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现代
“苏公，我又来找您借钱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这样一句话。
好熟悉的声音。
这不是盛治帝经常对苏熹公说的话吗？
“苏公，军队该换冬衣了。”
“苏公，我想南伐，您看？”
“苏公，我这里揭不开锅了……”
“苏公苏公——”
“哎苏公你别跑呀。”
“哎苏公你溜号之前把银票留下——”
“哎呀这么多银票真是谢谢苏公了——”
难怪苏熹公要归隐了，安东尼奥死缠烂打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忍的。
不愧是忽悠了整个希腊的男人。
刚刚薇拉不是说要回到现代吗，听这声音分明是又回到古代了呀？
待毛小京看清周围的场景后，他决定，直接让嘴巴保持O形就可以了。
这、真、是、现、代！
纽约，曼哈顿第五大道，帝国大厦。
99层的会客室里，有两个人。
站在窗前的年轻男人身材魁梧挺拔，一身裁剪得当的西装衬托出他的领袖气质。
第二个人坐在沙发里，从毛小京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脸。
“苏公，我又来找您借钱了。”站在窗前的男人转过身来，嬉皮笑脸地说。
赫然是安东尼奥。
毛小京捂脸。此刻的安东尼奥已经剪掉了华盛顿时期的长发，瞳色也掩饰成了正常的蓝色。
他是该叫他慕容无忧、安东尼奥、华盛顿，还是——
恺恩斯？
艾玛，就知道历史上不可能出现这么多枭雄，但是也不至于都是同一个人吧？吧？吧？
“上次你找我借钱，吞并了大半个亚洲。”沙发里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来，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睁着水汪汪大眼的年轻人，“这次，哪里又要遭殃了？”
毛小京觉得这人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恺恩斯坐下，笑嘻嘻地看向窗外：“他们说，天气晴朗的时候，从这儿能看到美国的5个州。对我来说，5个州还太少了。”
“你要参加明年的大选？”苏熹公翻了个白眼，“让我当你的财团？”
“看我真诚的眼神。”
“……”毛小京和苏熹公一起黑线了。
“咳、咳。”苏熹公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正经起来，“你知道罗斯柴尔德家族已经公开支持共和党的拜登，我这个老祖宗总不能和自己的子孙打对台戏。”
“你都假死很多年了。”恺恩斯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个关键性问题，“现在《罗斯柴尔德育儿法》、《老罗斯柴尔德家书》铺天盖地，你连版权费都收不了。”
“……”苏熹公努力想第二个理由。
“而且即使是当初的罗氏五虎也不能使你满意。不然，你就会让他们姓苏了，不是吗？”恺恩斯继续说道，“就像你给苏潇潇赋予苏姓那样，不是吗？我亲爱的老伙计，你生了一箩筐的儿女，到头来只有两个女儿有权利跟父姓，这……是不是有点性别歧视？”
苏熹公却没有理会他语气中的调侃，他的神情充满了怀念：“是啊，只有令我满意的儿女，才有权力使用我的姓氏。小小是我最喜欢的孩子，她跟着你这个负心汉跑掉后，我就没有见过像她这样天资优异的孩子了。直到潇潇诞生。她的优秀难及小小的二分之一，但是也十分难得了。于是我给她起名为苏潇潇，以此来纪念她的姐姐。”
“……”恺恩斯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潇潇现在是商学院的教授了是吗？在象牙塔里多没意思，让她来当我的经济顾问吧？”
“我说过要帮你了吗？”苏熹公又白了他一眼，“小小至今下落不明，虽然我完全不担心她的能力，可是作为老爸我这笔账我还没和你算清楚。”
“喂喂喂，不要随便给我扣罪状啊。”恺恩斯做了个求饶的手势，“她可是真人比历史牛逼一万倍的死亡公主苏茜罗啊，是你苏熹公的女儿！这个世界上若有人能强迫她做不情愿之事，那才是活见鬼了！”
“这话我爱听。”苏熹公得意地眯眯眼，开始讨论正经的事情，“可是你知道的，二十七年前潇潇诞生时，我就已经捐掉股份金盆洗手了。现在我可是过气的傻瓜扎克伯格，到哪儿去给你筹措资金？”
直到这里毛小京才敢确认，这个坐在沙发里谈笑风生的中国人，就是华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苏熹公、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创始人老罗斯柴尔德，同时又是几十年前为了庆祝女儿出生而捐掉百亿家财的IT巨擘——扎克伯格。
“得了吧您。”恺恩斯向苏熹公鞠了一躬，毫不在意地转身出门，“能够仅凭人情就将帝国大厦顶层借来当会客室的男人，还会筹措不到竞选总统需要的小小资金吗？”
“你呀你……”苏熹公看着他潇洒出门的背影，笑得和蔼而无奈。
没曾想恺恩斯很快又推门进来。
这次他的表情严肃认真，和刚才判若两人。
他的双手，很郑重地捧着一个礼盒。
“怎么了这是？”苏熹公打趣道，“想求婚？免谈，我是有家室的人了。”
“不，”恺恩斯脸上没有笑，“天凉了，请把这个转交给她。”
苏熹公收起开玩笑的神情，打量着恺恩斯：“你为什么会认为，她还活着？即使她活着，为什么要来找我？你参加这次大选，还特地来找我，难不成又是为了她？小子，你还做着攒聘礼的打算呐？”
“直觉。”恺恩斯坚定地说，“我爱的女人，必将有不输于我的强大。我活着，她便一定活着。我能感受到，她就在这里，在这片土地上。”
苏熹公笑了，他双手接过了礼盒：“她就这么让你动心？连小小都比不上？”
“不敢。”恺恩斯说，“她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但她可以理解和运用人类的情感，又不会反过来被其影响和操纵。这就是为何她胜过了机器，又胜过了人。”
“这里面是什么？”苏熹公好奇地问。
“一件龙服。”恺恩斯回答道，“曾有人说为我的瞳色起名为龙焰，寓意为，永不熄灭的真龙之火。这条龙的颜色，和我的瞳色相同。龙乃九五之尊，很适合她。”
“告辞。”恺恩斯说道。
“老头子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要陪你这毛头小子玩一回王者归来。”苏熹公笑呵呵地说道，表情却是郑重的，“国父，欢迎回来。”
恺恩斯冲着他行了一个两百年前的告别礼，离开了。
恺恩斯离开已经很久了，毛小京却依旧心绪难平。
苏熹公坐在沙发里，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时，毛小京才听到隔壁似乎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没什么事做，只好陪着苏熹公一起发呆。
水声终于停了。
看到穿着浴袍却不系腰带的胡薇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毛小京表示他一点都不意外，一点都不。
“让内人看到，她可是会吃醋的。”苏熹公笑着调侃胡薇的身材。
胡薇挑了个舒适的姿势在沙发上坐下，浴袍整个散开，春光乍泄。
“心无杂念，便非色}情。”她说道。
“你对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想法？”苏熹公问她，“人家可是找了你一千五百年了，就这么隔墙不见真的大丈夫？”
“人们说他是杀胚，是战争狂人，是希特勒。”胡薇拿了一只苹果，咬了一口，“要我说，他可比希特勒强多了。他就是为了战争和征服而生的。我很欣赏这样的人。”
“仅仅是欣赏而已？”苏熹公怀疑地问道。
“不然呢？”胡薇奇怪地看他。
“那人可是为你留着总统夫人的位置呢。”苏熹公说，“坐着空军一号满世界转转，不也挺有意思的嘛。”
“好、无、聊、啊——”胡薇拉长了语气说道。
毛小京很是感慨。
他说要把天下送给她，却不曾想过“你当上皇帝，我考虑考虑”于她只是一句玩笑。他用了千年时间收复江山作为聘礼，却不曾想过，即使江山为聘，她也是不嫁的。
或许他早就知道了，毛小京不无惆怅地想，只不过，不愿放弃罢了。
似乎有了她那句近乎玩笑的承诺，再加上自己一千年的执著，就有了那么一丝丝在一起的可能。
这一丝丝幻想出的可能，是照亮他心中荒漠的光，是千年风雨飘摇中咬牙坚持下去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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