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危险
在成为六番队四席后的一个月，清河周围监视的人才被撤走，大概是放下了对她的戒心。清河才有了一个正式的任务：前往七十九区的死亡森林查探森林腹地莫名灵压反应的原因。
同行的有六番队的另外九个没有席位的死神，以力量往尊的十一番队的六席阿散井恋次及其率领的下属四人。
算上清河有十五人，但只有两个席官但又安排了很多实力一般的人手，看来上面对此也拿捏不准。
六番队的人不承认清河，十一番队的只认同强者，自然也不看好清河，再加上阿散井恋次曾经是七十八区的人，对这一带最熟悉，大家都唯他马首是瞻，反倒是清河这个级别最高的人形同虚设。
清河也不争，安静地当她的隐形人。
不在意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斤斤计较的。
“清河四席，我们接下来要进入死亡森林了，你能跟上吗？”一人忍不住鄙夷地问。他可不希望有人拖后腿。
清河淡然地微笑：“放心吧，我好歹也是四席。”
“也不想想这位置怎么来的！”有人不满地嘀咕。
“别吵了，队伍首要的是团结！”阿散井恋次看了眼即便如此还是温和微笑的清河，率先走人森林。
清河会被派来参加这个任务本就不正常。这是一个明显会吃苦受累需要毅力的任务，整个队伍只有她一个女生，不是她有特别之处就是有人刻意安排。
希望……她可以跟得上。
清河跟着阿散井恋次走在队伍前面，在森林里走了个把小时。
森林里诡异得安静，死亡森林果真名不虚传，没有一点生物活动的痕迹，而且越往里走植被覆盖得越茂密。前面的路被一片都快要够到腰的草丛截断了。这片草范围很广，绕过去估计得花很长时间，但直接穿过去的话……
清河看着这些绿得过分的野草，皱眉停下来。
“怎么了？清河四席？有发现什么吗？”阿散井恋次也谨慎地停下来。
“不要再往前了……前面看起来很不对劲。”清河后退一步，盯着前方。
可惜后面的人对清河的偏见注定让他们不会听从清河的劝告。对清河意见最大的坂本龙一是最看不上清河的，他曾是原四席的属下，极排斥清河，一路上都在找清河的茬。而清河温和的毫不介意的态度更让他窝火，如今已经不满到极点，想也不想就和她对着干。坂本龙一冷笑：“怕是清河四席身子娇贵走不动了吧？”
这话说得有些无理取闹了。一路上大家都是风雨兼程没日没夜地赶路，清河也没有一点抱怨，一直跟着大家不掉队，也从没提出什么要求，大家还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前面有未知的危险，坂本君。”清河平静地看着他。
坂本却不理智了：“不就是一片草吗？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危险！”他一个瞬步冲了上去，站在十几米的前方，踩在草里转头朝清河挑衅道：“清河四席说的危险在哪里？”
清河抬手就发了一个白雷，擦着坂本龙一的衣摆打在他脚边。
“清河四席！你要叛变吗！”坂本脸都黑了。
清河没理会，连发了数发白雷，均打在坂本周围。阿散井拦住她：“清河四席，你在做什么？！”
“坂本君，如果惜命，最好赶紧回来，那些家伙又向你靠近了。”清河提醒。
“那些家伙？这里是死亡森林！除了我们这里还有别的生物吗？”坂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是不是想炫耀自己可以不咏唱就连发鬼道才故意装神弄鬼？”
清河抬手又想发白雷却被阿散井打断：“清河四席……”
阿散井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
清河叹息一声：“早说了有危险。”
阿散井回头，看到一条条透明的绿线紧紧缠绕着坂本龙一，把他的皮肉都勒得鼓起。绿丝勒破皮肉渗出血来，成千上百地钻进他的身体，没几秒，原本高大的男人成了一副骨架和一张破破烂烂的皮，然后才化为灵子散在草丛间，让原本就翠绿欲滴的颜色更加鲜亮。
那些绿线又迅速隐匿在草丛间，蛰伏着等下一个猎物。
大家都下意识后退了点。坂本龙一死前的痛苦嘶喊仿佛还在耳边。阿散井恋次脸都白了。大家信任他才跟随他，但是他的阻拦却害死了一个人……
清河扫了眼大家的反应，拍拍自责中的阿散井恋次：“绿绕是很难缠的生物，虽然麻烦了点，但还是绕过去比较安全。”
“你……知道这种东西？”阿散井恋次瞪大了眼。
“阿散井六席在真央学习时不怎么跑图书馆吧？”清河无奈地摊手，“在第五图书馆的生物专区里有本专门介绍它的书。那东西叫绿绕，与碧蒿草共生，隐藏在碧蒿草间专食进入其领域的动物的血肉。”
谁会去图书馆看这么偏僻冷门的知识……阿散井恋次黑线：“有克服的办法吗？我们带的水和食物不多，必须节省时间和体力。”
“最有效的是火攻，但现在在森林里，不能放火。其次是雷，像我刚刚那样不间断地用白雷攻击可以阻拦绿绕的行动，但是同样会消耗灵力，而且……”清河停顿了一下，看着犹豫的众人，“大家也有不十分擅长鬼道或者不能精细控制的，毕竟攻击只有正中绿绕才能阻碍其行动，而且只能让它停顿几秒……”
所以只能绕过去了。
接下来的路上没有人敢轻视清河了，即使还有不服的，也都暂时压了下去。清河带着大家弯弯绕绕的，竟也在大半天的时间里深入了森林腹地。
由于一路上没什么危险，有人又开始想着是不是清河凑巧知道绿绕这种东西了，还特地放任坂本龙一死掉来给他们这拨人一个下马威。
平安抵达目的地，虽然牺牲了一个人，但大家都没有受什么伤，也没有浪费时间资源，阿散井还是略松了口气。回头想招呼大家原地休整一下，却发现大家表情都有些怪异。
“起风了，阿散井六席。”清河抓住了他的胳膊。
“起风……怎么了？”阿散井不明所以。
“我们进来接近一天，从清晨到现在的傍晚，一天都没有一丝风吧？”清河严肃道，“来不及解释了，但是阿散井六席，从现在起绝对不要松开我的手。”清河用右手紧紧抓住阿散井的左手，为了防止轻易睁开还十指紧扣。
从没有碰过女人，哪怕有暗恋对象也不敢说出口的阿散井纯情地红了脸，右手却按在刀上犹豫不决。
除了他和清河，其余十二个人都木着脸，如同牵丝傀儡般把他们围了起来，拔刀相向。
“真是麻烦……到底是谁在拖后腿啊……”清河叹息着摇头，“一个一个的，光长肌肉不长脑子了。”
“……清河四席，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阿散井觉得还是先解决眼前的困境比较好。
“他们已经被控制了，最简单的就是杀了他们。他们现在这情况即便是想打晕了他们的身体还是会不停地攻击”清河仍旧是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嘛，不过虽然是一群拖累，但对同伴下手不太好。阿散井六席，我们得找到一颗柳树。”
“柳树？”虽然觉得相信清河的应该没错，但有长在森林里的柳树吗？
“嗯……大概有五六米高，挺大一颗的，在风吹来的方向。”清河的语气中透着不许违抗的强势，“时间不多了，阿散井六席，请抓紧我，全身放松。”
“诶？”阿散井还没反应过来就呛了一大口空气。清河的瞬步快得让人联想到当初的瞬神四枫院夜一。
“找到了，牵丝柳。”清河直接抬起左手，“君临者啊，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冠上人之名之者啊，在苍火之壁上刻下双莲，在遥远的苍穹之间等待大火之渊，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极其强劲的爆炎攻击毁了大半的柳枝，但树干还算完好。清河又舍弃咏唱连发多下，才把树干也完全毁坏。
此时，追杀而来的人才如同失去牵引的木偶般，纷纷倒下。
火有蔓延的趋势，清河又发动白雷把它们都扑灭。
松开手，清河苍白着脸松了口气。
阿散井看着清河这幅灵力耗尽的虚弱疲态，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一开始想做大家的支柱，自己却什么都没能做到，反倒是被所有人轻视的清河，一次次救了大家。
“傻愣着干什么？可以放手了。”清河有些嫌弃地看着阿散井。
“啊……抱歉。”阿散井恋次受惊般松开手。
“这是牵丝柳。这家伙的猎食范围估计很广，会推动空气流动把丝状柳絮带到远处在人的头上扎根，会无限放大人心的阴暗面并借此吞噬宿主的记忆和灵魂，最后会以宿主的身体为壤发芽生长。”清河走到一人身边，从他的发丝间挑出了一缕白色的蠕动的丝线，“还好都是男的，头发短，比较好找。”
阿散井觉得自己头皮发麻：“需要拔掉吗？”
“拔掉会死哦。”清河就地坐下休息，“这里已经深入腹地了，而且天色不早，不如在这里休息吧，阿散井六席。”
“他们怎么办？”阿散井恋次也同意休息，但是这些倒地的同伴……
“被牵丝柳寄生的人只有靠自己的毅力恢复过来。克服自己内心黑暗的一面……醒过来的话心境会上一个层次，醒不过来的话就说明输给心魔，没有救了。”清河看着阿散井，“我们担心也没用，阿散井六席。把他们放在一起设个结界比较好。这个地方不知道还有什么变数。”
“哦，好……”阿散井虽是六席，但也是刚刚毕业没几年经验不足的少年，轻易的就被清河使唤了。
把大家都放在一起用倒山晶防御，阿散井才问出心中最疑惑的地方：“为什么只有我们没事？”
清河沉默着看着黢黑的树林，直到阿散井恋次以为她不会说话了才用压抑的声音开口：“我被另一株牵丝柳寄生过。你的话……是因为一直在我身边。牵丝柳选择猎物时会避开同类的气息，所以没有对我们下手。”
“你以前也遇到过牵丝柳？”阿散井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
“啊……是段可笑的过往呢……希望阿散井六席忘了它。”清河困倦地把头靠在膝盖上，闭着眼睛休息。
阿散井见此不再开口，一个人警戒着周围可能会有的突发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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