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与死

　　雪晴有气无力的笑了笑：“玄天，我...我终于等到你了。”说着便一下子扑到了玄天的怀中。玄天轻轻拍着雪晴：“不要急，我马上就带你出去。”玄天拥着雪晴，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心酸和温暖。

　　一把银白色的匕首，就这样，在玄天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刺进了玄天的小腹之中。

　　雪晴依然温柔的看着玄天，嘴上却说着：“怎么样，玄天，没想到吧。”

　　玄天一脸惊愕，“雪晴，你....这是为什么？”

　　“你确定我是雪晴么？”只见眼前的这个女人，手朝着脸上一撕，将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分外妖娆的面容，上面画着浓浓的烟熏妆，玄天仔细看去，双手的十指上也是涂着绿色。

　　“大概到现在还没有人告诉过你，凤舞派的绝技之一可就是易容术啊。哈哈哈哈！”地牢之中充斥着女子的笑声。玄天再望向女子的眼睛，她的眼神凶戾而浑浊。“你是谁？雪晴呢？雪晴在哪里？”

　　女子张狂的笑着：“哈哈哈，凤舞派的掌门你都不认识？雪晴？雪晴当然不会在这里了，小子你功力不错，废了你正好可以助我修炼。”

　　玄天无力地抖了抖，把刀子从身上拔了出来，一口鲜血喷出。凤舞派掌门狞笑一声，一掌拍在了玄天的面门上面，玄天一下晕了过去。凤舞派掌门手上凝着一团黑气，朝玄天后背一凝，玄天整个人漂浮在半空中，一道黑气围绕着他。热浪和邪气滚滚涌来。

　　玄天体中的真气一股股地向外留去，被凤舞派掌门吸收着。

　　铁牢的门开了，舞姬站在门口，“掌门，请住手吧。”

　　凤舞派掌门头一扭，看到了舞姬：“叶璐，你来干什么？”

　　“掌门，你入魔已深，十年了，回头吧。”

　　掌门手一挥，把玄天放在了地上。“哈哈哈，叶璐，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我的事情你也敢管，是不是对这个小子产生情愫才把他放了进来。回头？十年了，武林巨变，物是人非，我又要如何才能回头？你虽然武功高强却不图名不图利，但是今天你不再忠心，我便除了你这个祸患。”

　　“掌门，你这样做，不是违背了当年柏久的心愿么？”

　　“柏久？我早就忘了他了。我要报复的不是害他的人，而是这个世界，是这个疯狂的，残忍的，无情的世界！我要毁掉这个世界，就像当初这个世界毁掉我的一切一样！”

　　掌门的眼中再无半丝慈悲之色，双眼布满血丝，尽是嗜血之情。

　　“魔凤焰诀。”伴随着这一声吼声，掌门抽出佩剑，上面一丝丝的火焰和黑气互相缠绕着。掌门挥剑，叶璐跳起舞来，轻纱来挡。

　　但是前来抵挡的轻纱被那炙热的剑一丝丝点燃。叶璐身形后退，掌门佩剑一挥，从叶璐肩上划过，瞬间，叶璐的右肩被烧伤。

　　“舞，舞尽世间荣华，舞出森罗万象。火，焚灼天上人间，燃尽恶鬼修罗。真舞技·凤舞九天！”只见叶璐轻喝一声，全身白色的轻纱上布满着殷红色的火焰。轻纱和剑缠绕着，纠打着，一时之间竟然不分上下。掌门抽剑侧身，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容。

　　突然掌门将手中的剑从叶璐的右侧向她掷去，身形却同时闪到叶璐左侧，一种带着邪气的掌力向叶璐打去。叶璐刚刚用轻纱打落了飞剑，用手掌和那邪恶的掌力对掌。虽然力道抵消，身体却好似被邪气入侵一般，感到非常冰冷无力。

　　掌门再出一掌，叶璐用充满火焰的轻纱抵挡，掌门却在半路收回了掌力，俯身拿过自己掷出的佩剑，向上一挥，斩断轻纱。一掌上前，拍到了叶璐的胸口。

　　叶璐被打退了两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胸口处已隐隐发黑。而耳畔充斥的全是掌门肆无忌惮的狂笑之声，“不自量力！你又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呢？”

　　叶璐皱了皱眉，“看来，我只好跳那只舞了。那支绝美的舞蹈。”

　　“纯粹之火，以罪恶为祭。九天之凤，涅槃而重生。绝美之舞，绽放天地间。绝舞技·红莲业舞！”

　　只见叶璐身上的轻纱已经再不见半点白色，远远望去，她好像穿着一件由火焰构成的裙子。白皙的脸庞在火焰之中映的通红。她们都没有发现，玄天此时已经苏醒过来，半眯着眼睛，偷看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缓缓地跳了起来，那是确实是一支绝美的舞蹈，火红的轻纱绕着她姣好的身材轻轻舞动，连成一片。掌门提剑来打，却屡屡被那看似弱不禁风的轻纱打回。一个疏忽，轻纱打在掌门背后，顿时一片后背被烧成黑焦色。

　　掌门怒吼了一声，一剑竟划破了自己的手腕，一股鲜血流出，流在了剑上。鲜血落在剑上仿佛被剑吸收了一般，发出滋滋的响声。又是一股睥睨天下的狂笑声从耳畔传来，掌门双眼中已满是鲜红，面目狰狞，毫无人性可言。她的剑上黑气更浓，邪气更盛。

　　叶璐眉头一皱：“掌门，你竟然偷学了血刹派的血祭法。”

　　掌门这一次都没有搭理她，持剑而上，打在了叶璐的轻纱之上，几缕轻纱被齐齐斩断。叶璐身形后退，“掌门，你难道真的认为绝舞技仅此而已么？这是一生一次的舞蹈。”

　　叶璐继续跳着，越舞越美，随着每一个挥袖，一个火焰凤凰都从她的袖口打出，打在掌门的剑上。

　　叶璐舞着舞着仿佛不知疲倦，一个又一个的火凤凰，但是叶璐的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掌门一直在躲闪着，却有好几次躲闪不及，被火凤凰擦过去，身上留下黑色烧伤的痕迹，狼狈之极。

　　叶璐舞着舞着，像空中的一个精灵，但是也越来越虚弱，她突然笑了一笑，那是倾国倾城的一笑，那是一种最终完成自己夙愿的笑容。双手一举，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个巨大的火凤凰呼啸着飞了过来，沿途铁栏尽融，掌门一惊把手中的剑向凤凰掷去，凤凰鸣叫一声一下吞下这把剑，完全没有受到阻碍。

　　掌门以手为刃，朝着自己小腹切去，一股鲜血喷涌而出，“血祭法！”一股血雾如屏障一般将掌门围绕住，凤凰突破了那层血雾，但是气势却有所减小，依旧打在了掌门身上。一股爆炸之声传来，掌门所站之处黑烟袅袅，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而叶璐却像无力的从半空中落下，像一个折翼的小鸟，掉在了地上，溅起了一片灰尘。

　　黑烟散尽，掌门也趴在地上。但是缓缓地，她趴了起来，全身焦黑，没有一寸完肤，头发与眉毛早就烧成灰烬，原先有些魅惑的面容此刻却是丑恶与狰狞。

　　她拿起那把被火凤燃断的断剑，缓缓地朝着叶璐走去，举起了断剑。“哈哈哈，你还是太稚嫩了吧。”叶璐此时却无力再起，只能眼睁睁的等待自己的命运。

　　还没等掌门靠近，一只剑劈在了掌门的头上。

　　“哼，没有注意到我吧。”玄天冷笑道。

　　掌门双目圆睁。身子一抖，真气却把玄天的弑魂震开。头顶却是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玄天暗暗吃惊，那一剑竟然没有劈死她，掌门的血祭法难道在保护着她？但这又如何，掌门已经挨了如此重伤，加上叶璐的红莲业舞，绝对没有能力和自己一战了。虽然自己被刺了一刀，但是没有伤到主要器官，加上刚才玄天一直在她们战斗时偷偷地为自己运功疗伤，现在使用鬼伏剑法应该已经不成问题了。

　　掌门一声怒吼，断剑刷刷插入了自己的大腿，肩膀，小腿，几处鲜血喷涌而出，掌门犹如一个血人一般，身上带着浓郁的黑气，狂啸着向玄天冲来。玄天暗想这种自残的招数，真是恶心。但是看着她鲜血直流，玄天觉得她肯定不能坚持多久。

　　玄天暗念：“借鬼泣之力，幽冥之魂，除世间万恶。”

　　一股黑气从他的弑魂上传来，但是闪烁了一下，又消散了。玄天一惊，这是怎么回事？玄天转头一看，自己整个右肩都已经发紫了。

　　那个伤口是....和巨蛇打斗时留下的。什么？巨蛇有毒？现在毒发了？早不发晚不发偏偏现在发。玄天骂道。全身的真气被毒给打乱了，而鬼泣中的招数都是以真气调动阴魂之力，并且用真气将阴魂凝聚并束缚在剑上，对真气的要求极其苛刻。

　　掌门抓紧机会一掌上前打在了玄天的小腹处，震裂了他的伤口。鲜血涌出。

　　掌门又是一掌打来，玄天用剑来挡，但是没有鬼泣之力的剑哪里是掌门的对手，玄天带着噬魂被逼的节节后退。头顶的炙热如蒸笼一般，热浪舔舐着玄天的伤口。掌门狂啸着跑过来，蓄满了力，又是一掌，有了血祭法的短暂加成，那一掌震得玄天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玄天望了望头顶，突然显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样子，淡淡笑了一下，剑直接向头顶的天花板最薄弱的地方连插几下，掌门愣了愣，不知玄天想要干什么。随即头一扭，又是一个带着邪气的掌力，玄天移形躲过，趁机又朝着天花板刺了一剑。只见天花板上出现了隐隐的裂痕。

　　玄天向后退去，双手持剑，默念道：“天地万物，皆归五行。风火水雷土，自然之力，幻化无穷，森罗万象。火者，刚猛熊烈，燃而不尽。”

　　玄天举起手中的弑魂，指着天花板上的裂缝，只见一道微红色的剑气从他的剑尖上发出，直指天花板。

　　裂缝逐渐扩大，扩大，从天花板的上方传来轰鸣的声音。掌门脸色一变，双手向前连连出掌，玄天急忙躲闪着，却始终维持着那一个姿势。

　　只听轰隆一声，天花板终于破裂，一个圆形的洞出现在了玄天的眼前。玄天微微一笑，轻喝一声：“聚！”

　　小洞之中竟然冒出了团团火焰，直直地飞到了玄天的剑上，围绕着弑魂。整个弑魂被映得通红。玄天左手一扶，那团团火焰渐渐融合到了一起。然后逐渐压缩，火焰的颜色由火红色变为青蓝色。

　　玄天剑指连连出掌，却被接连躲过的掌门，大喝一声：“开！”只见弑魂上那一个青蓝色的火球直直地向着掌门射了过去，掌门举手来挡，双手却被瞬间化为灰烬，玄天把握机会一个移形到了掌门身前，弑魂出手，掌门下意识的想要双手来挡，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双手。下一秒钟，弑魂贯穿了掌门的胸膛。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掌门心有不甘。

　　玄天淡淡一笑：“虽然你入魔之后有着玉清3阶的功力，但是在战斗之中不是只有真气和力量就可以的。谁能够解释为什么一个阴暗的地牢之中会有如此高的温度。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个地牢其实就在贵派禁地灵火洞之下。我中蛇毒，无法聚集大量真气，使用鬼伏剑法。但是还有一样东西叫做风云残卷·自然。

　　自然之力存于自然之中，只需少量真气加以引导，而不像代表怨恨的阴魂需要大量真气加以束缚。在平时，我无论如何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在你重伤之下，我背水一战却侥幸胜了你。”

　　掌门听了，不甘的笑了笑。人生的最后关头，那充满戾气和嗜血的眼神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极为温柔的眼神，虽然全身烧焦，但是一举一动和神情却仿佛当年那个温婉的女子又回来了“柏久，我入魔之后，做错了太多太多事情，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你等着，我来陪你了。”说罢，朝着灵火洞指了指，“她...在那里。”说完一口鲜血喷出，没了呼吸。

　　玄天轻轻地合上了掌门的双眼，叹了口气，但是有一件事情却在他的心中越发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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