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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生离死别的痛


  修月闲闲站在原地,摸着下巴:“可我并不需要随侍。”手下的人只要忠心,一人足够。

  “就凭你身边那两个人?他们两人加一块的武学修为也不及我一分,你就不怕七味雪莲在你手中会很快变成他人的囊中之物?”少年的声音清清朗朗的,听着很舒服,却也带着一股冷情,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绝,属于杀手的无心。

  “这你不用担心。”

  “哦,此话怎讲?”少年走近修月,一身的素白衬得小脸越发精致。

  修月摊手:“半个时辰之后世间再也不会有七味雪莲这东西。”她又怎么可能会怕别人来夺?而且,就算有人动了这心思,也要有这本事再说。

  缪竹诧异地挑眉:“你把它煮了喝了?”

  这七味雪莲是几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良药,她倒是不客气,花了这么多功夫竟然一回头就煮了喝了。

  不过……

  “我看你也不像是中毒或者短命之人,你拿那药给谁喝了?”

  “这就不管你的事了。我既然答应了那加入玄罗门就不会食言,至于你,我自认为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你可以回去告诉南长老,他要是真不放心,你尽管可以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是?”

  “……”

  少年的脸色有些黑,似乎头一次被人家拒绝的这么彻底。

  沉着脸看修月,头微抬露出漂亮的下颌,在日光下,眸仁呈现琥珀色水波潋滟,明明平淡无奇的一张脸却格外惑人:“为什么?”

  修月遗憾地摇头:“既然你知道了我的一些事,作为回报……”

  “……”少年沉吟了片刻,缓缓吐出一句话:“你还真是个狐狸。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从你一出现。”

  修月隐去了眸底的笑,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少年,她前世识人无数,经过她的手见了阎罗王的也不计其数,加上早就训练出刻到骨子里的敏锐,她又怎么看不出眼前少年的伪装?

  两人静静对视。

  时间一晃而过,少年终于动了,静静地看着修月,终于扬手一把揭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妖媚的脸,削尖的下颌,五官精致的线条,自成一股入骨的风流。明明还是那双清透的眼,却因着上挑入媚的桃花眼可谓是万种风情蛊惑人心,水波流动间,那亦男亦女的模样,尽显妩媚。

  修月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感受,咂了下舌:“……好相貌。”

  真是个美人儿啊……

  修月毫不掩饰的赞赏让少年有些恼羞成怒,猛地一甩长袖,恨恨道:“这下你满意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开口,小爷足一让你哑口无言。”

  修月叹息一声:怎么就这么执着呢?

  “这样好了,当本小姐的随侍呢,除了相貌好还不行,至少身材也是得过关的,你这身子骨太瘦了些……看着是相当的木有气势啊?”修月扭过头有些不忍看缪竹变得有些死青的脸,说了不要随侍了,这孩子到底哪儿跟筋抽了非得跟着她,她还就不信了,样貌声音是可以假装的,她就不信这身材他还能变了?

  “你!你那两个随侍也没见得有多……多有气势!”

  “没办法,”修月表示很无辜:“这是在秀儿跟小奴过后我定下的规矩。如果不合规定,那么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你!算你狠!”

  缪竹喘着气,一张明媚的小脸湖色含春,那叫一个妩媚风情。

  看得修月都有些不忍心了……只是下一刻修月的脸色却是蹙然变得有些复杂,紧抿着唇看着眼前原本还是瘦弱的少年却像是一瞬间成长一般,单薄的身子完全撑开,面容身形都依然看不出方才的妖媚的样子,眼神未变,可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转瞬的改变。

  线条流畅的背肌从崩裂的素白锦服里若隐若现,在阳光下发出夺目的光,蜜色缎子似的肌肤,结实有力,充满了野性的魅力,却又因着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媚态横生。两种极端的美,让人看起来……有种诡异的压迫感与吸引力。

  修月的目光危险而复杂:“你竟然是……”

  缪竹变得低哑沉着的声音透着一股意味不明:“并不是每一个可以这么轻易接受你的借尸还魂,而我,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扬手,缪竹又恢复了最初妩媚模样。

  被刚劲有力的线条撑裂的衣服一条条挂在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可却难掩他周身那种傲气。

  修月沉默着。过了许久才失笑,摇着头:“你竟然会是……没想到早就灭绝的那一派竟然还有人残余,玄罗门的掌门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不知。”

  “可你为何……让我知道?”

  修月不解,这很显然是一个秘密,如果一旦传出去恐怕五国都会掀起一番惊涛骇浪,她倒是有些明白为何缪竹的身上会存在这么多矛盾的地方了,而他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所在。

  果然啊……她还是低估了有些人变态的能力啊。

  他怎么就认为自己的承受能力比别人强呢……她有时候也是经不起刺激的好不好?

  “我以为你更容易接受。”缪竹的目光有些深邃,“你知道的,一个人如何藏着一个秘密太久的话,就会有想找个人倾吐一番的冲动,从八岁到二十八岁,二十年的时间早就已经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

  “所以,你就盯上了我?”修月觉得自己很无辜。

  “是,我原本只是想跟着一个看着不讨厌的人,既然南长老那老家伙也有这想法让我跟着你,我又为何浪费这个大好的机会呢?既然你想要绝对的信任,那么我就给你绝对的信任,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缪竹琥珀色的眸仁变得有些深,深到接近纯黑色,深邃得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一派还剩多少人?”这是修月最想知道的。

  “不知道。”缪竹直起腰,丝毫不在意自己此刻衣不蔽体,“我连自己为什么会是那一派残余的后辈都不知道,你还能指望从我身上能得到多少消息呢?或许死绝了,或许还有跟我一样的。”

  修月的指腹摩挲了一下唇角,沉默不语。

  “啊!非礼勿视!”突然,不远处传来小奴的尖叫声,同时,随着杯盏碰撞声。

  凤清音长手一捞把药汤给接了过来,免于被小奴直接给砸了。

  而在小奴尖叫的同时缪竹直接躲到了修月的身后,端得那叫一个惊慌失措,楚楚可怜。

  无奈地接下外衫递给身后装得不亦乐乎的某人,等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消失后才低咳了一声道:“过来吧。”

  指了指身旁低垂着头的缪竹,“喏,以后她也是随侍了——缪竹。”

  “诶?”小奴好奇地松开挡在眼前的手,偷瞄了一眼缪竹:“主子,她是哪儿里来的啊?”

  微微抬起头,整个人又恢复了清清冷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戴上了那张清秀的面具,也是扭着头看修月,修月是愣神他这戴面具的速度之快,看着他眨巴了一下眼:解释。

  修月挑眉:凭什么?

  缪竹无所谓地转了头:那就不解释。

  呦呵,得瑟起来了?

  修月眯了眯眼,突然勾了勾唇,突然半搂着旁边“弱质纤纤”的女子带到小奴身边:“小奴啊,你再看看她这小模样,你真的不认识了?”

  “诶?”小奴歪了歪头。

  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头发有些凌乱可是难掩清冷的气质,那脸嘛,有些普通顶多也就是清秀罢了,不过……他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肿么就觉得恁熟悉呢?

  “啊……哦,我知道了知道了!”小奴突然尖叫一声。

  修月满意地点着头,诱哄道:“知道是谁了吗?”

  “是那日那个以一挡时的少年的姐姐对不对,他们长得好像啊……”说到那个少年,小奴顿时口若悬河,当时他就觉得那个少年真是好厉害,一个人秒杀了那么多人,哎呀,当时的情景那叫一个……啊痛!

  “笨!”

  修月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见过长得这么一模一样神态分毫不差的,他们明明就是一个人好不好?”

  “诶?”小奴摸着头,迷茫地再看了一眼缪竹,突然指着他尖叫出声:“啊啊啊!小奴知道了……她……她当日女扮男装?对不对对不对?”

  修月掩唇点头,扫了一眼缪竹突然变得有些难看的脸。

  哎呦喂,你不是要当女随侍么?

  本小姐这可是好心的成全你呦……

  小奴突然激动了:“你……你竟然是女的?”

  缪竹硬生生地转过了头,突然灿烂一笑:“对,‘女’的。”声音清清灵灵的,端得那叫一个悦耳,只是那个女字却是咬得有些重。

  “噗!”修月突然低声闷笑了一声,果然变态的声音装起女子的声音来也是各种变态啊……

  小奴看着突然脸色阴云密布的缪竹:“诶,你怎么了?”

  “没、事!”咬着牙,缪竹突然瞄了一眼几步开外的颀长身影,鼻子动了动嗅着他手上端着的那汤药,琥珀色的眸仁亮了亮,蓦地转向修月眼睛水汪汪的,欲语还休……

  额……

  修月皱眉:你又怎么了?

  却只见缪竹突然一把扑到了修月的怀中,双臂死死地揽着她的脖颈,“娇柔”的声音带着哽咽:“奴家自小孤苦伶仃,本来已经对尘世厌倦至极,兴得主子还肯收留奴家,奴家以后一定做牛做马地报答主子……”一腔话说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却让修月低下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到底干什么,她可不是小奴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个模样,看过孔武有力的那脸那身材再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缪竹,她怎么就觉得怪怪的呢?

  她怎么就觉得心里像是被梗了什么吐不出来似的呢……

  “好可怜……”一旁的小奴洒了一把同情泪。

  在几人面前,修月也不好直接把人给推一边去,她倒要看看这厮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竟然能让她这么牺牲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毁形象……

  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好了,竹儿乖,已经没事了哦。”

  丫的,竹儿……竹儿……她的胃!

  很显然怀里的某人也被恶心到了,背僵了又僵,终于是哭不下去了,松开手转为抱着她的手臂,睁开眼泪眼婆娑地眼仰着优美的脖颈悲伤地望着天空。

  凤清音皱着秀挺的眉,这女子……

  淡淡的余光一扫,墨瞳突然眯起,凌厉地盯着她的脖颈,握着汤盏的手一紧,就要上前把两人拉开!

  修月顺着凤清音的视线看去,突然恨不得一巴掌把人给拍死了!

  狠狠的一笑:原来是这目的啊……

  不着痕迹地把人推开了之后,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故作惊讶地看着小奴。

  吓得小奴小身板一抖:“主子主子,怎么了?”

  “这个……”修月“为难”地扫了一眼小奴,又扫了一眼警惕地看着她的缪竹,叹息了一声:“小奴啊,你知道的,姑娘家的名誉是很重要的,虽说呢,你刚才没看仔细了,可缪竹还是被你看了去,所以呢……”

  “所以?”小奴摸了摸脑袋。

  修月挺了挺背脊,笑了:“大丈夫做事要有责任感,小奴,责任这两个字你可懂得?”

  “……责……任?”小奴眨巴了一下眼,突然眼睛一亮,随即小脸突然爆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腰:“主子,这个……这个小奴这么早娶亲是不是……早了点啊?”虽然语气有些疑惑不定,可那半抬眼巴巴地瞅着她的小模样却是一百个愿意的。

  “这个呀?”修月手指摩挲了一下下巴,扫了一眼已经喷火龙状的缪竹,心情各种舒畅啊:“怎么会呢,小奴年纪已经不小了,就这样定了,改日主子我就给你们挑个黄道吉日,把竹儿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撕拉!”一声,修月转头看了一眼缪竹身上她的那件外袍的袖子被硬生生地扯掉了露出了一截藕臂。

  修月掩唇惊呼一声,眼底笑得那叫一个无辜:“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竹儿啊,激动着嫁人也不是这样的啊,主子我可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你看看你们男的俊女的俏,多么……多么般配的一对啊。”

  “……主,主子?”小奴头垂得更低了,难为情地唤了一声,瞄都不敢瞄一旁的缪竹,自然也看不到他头顶几乎要冒烟了。

  修月拍了拍手,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小奴,你这是不愿意?”

  “这……也,也不是啦。”小奴挠了挠头,“小奴其实……”

  “你敢愿意个试试看!”突然,一道阴沉冷冽的声音从小奴的身后幽幽的响起,冰渣堆成的冷让小奴猛地抬起头,莫名打了个冷颤,小脸上的红晕褪了个尽,“哇”一声跑到了修月的身后,这才敢探出一个脑袋瞪着一脸虎狼之色的叶漠:“二……二公子,我,我凭什么不敢啊?”

  “是、吗?”叶漠这两个字几乎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听得小奴小身板抖了抖。

  “主子……”小奴小声地唤了一声,他怎么觉得自己现在冷飕飕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儿啊。

  修月安抚地摸了摸小奴的头,看着黑脸状的叶漠:“二哥啊,你这多少年没进这府里了,今日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一场名为小奴娶亲的风!”叶漠两排银牙几乎咬碎。

  他怎么从没觉得这五妹这么让他不省心呢?

  “哦,小奴娶亲的事?谁说的……哪个说的……我这个当主子的怎么就没有听到呢?”四处转着头看了一圈,修月走到叶漠面前,“二哥,你肯定是听错了。”

  叶漠看着笑得一脸无辜却恍若狐狸一般的女子,突然也笑了:“……是二哥听错了。”

  “嗯……嗯。”缓慢地点着头,两只狐狸对视一笑,叶漠明目张胆地直接把躲在修月身后的小奴一把捞了过来:“五妹,借人一用,改天归还。”

  “好说好说。”

  缪竹睁着红通通的眼瞪着修月:“我突然有些后悔了!”

  “后悔什么?”

  “跟着你,随时都有可能被转借给别人?”看那一脸不情愿的“叫小奴的是吧”的就知道了?

  修月耸肩,突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你放心,就算把你借给二哥他也不一定乐意的,至于小奴,你尽管可以放心,二哥就算是舍得伤了这个世间的任何一个人也不会伤了他的。”小奴可不笨,如果二哥真的有对他不好的话,他被捞过去的同时就一脚不客气地踹过去了,又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地被二哥这么轻易地捉了去?

  “嗯?”

  缪竹皱眉:“什么意思?”

  修月笑了笑,半真半假的表情看得缪竹突然浑身冷飕飕的,唇舌一卷吐出两个字:“……秘密。”

  ……

  夜凉如水,衣袂猎猎。

  萧翎等待着,四周的竹叶声“哗哗”作响,听得人的心有些乱了:“清王,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你可考虑清楚了?跟我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如果你打算留在这里的话,皇那边你应该知道结果的!”

  凤清音缓缓转身,清透的声音朦胧不清:“结果你不是早想到了吗?”

  “清王你……”萧翎叹息一声,幽绿的眸闪了闪:“你到底在固执什么,只是一个眼睛相似的女子又如何?她永远也成不了她!”

  “这是我的自由。”

  “……三年前你能忍这么多年,为什么现在不可以了?”

  “为什么不可以……”凤清音的声音低了下来,喃喃自语的声音散到空气中有些落寞。

  没有触碰到那可以把他拉出深渊的温暖之前,他以为自己可以的,可当她的手攥着他的指尖,点滴的温暖却让他以为得到了全世界,在那样的温暖之后,他……又怎么舍得放手?他不是圣人,他贪恋那份温暖,他想靠近她……想让她的眼睛看到他的存在,而不是一次有一次的漠视,那样的落寞无助就像是陆地上的一尾鱼,他苦苦挣扎,却始终逃不掉水的吸引,那代表着生的希望。

  她生,他幸;她死,他亡……

  萧翎头疼地看着他:“你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吗?”

  “……”凤清音摇头:早就来不及了……

  那么,他情愿用仅余的生命陪着她,为她铺好以后的路,那么……他死而无憾了。

  “清王,你不在乎自己的命,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死了,她对你真的动了情,你让她又怎么面对你的死?”萧翎的面容有些沉重,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哀绝:“……留下的那个人,往往是最痛苦的。你又怎么忍心让她忍受生离死别呢?”

  ——凤清音,我不会让你死的。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很轻的声音,却坚定直击五脏六腑,凤清音猛地倒退一步,清俊的脸上雪白一片,目光闪烁,腰弓成难以言喻的弧度,艰难地喘息着似乎在消化着方才听到的话:如果有一天你死了,她对你真的动了情,你让她又怎么面对你的生死……

  ……留下的那个人,往往是最痛苦的。

  是啊,你不是尝过那种痛了吗?硬生生地把心一点点敲碎,疼得每一条筋脉都在叫喧着疼。

  可却失了魂,悲伤喊不出来……

  那种苦,那种痛,凤清音,你怎么忍心?

  凤清音……你早就没有机会了不是吗?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你失去了一次机会,代表着……永坠地狱。

  “不……”摇着头,凤清音苍白如玉的脸上露出挣扎得痛,竹叶滑过他的耳边,低低作响,像是再嘲笑他的无情,他的狠心……

  ——凤清音,我们是不可能的。

  “放手吗?”

  可为什么心这么疼,这么难过?他舍不得放手……可又舍不得她难过?

  为什么他每一次靠近得来的都是一次又一次狠狠地推离,他要得不多,只是想陪在她的身边,听她轻轻地唤他……

  凤清音……

  齿间的缱绻让他越陷越深,一次次贪恋不忍放手!

  他要……怎么办?

  “……咳咳!咳咳!”撕心裂肺地咳声敲击着萧翎的耳膜,让他猛地惊醒过来,快速地想要扶起那道落寞的身影,却有一道更快的身影沉稳有力地落在凤清音身后扶住了他的背。

  鼻息间熟悉的气息让凤清音身体一僵,死死地捂着唇抬起头——

  赫然对上了一双幽冷却霸气凛然的金瞳。

  “跟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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