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红豆生南国

　　刘永福现在很愤怒，他的黑旗军将士更愤怒。

　　黑旗军原是太平天国革命期间，活动于广东、广西边境的一支农民起义军。

　　首领刘永福，1851年，他参加广西农民起义，1865年率部加入以吴亚忠为首的天地会起义军。其军在归顺州(今靖西县内)安德北帝庙前举行祭旗仪式，以七星黑旗为军旗，故称黑旗军。

　　黑旗军的基本成员是贫苦农民，多是归顺、龙州、上思、宁明和钦廉人。它初创时有200多人，起义失败后，“饷源己绝”为了“另觅生机”，找个立足之地，众人决定不一。

　　同治乙丑，即1865年，刘永福从广西的波斗进入越南的安礼好、高平好，再经左大州到六安州，接着又把势力发展到中越边境的保胜，并以保胜到河阳一带为根据地，活动于越南北部。

　　黑旗军在北圻西北部山区一带屯垦，当然也免不了种种不法的勾当，自成一个独立王国。越南一向把华夏人当作天朝人，所以对刘永福的侵入，既无力驱逐，也不想驱逐。甚至，刘永福还在当地找到了明末的时候过去的李定国遗族。论起渊源，黑旗军势力有了当地华人的帮助，迅速壮大了起来。

　　当时越南在和法国人打仗，兵力不足，黑旗军作为雇佣军，被越南皇室邀请参战。黑旗军上下早就知道，要在此地扎根，必须要搞好和越南人的关系，更何况，法国人欺辱华人和越南土著，早就激起了他们的不满。所以，黑旗军参战了。

　　当刘永福把葛尔里等五颗法国人头呈献给越南国王阮洪任（二任王阮福皎的孙儿）时，阮洪任大为高兴，认为法国已经丧胆，就任命刘永福当三宣兵团副司令（三宣副提督）。

　　所以，黑旗军便开始和法国人大战。

　　法国人则和越南的宗主国清国交涉，但蛮清鞭长莫及，更重要的是，丝毫没有身为华夏神主的自觉。以前庇护不了琉球王国，后面护不住朝鲜王朝，现在，又岂能为了安南得罪洋人。当然，口头上他们还是要辩解一番的，他们覆函给法国人声明：“法越缔结跳跃，条约中有承认越南是独立国条款，中国大惑不解，越南自古就是中国的属邦，所以对此条约，中国不能承认。”

　　但嘴炮能干嘛？黑旗军此刻被中越寄予厚望，希望他们能挡住法国人。越南人则说，因为黑旗军如何如何，所以，我们之前与法国人缔结的合约不能履行。他们是天朝人，我们得罪不起，你们我们也得罪不起，法国先生们，你们先和他们谈妥吧。

　　结果，法国人大怒，我和你们谈个屁，咱们枪口上说话。所以，连越南皇室和黑旗军一起打，甚至，连清国也没有放过。蛮清则一边骂着蛮夷之辈，不懂礼数，一边匆忙备战，派遣援越远征军进入越南，在东京（河内）附近的北宁府、山西府、兴化府一带布防。

　　越南国防军和黑旗军都没能挡住法国人，国防军一触即溃，黑旗军血战不休，死伤惨重。那蛮清援越远征军更是豆腐渣，一触即溃。无奈之下，清国只能接受与法国人开始谈判，而黑旗军也不得不对蛮清表示臣服，以免腹背受敌，宗庙灭绝。

　　可惜，这次谈判没有谈妥，法国人开价太高，蛮清朝廷也认为，不是军队不行，而是精兵强将没有开过去，所以，把淮军湘军等精锐调入南方，摩拳擦掌的准备与法国人大战。法国舰队在和谈刚被拒绝的时候，就已经得到消息，快速开始行动，炮击福建南洋水师和马尾炮台，将南洋水师和江南制造局一起葬送在炮火之中，甚至还朝台湾进攻，封锁台湾，断绝南北海路。

　　老将冯子材出马，与黑旗军等血战镇南关，并乘胜追击，重占谅山，进逼东京（河内），逼的法国内阁解散。然而，就在这时，慈禧下令和谈，不知道伤了多少前线将士的心。

　　黑旗军更惨，自己死伤惨重不说，辛苦经营的家园也没有办法再呆下去。他们为越南人打，为清国打，到最后，越南人抛弃了他们，清国人也抛弃了他们。

　　死伤的将士需要抚恤，家园需要重建，而这一切，都需要物资，需要钱粮。冯子材等天朝将领，本身就和他们血海深仇，但双方头领都在容忍，底下将士却矛盾重重。而且，当初黑旗军归建听清国将领调拨，是有条件的。

　　问题是，蛮清财政崩溃，莫说黑旗军，连淮军和官军自己的抚恤犒赏都无法兑现，还是那些将领自己掏腰包解决的，黑旗军怎么可能得到抚恤和犒赏。

　　黑旗军战斗力非常不错，李鸿章也得到了冯子材等人的推荐，更不想把这样一股力量放在广西这样一个客家人聚集的炸药桶旁边。所以，他和慈禧、奕?达成了共识，就是把刘永福的黑旗军调走，而且，要裁减，要压制。他们给刘永福的官职是南澳总兵，选定的方向原本是台湾，后来又加了一个四川战场。

　　为此，还特意加封刘永福为‘依博德恩巴图鲁’和‘三代一品封典’。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刘永福是备受屈辱，在两广南澳、石碣当了十年的冷板凳总兵，旧部裁汰到只剩两三百老兵，身边的战将也走的走，散的散，然后才被清廷想起，派驻到台湾，焕发出新生。

　　但现在，因为四川变乱，刘永福得到了消息，他不想忍下去，也有人不想他忍下去。

　　刘永福进入越南后，与当初李定国的旧部遗民合流，所以，黑旗军发展壮大。而李定国的旧部，一直恪守着一个古老的诺言。

　　当初李定国所在的大西政权进入四川的时候，最早是得到了摇黄十三营的投靠和帮助，和四川明军大战，和秦良玉的石柱兵等血战。

　　张献忠进犯夔州的时候，秦良玉率军前往救援，但寡不敌众，被击溃。张献忠攻下成都后，秦良玉对部下说：“我兄弟二人都战死沙场，我一个妇人，受国恩二十年。到现在这种地步，也敢与贼势不两立！”于是秦良玉分兵守卫石砫境，张献忠到处招降四川土司，却不敢来石砫。

　　后来，张献忠与清军大战，秦良玉没能忍住，按中派兵协助，和李定国等人结下了渊源。张献忠死后，几个义子不合，大西政权分裂，李定国就和秦良玉等人合流，一边与其他义子戒备，一边与清军作战。

　　清军施行焦土政策，封锁四川，四面围攻，几股义军连年血战，粮草不济，四川赤地千里，华夏官民食用人肉，甚至互相捕杀，加上战死的人太多，所以四川人种灭绝，死伤惨重。

　　李定国无奈之下，只能南下转移。除了绝望之下投靠清军的人，或者是故意忍辱负重受命潜伏清军的人，其他义军一分为三，一路向北，作为敢死队，吸引清军火力。一路向东，利用苗民土民，保存科技。一路向南，保存火种。

　　而他们相约，誓不负华夏。而那份盟约，便是汉留，也就是哥老会和摇黄十三家遗种以及王家相守的盟约。秦良玉没有走，最终寿终而死。

　　李定国护着南明，在云南，广西，湖南，缅甸，越南等地，一直与清军血战。而在这些地方的山林里，他建立了无数山寨守护老弱。广西十万大山中，客家人便守护者许多这样的山寨。太平天国之时，就有这样的村寨出山助洪秀全。也正是因为如此，蛮清立国数百年，对两广等地，十分苛刻，动辄抄家灭族，时刻警惕当地反清复明。

　　现在，哥老会起事，煌汉也起事，他们为了扩大影响，也打出了古老的盟约，两广之地风声鹤唳，民情汹涌。

　　这种时候，作为李定国余部后人的南明遗种，怎么可能坐着干等？

　　在后世，他们看不到希望，所以，黑旗军自己分裂。直到后面，他们才选择了孙中山为首的革命党。但现在，他们选择了自己干。

　　今天，就是他们的誓师大会，**哈赤这个野猪皮说，与大明有七大恨。而他们与蛮清的仇恨，何止是七大恨。

　　“反清复明，杀奴复汉，咱们黑旗军，反了！”刘永福一声咆哮，高举起手中的王刀，“晋王在天之灵看着我们！在汉王庙前，桂家人（李定国死后，部下有数千人不降，聚于阿瓦河东百里，称为“桂家”。勐腊各族人民亦奉李定国为神，过晋王墓均膜拜。并于后山复建“汉王庙”，每年春节进行隆重祭祀。云南、缅甸等多地，更是将李定国视为神灵。晚清革命党人起义，蔡锷等仍以李定国为榜样，章炳麟说：“愿吾滇人，毋忘李定国！”），客家人，哀牢人，（掸族，掸族（Shan）与泰国的泰族（Thai）、柬埔寨的泰族（Thai）、越南的泰族（Thai）、老挝的佬族（Lao）、中国的傣族（Dai）、印度的阿洪族（Ahom）是分布在不同国家的同一个民族）摆夷人（云南傣族特称），民家人（白族），佤人……你们告诉告诉我，晋王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宁可死到荒郊野外，也不可投降！”万民恸哭，各族首领勇士振臂狂呼，这是李定国临死之前的嘱托。

　　八月十五，重阳之时，刘永福以晋王李定国的名义，在汉王庙举旗起义，缅甸越南，两广云南，符离者数不胜数。两广客家如黄飞鸿、天地会等，群起响应，广东十虎有八虎起兵！

　　刘永福这一反，整个南方都震动了。

　　而在川北秦巴山中，王归农抬头看看墙上的标语，摸了摸脑袋，很是头疼。“长期的教育、训练、严格的管理，才是办事效率能提高的关键。”他自言自语道，“话虽如此，可是这粮草问题到底要怎样解决啊！”

　　“这有何难！”

　　PS：目测过阵要断更一阵……持续到正月初十以后。一则身体需要调理，一则回老家过年，网络基本断绝。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阖家幸福。另外，平时多保养身体，不要学我，临时抱佛脚。另外，有梦想就加油去实现，哪怕失败，哪怕后悔，也不要输在起跑线上。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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