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老卒传承
丁香绕了一个大圈，见没人注意他俩了，才拉着何陆回到了红颜堂。她让何陆在一楼等着，跑到三楼征求丁世清的意见去了。
足有半个时辰，丁香才走了回来。她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何陆，有些奇怪。看到柳青青还在挑选胭脂，就走了过去。
“柳道友，何陆呢？”
“书呆子一个！在门外看书呢！”柳青青头也不抬的说。
丁香有些生气，心道：“你才是呆子！胭呆子！”不过，她并没有发作，只是决定要劝何陆离这个胭呆子远点。
何陆此时，正盘腿坐在门外僻静处，翻看着《凡人院杂记》中对于“老卒传承”的记载。
在卫戍石柱的下面，其实有一片广阔的空间，夜枭称之为“战场”。
这一片战场其实已经废弃，但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如果在其中放养野兽甚至家畜的话，会蜕变成为妖怪。
妖怪体型巨大，力大无穷，甚至有媲美仙人的存在，是为“大妖”。
大妖能够口吐人言，甚至会修炼，恐怖无比。
大宁隐城所在的这片空间，其实与战场本为一体。乃是仙人种的大能者，施展大法力强行分割。
妖怪对于修仙者来说，全身都是宝物。体修可以直接吞食妖兽血肉，增强自身血肉精气，供给修炼。妖兽的皮毛爪齿也可以换取修炼用的元气。
大宁隐城存在的意义，就是输送仙徒进入战场，不断清剿妖怪。换言之，卫戍石柱就是妖怪牧场，而大宁隐城就是牧场守卫之所。
无法开元的仙徒，基本上会老死大宁隐城。他们不甘心一身所学埋入黄土，就会整理出一份传承，等待有缘人获取。
薪火相传，连绵不绝！
在凡人院中尽力表现，让老卒们能够看到并关注，是获得传承的最佳方式。至于如何表现，《凡人院杂记》中却没有写。
何陆看到这里，心想：“要不要在凡人院中演几场杂技，表现一下？好像不太好！老卒传承有缘者得之，强求反倒适得其反。那应该怎么办呢？”
丁香找到何陆时，看到的就是一副纠结的面容，顿时有些心疼。
一个小孩子独自谋生，确实非常艰难！也只有尽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何陆了。
“书呆子！在想什么呢？”丁香调整心情，以轻松的口吻说话了。
“丁香姐姐，这本《凡人院杂记》，对凡人院甚至整个大宁隐城，介绍的都很详细。送给你吧！”何陆在沉思中被惊醒，把书合上递给丁香。
丁香喜上眉梢，同时有些羞赧。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礼物！
“《凡人院杂记》不是介绍的很详细吗？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丁香神秘一笑，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箓给了何陆。
“这本书里面有符箓的介绍，不过我还没有看到。”何陆接过符箓，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储物符，里面可以收纳非常多的东西。只要注入真元，就可以把里面的东西放出来了！”丁香说着，看到何陆马上就想注入真元，连忙制止，“别动！我还没说完！储物符只有一点不好，只能用一次！你找到住处后，确认安全，再打开不迟！”
何陆挠挠头，傻笑了两声，把储物符递还丁香。
“你应该知道真元小钱了吧？印刷《西梁剑仙传》的事成了，储物符里面的小钱就是你作为牙人的酬劳。记住！这只是给你的！奇书阁的酬劳，另外再算。”丁香摆手不接储物符，解释道。
何陆听的呆了，长大了嘴巴，好久都没有合拢。
丁香也不说话，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何陆，她非常享受这一刻。
何陆终于回过神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乐呵呵的把储物符收了起来。他长揖及地，“谢谢丁香姐姐！”
“你要是真的谢我，就把这句话记在心里。太在意外物的女人，一定要远离！”丁香在何陆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郑重说道。
何陆抬起头，有些迷惑，不过仍然点头不止。
“你去叫奇书阁的老板过来，这个事情需要详谈！然后，赶紧进入凡人院吧！”丁香满意的笑了笑。
“现在天色还早，不着急！我帮你们谈这个事情吧！以前，我们杂技班的班主跟牙人谈事情的时候，只让两个人跟随，我就是其中之一！”何陆马上自告奋勇。
“红颜堂的老板亲自谈这个事情，世清也得靠边站！你在凡人院要努力啊，早些走出来，我们也能早相见！”丁香有些感伤。
“丁香姐姐，你们难道不用进凡人院了？”何陆疑惑不已。
“红颜堂的老板用功勋把我们换了出来。你再记住这句话，在大宁隐城，功勋就是一切！”丁香看着何陆的眼睛，告诫道。
“丁香姐姐，你说的两句话，我都记住了！我可是要成为飞将军的人，一定会走出来的！”何陆怅然若失，不过马上强打精神，又摆出了飞将军的姿势。
丁香只是看着何陆，一脸温柔。
一刻钟后，何陆才跟着柳青青走出了红颜堂。他的手上，还提着大大小小的几个纸袋子。
柳青青的手上，纸袋子更多！她知道事情基本谈成，会赚一大笔钱，干脆把身上的小钱都花光了。
何陆恍然明白，原来丁香说的是柳青青啊。这倒是不要紧，从奇书阁离开后，应该不可能再见到柳青青了！
那有个问题，得先问出答案，省的以后一直想着。
“小青姐，你花这么多钱买胭脂水粉，为什么不买好看的衣服穿？”
“这你就不明白了！衣服是外物，胭脂水粉是用在身上！借用外物美丽，哪里比得上自身漂亮！”柳青青正高兴呢，得意的说。
“胭脂水粉不也是外物？”何陆有些迷糊。
“胭脂水粉用完，就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当然跟衣服这等外物不同！就像你吃了元气小钱修炼，不也变成了自身的真元？所以说啊，观临小钱是外物，我们用的元气小钱，可就是自身了！”柳青青马上讲出了一大堆道理。
何陆惊叹不已，无从反驳。
两人走到奇书阁门口，发现柳翩翩还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西梁剑仙传》。
“等我上去之后，你再跟我姑姑说话。记住，只谈正事！”柳青青马上抱住何陆手上拿着的纸袋子，悄悄叮嘱道。
何陆看着柳青青蹑手蹑脚的上楼，默然不语。他倒也实在，等柳青青的身影消失在三楼之后，才找柳翩翩说起了正事。
天快黑的时候，一身黑衣的何陆，背着一个硕大的书箱，出现在了仙人院的玄武门之前。
说是城门，却看不到门在哪里，只有一个黑幽幽的门洞耸立在前方。只要出了这个城门洞，就是凡人院的玄武位了，通常称作玄武区。
何陆抬头看看已经眯成一条缝的巨大银眼，深吸一口气，走出了玄武门。
他一直默默计算着距离，这个门洞，应该足有三十丈之长！
玄武门外一片空旷，在百丈之外才有建筑物的出现。
何陆转身抬头，看着高大巍峨的城墙，顿觉自己非常渺小。在城内的时候，有无数建筑物的阻挡，就没有这么直观。
城墙有二三十丈高，通体用黑色的不知名材料垒成，上面密密麻麻的铭刻着无数只银色的眼睛。而且，竟然是大小眼相间排列。
一只大眼上面扛着一只小眼！
何陆想起了《凡人院杂记》中的记载，又往凡人院方向走了十几丈，才转过身来，直接点亮了额头的银纹。
他在等着看一幕奇景，这是夜枭推崇备至的东西！
没过多久，天空的银眼光影，彻底闭合了。
何陆的眼前骤然一黑，随即被微光填充。微光如同月光一般，虽能视物，却是朦胧。
这些微光，来自于脚下浑然一体、坚硬无比的地面。
何陆知道，这就是战场的神奇之处了。
战场由于不知名原因刚刚形成的时候，是相当松软的。但是在废弃之后，就会变得坚硬无比。
何陆刚想到这里，就被一道银色光柱笼罩了。同时，有数道光柱不断在他的身上交叉扫过。
城墙上的小眼射出的定位之光和巡视之光！
不只是城门附近，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只小眼亮起银光，在不断扫视。范围就是城墙外百丈！
这一片战场虽然已经废弃，仙人院还保持着宵禁的老规矩。
何陆看到这一幕，心满意足，在定位之光的笼罩下，飞快向后退去。
如果他头上没有亮起的银纹，大眼马上就会亮起，射出一道毁灭之光！
据说，毁灭之光照射到的地方，一切化为虚无！
凡人院并没有城墙，也没有城门。只有高高竖立的一个牌坊，上面是三个大字。
玄武位！
何陆一直退到牌坊的里面，才停了下来，看向仙人院黑乎乎的门洞。
门洞中亮起了刺目的银光，一个圆滚滚的粗大石柱从左侧滚了出来，正好将门洞封死。
粗大石柱的顶端，也就是城门上，也有三个大字。
玄武门！
何陆咂咂嘴，心满意足的收回了视线。
“小仙人！需要交过路费才能进入凡人院！你知道这个规矩吧？”一个故作深沉的童声从远处响起，随后就有脚步声传来，越走越近。
何陆心道：“抢钱的果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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