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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第121章  

  “哎哟,这倒是稀罕,瞧瞧的这菜多嫩!”

  寂静中,何妈妈诧异的声音响起。

  她离得最近,忍不住揪了一片菜叶子,搁在手里掐了掐,对镇北王妃道:“真水灵,也不知道怎么送过来的。”

  李氏不屑地一撇嘴,小声道:“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事。”

  李氏的话音刚落下,有人说话了,是抬着箱子的两个小厮其中之一。

  “那位军爷说,这菜是世子带着人种的,为了让王妃和王爷吃口新鲜的,特意连土装了箱子送过来。

  沿路为了保暖,还在土里撒了木屑。

  奴才两个之所以会晚了些才把东西搬过来,就是去清理土上的木屑了。”

  室中一片安静,包括想挑刺的李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重要的不是东西贵贱,而是这份心。

  李氏感觉到母妃看了自己一眼,不用说她就知道其中所蕴含的意义。

  二爷连着来了几趟信管府里要粮食,起先是为了卫城要,后来则是为了自己要。

  而与之相反,世子两口子不光没往府里要粮食,反而往府里送东西。

  她的面色乍青乍白,同时也意识到眼前这样东西所代表的巨大价值。

  在北方地界,冬季能见到绿色菜不是没有,就好像京中盛行的洞子货,就是利用汤泉地种出来的。

  但汤泉这东西也不是处处都有的,十分稀少,所以汤泉地种出的菜不光稀少且价昂,非达官贵人不可享用。

  镇北王府也有一处汤泉庄子,里面就有反季节的洞子货,供着府里食用。

  不过因为东西少,整个府里也就只有极少数人能吃到。

  就好比李氏,她的膳食中每顿都有一个新鲜的青菜。

  可要知道汤泉不是处处都能有的,富贵如镇北王府也就只有这么一处,更何况是穷山恶水的黑河卫。

  李氏笑得十分尴尬:“没想到黑河卫也有汤泉,大哥和大嫂真是好福气……”  

  方才说话的那个小厮又道:“听那个军爷说,这些菜不是汤泉地种的,好像是世子找到一种冬天能种出菜的办法。”

  这小厮年纪不大,十多岁的模样,憨头憨脑的,看得出是个老实人。

  也确实是个憨厚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明晃晃的和李氏顶着来。

  这打脸打得清脆响亮,李氏不敢和镇北王妃顶嘴,难道还训斥不了一个下人,当即斥道:“在主子面前,哪有你随意插话的份儿!”

  吓得这小厮当即就想跪下求饶,可手里还抬着箱子,想丢手不敢丢,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可怜。

  镇北王妃冷哼了一声:“在本妃面前,也没你随意插话的份儿。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没人愿意听你说。”

  不待见之意十分明显,李氏的脸从红变成紫,僵硬地垂下头去,袖下的手死死地攥着帕子。

  何妈妈见气氛尴尬,忙出面打圆场:“既然这第一样就如此罕见,第二样肯定不同寻常,还不快把东西奉上给王妃看看。”

  那小厮还有些心有余悸,踌躇了一下,才和同伴将箱子放在地上,低头从从箱子里拿起一个椭圆形淡黄色,像似某样物体根茎的东西。

  其貌不扬,上面还沾着干土,对于所谓的贵人来说,这种东西真是腌臜极了。

  好奇抬眼看去的李氏,又撇了撇嘴角,不过这次她聪明地没有说话。

  “回王妃的话,就是这东西了。

  听那位军爷说这物叫洋芋,是世子领着人新种出来的作物。

  今年秋天大丰收,亩产千斤。

  可做粮食吃,能饱腹,且不挑地。

  另还有个册子,上面写着做这种吃食的方子,是世子夫人特意命人送来的。”

  若说能在冬天种出菜,倒不算什么罕见的。

  可亩产千斤的粮食?

  就算这屋里都是妇孺,也能明白这其中所包含的意思。

  “可无虚言,真是亩产千斤?”

  镇北王妃不禁坐直了身子。

  小厮有些紧张,抿了抿下唇道:“奴才也是听那位军爷所言,那领头的军爷还在外面等着。”

  “快去请王爷来。”

  镇北王妃的声音乍地响起。

  何妈妈一愣,忙不迭就出去了,根本忘了屋里还有侍候的丫鬟,让丫鬟去就得了。

  镇北王刚好在府中,他也接到了黑河卫送年礼来的消息,不过他素来不管这种琐碎事,正打算问问德叔具体情况,突然正院这边就来了人。

  见何妈妈神色匆匆,他还当镇北王妃发生了什么事,也没细问,人就过来了。

  镇北王妃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红光,脸色也十分怪异,见到镇北王,就指了指那箱子,又指了指那小厮,竟是连话都没办法说了。

  镇北王不解,那小厮只能再度重复了一遍方才说的话。

  他人虽是憨头憨脑的,不过口齿倒是清楚,该表达的意思都表达出来了。

  听完后,镇北王蓦地站了起来,紧紧盯着那小厮手里的洋芋,甚至走上去拿过来端详。

  这小厮哪里如此近距离接触过王爷,吓得顿时就往地上一跪。

  “去把那领队的武官叫过来。

  不,叫去书房。”

  说完,镇北王就匆匆大步离开。

  与他一同前来的德叔则去办他吩咐下来的事。

  屋里再度静了下来,镇北王妃瞅了瞅李氏的脸色,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复又躺下道:“本妃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这个你们,自然是针对李氏的,李氏只能攥紧帕子低着头走了。

  ……  

  命人将黑河卫来人带下去休整,书房里只剩下镇北王和德叔两个人。

  镇北王满面红光,神色是近日来几乎不见的喜悦和兴奋。

  “这小子,脑子灵活,竟让他弄出个这玩意儿。”

  德叔微笑着在一旁道:“万万没想到世子竟有如此本事。”

  “若是这东西能在辽东大力推广,若是辽东自此不缺粮,不再受朝廷的钳制,又何愁、何愁……”  

  又何愁不能挥师入关。

  辽东几十万大军,人马自是不缺,缺的就是粮食。

  打仗打得便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辽东有人无粮,所以这些年来镇北王早是积蓄已久,却一直按兵不动。

  朝廷屡屡短缺辽东的军粮,却又从来不是不给,无疑是在告诉镇北王,你的命脉还被人抓着。

  这是朝廷钳制辽东的一种手段,镇北王明白,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大力推广开荒屯田,可惜成果不大。

  德叔噤若寒蝉。

  不知道过去多久,镇北王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

  再如何好的前景,也得将眼前的难关度过才是,终归究底镇北王还是冷静的。

  “世子说,若是边城缺粮,黑河卫可拿出八千石粮食。”

  镇北王先是静默,再是疲惫,他摆了摆手:“还是先看看各卫的情况再说。”

  ……  

  这个冬天,黑河卫终于不缺粮了。

  哪怕是那些罪民,也几乎没怎么挨过饿。

  当然日子也是过得极为辛苦,到了严冬之际,只要外面风雪稍停,就得跟着卫所兵士们一同进山寻食。

  也不光是寻食,还得打柴。

  天气寒冷,都靠柴炭取暖,可柴炭乃是易耗品,这些罪民们极大多数家中都没有存够足够过冬的柴火,也是今年冬天太冷,超出人们的预料。

  所以即使不进山寻食,也是需要打柴的。

  镇北王并没有命人到黑河卫拉粮,这些粮食看似不少,实则对整个辽东来说却是杯水车薪,没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用不上这些粮食。

  他倒是派人来黑河卫拿了种洋芋的法子,对此祁煊没有任何保留,还奉上了整理出来的册子。

  这册子中除了种植洋芋的法门外,还讲诉了种植与食用时各种禁忌。

  例如在种植前切块后要进行消毒,以及若是长了芽的洋芋是万万不能食用的。

  这两样才是推广洋芋种植的关键所在,明明大昌境内已经有百姓种植了洋芋,却并未引起人们的关注,无外乎种植法门不得当,成了鸡肋的存在。

  甚至有的平民吃了长芽的洋芋中毒而亡,更是让人们对之敬而远之。

  与黑河卫不同,其他卫城的日子却并不好过。

  辽东年年缺粮,但却极少会发生让下面兵卒们挨饿的事情。

  所以哪怕各地将领尽力压制与隐瞒,关于粮荒之事还是让下面人知晓了。

  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是以讹传讹,也是外面闹起粮荒,而最近大家的伙食都减少了,让人们免不了各种猜测,而猜测慢慢变成了各种流言。

  对于这种扰乱军心者,各处卫城一律是重罚。

  军法处置了几个,下面倒也消停了下来。

  不过这种手段只能管一时,而下次若是爆发很可能是更为激烈的兵乱,对此各地将领均不敢掉以轻心,纷纷报了上来。

  镇北王踌躇再三,还是选择了据实以告,将事情原原本本的真相告诉了大家,并保证哪怕他本人没粮食吃,也不会饿死下面一个人。

  镇北王在辽东军中素来威望甚高,每年只要不是边线告急之时,他都会在各个卫城巡视。

  或是关心普通兵卒疾苦,或是练兵,每年都是如此,从未曾漏下过。

  所以辽东军对他是极为爱戴的。

  这次,怕下面生了兵乱,数九寒天他亲赴每一座卫城,亲自出面解说。

  那些普通兵卒们即使恐慌,到底没闹出任何乱子。

  其实也不是没有,不过与大局相比,还是相对平静的。

  也是事实摆在眼前,整个辽东都在闹粮荒,就算当了逃兵,在外面没有粮,还是一个死。

  既然王爷都说不会让下面人挨饿,王爷言出必行,想必不会骗大家。

  各地卫城很平静地进行了减餐减食,从一日三餐到早上那顿不食,从顿顿吃稠,到半干。

  尽量让大家可以保证体力,却又不会耗费粮食的速度太快。

  与卫所的兵卒相比,卫城里的老百姓却是遭殃了。

  各地豪强与粮商纷纷攥紧手里的余粮,普通老百姓买不到粮,不免闹出了各种乱子来。

  可只要辽东军不乱,下面的就乱不了,即使乱了,也可以镇压下来。

  这也是被逼无奈之举。

  ……  

  时间如流水般划过,在除夕的前一日,秦明月发动了。

  接生婆是王府那边派来的,镇北王妃听说秦明月有了,知道像黑河卫那种环境,恐怕接生婆不容易找,便提前使了两个过来。

  这一胎比生昀哥儿时顺利许多,从阵痛将孩子生下,也不过花了两个时辰。

  也是秦明月胎位正,又是第二胎,所以人几乎没吃什么苦,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又是一个男孩儿。

  让祁煊的女儿梦和昀哥儿的小妹妹梦,都破碎啦。

  这边秦明月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悠车那里,祁煊正和昀哥儿小声说着话。

  “爹,怎么不是小妹妹呢。”

  “爹也很疑惑这个问题,不过这事得找你娘,谁让她没给你生个小妹妹。”

  秦明月阖着眼,浑当自己没听见。

  “他长得可真丑啊,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

  “爹也这么觉得,一点都不像爹,像你娘。”

  “可娘长得不是这样的,娘又白又好看。”

  “你娘刚生下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  

  时下民间有这么一种说法,出生在寒冬之际的婴孩天生的命苦。

  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当下取暖设备不足,而天气太冷,很多小婴儿出生后都无法适应。

  这种月份的孩子若是生了病,无疑是一场大难,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

  打从计算出自己的预产期是在腊月,秦明月就提高了警惕性。

  能准备的都准备了,就怕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

  即是如此,侍候还没满月的晨哥儿也是一种灾难。

  这个时候的小婴孩都是在吃吃睡睡中度过,吃得频繁,拉得也频繁。

  不分昼夜,不分时候,有时候嘴里吃着,下面就拉了。

  还有时候你刚给他换了干净的尿布,他又拉了。

  幸好有昀哥儿的经验,秦明月准备了很多很多的尿布,甚至比昀哥儿那时候更多,因为天冷洗了尿布不容易干。

  香巧她们被忙得团团乱转,秦明月甚至让人专门辟出了一间屋子,烧上炭火,用来晾尿布。

  年幼的昀哥儿重心开始从娘身上,转移到爹身上,因为秦明月已经有些顾不上他了。

  而这个年就在这种忙碌中度过,转眼间就到了春天。

  辽东的春天比别处来得都要晚,外面冰雪稍融,枝头上刚见了绿意。

  就在这个时候,镇北王派人来到黑河卫,拉走了祁煊一直存着的粮食。

  粮仓顿时一空,而随着整个冬季的消耗,黑河卫的存粮也不多了。

  因为早有防备,所以黑河卫也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减食,同时继续带着人进山。

  可经过去年秋冬之时的大肆搜掠,大黑山明显秃了,很多树木没有了,飞禽走兽也十分稀少。

  存粮越来越少,城中开始有人挨饿,而就在这个时候,边线传来烽燧之警。

  有金人偷袭边线卫城。

  ……  

  去年冬季辽东军的日子不好过,其实金人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女真乃是渔猎民族,学着汉人开地种植也不过是近几十年的事,而金人的领地乃是比辽东更为苦寒的地方。

  在土地里撒下了血汗,却长不出能够养活族人的粮食,所以极大多数女真人还是以渔猎为生。

  在种植业与畜牧业没有得到大力推广下,注定是靠天吃饭的脸。

  而去年冬天那么冷,不光蒙古草原上遭了灾,金人的领地也是如此。

  冷酷的严寒将河水冻住,让野兽们都冻死的冻死,藏起来的藏起来,金人也陷入饥荒之中。

  族人们一个一个被冻死饿死,金人们苦苦挨着,好不容易到了春暖破冰之时,自然宛若蝗虫出境似的袭来。

  因为没有预料到这种时候金人会进攻,有好几个卫城都受到了袭击,幸好只是小股兵力,损失并不大。

  而黑河卫也迎来自打祁煊到后的第一场与敌对战。

  黑河卫地处偏僻,地形也是得天独厚,背靠大黑山,一侧临着黑河,金人们不懂造船之术,所以一般情况下金人们是不会选择从这里进攻的。

  到底这里也算是边线卫城之一,一般没有,不代表一直会没有。

  这些金人可能是饿极,可能是在其他卫城吃了瘪,不免就将黑河卫当做一个突破口,派了小股兵力前来偷袭。

  事情发生之时,祁煊正带着一队人马刚从山里出来,打算回城。

  他们这趟收获并不多,也就只猎了数十头獐子和几十只野兔子。

  经过这么一个冬天,动物们能活下的也都遭了大罪,骨瘦如柴,还没有往日一半重。

  不过跳蚤腿也是肉,所以都被他们带回来了。

  祁煊只带了二十多个兵卒,另有三四十个罪民。

  这些罪民都是做采摘、砍柴及收拾猎物事宜,打回来的猎物都由他们用两轮车推着,另有几辆车上装着一人多高的木头和树枝。

  祁煊本是一脸懒洋洋的表情,突然面色一凝,蹲了下来。

  而在看到指挥使的动作之后,几个兵卒也发现了异常,像祁煊那样蹲下来,以手触地。

  其中有一个兵卒笑道:“这是谁啊,难道是把卫所里的马拉出来了?”

  这笑容在见到祁煊直接趴在地上,将耳朵贴在地面上聆听的动作,终于消失了,而是变得有些诧异。

  祁煊突然跳了起来,喝道:“敌袭,加速前进。”

  所有人都愣住了,场面顿时乱了起来,有几个罪民宛如无头苍蝇似的,一面喊着怎么了,一面左突右冲。

  车都翻了,猎物和柴火滚了一地。

  祁煊一脚扫了过去,“不要乱,加速回城。”

  一个兵卒面色惨白地道:“大人,来不及了,这些人马上就到了,大约三十多骑。”

  他也是方才除了祁煊外,唯一将耳朵贴在地面聆听的人。

  祁煊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顾不得多说,向四周看了去。

  他们所处的这个位置并不好,地势开阔,四周无遮无拦,想找个地方躲藏都没办法。

  是的,躲藏,这是步兵碰到骑兵后下意识的念头。

  更何况是祁煊他们这队散兵游勇,除了这二十多个兵卒可用以外,那些个罪民都是待宰羊羔。

  说不定他们也是待宰羊羔。

  祁煊只要一想到一队骑兵向他们冲过来,以势不可挡之势,而他们根本没有还击之余地,甚至连逃跑都不能,因为人是跑不过马的,很可能你在前面跑,就被后面的骑兵追过来,一刀斩下,连谁杀了你都不知道。

  到了这时,所有人都感到了惊慌,尤其是那二十多个兵卒,祁煊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

  所以罪民之中还有人说赶紧跑,纷纷有人附和,这些兵卒却是根本不敢动这个念头。

  都是面色惨白,冷汗直流。

  “指挥使大人,咱们该怎么办?”

  祁煊利目扫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沉声道:“把散落掉的东西都收拾放在车上,然后跟我去那处山坡,想要活命就速度。”

  金人骑兵刀弓齐备,远距离用弓,马刀只是近距离使用。

  他们这一行有十多辆车,车上除了那少少的猎物,其他都是堆着一人多高的柴。

  若是利用车队结阵抵抗,并烧起烽火示警,只要能坚持一时半会,说不定城中会有人前来营救。

  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祁煊命令一出,这些兵卒便分散上去,驱赶着那些罪民将散落的东西重新装车,并用绳索捆好,然后推着车往那处山坡上行。

  车很快就推到那处山坡之上,结成了一个长方形,正对面的那一处用柴车格挡了两层。

  有着这一层高高的堡垒,即使这堡垒并不结实,也足够让人有安全感了。

  那些惊恐的罪民们终于镇定了不少,不像之前那样骇得腿软脚软,连魂儿都没了。

  示警的烽火很快燃起,浓浓黑烟升至高空,而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大,甚至不用耳贴地就能感觉到。

  祁煊他们这趟出来是打猎的,自然装备齐全,二十多个兵卒每人都带着弓箭与斩马刀,那些个罪民也是人手一把砍柴刀。

  不过这种情况,刀是无用的,能派上用场的只有远距离的弓箭。

  幸好卫所士卒习惯良好,射出的箭矢都回收了整整齐齐地放在箭筒之中。

  一筒箭二十支,每人两筒,这几百支箭矢也足够撑些时候了。

  寒风瑟瑟,带着沁人的凉意,天色灰蒙蒙的,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远方,一阵凄厉的牛角号声响起,那些金人的骑兵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些人发型奇怪,胡子拉碴,身上都是穿着棉袄,外面裹着一层兽皮,看起来就像从山里出来的野人。

  他们一面策马奔腾,一面嘴里怪叫着,马蹄溅起了地上的残雪,掀起一阵阵雪雾。

  祁煊却是心里一松,不过是一队轻骑兵,他能守下去的把握更大。

  若是碰到金人中的重骑兵,也不用守了,光是一个冲锋就足够把他们这些人都撕成碎片。

  那些躲在柴车后的罪民又开始恐慌起来,口里歇斯底里地叫着来了来了。

  而二十多个兵卒反倒不慌了,眼睛宛如鹰隼也似,紧紧地盯着这些迎面扑来的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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