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雄鸡画

　　韩城镇刘各庄的小饭店内，吴暇、甄师傅和左轮围坐在饭桌旁。甄师傅取出烟盒儿，左轮赶忙掏出烟卷儿塞在甄师傅手中，他年青，动作当然快了，打火机点燃了甄师傅口中的烟卷儿，一团云雾伴随着非常老道的笑声喷了出来……

　　吴暇：“香木佛雕像的事情，胖哥已经跟师父和我说了，谢谢你费心。”

　　左轮：“不客气，朋友之间谁用不着谁呀。”

　　甄师傅：“听小胖说，左兄弟对墓穴风水、文物古董很在行？而且为人仗义，为朋友两肋插刀。”

　　左轮：“胖哥谬赞啦。”

　　吴暇：“师父闯荡江湖已经半个多世纪了，对帝王陵寝、深山宝藏都有研究，阴阳宅更是精通，师父常说，有钱大家一起花，自己这老骨头用不着那么多钱的。”

　　甄师傅：“石牛对石鼓，金银万万五。谁人识得破，买尽成都府。这句话左兄弟可曾听说过？”

　　左轮：“明末有个张献忠，在一六四四年占领了SC成都，建立过一个大西国。虽然很短暂，却搜刮了巨额财富，老师傅所说的应该就是这笔宝藏吧？清朝从顺治皇帝开始一直到光绪皇帝都在打这批宝藏的主意，清朝历届SC总督衙门专门设有勘验局，没别的任务，就是挖宝。可是两三百年来都是徒劳，一直没有成功。”

　　甄师傅：“假如是你，挖到了宝藏，会不会告诉别人你挖到啦？”

　　左轮：“不会，肯定不会，不但不会，我还会告诉大家白费了这么多的工钱，下次再也不挖了。但是清朝一直持续三百年的挖宝行动，应该不是作秀吧？”

　　甄师傅：“可是宝藏根本就不在SC，你挖多久也挖不到啊。”

　　左轮：“张献忠的宝藏不在SC？玩笑开大了吧！”

　　吴暇：“宝藏早被找到啦，而且秘密运到了承德。”

　　左轮：“谁找到的？”

　　吴暇微微一笑，眼光瞧向甄师父，充满着敬仰。甄师傅道：“像这种宝藏，总共有一百零八所，这还是其中较小的。左兄弟，你可听说过梅花协会？”

　　吴暇：“建立圆明园需要多少钱？清东陵地宫有多少宝贝！都是从哪儿来的？张献忠的那点财宝连一个墙角都不够。”

　　左轮：“我知道遵化有清东陵，承德有避暑山庄，梅花协会？没听说过。”

　　甄师傅：“我们师徒对帝王陵寝，墓穴风水一向很感兴趣，今天就是想听听左兄弟的故事，我们有一些想法，赖人实施。但必须得是有能力、讲义气的人方可合作。市面儿上的乌合之众，难成大事。左兄弟走南闯北，可知墓穴宝藏几何？”

　　左轮：“我只是小打小闹瞎折腾，哪里有民间传说呢，我就扫听扫听，然后有可能的话去现场看看，朋友们愿意帮忙，一起发点小财。”

　　甄师傅：“左兄弟是做大事的人，不仅仅是发点小财。墓穴宝藏也不仅仅是钱财一种。”

　　吴暇：“师父的意思是，墓穴中更有能够利益众生的宝藏，比如文字典籍、药材、甚至关系到国运、祈愿风调雨顺等等。”

　　左轮：“是吗？能不能指点一二？”

　　吴暇：“谈不上指点，可以分享分享。在古人来说，有个成语叫做十恶不赦，你可知道是哪十恶？”

　　左轮：“就是十分凶恶吧？不知道。”

　　吴暇：“十恶是十种罪恶，有些是站在封建统治者的角度来说的，有些是对社会有好处的。第一罪在不赦的是谋反，皇帝是天，谋危社稷属于逆天而行，是不可饶恕的。第二，谋大逆。谋毁宗庙、山陵及宫阙。也就是我们盗墓一族。”

　　左轮：“我们？”

　　吴暇：“对呀！实在说来，我们不是盗墓，而是废物利用，用师父的话，是化腐朽为神奇。墓穴中有无量珍宝，与其常埋地下，何如挖掘出来为活着的人服务？比如一些著作、艺术品等等，是埋在地下仅供一人享用呢？还是放在博物馆里让大家学习学习？再说一个人在黄泉之下真能守着寂寞呆呆地欣赏书法？他不继续治理国家了？”

　　左轮：“你是说王羲之的‘兰亭序’吧？”

　　吴暇：“还有《孝经》、《汲冢书》、《笔势》等等。《尚书》不也是从孔宅墙壁中发掘出来的？敦煌中的藏经洞，考古人员从中整理出来的文献，那不都是祖师大德前辈们特意留下的伏藏么！或者说岩藏？还有殷商时期的甲骨文、西晋时期的《竹书纪年》。”

　　左轮：“我也有同感，即使是钱财，难道那不是民脂民膏吗？哪个老百姓能拥有那么多陪葬品？还不是权贵们搜刮的？他们在阴间有纸钱就够了，何必要那么多阳间的宝贝陪伴呢？你说的《竹书纪年》不就是包含在《汲冢书》中的么？”

　　吴暇：“是啊，还有《穆天子传》，《周易》等等。如果不保存在墓穴中，就被秦始皇烧掉了，多可惜！而如不被挖掘出来，流通世界的话，即使不被烧掉又有什么价值呢？”

　　左轮：“所以我们这个行业是神圣的，是忍辱负重的。你这么说，我才有信心。你刚才说的十恶不赦，还有八恶呢，请接着说。”

　　吴暇：“第三恶：背国投敌。第四恶：恶逆，就是殴打谩骂甚至谋杀长辈。不仅仅生身父母，还包括祖父母、伯叔父母、外祖父母、丈夫或妻子之父母、祖父母，叔伯亲戚、姨娘亲戚等等，这种逆子，罪不可赦。第五恶：罪不至死的你不应该杀掉他，更不能支解人，碎尸之类的，还有，造畜蛊毒、厌魅等等害人的巫术也不能用。因为后果太严重，于人于己都不利。”

　　左轮：“可是我听说，死人的尸体可以入药的？”

　　甄师傅：“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坏人会用僵尸肉做闷香，**掳掠；行医的好人也可以用蜜人治疗跌打损伤。”

　　左轮：“什么是蜜人？”

　　甄师傅：“**地区，有快要寿终正寝的老人发心捐献死后的身体，就断绝饮食，每日将自己清洗得干干净净，不吃粮食只吃蜜糖，连续数月的光景，他周身好似被腌一样，大小便利并汗汁都是蜜水，老人死去后，尸体装入石头棺椁，仍旧浸泡在蜜汁中，埋入地下一百年，记好了日子，取出来就是蜜人。那么，跌打损伤吃一点点就药到病除了。”

　　左轮：“现在都是火葬，我想也不会有人耐心这么干了。”

　　吴暇：“还有五恶：不尊敬王公大臣的，不赦。不孝顺父母，不赦。不和睦的，不论家庭还是团体，不赦。不义，不赦。为人得讲义气，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老公或老婆死了要悲哀，尸骨未寒就另娶或改嫁，都是不义！内乱不赦。内乱就是乱伦！男女通奸也是内乱邪淫统统不赦！”

　　左轮：“有钱人出钱，没钱人挣钱，你情我愿也不行？”

　　吴暇：“不行！同属于十恶不赦！可是现代社会执法力度不够，不像古时候的三纲五常了。但是胖哥不是总说因果报应吗？阳世奸雄违天害理皆由己。阴司报应古往今来放过谁？这是BJ东岳庙岱宗宝殿的对联。”

　　左轮：“你提起胖哥来了，他是反对我们盗墓这一行的。”

　　甄师傅：“我不是说了吗，为了抢救古籍，保护文化产业，我们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秦始皇焚书坑儒使得先秦时期的史料典籍大量散失，即使近在汉朝之修史工作都遇到了极大困难。当时的学者就建议挖掘秦代墓葬以搜寻古典，到现在多少年了？我们中华文明的损失有多大？可惜了民族大业！”

　　左轮：“这位姐姐刚才不是说，十恶不赦第二条：谋毁宗庙、山陵及宫阙。破坏帝王陵寝的风水是‘谋大逆’吗？”

　　甄师傅：“一位明君，我们当然要祈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了。但是一个昏君当政的话黎民受难，苛捐杂税猛于虎，为了老百姓的福祉，我们适当调节一下风水，难道不是好事吗？所以我们做的事情，多多少少也会关系到国运的啊。再说，挖人陵寝，移花接木的事情谁做的最多？还不是高高在上的人？”

　　吴暇：“清朝乾隆皇帝当政时期，出游之际看中了明朝嘉庆皇帝永陵的金丝楠木，就想取为己用，在圆明园中建个楠木殿。可是大清律中明文规定挖人祖坟要砍头的，他自己打自己嘴巴？怎么办呢？皇上就是皇上，下旨修缮永陵享殿。既偷梁换柱，又得个保护前朝陵寝的美名。这叫拆大改小十三陵。可是他想不到后来八国联军会一把火烧了它。”

　　甄师傅：“古人对墓葬的投入是蛮大的，因为建筑材料不易获得，往往借鸡下蛋，将前朝古墓的建筑材料挖掘过来，直接用于建筑。宋朝时，此种作为已成风气，于是为了防止自己的墓穴建材再被别人顺手牵羊，索性不用木材、砖头了，仅仅用土填满夯实便罢。不过越是难得之货越是让人惦记，到了明代有个大太监叫石岩，非要用大型古砖来垒砌自己的陵寝墓穴，又找不到，结果找来找去，将北宋时期王安石的墓砖挪为己用。可见，从皇上到太监都是一丘之貉。”

　　左轮：“王安石，字介甫。而东晋有个名士谢安，字安石。这两个人是很有缘的。因为王安石的名儿与谢安的表字正好相同，是不是？而且王安石退居金陵时，买的宅院恰好是谢安的府邸旧址，老宅内有个‘谢公墩’显然是以谢安命名的，于是王安石写了首诗：我名公字偶相同，我屋公墩在眼中。公去我来墩属我，不应墩姓尚随公。当时的人们评价他‘与死人争地’。谁料想多少年后因果循环，他又被明朝的太监涮了锅子。哈哈……”

　　甄师傅：“世上的事情根本就难以预料的，好像我们不是也很有缘分？”

　　左轮：“是很有缘分，我只知道打井可以取水，和尚道士等坛做法可以祈雨，真龙天子到天坛虔诚祭拜，为万民祈福，也能令老天爷开恩，普降甘霖。却不知道我们盗墓挖人坟穴也能起到风调雨顺之效果。方才吴姐姐说到祈愿风调雨顺，烦请老师傅指点。”

　　甄师傅：“吴暇，你来解答他的问题。”

　　吴暇：“左兄弟，你可知道旱魃？”

　　左轮：“我知道大禹治水的时候，旱魃帮过忙。洪荒时期，旱魃是有功的。”

　　吴暇：“你可知道旱魃是怎么来的？”

　　左轮：“据说某些地区如果有冤案出现，将赤地千里，那就是冤死鬼在鸣冤呢。雍正皇帝是最注重此类事情了。”

　　吴暇：“《神异经》上讲，南方有一种头顶长眼的怪物，人们常说眼高于顶不是没来由的。这种怪物二三尺高的样子，袒胸露背行走如风，就是旱魃了，也叫旱母，因为祂出现的地方云雨不致，所以只有抓住祂，烧掉祂才行。据说旱魃是死去一百天的尸体所变，旱魃鬼尸体不腐，每每夜间往自己的住处运水，所以其坟头会向外渗水，然而却不长草，而是有鸡毛出现，祂以活鸡为食，能喝尽一望方圆的水。所以危害是很大的。要想抓住祂，必须先预备一张大渔网，在铲开坟墓封土露出棺材后立即罩住，然后将棺材顶板钻一圆孔，用**一炮轰开。再用锹镐钩子铙子拖出尸体四处奔走，走到哪儿哪儿下雨。这叫打旱骨桩。”

　　左轮：“你这么一描述，让我想起了黄鼠狼，我也惹不起这些黄仙儿们，他们舍掉自己的身体带给乡亲们雨水，我就叫他们菩萨了。胖哥给过我一本《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的浅释，宣化上人的。我还没看完，刚看了一点。里面说这个，风魃之鬼，风销报尽，生于世间，多为咎征一切异类。风魃之鬼就是魃鬼。它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不下雨；它是因为在因地贪**而造业，做了旱魃鬼。等这个魃鬼报完了之后，生到世间也不能做人，那做什么呢？咎征，就是不吉祥的一种预兆，就是很凶的。异类，就是也是一种怪异的这一类。为什么它这样子呢？也就因为它这种余习还没有断尽，非常地好淫。其中猱形披发一足行者，为兽魃；缢死尸僵出迷人者，为鬼魃。乾隆二十六年，京师大旱。有个官方邮递员专门为某都统递公文的，一天晚上赶夜路，行至无人处，忽黑风卷起，吹灭其烛，于是避雨邮亭。有女子持灯来，年可十七八，貌殊肥，招至其家，起茶倒水，殷勤款待愿与同宿。这个贱货，鸡鸣时，披衣而去。邮递员睡了个回笼觉，梦中觉得晨露寒其鼻，野草刺其口。天色微明，方知身卧荒冢间，所投文书，已误期限五十刻。后来从坟墓碑文为引子，四处打听得知，原来是张姓女子，单名一个静字，未嫁与人通奸，事发，羞忿自缢，往往魇祟路人。遗腹子为张成群。乃奏明启棺，果一女僵尸，貌如生，遍体生白毛。焚之，次日大雨。这件事在《子不语》中有记载。”

　　甄师傅：“左兄弟博古通今啊！能否介绍一下王介甫与谢安石的典故？”

　　左轮：“那我献丑了？”

　　吴暇：“姐姐我洗耳恭听。”

　　左轮：“我先说王安石这个怪物，他一生不洗脸，又不梳头。古人都留头发，但他不梳头，把头发弄得邋邋遢遢的，生了很多虱子，当时的人用‘囚首垢面’四个字来形容他。他把虱子喂得胖胖的，然后见到谁，就叫虱子跑到对方身上去喝血，所以苏东坡的父亲苏老泉最讨厌他，说这个人一定是个大奸雄，为什么？因为他异想天开标异现奇，为了发展自己的抱负而不择手段。他在宋神宗时侥幸做了宰相，封为荆国公，那些老臣大概都胸无城府，没有防备人的思想，也没有嫉贤妒能的心，所以他就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地做了宰相。做宰相以后，为了自己的政见排除异己，凡是和他不同路的人，一定要排斥。所以那些老忠臣都被打下去，有的流放到外地去做官，有的不听他的招呼，就被圈到监狱里，成为政治犯。他也不是没才华，所谓无才不足以济奸，是不是！就因为他有这种鬼才，有这种怪里怪气的才能才会为患国家，他推行变法维新，想不到变法不成，自己也觉得没有面子，只好引退居于金陵。凡事可行则行，可止则止。想要发展抱负，行得通就行，行不通就不行。因此王安石这一生害了很多人，他自己也气愤而死。他变法的时候，完全没有想一想当时国家的情形，没有想一想是否有这样的人才，是否有这么多人来支持他？也没有想到如果事情失败了，对老百姓会有什么害处！完全是求成心切，操之过急，好像近几年来的拆迁风一样，根本就是一股恼地躁进，不加思索就干下去，把老百姓都害得寝不安席，食不甘味！这是不适合国情的政治，足以害民；政治必须适合国情，适合老百姓的思想与知识。所以在他做宰相的期间把宋朝的政治弄得落花流水，民不聊生，因此他只好闭门思过。虽说是闭门思过，事实上他仍然不认为自己有过，他只想为什么我这么好的方法，他们不接受呢？从什么地方可以看出他是个大奸雄呢？某日，他问佛慧禅师，拈华示众，出于何经？佛慧禅师说，不详。就是不知道的意思。王安石说，今于翰苑，偶于大梵王问佛决疑经中见之，此经纪载帝王问佛事，故大藏经不录。他本来可以这样问：禅师，我在翰苑偶然看见《大梵天王问佛决疑经》，经上记载着‘拈花微笑’这个公案，这是不是正确的？这一部经为什么没有纳入大藏经呢？他已经知道这个典故出于何经何典，为什么还要故意去问佛慧禅师呢？他不老老实实提问，而是去问难，心想：‘你这个禅师，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学问！我所知道的，你还不知道呢！’这其中就有看不起佛慧禅师的思想在里头。所以他若不是一个奸雄，怎么会这样去做呢？由此可见，这个人的行为并不是很光明磊落。所以王安石真像块一砸就把人砸死了的石头，一点也不安分！因为它放得不正当。他引退以后，闲得很无聊，满腹牢骚没有地方发泄，于是他就去拜见克文禅师，希望禅师可以告诉他什么法子，能令他的新法再行得通，大概克文禅师告诉他因果报应、众生业力等种种的佛法，他才恍然大悟，于是把自己的住宅舍出来建造寺庙，并请克文禅师为首任住持，这时宋哲宗继位，王安石的政敌司马光又回来做丞相，这一来把王安石新法中不适合民情，那些天真不切实际、异想天开的思想一步一步地改了。王安石一听，觉得岂有此理！情急之下就这么一气，就气死了。”

　　吴暇：“听你说话，就好像在听胖哥讲故事。”

　　左轮：“谢安是陈郡阳夏人，也就是今天HN太康籍贯。以清谈知名，隐居东山，后任桓温征西司马，又指挥淝水之战，为东晋赢得了几十年的安稳江山，实是中流砥柱人物。毛主席主席曾经评价谢安：又机智又沉着，文韬武略，淝水之战立了大功，拖住桓温也立了大功，两次大功是对维护统一的贡献。李白赞叹他：三川北虏乱如麻，四海南奔似永嘉。但用东山谢安石，为君谈笑静胡沙。他治国以儒、道互补，有雅量，有胆识。且多才多艺，善行书，通音乐。少时曾到临安山，坐在石洞里，面对深谷，悠然叹道：‘此般情致与伯夷有何区别！’又与友人泛舟大海，风浪转大之际，众十分惊恐，谢安却吟啸自若，大将风度。宁康元年即公元三百七十三年，桓温入京朝见孝武帝司马曜，太后褚蒜子命谢安及侍中王坦之到新亭迎接。当时，建康城里人心浮动，传言桓温要杀王坦之，晋室的天下要转落他人之手。当时有官位声望的人都惊慌失色。谢安却神色不变，说：‘晋室的存亡就取决于此行。’桓温抵达后，百官夹道叩拜。桓温部署重兵守卫，接待百官，诸君惶恐，只有谢安从容就座，对桓温说：‘我听说诸侯有道，守卫在四邻，明公哪里用得着在墙壁后面安置人呀！’桓温于是笑着命令左右的人让他们撤走，与谢安交谈良久。由于谢安的机智和镇定，处变不惊，桓温始终没有对二人下手，不久就退回了姑孰。后来桓温病重，暗示朝廷对他加九锡，让袁宏起草奏表。谢安见后，动手修改原稿，拖延十多天，等桓温一死，加九锡之事即搁置。当时孝武帝年幼力弱，在外又有强臣，谢安与王坦之竭尽忠诚辅佐护卫，最终使晋室得以安稳。孝武帝亲政之始，气候失常，连年大旱，且建康的宫殿毁坏，谢安先是依照天象整修宫殿。宫室设计，都合符北极方位。又上书主张复兴衰败灭亡的侯国和贵族世家，寻找晋初开国功臣的后代加以封赏，以宽仁安定内外。广行德政。当时，前秦屡屡侵犯边境，告急文书频频传来，梁、益等州先后失陷。面对危机，谢安镇定自若作长久打算，百官们同心同德，不计小过，专心国事，恩威流布广远。太元八年即公元三百八十三年，苻坚率领着号称百万的大军南下，志在吞灭东晋，统一天下。当时军情危急，建康一片震恐，惟有谢安依旧镇定，神情泰然，毫无惧色，以征讨大都督的身份负责军事，召集属下面授机宜。淝水之战，谢玄、谢琰和桓伊率领晋军七万战胜了苻坚和苻融所统率的前秦十五万大军，并阵斩苻融，获全胜。捷报至时，谢安正在下棋，他不动声色淡淡地说：‘孩子们已经打败敌人了。’次年八月，谢安起兵北伐。整个黄河以南地区又重新归入了东晋的版图。后人徐钧有诗云：高卧东山意豁如，端然笑咏只清虚。晋朝负荷伊谁力，堪叹身亡国亦除。”

　　吴暇：“谢安怎么死的？”

　　左轮：“谢安可以说是属于寿终正寝的，太元十年即公元三百八十五年四月，谢安借口救援苻坚，主动交出手上权力，自请出镇广陵的步丘，建筑新城。但不久后病重，他对亲信说，先曾梦见自己乘坐桓温的车驾走了十六里地，看见一只白鸡后停了下来。乘坐桓温的车驾，预兆将代替他执掌朝政。十六里，则执政到今天刚好十六年了。白鸡属酉，如今太岁星在酉，我这一病大概再也起不来了！于是上书逊位。因为毕竟功高震主，一日，孝武帝召桓伊宴饮，谢安坐陪。桓伊抚筝唱歌：‘为君既不易，为臣良独难。忠信事不显，乃有见疑患。周旦佐文武，《金朦》功不刊。推心辅王政，二叔反流言。’慷慨激昂，俯仰可观。谢安于是越席来到桓伊的身边，捋其胡须言道：‘使君在此表现得很不一般呐！’热泪沾襟。孝武帝则面露惭色。太元十年八月，谢安病逝于建康，享年六十六岁，孝武帝在朝堂里哭吊三天，追封庐陵郡公。追赠太傅，谥号文靖。谢安逝世之后，民间尊奉为神祇，称为‘谢千岁’、‘谢圣王’、‘谢王公’、‘谢老元帅’、‘广惠圣王’、‘广惠尊王’、‘广应圣王’、‘广应尊王’、‘显济灵王’、‘护国尊王’等。唐代陈元光将军率领部队官兵入漳州时，携带谢安之香火，并尊奉其为‘广惠王’。此信仰后来也传到南洋、台湾等地。”

　　甄师傅：“东晋的出类拔萃名士有二人，一入世一出尘。入世的丞相有谢安，出世之大阿罗汉你可知道？”

　　左轮：“请老人家赐教。”

　　甄师傅：“慧远大师乃中土净土宗开山祖师，俗姓贾，雁门郡楼烦县人，即是今天SX宁武附近，出生于世代书香之家。远公从小资质聪颖，勤思敏学，十三岁时便随舅父令狐氏游学许昌、洛阳等地。精通儒学，旁通老庄。二十一岁时，偕同母弟慧持前往太行山聆听道安法师讲三十卷《放光般若经》，悟彻真谛，感叹地说：‘儒道九流学说，皆如糠秕。’于是发心舍俗出家，随师修行。他发心广大，常欲总摄纲维，以大法为己任，精进为道，无时或懈，道念日纯。道安大师常常赞叹说：‘使佛道流布中国的使命，就寄托在慧远身上了！’远公二十四岁时，便开始升座讲经说法，听众有不能理解的地方，远公便援引庄子的义理为连类，采用格义方法，令听众清楚地领悟。由于这种讲经的善巧方便，道安大师便特许远公阅读外道典籍。远公讲道之余，亦勤以著述，大师专为《念佛三昧诗》作序云：‘夫称三昧者何？思专想寂之谓也。思专则志一不分，想寂则气虚神朗，气虚则智恬其照，神朗则无幽不彻。斯二者，乃自然之玄符，会一而致用也。……又诸三昧，其名甚众，功高易进，念佛为先。何者？穷玄极寂，尊号如来，体神合变，应不以方。故令入斯定者，昧然忘知，即所缘以成鉴，鉴明则内照交映，而万象生焉。非耳目之所暨，而闻见行焉。于是睹夫渊凝虚镜之体，则悟灵相湛一，清明自然。察夫玄音以叩心听，则尘累每消，滞情融朗。非天下之至妙，孰能与于此哉？……是以奉法诸贤，或思一揆之契。感寸阴之颓影，惧来储之未积，于是洗心法堂，整襟清向，夜分忘寝，夙兴唯勤。庶夫贞诣之功，以通三乘之志，临津济物，与九流而同往。仰援超步拔茅之兴，俯引弱进垂策其后，以此览众篇之挥翰，岂徒文咏而已哉？’相传鸠摩罗什大师读到远公所著《法性论》后，大加赞叹：边方未见经，便暗与理合，岂不妙哉！”

　　吴暇将二人茶杯蓄满水，左轮点点头：“谢谢。”

　　甄师傅：“晋孝武帝太元三年即西元三百七十八年，前秦兵围襄阳，道安法师为免徒众遭受战祸，于是分遣大众往各地布教，慧远大师亦率弟子数十人南下，客居于荆州上明寺。西元三百八十一年，欲往今GD境内之罗浮山静修弘教，路经浔阳，今JX九江，见庐山峰林闲旷秀丽，正是修行的好处所，即定居于此，建造精舍龙泉寺，领众清修，弘法济生。时远公的道友慧永对刺史桓伊说：‘远公刚刚开始弘法，就有这么多的徒众来亲近他，将来一定有更多的学者来追随他，如没有一个比较大的道场，那怎么行？’就是那位为谢安抚筝高歌，感动谢安热泪盈眶的桓伊听了这话，于庐山东面全力资助建造东林寺。远公自此以东林为道场，修身弘道，著书立说，三十余年迹不入俗，影不出山。平时经行，迎送客友均以虎溪为界。纵然是当朝帝王晋安帝相邀，也称病不出，在东林寺界内志心净土，用功办道，著书立说，弘传圣教。直至东晋安帝义熙十二年，即西元四百一十六年，远公大师自知宿缘已尽，安然示寂。时年八十有三，僧腊六十三年。当时的东林寺，天竺僧侣，望风遥仰，所谓东向稽首，献心庐岳。与长安逍遥园鸠摩罗什译场，作为南北二大佛教中心，遥相呼应。我这只是说个大概。”

　　左轮：“哦。”

　　吴暇：“西元四百零二年，大师主持东林寺道风日盛，由德行感召，各方名僧雅士不期而至。如彭城（今JS铜山县）刘遗民，雁门周续之，豫章雷次宗，新蔡（今HN汝阳）毕颖之，南阳（今HN南阳）宗炳，张季硕等当世俊杰名士，皆舍弃世间名闻利养，前来亲近大师。大师观察此会大众真为生死而来，对大众言：‘诸君之来，能无意于净土乎？’于是一百二十三人在庐山般若台精舍无量寿佛像前发誓：‘众等齐心潜修净土法门，以期共生西方极乐世界’。并约定：‘因众人根器不同，福德有别，先得往生极乐净土者，需帮助提携后进者，以达到同生无量寿佛极乐国土之目的’。刘遗民著《发愿文》，刻于石碑。此次集会前，大师曾率众于寺前凿池种植白莲，是以中国佛教史上称此为‘结白莲社’，并确认为中国净土宗之始。而净土后来也因之而称‘莲宗’。”

　　甄师傅：“针对于当朝某些官员提出沙门应礼拜帝王的说法，远公即著《沙门不敬王者论》五篇以阐述僧人不礼拜帝王的道理：‘夫出家者，能遁世以求其志，变俗以达其道。变俗，则服章不得与世典同礼；遁世，则宜高尚其迹。夫然者，故能拯溺俗于沉流，拔幽根于重劫，远通三乘之津，广开人天之路。如令一夫全德，则道洽六亲，泽流天下，虽不处王侯之位，固已协契皇极，在宥生民矣。是故内乖天属之重而不违其孝，外阙奉王之恭而不失其敬也。’远公严正称：‘袈裟非朝宗之服，钵盂非廊庙之器，沙门尘外之人，不应致敬王者。’故桓玄下诏书确立僧人不礼敬帝王的条制，自此便成为中国的规约。先前，桓玄征伐殷仲堪行军至庐山时，曾要远公出虎溪一见，远公称疾不堪以行，桓玄只得自己入山。起初傲气十足，哪知一见远公的威德，自然而然地致敬起来。然而桓玄还是问难曰：‘不敢毁伤，何以剪削？’远公答云：‘立身行道。’桓玄称善。桓玄的问难基于《孝经》中‘身体肤发，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以此经文非难慧远‘剪削’（剃发）为僧的行为，置对手于‘不孝’的地位。远公‘立身行道’的答语也出自《孝经》，言简意深，令桓玄十分佩服。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立身行道，扬名於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桓玄下山后对左右随从说：像远公这样的人，实是我生平所未见过的，的确是个高僧大德！祖师风范，高山仰止。”

　　吴暇：“远公率众初抵庐山时，寻找创立寺宇的地方。一日与诸弟子访履林涧，疲息此地，群僧并渴，率同立誓曰：‘若使此处宜立精舍，当愿神力，即出佳泉。’尔时，远公即以锡杖掘起清泉涌出，因之构筑堂宇。其后天尝亢旱，远公率诸僧转《海龙王经》，为民祈雨。转读未毕，泉池中有物，形如巨蛇，腾空而去。俄而洪雨四澍，旱情缓解。以有龙瑞，遂名龙泉精舍。”

　　甄师傅：“建造东林寺之初，木材匮缺，远公夜梦山神禀告：‘此山足可栖神，愿毋他往。’当夜天空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殿前水池中，涌出许多上好的木材。刺史桓伊大为惊讶，更加召呼百姓出工出力，后将大殿称作神运宝殿。出木池遗址现今尚存东林寺。”

　　左轮：“这就是说，《济公传》里古井运木的事情是真的了！”

　　甄师傅点点头：“陶侃在广州作刺史时，一渔人见海中有神光，撒网至放光处，得金文殊像，上有‘阿育王造’的字样。陶侃以此金像送武昌寒溪寺供养。后来，寒溪寺遭火灾，殿寺全被焚毁，唯有金文殊像及其供像的殿堂得以幸存。陶侃移任江州作官后，派人迎请金文殊像，谁知金像抬上舟船便沉到水底，多次打捞，了无踪迹。当时有民谣云：‘可以诚至，难以力招。’东林寺建成后，远公至江上虔诚祷之，金像忽然浮出水面，遂恭迎金像至神运殿，另造重阁以供奉，并制文殊瑞像赞。”

　　吴暇：“当时有慧义法师，以强正自命，不肯服人，对远公弟子慧宝说：‘你们都是一班庸才，所以对慧远推服得不得了。你们看我和他辩论。’及到听远公讲《法华经》时，屡欲问难，终因心惊战栗，汗流浃背，一句也不敢语。”

　　甄师傅：“佛陀跋陀罗尊者，又称觉贤，北天竺迦毗罗卫国人，今天的尼泊尔境内，释迦族，甘露饭王后裔。以精通禅律驰名，于义熙四年即西元四百零八年来到长安。因被人指斥显神通而见摈于北方，远公特遣弟子昙邕入关为其和解，并致书国主姚兴，为觉贤解除了被摈的处分，恢复了觉贤的名誉。其后觉贤投奔远公且加入莲社，译出《华严经》（晋译六十卷）、《僧祇律》等佛典十三种共一百二十五卷，为大乘瑜伽学说东流开了先河。觉贤三藏终生不忘远公知遇之恩，遗嘱圆寂后骨灰安放东林寺，是历史上第一位葬在庐山的外国僧人。”

　　吴暇：“远公率众精进念佛，共期西方。莲社一百二十三人，均有往生净土的瑞相。远公临终预知时至：义熙十二年七月晦夕，于般若台之东龛，方从定起，见阿弥陀佛，身满虚空，圆光之中，有诸化佛，观音势至左右侍立。又见水流光明，分十四支，回注上下，演说苦空无常无我之音。佛告远曰：‘我以本愿力故，来安慰汝，汝后七日，当生我国。’大师对侍立两旁的弟子法净、惠宝说：‘吾始居此，十一年中，三睹圣呤相，今复再见，吾生净土必矣！’果然事应其言，于后七日端坐入寂，上品往生。大师制订遗嘱，依古礼露其形骸于松林，与鸟兽结缘。而道俗奔丧，络绎不绝。四众弟子终奉远公全躯葬西岭，治冢垒塔，谢灵运作碑文，以铭其德。后人在寺中画远公像瞻仰。南齐僧人道慧读其文集，慨然叹息，恨自己生不逢时，未能亲见。为了实现夙愿，他和另一个僧人智顺溯流千里，到庐山观看慧远祖师遗迹，在那里流连了三载才回去。”

　　甄师傅：“净土宗沿至今世，已历十三祖，其列位，并无明显的嫡系师承，均后世净业学人推举而成，当真‘实至名归’。后人有诗赞远公曰：不出庐山种白莲，修观立社集群贤。圣容三睹金池上，知与弥陀大有缘。又：莲社开端接后人，翕然缁素总来亲。十年三睹怦严相，定作金台上上身。”

　　左轮：“这么说，甄师傅、吴姐姐都是修净土宗的了？”

　　吴暇：“师父是金门掌门人，我们是无所不宗、万法归宗。”

　　甄师傅：“只要你会用，什么都能为我所用。水能覆舟，也能载舟。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我们只是谈论古人高风，无论门派的。”

　　左轮：“不知道龙脉风水怎么看？”

　　甄师傅：“大凡天地万物的形成，无不是‘气’的作用，而‘气’又分先天、后天，阴气与阳气。生气、死气。选中了生气活穴，坐拥江山社稷，福荫子孙。反之风水一旦被破坏了，后果不堪设想。历代皇权都笼络一批相士精英，一旦发现有帝王气之所在，便不惜一切厌气破势，弭患于无形。你看全国大兴土木都在做什么？高速公路、高铁线路都是怎么勘定的？其中自有真意在。”

　　左轮：“天子气、帝王气，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甄师傅：“每到傍晚时分或拂晓，你登高远眺，如果发现有内赤外黄，森然如华盖呈现五彩斑斓之云雾的，所谓赤云如龙，气游于天的，那就是要有真主出世了。细细留心，可发现真龙结穴之处。”

　　左轮：“想必甄师傅发现了龙脉结穴妙地？不过按你所说，统治者一发现就破掉，是不是意味着真龙天子永无出头之日了？”

　　甄师傅：“当然不是了，总有他看不明白的地方。再说，他破的同时，还会形成新的格局。还有，如果不得其法，未必能破得了。《南齐书》载，武进县彭山，旧茔在焉。其山冈阜相属数百里，上有五色云气，有龙出焉。就是说萧道成的祖坟有天子气浮现其上。刘宋皇帝遣相墓工高灵文占视，谁知道这个高灵文与萧道成本来就好，结果他回复宋明帝说，‘不过方伯。’也就是诸侯级别的，不能与皇上比肩。然而帝意不已，遣人于墓左右校猎，以大铁钉长五六尺钉墓四维，以为厌胜。皇上还是不放心，以打猎为名，将肖家祖坟四周钉了许多长长的钉子，可惜并无实效，最终宋明帝仍被萧道成取而代之。相反，唐肃宗李亨光对付回鹘族领袖骨力裴罗，却是事半功倍，唐肃宗时代，先是安禄山、史思明捣乱，然后是少数民族‘骨力裴罗’平西域、破突厥，立马虎视中原，怎么办呢？唐肃宗先将女儿嫁过去，女婿不能抢老丈人的江山吧？起码老丈人活着的时候不便明抢，然后随嫁过程中一个风水大师摸到了骨力裴罗的祖坟，大漠南面一个叫做‘福山’的小山丘，回头一批精兵小分队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将其祖坟挖掉，然后火烧、醋蒸，泄其王气。不久，唐肃宗的女婿骨力裴罗果然就一命呜呼了，边关之患就此解决。”

　　左轮：“据说国共战争时期，蒋委员长也曾派兵到毛主席故乡的韶山狂轰滥炸，希望收到奇效。但是无功而返。”

　　甄师傅：“其实，从一个人的动作、笔迹上，都能反映出他的能量，你看毛主席天安门楼接见红卫兵的手势，那不就是‘施无畏手’！再看看他的书法，难道不是震慑魑魅魍魉的符咒！”

　　左轮：“说起魑魅魍魉，我看《聊斋志异》里面，鬼狐化作人形，我也愿意相信。不过那毕竟是志怪小说，真人真事没亲眼见过。”

　　甄师傅：“你想见吗？有机会的。唐太史李淳风曾经上表皇帝李世民，北斗七星当化为人，明日至西市饮酒，宜令候取。唐太宗乃使人往候，时至，有婆罗门僧七人西市酒肆，取酒豪饮。使者宣敕曰：‘今请师等至宫。’就是皇上有请不去不行的意思。胡僧相顾而笑曰：必李淳风小儿言我也。饮毕下楼，使者先下，回顾已失胡僧。又，乌鲁木齐军校王福尝言：曩在西宁，与同队数人入山射生。遥见山腰一番妇独行，有四狼随其后。以为狼将搏噬，番妇未见也，共相呼噪。番妇如不闻。一人引满射狼，乃误中番妇，倒掷堕山下。众方惊悔，视之，亦一狼也。四狼则已逸去矣。盖妖兽幻形，诱人而啖，不幸遭殪也。岂恶贯已盈，若或使之欤！这是古时候的事情。近在眼前的：一九八八年，东欧保加利亚七岁男童巴诺夫同母至教堂望弥撒，于神父雅尼斯面前，匍匐于地现怪相，出异声嚎叫不止，类似狼嚎。神父电召警察，探长尼科洛夫至教堂时，巴诺夫不停地流口水，眼渐移顶上，全身现白色，不久成为疯狗形态。时已至夜，巴诺夫逐渐由人身变狼形，探长尼科洛夫拔枪，向牠放两枪，均不射中，于是狼逃去无踪。唉，小说中的事固然有虚构的成分，但也有借古讽今的、用离奇古怪传说喻寓世人的，同样不能完全当假的看。《天方夜谭》中不也常有将人用法术变为动物的？现代社会拜金主义，弄得道德沦丧乌烟瘴气，简直禽兽世界！诚可谓：宇宙乖戾怪诞生，火山爆发海沸腾。天地反常忽冷暖，神鬼变化各参商。羊复为人楞严训，童顿成狼神父堂。古今多少不经事，迷途未觉仍奔忙。”

　　左轮：“我对道术并不在行，只是想跟古代造墓的能工巧匠较量一下，他们设好了局我来尝试破局，成败自安天命。”

　　甄师傅：“吴暇，把左兄弟的礼物拿出来。”

　　吴暇：“是，师父。”进里屋取出一幅古画来，有雄鸡其上，傲视环宇。鸡旁行草曰：鸡之为禽，其德也贞，守信催日，鸣送晓阴。峨冠瑞璧，雄脾丹心，会战中堂，利爪削金。

　　左轮将画展开，赞叹道：“好画！好文笔！这幅雄鸡图年代应该很久远了，不知是谁手笔？”

　　甄师傅：“你可听说过‘吴道子’？”

　　左轮：“哦，吴带当风，果然名不虚传！遮莫是真迹！君子无功不受禄，甄师傅老江湖了，有什么指教在下愿意效劳。同时，在下愿意多向甄老爷子学习学习。”

　　甄师傅一口烟雾缓缓吐出：“谈不上指教，今天主要是结交左兄弟这位朋友，左兄弟见地非凡，诚然千里马也。民族大业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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