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敌忾修戈道渊源
“王摩你个小兔崽子，老子出去饶不了你！”
王家临时地牢内，原本的土窑，现在却成了关押他们的地方。王家要造反的消息一下子打懵了这些人。王家给出的选择也很简单，要么从，要么不从。和王家沾点亲，带点故的，不从倒是不用死，就是被王甲关押到死的那一刻，当然，自己自寻死路那又另算。
那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不少人屈服了，也有人选择了沉默，他们在等待。唯一没有的，就是自杀的或者明目张胆为蛮清尽忠的。
每天，都有刑法部的人专门来和他们谈心，如果愿意蓄发易服，摁手印，答应王家的条款，那么在清点家资，收拢人口之后就会通知他们可以出去了，如若不然，那就继续在里面呆着，一天两馒头一碗水的继续饿着。
谁受得了这番苦？
便在同时，十里八乡也在传说王家准备有大动作，据说是分田地，也有人说是在招人手，准备应付土匪。许多探子涌了过来。二月初十，王家真的分田地了！
白纸黑字的登记户口，发放田地！并且，在江口分州越来越多的地方竖起了军政府的大旗。但王摩依旧没有举兵攻打防线一击即破的江口分州。
他在忙着裱糊自己新生的政府。这个政府的组建和运作制度，由于王摩的超前眼光，委实害人不浅，让人云里雾里。
事实上，这个政府很先进，当然有很多漏洞，大家都不缺乏热情，但限于见识和阅历，很多都是王摩一个人在说，其他人在听，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王摩口中说的什么金融，什么科技之类的到底是什么。一有时间，他们就找到王摩，讨论此事。
而这种种讨论，也越来越证实王摩是皇天上帝所眷顾的人一说，无他，懂的实在是太多了！苦笑的王摩也没法解释，放在后世，他说的这些基本人人都知道，只是这里民智未开，信息太过闭塞。毕竟，几百年的差距。何况，王摩也不想进行填鸭式的说教，而是尽量采用诱导的方式，激发他们自己的思考和动手能力。
后世华夏用几十年的时间，基本赶上了领先几百年的西方世界，这充分证明了华夏人民的聪敏智慧和动手能力。王摩相信，便是在如今，给予同胞足够的信任和信息，他们也会理所当然的创造奇迹。很多事情，王摩也明白，他只能说个大概，具体是帮不上忙甚至是帮倒忙的。因为如今的人和他的知识结构都是不一样的。
比如农业技术里的杂交水稻，稍微关注过便知道原理，虽说不一定能将东西研究出来，说他会说，但种苗的选育怎么搞？时间哪里来？比如说办报纸，怎么宣传与管制舆论，有几个不会的？比如要普及教育，树立完整的教育体系，教育应该侧重哪方面，但是教材呢，教师呢？现在连简体字，标点，拼音都没有，字体还是繁体字，方向还是从右往左，种种情况让王摩只能有所取舍。大的方向，王摩能给他们确定下来，让他们自己去摸索。
王摩始终明白，说归说，但他自己也只能是起个因子而已，到底要怎么做，还得靠这些人自己摸索。足够的信任和鼓励才是更重要的。
他这段时间忙的主要是三件事，第一便是军队建设，第二便是蓄发易服，第三便是信仰。
军队建设，其实就是练兵，磨合这些菜鸟军人，训练他们的基本战斗能力。没有一只能站的队伍，就不要提什么攻城略地，否则只能是自取其辱。王家的根基实在太不牢固。碍于这里的特殊地理环境和信息传播方式，竖了反旗也不过是让官府觉得多了股头疼的土匪，但真要攻打城池，那可闹大了。打是能打下来，伤亡不会小，也很难守。更麻烦的是，队伍建设特别是行政队伍建设。
黑水营的营地建立在黑水河边一个平坦处，用木头立桩围了一圈，然后里面一个大操场，正北方是大帐，正东是宿舍，正西是厨房，正中央一个高台，高台中央竖了一杆红旗，迎风飘洒。
现在军营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新兵训练，一个是战斗训练。完成新兵训练通过考核称为战兵。
新兵的征选由军部负责，只要16岁到40岁之间，身体健康，体型合适，是军政府户口，便可以申请加入军队。每天，都有不少新兵被送入营内，以高台为界，一边是新兵的训练地盘，一边是战兵的训练地盘。
在住宿和伙食上，新兵和战兵也不一样。早餐都是红薯稀饭加馒头，不同的是，战兵有一个鸡蛋，新兵没有。中午是白米饭，三菜一汤，但战兵多了一个肉菜，要么是红烧肉，要么是烧白。晚饭都一样，面条。
每天新兵们瞧着战兵的伙食，都是眼热得很，但他们不经意间也瞧见了战兵的训练，知道他们的待遇值。更多的人选择咬紧牙关，争取自己早日成为战兵。
军队的训练很简单，也很枯燥，最开始除了列队便是跑步。前者是训练军人的仪容和服从，后者是训练体能特别是耐力。然后，俯卧撑，马步，紧急集合，熟悉兵器……这一路下来，就有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但看着一日三餐管饱的待遇，家里的田契和营外挂的几颗头颅之后，终于没人闹出幺蛾子。
吃饱是天大的事情，更不用说退出军营那些勋田和以后立功的机会与自己无缘。再苦再累都得挨着，更何况，做惯了农活的他们，其实更大程度上苦累的是心。他们头疼的不是白天的训练，而是晚上的识字课。当兵吃粮天经地义，可是大头兵也要识字这算怎么回事？
王摩带了几个郎中和几个塾师组建了黑水营的后勤部，专门负责米面粮油的采购和军中物资的调配，开展识字课，救死扶伤，解决军队作战的后顾之忧。又选了一些意志坚定，能识字写文的战兵成立了军法部，专门负责军法宣讲和贯彻，以及记功。黑水营提倡的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记功主要记团队功，除非表现特别优越的个人，否则是没有个人功的。同时，军法部还负责宣讲古往今来的军事历史和汉唐荣耀历史，教材都是王摩整理出来先讲给他们听的。
其实对于黑水营的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根本不知道大秦大汉有什么威风的，也不知道治隆唐宋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皇明蛮清是怎样的讲法。
但听了王摩讲的，他们心中有了初步的概念。
“远古时候，人们是散居迁徙的。先后有了母系社会的女娲氏，伏羲氏，神农氏等大帝为神州人族共主。后来人族迁徙繁衍，然后定居，很多人就忘记了历史，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文明，适应当地环境形成了新的种族。再后来，黄河周边的黄帝部落和炎帝部落征战，一直没有结果，后来，长江流域的九黎部落首领蚩尤，率军北上，黄帝部落和炎帝部落就联合起来，合称炎黄，然后部落首领是黄帝，黄帝与蚩尤大战，最后打败了蚩尤，统一长江黄河。黄帝订立了衣冠制度，也就是我们现在穿的汉服，并且颁布了一系列的礼仪典章制度，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部落投靠，再度成为人族共主。这便是华夏的由来。”
在王摩的口中，历史典故栩栩如生的展现在了这些年轻人的眼前，形成了一副波澜壮阔的画卷，他们知道了什么是东夷西戎南蛮北狄，他们知道了春秋五霸，战国七雄，东西二帝，大秦一统，他们知道了击破匈奴，说出明犯强汉者，虽远亦诛的大汉，也知道了英雄辈出的三国，英武刚烈的冉闵大帝，闻鸡起舞的祖荻……
无数英雄豪杰，先辈踪迹，一桩桩一件件的呈现在他们面前，激起了他们的热血。
他们也知道了耻辱。
南北朝时期，五胡乱华的惨剧，大隋三争高句丽的失败，大唐坦罗斯之战的失败和养马地的丢失，北宋赵氏的永久耻辱，南宋崖山的悲壮，蒙元四等人的耻辱，然后是大明，天灾人祸，十不存一，嘉定三屠，扬州，江阴，四川……蓄发易服……还有近些年，1849年与英国人大战割香港以来，各种条约，租界……
这些，无一不拷打着他们的心。
“军人，保家卫国。”王摩一字一句的看着周围一个个盘坐在地上听他宣讲的黑水营军人，“如果我们再不站出来，如果我们再懦弱，耻辱将会重现，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国家将会没有人守护。所以，你们不管是训练，还是作战，还是做什么，都牢牢记住自己的身份，你们是炎黄子孙，华夏子民，你们的身后是华夏的列祖列宗，你们的脚下，是我们列祖列宗披荆斩棘开拓的疆土。我们要守护我们的家园，我们要夺回我们的失地，洗刷我们的耻辱。这，就是我们的职责。”
这一幕，成为了黑水营新兵永不磨灭的记忆。
米面不要钱的供应了十来天之后，终于有些精气神的军队开始了刺杀训练。王摩上场教了几招，第一个就是列队刺，三段刺，彷如波浪一般此起彼伏的枪阵刺击。
“战场上，要相信队友！当了军人，那便不能再成散兵游勇，讲究一个团队合作与个人能力的结合！现在看我的动作！破虏，杀！”
王摩和石忆达前后抓住破虏枪，暴喝一声，屈膝下蹲，双手猛然一起掼了出去。
一列列站的笔直的穿着新做的麻布汉服的新军人，眼中激动的握紧了枪杆。
“一二排，平举！”破虏枪是两人四手一起拿的枪，更准确的说，是抱的！
一排三十人，三个班，十二柄破虏枪。两人为一组，一前一后，前方抱住枪身三分之二处，后方抱住三分之一处，然后，将枪平举。
“杀！”班长下令！
“杀！”战士合抱枪，合力猛然一刺。
“收！”第一班的枪刺完，身一侧，让出空间。第二班抬着枪又冲了出来。对于第一班的人来说，这是命他们退，让。对于第二班的人来说，这是命他们刺。
如果谁要是听信了命令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
“兵者，诡道也！无非是奇正结合而已！但是，这话说容易说，能做到的却没有几个。”王摩如此对自己的军官说道。“我们的使命，便是保护我们的人民，保护我们的同袍，保护我们的文明与传承！”
“如果我们败了，扬州会重演，江阴会重演，这数百年的国耻还是要重演。我们的使命，当然不仅仅是推翻蛮清这么简单，可是，如果连这也做不到，其他的事情还用说么！你们一定要将此事的严重性日夜记挂在心里。”
“是，将军！”众人轰然喝道。
枪之刺，刀之捅，斩，乃是最简单最朴实的攻击方式。宝贵的时间，王摩全用来训练这些了，至于防御和其他手段，根本没有时间来训练！好在部队的老底子是石敢当训练的护卫家丁，军旅队列早就熟悉，甚至可以作为教官教其他人，省了王摩不少事。
这还只是军队训练，军装在女人们的赶制下，慢慢齐备，不少人从来没有做过汉服，但是，第一次做出来，却如此顺手。千层底她们经常做，两千双鞋子，很快就交付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但是，绑带和水壶却有些麻烦。
(https://www.baishuzhai.cc/ibook/43/43233/2365368.html)
1秒记住百书斋：www.baishuzhai.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aishuzhai.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