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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无人村


  纸糊灯笼没有纹路,季子墨看见灯笼上有细细的弯弯曲曲脉络纹路。霎时他呆住,其实在进阴拗村的时候,他就察觉不对劲。

  摩托车那么响的噪音,村子里的狗竟然没有出声吠叫。

  还有摩托车灯直端端照射进石顺生家门口的时候,也没有人出来问一下。

  出事了!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季子墨忐忑不安的从灯笼下经过,一滴什么东西生动的从灯笼上滑下来,不偏不倚刚刚好滴在他的头发末梢处。

  季子墨骇地一呆,本能的伸手抹了一下,感觉黏的,下意识的伸到眼前一看。看了一眼,他脑袋嗡了一下,指尖上是血!

  “师父……”季子墨不能淡定了,冲的跑进石峰的家。

  灯笼是新鲜人皮,地上隐隐有滴答在地凝固了干的血滴。

  是谁的?季子墨放眼看整个屋子里都是黑漆漆的。在他眼前就像是一副静水墨恐怖画,画里的所有都有一种说不出来阴森森,无处不有的诡异感。

  满目疮痍中,季子墨看见了石顺生的灵堂还在,他的遗像掉在地上,引魂灯熄灭多时,上面也是覆盖了一层薄的白色网状物。

  想象中守灵的人没有,石峰跟他老妈,还有奶奶以及师父康震天都不见了。

  季子墨扫视屋里,视线移动看向装了石顺生尸体的棺材。一线血色惊傻了他,在棺材底边血形成的溪流,正源源不断的流淌出来。

  季子墨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掀开棺盖,眼前出现的一幕惊得他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好半天没有下来,接着就是不要命的干呕。

  棺材里是一副枯缩的尸骨,尸骨上同样挂满蜘蛛网。只是这具尸骨被剥皮了。而且,被剥掉的皮下,有黑乎乎如同虫蛀的腐朽空洞,一股恶臭随之扑鼻而来。

  季子墨干呕一阵,身子晃了晃,站定在原地。想了许久,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拿出手机对照跟师父联系的时间。

  第一次没有联系上,就已经说明这里出事了。

  季子墨信步走进屋里,几个房间看,最后定住在石峰奶奶的卧室里。他看见了师父的桃木剑断成两截掉在地上,还看见石峰奶奶身体塌陷只剩下一张苍老如同枯树皮的皮囊瘫在床上。

  皮囊覆盖了一层淡白色的蜘蛛网状物体,季子墨伸出指头去蘸一下,感到有黏性。

  季子墨来阴拗村就从没有认真的看到过石峰的奶奶,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理智的推测问题出在那个点上。

  这不是电影,也不是幻觉,而是发生在现实中的离奇事件。要说这里不存在人居住过,可曾经发生的一幕幕那么真实,而且那地上的血迹可还是新鲜的。

  没道理!

  季子墨的视线移动,最后看向靠墙而立的老式大衣柜上。衣柜门半敞开,里面黑洞洞的,屋里的冷风嗖嗖从四面八方刮来。他感觉到,来自骨髓的冷意,脚脖子都在颤抖中。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很多事是无法用理性的观念来想,来看,来推断。

  季子墨太累了,在阴拗村转悠了一大晚上,眼前显现出的比比皆是蜘蛛网状物。别说看见人,连一只鬼,一只猫,一只狗,一只鸡都没有看见。

  印象中的红房子,很可怕的红房子,季子墨去了。

  红房子孤零零的矗立在一大片空地上,门楣倾斜,到处都是一派荒凉,特别是屋里,屋外被塞满各种杂草。

  虽然这样,却真没有感觉到之前那种阴森无比的诡异气息,无形中整个阴拗村就如同被清洁剂从里到外清洗了一遍,把驻扎在村里的所有生物都清洗干净驱除掉了。

  师父,包括阴拗村的所有人,一晚上的功夫都消失不见了。

  季子墨站在乱葬岗,放眼看四周,瑟瑟冷风动了静态中的植物,一座挨一座的土堆,顶端盖着碗口大的泥块,好似一排勾头垂手带帽的人,肃穆地立在那儿。

  他的视线定在一座新鲜泥土的土堆上,湿润灰褐色的泥土上压着在抖动的纸钱。一简易的木牌孤寂的矗立在那,他走过去,定睛一看:此牌上书写;石顺生之墓字样。

  师父?季子墨暗自一惊,急忙环顾四周。

  叽叽喳喳纵跳在枝桠上的鸟雀搅扰了清晨的片刻安宁,在欢愉的叫嚷中。季子墨没有看见师父,没有看送葬的人们,那稀稀拉拉的村落中,也没有了昔日的炊烟雾霭,更加没有了牲畜鸣叫,孩童欢笑的场面。

  季子墨跌跌撞撞跑回到石顺生的家。

  再次被眼前看见的一幕惊呆。

  现在看见的跟之前几分钟看见的情景,又发生了变化。

  之前看见的只是血迹,却没有现在这么满地凌乱。到处都是纸钱,还有不少撒在地上撕裂破碎的人皮灯笼。

  灯笼罩子可怜兮兮的倾倒在地,灯笼架子上同样挂满白色网状物。

  此情景,就跟刚刚有人送葬留下的一片凌乱没有人来收拾那种场面。

  季子墨知道一个人皮灯笼一缕魂魄,是师父解除了束博这些魂魄的人皮灯笼,却也把自己深陷在那暗无边际的黑暗世界中。

  黑暗世界中的生物们,向往有光明的地方。那个光明的地方带给她们希望,他们需要一个带领他们离开暗黑世界的通灵者。季子墨是通灵者,师父也是。

  是师父替代他去了那个暗黑世界,替他带领那些被困阻在此地的鬼魅去了向往的地方。

  季子墨湿润了眼眸,任凭冷风扑打在脸上,下意识的抬起手,手腕上玳瑁手镯闪烁耀眼光泽。

  他知道,一晚上的功夫,这座阴拗村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无人村了。

  季子墨给苏清眉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这里没有信号。无奈之下,他只好急匆匆的返回医院,并且带上苏清眉去了阴拗村。

  疲惫不堪的季子墨站在山顶俯瞰的模式看向山坳中的阴拗村,绿野茫茫,尽管此时已是早晨8点多,但却没有想象中山村清晨里该有炊烟袅袅的画面,也没有听到家禽的鸣叫。

  季子墨希望这个是噩梦,醒来之后,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师父笑眯眯的看着他,告诉他很多高深莫测做人的道理,告诉他死人跟活人有什么不同。可惜的是,这不是噩梦,是铁铮铮的事实。

  季子墨跟苏清眉回到A市。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能在单位能看见师父。

  可当有人问:“季子墨你师父怎么还没有来上班?”他才不得不承认,一度是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情节,其实就发生在现实中他的身边。

  石林的尸体再次出现在5号化妆室,季子墨小心翼翼的清洗掉他身上的冰霜,查看皮肤,发现完整无缺。他的样子还是带着一丝笑意,只是那眼帘却紧紧闭上了。

  师父满足了阴拗村那些幽灵的愿望?季子墨凝视一下石林的尸体,希望他出现。安静的等待好几分钟,尸体还是尸体,冥冥之中,他好像远离了这具已经没有用处了的皮囊,不再过问以往。

  蔡晓岚痊愈来殡仪馆看石林最后一眼,并亲自送他到焚化间。

  季子墨电话通知石林的监护人,就是那位远房亲戚,对方拒绝来送石林最后一程。

  季子墨焚烧了石林的尸骨,跟蔡晓岚,苏清眉再一次回到阴拗村时,跟之前的情景有所不同的是,在他们进入阴拗村的路口被设了屏障还有提示牌:此地不可进入。

  最后,季子墨把石林的骨灰埋葬在石家祖坟。

  回家途中,三人表情凝重,沉默不语,出租车司机从透视镜看车里的三人。想说什么,却不敢贸贸然打破沉寂,任凭车轮碾压路面发出沙沙的响声,只能在心中叹息一声。

  师父的事就像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压在季子墨的心头。他愧疚,自责,要不是一时任性自以为是私下里去了阴拗村,也不至于发生了那么多古怪的破事。

  一个月下来季子墨人瘦了,憔悴,终于因为焦尸事件转移了注意力,却在一天晚上意外的接到一则短信。

  短信内容是这样的;徒儿子默安好,为师现在一切都好,为了指引众鬼离开诅咒之地,为师迫不得已做了一回引魂人。把他们引魂到该去的地方才有机会轮回,你所看见的,经历都不是真实的是幻觉。

  阴拗村人在那次瘟疫事件中全部死亡,他们不甘心死亡,不知道自己死了,还跟活着那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不甘心死亡的人,重复不断的经历死亡,重复不断的经历噩梦。打小寄养在远房亲戚家里的石林是阴拗村人,他必须得死,因为他也受到了诅咒的人之一。

  瘟疫事件的罪魁祸首就是石林爷爷的童养媳,她临死前下诅咒,诅咒阴拗村人不得好死。

  我爷爷康守礼同情童养媳,把她埋葬在石家祖坟,却因此给阴拗村人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我必须为此负责,石林奶奶其实早就死了,她是被不甘魂灵占据皮囊,一直等到我出现才能解救阴拗村人的魂魄出苦海。

  季子墨急忙给师父回短信,想问他还能回来吗?短信回了,久久没有答复。他只好作罢,躺在床上都还在回想跟师父相遇的情景。

  季子墨情况特殊,他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这种能力打小就有,小时候,他能看见在水里挣扎大喊救命的水鬼小孩。

  还能看到吊在树丫上晃来荡去的吊死鬼,他们的样子真的吓住他。

  季子墨一度不敢出门,把自己关在屋里,那也不敢去。他怕看见的东西,怕遇到哪些东西追赶,还怕听见他们哀哀的哭泣声。

  a(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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