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草长莺飞的关系

　　最近股市暴跌，是蓄意做空后的叠加反应，利好成了抓紧清盘的机会，央行还算仁慈，提前三天发消息给杠杆盘机会，但据有知名人士分析总结：暴涨总有归时，崩盘亦有底限，抄底目前还尚不足取。小杜在微信分享里居然搞起了“因大盘暴跌，本人急需资金1000万，星期一抄底，现忍痛转让收藏多年的唐伯虎真迹《虎啸山居图》，有意者私聊。”还另附非诚务扰，相旸浠抬头瞅了一眼还是两眼盯着股市行情大盘忙得焦头烂额的小杜，也没去套问他真假。

　　相旸浠是在一年前通过的司法考试以后取得了法律职业资格证书，并在年前提前越过了一年的实习期，他本来是理工科本科毕业，数理统计类专业的，由于双向选择，又选修了法律，其实由于表现突出，主任早在实习两月后就把他当正式律师使用了，在他，那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形式有时也就一个虚框，你不拿它当回事，它就什么都不是，况且硬件的东西那相旸浠是样样都拿得出手的。

　　接近6月底的一天晚上要下班时，小杜突然喊住要出门的相旸浠，“喂，相哥，刚才林主任来电话说是明早开个早会，让提前半小时来的。”小杜比相旸浠小将近一岁，也是半路出家，老婆据说还是媒人介绍的，在城郊一个小学任教，哥嫂急着要分家，所以婚结得匆忙了些。

　　“知道了。”相旸浠刚把车打着火，小杜又神秘兮兮地小跑到跟前，“听说明天要新进来一个辣条女哦，是内招，据说还是主任家的亲戚。”这小杜今年25，结了婚还痞性不改。

　　“是不是后悔婚结得太早了？”相旸浠戏谑道。

　　“你不也是杂草被除，呼呼，同样是没有机会啦。”小杜伸出两只瘦骨嶙峋的手放在头顶像举着杆枪似的示威着，却见相旸浠油门一踩，方向盘一转，只留下碗口粗的一缕黑烟立时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这个死相旸浠，别以为自己就做得天衣无缝，你那点猫腻蒙得了别人，可蒙不了我，只不过我还没到拆穿你的时候。”气归气，但做律师的，职业操守还都是有的。

　　隔日，难得一见的两位主任都到场了，还有陌生的两男两女，都是20出头的样子，男的长相都是一般，两女的形成极大反差，一个瘦得跟弱柳扶风似的，一个太丰满了些，连两腮都鼓鼓的。

　　“我看大家都到齐了。”杨主任清了清嗓子，“下面由我点读一下刚进的四个新人，都是刚刚本科毕业的，我点完后你们依次作个自我介绍——杨清、李浩、胡兰兰、楚小梦。”刚读完叫杨清的就站了起来作了下简短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杨清，浙大法律专业，今年23岁。”小杜用胳肘抵了下相旸浠，“自我介绍里有报年龄的吗？我怎么感觉搞得有点象相亲大会啊？”相旸浠打开他的手小声嘀咕了一句，“能正经点吗？！”这时杨主任指向这边，“杜江，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没，没”小肚一下结巴了起来。“那就继续，等会会留五分钟让你们发表意见的。”然后是瘦瘦的落落大方的胡兰兰，丰腴得缺少自信而吞吞吐吐的楚小梦。

　　“好，现在我说几句，就几分钟，大家耐心听着。”林主任扫视了一下在座的十来个人，“现在我们的队伍壮大了，已经有六名正式律师了，大家肯定也知道，这个事务所是由我和老杨两人合伙办的，规模还不算大，但我们不是个体户，我们的目标就是要把它做强做大，因为自从新的《律师法》实施后，个人律师事务所犹如雨后春笋般地相继成立，我们要站稳脚跟，不能光靠极个别人的力量，首先我们个人素质要强，业务要精，我们的人员都是经过严格的招聘而来的，我们给大家提供了这样的一个平台，希望大家好好珍惜。”

　　最后林主任站起来，“现在由我简单分配下新来的几人工作安排，杨清、李浩分别临时做杜江、相旸浠的助理，胡兰兰是学财会的就做总账会计，楚小梦临时做行辅人员，你们四人今天可以到处转转，先熟悉下环境，明天各就各任各位。”

　　散会后，就听隔壁两个酸酸地，“唉，做律师的就高人一等，才来几天？就安排了助理。”

　　“有助理就有助理吧，那两女的何不安排给咱做秘书？”

　　“你就得瑟吧，一个现金会计还想有秘书？”

　　“哼，谁知那辣条女是不是跟哪个主任有着草长莺飞的关系？超短裙下倒是‘风光无限好’啊。一来就总账，肯定有鬼。”

　　“现在的水深着呢，说不定人家还有注册会计师的证呢。”

　　“有你个大头鬼啊，要是有，早被财政局争着抢着要去了，还能来这私人合伙的律师事务所，完全地风牛马不相及啊。”

　　“这里也不错啊，创收响当当，名号也响当当啊——渡金律师事务所，出去就容易卖掉，而且价码高。”

　　“不过也还算公平，那个胖妞分在咱办公室不是行辅吗？你就当是你的秘书好了，咱不与你争。”

　　“还公平？胖得不要别人扶她就不错了，你要愿意送你好了。”

　　“再胡说八道，当心主任把你俩贬为派单员（法律事务所派单员就是替法律事务所将通知单(就是法律函类的)送给客户的。一般是将通知单送到家中。一般都是兼职，工作时间较自由，工资一般般。）啦。”小杜猛地从后面搭住两人的肩，两人同时吓了一跳回转了身，一看是小杜，全都笑眯了眼，“别五十步笑百步了，我们怎么也分到一个女的，你们别搞成蕾丝边哦，喔喔，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哦。”

　　会后，相旸浠依旧不言不语地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从两主任的话里没觉有什么异样，但神态间似乎总有点貌合神离的意味，在话语权、决策权上的分歧总会或多或少地影响事务所发展的积极性、主动性。不过好在合伙人才两个，律师事务所设立后的运行成本也相对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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