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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太子刘彻


  这一场风雪缠缠绵绵时下时停,到了月末才算停住了。因了种种疲累加上风飘雪雨的天气皇帝生了病,太医说是劳累过度又受风寒导致,只是这病打一月廿几患上到了二月中雪霁日晴还不见好转。

  未央宫笼上一层怪异的霭,天气虽晴好却依旧压抑沉闷。这一日,窦太后来探了儿子后离去,栗姬就前来侍疾。

  刘启卧于榻上与她说了一会话就咳个不停,栗姬忙忙唤来春陀伺候,刘启虽是病了,心可清明得很,他眼见栗姬这般作为又想起王娡侍疾时的尽心尽力,两厢对比,心下难过不已,一辈子的夫妻如今成了这样,突然想起前几日阿姐馆陶公主来看他时晦涩不明半压在嗓子眼的话,这时想来心里腾得一惊,暗暗定了心神要亲自探上一探。由是躺好喘息几口叫来栗姬说道:“朕如今也老了,不知还能撑到几时,荣儿还好吧?”

  栗姬连日侍疾不甚其烦,心里又老想着事只累的受不了,今日终于见皇帝与他说起这些事,心下一喜,道:“谢陛下关心,荣儿日日用功,不敢耽误。”显然会错了意。

  刘启只道:“如此甚好。也辛苦你了,唉,待朕百年之后你与荣儿可好好看待朕的一帮遗孤啊,他们可就全托了你们母子照顾?”

  栗姬一听简直火冒三丈,以为他是心疼自己辛苦,以为终于千年的媳妇熬成婆做了太后就好了,没想到是要她照顾那些狐精跟她们的儿子,一下子就跳起来道:“要我照顾他们,绝不可能,你走了还留下那一帮子来恶心我……”

  刘启瞧着惊怒交加,她如今就这样难保以后再出现了“人彘”事件,忍在心里说道:“好了,朕累了,你先退下吧。”

  栗姬气呼呼的出去走了,眼见外面王夫人端了药罐子而来,暗啐一口就走过去了。王夫人站在殿前等候通传,低头若有所思。

  天气渐渐回暖,由王夫人一心一意的照料着皇帝的病终见慢慢转好,内心也暖起来。一日里,王夫人去了长乐宫给窦太后请安出来,与馆陶长公主遇上,说起话来,感叹道:“阿姐,天见好啊,陛下的病终于好全了。”

  馆陶长公主瞧瞧园子里里渐渐返青的花木道:“可不是,这段日子可劳累妹妹你了,不过这辛苦也不是白白叫你吃的,等着吧,我们都记着呢。”

  王夫人低头道:“多谢阿姐记挂,这都是应该的,只是这几日不知陛下为何心烦,臣妾不能分忧实在……”

  馆陶长公主听她话里有话,转着问道:“这春日就要来了,还有什么心烦?”

  王夫人听了心里一喜,道:“太子前日来请安时我恰在,唉……大概是由了太子,想想太子也立了这许久了,母以子贵……”

  馆陶长公主心里一亮,道是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宣室殿里有了变化,这个王娡也够聪明,懂得察言观色,时机看得很准,笑了一笑说道:“妹妹说的即是呢,后位悬久也不大好,栗姬是该母以子贵承了的。”

  王夫人低头思索:“可是阿姐,咱们虽为陛下分忧,只是这件事情却是大行令的职责啊。”

  馆陶长公主心里一转,暗道果然高明的一招,这话的确不能由别人来说,得叫大行令上书请奏最好,她叫自己去找大行令好脱干她与外臣搭派的嫌疑,不过她馆陶怕什么呢,转身拍着她的手笑道:“妹妹虑事甚为周全,果然是好风范,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

  王夫人内心一惊,脸上仍陪着笑谦虚。

  过了几日,果然早朝上大行令请奏皇帝封后事宜,人选恰是太子刘荣之母栗姬。皇帝气愠,隐忍不发推脱道还不是时候,只是朝堂上大臣半数以上都赞同大行令的奏议,连并着太尉窦婴等要员都做母以子贵的说法赞同,刘启想起栗姬前些日子说起与刘荣娶正妃要她兄长家的女儿,再念及那日的试探,越看越觉得是她鼓动这帮大臣来的,难道她还想做第二个个吕后不成,火冒三丈发怒驳回,大臣们吓得一个个噤若寒蝉,方才退了朝。

  栗姬听了前朝的事,气惊去往宣室殿寻皇帝,口气极为不佳,到这时候,皇帝正在怒头,栗姬屡次恶言犯上,终于叫他忍无可忍,下旨将其贬入掖亭冷宫,栗姬惊觉几欲晕过去,大嚷大叫着叫人拖走了。

  此事翻天变化在未央宫风一般流开,人心惶惶。该乱的地方乱做一团,该定的地方依然一成不变。

  是夜,刘启定下心来,细细思索一些事情。太子之位如今看来,刘荣并不是最佳人选,他性格过于温厚儒和,而此时大汉需要的并不是治国安民的君主而是开拓进取弘扬国威懂得发奋图强的君主。再者,以刘荣母栗姬的性子将来若是叫他继位,无所作为是小,再出现刘汉傀儡便事大了,栗姬从先朝跟着自己,家族势力已然培养起来,她又有与前朝大臣勾结的嫌疑,不论真假这都是极可怕的事情,他绝不能叫刘汉江山再出现危机。只是谁做太子,必须快速决定,不能叫那一年“皇太弟”的事情再发生。他想起有如鹰似虎眼神的儿子刘彘,又记起刘羽倔强坚强的背影,他们的脾气一脉相承,自己年少之时何尝不是烈火雄宏,只是后来束手束脚的事情实在太多吧,才到了今时之局。所以下定了心一定要为下一任继承着翦除一切障碍。

  思前想后,心道:“彘儿是个不错的人选,如今有阿姐帮衬着,母后也不至过分为难于他,他母亲是个温柔的,背后也没有家族势力,彘儿出生传奇能为舆论,他自己也聪明刻苦,好好培养会定是个不凡的君主。”一念及定,就利落的执行。

  一系列措施紧锣密布展开,雷厉风行的推行下去,刘荣因由与朝臣勾结等罪被废,贬为临江王,即日就要赴封国到任。大行令处以死刑,受牵连者数众。这件事情正是叫刘启看清楚朝臣的站立方向,选着可用之人。窦婴作为太子之师反对不成,一气之下称病不朝。只是周亚夫仍旧以国之稳固系于太子与皇帝几次三番持论。

  可这次刘启想得清楚,并非心血来潮,一力执行,周亚夫的坚决反对叫他极其不满,思及军功老臣极大的势力另他悚然一抖,如今朝堂上尽是有军功的老臣及其后裔,如此庞大的势力对于皇权极是个威胁,他们仗着白马之盟占据朝堂,其他人才便难有用武之地,现在朝堂上有些地位的非军功集团的也就只剩下卫绾石奋等几人而已,自己若想做些事情也很是不容易。是得想办法办一办这件事了。

  春三月,刘荣才被贬去了临江,过了上祀节,择了良辰吉日,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日子,刘彘便封为皇太子,景帝为其更名刘彻,意取通透明彻,希望他做一个意志清明,懂得汉之所需的好君主,是日带着他祭祀礼封,告慰先祖,旨宣天下。王夫人亦母凭子贵封做皇后入主椒房殿。

  宫里一派喜庆,大大小小的设了宴,又不断有宫妃公主去踩椒房殿的门槛,王皇后贤良淑德,是个有气度识大体的皇后,与各宫都以礼待之,又每日于长乐宫晨昏定省,刮风下雨未有辍怠,一时间在宫里处处得了好评,皇帝很是满意。

  这椒房殿人来人往里自然少不得这一场好事的重要推动者——馆陶长公主,只是她每每来时却始终不见阿娇跟来。

  “阿姐,怎的不见你带阿娇来坐坐,莫不是生病了?”王皇后此时虽贵为皇后可对着馆陶长公主仍然是客客气气给足面子,这件事情更叫她清楚了馆陶长公主在未央长乐两宫的影响力。

  “哈哈哈,哪有,每日活蹦乱跳的到处跑,彻儿没同你说吗,阿娇老往麒麟宫跑,这几日央着太子殿下要学骑马呢!”馆陶长公主爽朗的笑着。

  刘彻封了太子便不与母亲一起住了,独独劈出一所宫殿来作为太子宫,是未央宫里的麒麟宫。

  “啊,原来是这样,彻儿那小子有什么力气,千万别把阿娇摔了才好。”王皇后恍然,看来对这个儿子少不得教育一番,他每日来请安说的话也无非就是学习,其它的事自己竟要通过别人知晓。

  “妹妹可小瞧了自己儿子啦,再说也不用担心,边上跟着的难不成是死的,还能叫他们摔了。”馆陶长公主凤眸一扬说道。

  俩人一言一语的互相奉承,话起家常。

  于是又一日,刘彻照例给母亲王皇后请安汇报学业以后就要告退,王皇后抚着手背叫道:“回来,急着去做什么?”

  刘彻转回身:“……”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母亲。

  “此时太傅还未下得朝来,你干什么去?”王皇后温声问道。

  “母后,太傅没下朝,儿子也不是念书给太傅看的。”刘彻奇怪母亲今日的反常。

  王皇后可不是这么想得,她气现在儿子竟然敢这么顶她的说话,定是同阿娇学的,愠道:“如今卫绾竟是如此教你说话的吗?”

  卫绾身做太子太傅,皇帝是有打算的,他是儒生锐意进取,又是朝堂上不是军功集团的最高官员,经了上一次他提的“屯兵戍边”后便把他作为重点培养对象以图取代军功集团,只是对外言说卫绾“敦厚可相少主”以掩人耳目,这恰恰中了刘彻的意趣喜好,刘彻也是很喜欢这个师傅。

  “母后,太傅……”话甫一出口突然明白过来,揖了一礼又道:“太傅教儿臣知书识礼孝敬长辈,也教儿臣珍惜光阴,儿臣如今身为太子理应文武兼修不敢怠慢,现时便要到甲观习武。”

  甲观是太子宫专门为太子习武射箭而设的,王皇后当然知道,她起身安抚的拍拍儿子的肩膀说道:“你也别逼的太紧累坏了身体,我听说你最近还在教阿娇骑马?”

  刘彻眨了眨眼睛迷茫的看向母亲,不明白这些小孩子顽闹的事情母亲问得如此正式干嘛,说道:“啊,是,阿娇姐一个人嫌烦,也去马场玩一玩。”

  王皇后疾言厉色道:“玩一玩?你自己骑术又怎么样呢,就叫别人,出了事情哪个担待?”

  刘彻一愣,心说阿娇也只是瞧瞧热闹,她才与马接触上还不敢上马,也不至于……又低头一想母亲说的有道理,可不能叫她出了事,于是伏身告罪。王皇后又训了几句别的才叫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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