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赛马大会

　　腊月二十，赛马大会，年前的最后一场盛会了，肖漠本不想来，肖渊说也该带他出来认识认识朝中的千金们了，所以，她现在才会坐在前往赛马场的马车里。

　　不出意料的他们这一行人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

　　朝中众人皆知，往日凡圣上举办盛会，肖太尉都是一个人，随白相爷一道前来，今日白相爷早携爱子而来却不见肖太尉，早有所惊异。现在看见肖渊身后跟着的肖漠，阿九，一时间大家似都忘了动作。

　　肖渊似没注意到众人的目光一样，从容不迫的走向自己的席位。肖漠也只随意扫视了众人一圈，因着不少贵族公子都在经纶书院学习，都认识肖漠，幸好肖渊带她来的晚，没看到她在书院的“学子们”，心下松口气，要不然这时候要是有人认出她冒出一句“肖先生”，那她就真成今天的主角了。

　　坐在席位上，感受着四周射来的目光，如果眼神能发热，肖漠这会儿已经被烤熟了。白承缘见肖渊到来，隔老远跟他打招呼示意，肖渊点头回应。

　　一声“皇上驾到~”高喝声惊醒众人，众人各归各位，肖漠也终于不再受众人眼神的洗礼，冷子恩携皇后跨着步子缓缓而来，众人依次下拜称万岁。

　　冷子恩缓缓登上高台，坐于龙椅之上，才开口道：“平身吧。”

　　冷子恩问道：“大赛什么时候开始？”

　　“回禀圣上，随时可以。”冷子恩身边的太监总管伊万躬身回道。

　　冷子恩道：“那就开始吧。”

　　伊万转身一摆手，远处的侍卫看到他的手势，拿出手上的旗子，挥了挥，从两侧飞奔而出数十骑烈马，停于场内，马上各家公子及学子手持木剑，严阵以待。

　　赛马大会不仅仅是这些个公子哥，书院学子们马上比试，还有其他几个项目，否则只拿木剑比划比划，怎么能让冷子恩满意呢。

　　场内混战已经开始，冷子恩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场内为讨他欢心惨烈争夺的众人，嘴角泛起讥笑。冷家人性情冷酷狠绝，果然应了这冷冰冰的姓氏。

　　肖漠冷眼看着场中为夺得头筹不择手段争抢推搡的众人，他们之中年长者不过二十一二，年幼者仅十六，却已经为这世俗权势，都学会了冷酷无情。落下马来的，不是被自己的马匹践踏，就是被别人的马匹践踏，躲得快或许可以留条命回家。

　　这场比赛是楚国公提议的，按说他不该不知道自己孙子手无缚鸡之力啊，却偏偏挑了楚言最弱的一项，将楚言置于危险之下，这老爷子打的什么算盘呢。此刻的肖漠心里想着自己的小计量，没注意这看台之上的另一侧，一双苍老犀利的眼睛正看着她。

　　马上的楚言明显的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上那头，估计要不是大家顾忌他的身份，早被摔下马来了。相比白灏就淡定自若的多了，不主动攻击别人，但别人若去主动攻击他，也确实不是他的对手，肖漠倒是很好奇白灏跟谁学了这一身功夫。

　　斜目看向冷子恩，这是肖漠第一次见冷子恩。冷子恩的面容算不上英俊，但是脸上棱角分明，一股刚毅之气，不怒而威，眼中的神色要么是讥讽要么是阴狠，身处高位，恐怕早已不知人情冷暖为何物了。

　　收回目光看着场中的战况，肖漠认为，楚言及早认输退出战局是上策。

　　肖漠正想着，突然就见楚言的马被惊了，在场中四处乱撞起来，众人纷纷闪躲，楚言在马背上被吓得面如土色，手忙脚乱的勒着缰绳，不知如何是好，坐下的马焦躁的甩动着，向看台冲来，突然一个跃起，把楚言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发狂的马一个转身，马蹄子朝着躺在地上的楚言踩去，楚言躲闪不及认命的闭上眼。

　　虽说血溅马蹄下的人为数不少，可是贵族中人却没有一个落马的，楚言大概要成为第一个命丧比赛场的贵族成员了。场内场外的人都闭住了呼吸看着就要造成惨案的一人一马，观赛席上一人嘴角微挑，轻蔑的看着要丧命的少年。眼看着马掌就要落在楚言身上时，一个人影及时赶到楚言身侧，一脚踢在马身上，硬生生将马踢出了几步远。楚言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疼痛，睁开眼，看着站在眼前的背影。

　　肖漠没有先去扶楚言，而是神色凌厉地注视着倒地挣扎着站起的烈马。烈马站起甩动几下脑袋，嘶鸣几声，向着肖漠冲来，肖漠翻掌跃起，运劲一掌拍在马脑上，肖漠向后弹出几米落于地下，烈马头骨被震碎，毙命倒于地下。

　　肖漠走到楚言身边，伸出手，向楚言笑了笑，楚言看着肖漠也笑了，伸手握住肖漠的手，顺势站了起来。

　　片刻之间，变数太大，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楚言已安然无恙。

　　楚言浅笑说道：“我就知道，有阿四在，必会保我平安。”

　　肖漠注视着楚言淡淡道：“何必为不适合自己的事情为难自己？”

　　“你明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又何必多此一问。”

　　“楚言你没事吧？”白灏赶到语气急切道。他当时不在跟前，现在想起来真是一阵后怕。

　　肖漠向着场中道：“我去给你报仇。”

　　“阿，阿四……”楚言想拦她已经拦不住了。

　　肖漠大步流星的向场中走去，围在他们周围的众人，也不知她要做什么，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相。

　　走至白灏的马前，一把抓住马鞍，一个漂亮的翻身，肖漠端坐于马上，一拉缰绳，调转马身，寒目看向骑于马上的众人，片刻目光锁定一人，蹬马上前。

　　“我来领教阁下几招吧。”肖漠淡淡道。

　　众人一看，面前的人不是什么达官贵族，只是往届奴隶大赛中厮杀出来的，被冷子恩脱了奴籍赐了个武夫长，其实不过就是个供人观赏的玩偶。冷子恩设的这场混战，还真是上至太子王孙下至平民奴隶都有。

　　见他不说话，肖漠道：“怎么？只敢背后惊扰楚公子的马，不敢正面与人一战吗？”

　　“姑娘何出此言？我何时……”

　　“我认为赛场上的问题就应该在赛场上解决，而不必闹到圣上面前，你觉得呢？”肖漠打断他道。

　　那人略一沉思道：“好，领教了。”

　　见识了肖漠击毙烈马的功力，他自知不是对手，率先出招，朝肖漠刺来，肖漠略一侧身，沉重的一脚踢在马腹上，那人身下的马吃痛长嘶一声，向后仰起，把背上的人重重的摔了下来，那人还算镇定，在地上滚了两滚，站起身来。

　　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肖漠坐于马上淡淡扫他一眼，从马上跃下。那人再次提剑刺来，肖漠一把夺过他的剑，反手从他脖间划过，人已掠至他身后。

　　白灏伸手挡住了楚言的眼睛，没让他看到血液四散的一幕。

　　那人张了张嘴，眼中充满了不甘心不相信，仿佛这是场梦一般，但是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随着“啪”的一声的倒地声，楚言拉下了白灏的手，看了场中一眼，连忙挪开了眼睛。

　　肖漠扫一眼身后的尸体，把剑往地下一插，物归原主。

　　“我倒不知朝中哪位大人家的千金这么好身手。”肖漠见说话的人年纪二十上下，面庞俊朗，肖漠并不认识，但身上一袭镶金边的灰色长袍，头戴金冠，他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我也头次见功夫如此了得的女辈。”这位说话的少年与楚言年纪相仿，一身紫色长袍，当然是瑾王冷澈。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肖漠向灰袍少年跪地道。

　　冷湛道：“有眼力，起来吧，”肖漠站起身，冷湛又道，“抬起头，让本宫看看。”

　　肖漠抬目直视冷湛，眼中不卑不亢，毫无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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