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试毒
离歌点头，便带着命令退了下去。
霍凌儿倒是没有想到，自己一入东宫就出了这事。刻意又或是凑巧，这谁又清楚。
她虽然可以对这件事情漠然，可若是不做些什么，都是不对的。若是刻意冲着她来的，不作为等于任人窄割。
若是凑巧的，她不作为，东宫之大，太子殿下，又如何会长久的让这她这滴水留在手上。太子太过精明，对她且近且远。让她还没有获得信任。那么做起事情来，都是不方便的。
等到霍凌儿前脚刚到桃夭殿，自己斜躺在软榻上慵懒着翻着一本古籍，离歌就带着御医到了宫殿，说是来请平安脉。
“臣柴规参见霍良娣，良娣安好。”柴规恭敬的行了礼。
霍凌儿见御医来了，放下手中的书，坐正身体，笑道，“御医快快请起，既然是来请平安脉的，先帮本良娣看看脉吧。”
柴规不多说，拿出了一方锦帕盖在霍凌儿的手上，按着规矩，柴规替霍凌儿诊了脉。
“霍良娣的身子无大恙，只是有点体虚，奴才给良娣开个方子，将养着就好。”柴规将东西收拾妥当。
霍凌儿轻轻一笑，“到底御医关心。”
随即霍凌儿也不含糊，换了话题，切到自己想问的问题上，“对了，御医来的路上，你可知道了梁孺子一事。”
柴规来之前也猜到了是什么事情，没有犹豫，“自然。”
霍凌儿挥挥手让离歌把东西送到榻前来，掏出之前帕子，将沾了血的一头，放入准备好的一点热水之中，只见血融入了水中，带点微红。
“虽说这些事情，别的御医也会查得到，可本良娣怕别人欲盖弥彰，你是太子信得过的人，故来让你测测，这血中可是有什么有毒的东西？”
柴规从药箱中拿出一根银针，往水中一放，过了些时间，拿出一看，针头微微发黑，结果不言而喻。
霍凌儿心下了然，将零碎糕点拿了出来，“御医在看看这个糕点呢。”
柴规先是拿起糕点，放至自己的鼻尖一闻，“这糕点以槐花入味，又加了些许枸杞，参药和付桂子，是滋补的好东西。”
然后又拿出一根银针刺入糕点，微久拿起，针头没有任何的变化。
“无毒。问题不出在糕点上”柴规将两根银针放到一边。
“可梁孺子明显是被毒杀的，但是她食用的当天的膳食都没有问题，难道是中了慢性的毒素，一下子触发了？”霍凌儿想到之前在赫国后宫发生的几次妃子争宠的事情。
柴规摇摇头，“梁孺子的脉象，偶尔是微臣把的，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何况要说触发积累的体内慢性毒，也不是糕点里的药材可以做到的。”
此时殿内没有任何人说话，都觉得不可思议，看来下毒之人，手段高超，令人毒发而不借于物？看来预谋已深。
“难道有毒物可不被银针所测，而且可以以量来毒人？试食宫女虽是食用糕点，但也只食用了一点，可能不具备毒死的机会。”
“不会，天下哪有那么神奇的毒物。毒物称之为毒物，正是因为它的毒性，若是毒性不能被测到，那就说明它是真的无毒。下毒之人又如何把握食用之人的量呢？不应该出错在这里。”柴规道，“在这件事情上，微臣所能帮助的甚少，唯有测毒和说说而已。良娣，此事待刑部和仵作院查清，微臣去问便可，仵作与御医院关系交深，定能知道点什么。”
“微臣还需去给其他夫人诊脉，先行告退。”柴规不在逗留，起身便出门而去。
霍凌儿令人送走柴规，对着离歌叹道，“如果不出在糕点身上，那这条顺着摸下去揪出下毒之人的线索就断了。”
“敢在东宫下手的，必然是做好了万分的把握。”离歌将霍凌儿盖在身上将要滑落的毯子重新盖好。
“此事莫不会是华泽做的。”为何她一出现在华泽面钱，就多了如此多的事情。
“可到底手上也没有证据。良娣还是不多加猜测了。”
霍凌儿不在出声，静静的拿起书来看。
等到天暗了下来，离歌将晚膳都摆在了桌上，试过食之后，霍凌儿便吃了起来，只是吃了一口面容有些不佳。
离歌见状关心的问道，“良娣可还好？”
霍凌儿将其咽了下去，放下筷子，看着一桌菜，“菜都是好的，只是口味咸了点，本身自己就好甜，恰好允王府的菜偏甜性，吃的也惯点。不过也只是一时不习惯，吃多了也就好了。”
离歌笑道，“宫中膳食，皆以太子的口味为主，良娣稍等，那奴婢命人去做碗红豆沙，调调良娣的口味。”
“去吧。”霍凌儿听到红豆沙，微微喜悦了点，红豆沙是她最爱吃的，便让离歌去吩咐膳房做碗红豆沙。
“没想到凌儿喜甜。”安浅刚从政事殿回来，便撞上了一番对话。
如今他谁的后宫都不能去，都有政治牵连。只能来她这。
霍凌儿屏退了周围的宫人，自觉地将主位让了出来，坐到一边的位子上，“太子殿下，回来了？可还好？”
安浅坐了下来，也不着急回答，品了一口菜，“好能好到哪里去？”
在政事殿里面，华泽叫来了梁风和其长子内阁学士梁培宇，华泽倒是一番痛惜的吐了一堆说辞，无非是些孺子的温婉端庄，如今去了可惜。安慰了梁家人几句，时不时的责备自己平日里疏于对后宫的关心罢了。
梁风从头开始便就一言不发，所有的问题都是其子梁培宇回答的。梁孺子虽然在梁家并非嫡也非长，可好歹是梁家女眷除了皇上后宫里的那一位梁妃，身份最荣耀的。无论出于是真心痛惜，还是脸面问题，或是政治立场问题，梁家的态度都没有好过。
事出突然，安浅现在自然给不出说法，只能先是向皇上请旨，以太子妃规格下葬梁孺子，随后查出真相给出交代。定还梁家一个交代。
末了，梁风才正身朝着安浅鞠了一躬，也听不出什么语气，淡淡的道了一句，望太子五日内还梁孺子一个交代，若是交不出来，自当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日后希望太子东宫和梁家少些来往，否则梁孺子死得不明不白，自当也不会对东宫抱有希望。
这话一出，华泽虽是大方的宽慰了几句，可到底笑意都在上头。安浅答应了下来，默默的退了出去，吩咐刚来的管合，去往御史台找与司正府关系尚好的陈顺去刑部探探风。
“若按照太子殿下今日政事殿发生的事情，这梁孺子被害，五日查不出理由，这最高兴的莫过于华泽了。嫔妾肤浅，但还是觉得华泽命人毒杀梁孺子的嫌疑是最大。这样只需要除去一个太子宫中的妃嫔，就可以换来梁家整个的支持。多划算的买卖。”
“可是我们并没有任何证据，去揭穿这件事情是华泽做的，今日她在政事殿上，纯属看好戏的状态，要么，她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们抓不住她的手脚，要么，这件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
霍凌儿的手顿了顿，现在的西盛，很明显的分为两派，英家和安家。难道暗地里还有什么势力？
“不是她的概率很小，所以我们还需要好好的调查。”安浅看到了霍凌儿的疑惑，给霍凌儿盛了一碗汤，“今日都是猜想，有证据才能说明一切。”
霍凌儿看着汤并无胃口，推脱道，“汤咸，嫔妾平日里，喜欢甜。”
话还没说完，离歌带着几个宫女从外头进来，将红豆沙放到霍凌儿面前，霍凌儿还没端起汤，却被安浅拿了过去，“巧了，其实本宫也爱吃甜。尤其是红豆沙。”
看着安浅一勺一勺的将自己喜欢的红豆沙喝完，霍凌儿略微震惊，笑道，“堂堂太子和一良娣抢一碗吃食，真是说不过去。”
安浅闻言，只是拿过宫女递过来的帕子，拭去了嘴巴的汤渍，“甜度恰好，香滑可口，做这碗红豆沙的厨子，赏。”
霍凌儿将安浅刚刚递过来的汤尝了一口，“这汤也不错，怎么太子光惦记着一碗红豆沙呢。”
“这汤好喝么？”安浅的眸子笑意深深，伸手将碗拿了过去，又盛了一碗，“再来一碗。”
霍凌儿脸庞微青，起身，“嫔妾想起有样东西要给太子殿下看，还请太子殿下稍后，嫔妾先行告退。”
“这汤凉了可不好！”安浅对着霍凌儿的背影笑道。
见霍凌儿离得远了，安浅对离歌道，“想必良娣取得也非重要的物品，让厨子去在做两碗红豆沙，务必在她回来之前，摆在桌上。本宫有事，今日虽是良娣刚入宫的日子，也就不留宿了。”
“是，恭送太子。”
离歌行了个礼，送太子出去，随后去厨房吩咐几句。
在暗处，一个小宫女，从桃夭殿出来，一路出了东宫，往一个小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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