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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吃饭与爬山


  “奇怪”相旸浠正在外边吃饭,手机忽闪了一下跳出两字在QQ里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上线了,是吧?”相旸浠记得对郦苡说过晚上是不上线的,因为几乎每天晚上他都要在网上兼职做美图设计。

  “是”

  相旸浠悄悄地拍了一张独没有自己的吃饭的照片传过去,“与同事在外边吃饭呢。”

  “哦”少顷,“肚子原来都是这样吃出来的。”

  “是啊,喝了两瓶了。”相旸浠启颜,“你,在干什么呢?”

  “刚洗完澡,准备看你介绍的小黄书呢。”

  “一定要认真看哦,这是我22岁的时候最喜欢的一部小说。”相旸浠一听就知道是那本村上春树于1987年发表的《挪威的森林》,同时发了一个很不好意思的图片。

  “你指的是情节还是语言?”

  遇到相旸浠自己喜欢的事情,常常会自顾说下去,“可能难为你,不一定看得懂。”

  “看不懂什么?”

  “看懂它受年轻人喜欢的原因。”

  “国风太随便,不能苟同。适合你们男人。”

  “呵呵,是的,特别黄。”

  “黄得没遮没拦的,这要是中国人写的,大概是别想问世的。”

  “哈哈。”

  “抛开那些黄色的情节来看,这书里有些语句那是相当精彩的,听说他还出过一本漫画集,从他描写的情景中可以看出那不一样的视觉。”

  “确实。”别人还在吃着饭,相旸浠只能尽量回答得极简短,不引起别人的误会也不至于冷了郦苡的场。

  “只是中国人认为极低俗而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在外国人看来,却是像人若饿了就要吃饭,累了就要睡觉一样的正常,就像一个搞科研的或战无不胜的士兵同样离不开性,有时甚至把命搭上都在所不惜。”郦苡有业余写小说的习惯,讲起话来好像总没有个尽兴。

  “日本人当吃饭一样的平常,中国人则像在爬山。”

  “岂止是日本人,其它国家好像都这样吧?有的网站连情人、暧昧、情人节啊这些词都是禁用的。”

  “幸好你会婉转的表达。”

  “不然怎样,中国那是越委婉越好,就跟当兵的在开饭前一定要唱好国歌一样,声音要洪亮,精神要亢奋,总之,前奏那是拉得越长才越能引人入胜,至于人的胃对于饭菜的迫切以及饥饿程度,那则是你自己的问题。”

  “是吗?要是我写,可以直白些。”

  “那你就等着被封杀掉吧。你不知道吗?烟花柳巷的女子都喜欢柳永的诗,那个委婉劲啊,眼泪能打转得半天都掉不下来。其实不止是烟花柳巷的,几乎所有的喜欢诗情画意的女子都喜欢哦。”

  “你的文风我学不来,我准备写直白的。”相旸浠闲时也特喜欢看小说,不过向来是看的多,写的少。

  “好啊,那我拭目以待,你可一定要写,互相支持哦。说不定还有看情书的意味。”

  “也许还有女配角呢。”

  “没关系,我的心大着呢。小三还能转正呢,又有什么不可能。”

  “那好,我还真一直在考虑这个事情呢,不过,开头好难。”

  “可以以一封情书开头也行。”他们之间有过情书吗?好像没有吧?这个事情还有待商榷。

  “嗯。”

  “几十万字哦,一定要有耐心,一点一点的写,积少成多。”

  “几十万字?”相旸浠只好发了个两眼不停转圈的图片过去合上了手机,饭已吃完,各各散了回家。

  再打开时,又跳出几行字,“不然不成散文了?”“短篇小说也行,不过那不好拿捏。”“那得相当的别出心裁。”太晚了,也不便回了,便洗了睡了。

  白日里外面的天空太亮了,到处都是眼睛,而晚上却都有固定存留躯壳的地方。

  此时的郦苡依旧没有一丝睡意,老公因为奔一门亲戚的丧事今晚不在家,两岁的女儿睡跟个小憨猫似的。

  郦苡打开书房的灯继续看《挪威的森林》,渡边在一座斜坡上望着直子的点着蜡烛的房间,“那光亮使我联想到犹如风中残烛的灵魂的最后忽闪。”为直子最后的死埋下忧伤的伏笔。

  “那不是努力,只是劳动。”永泽断然说道,“我所说的努力与这截然不同。所谓努力,指的是主动而有目的的活动。”而渡边想绿子已过世的父亲恐怕根本就未曾考虑过努力和劳动的区别在哪里。他恐怕太忙了,忙得来不及考虑这样的事情。

  永泽对一心渴望理解自己的初美谈论渡边,“亲切热情倒是不假,但就是不能打心眼里爱上某个人,而总是有个地方保持清醒,并且有一种**感,如此而已。”

  而他对渡边的疑问则是,“固然,有时也对人生怀有恐怖感,这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我并不将它作为前提条件来加以承认。我要百分百地发挥自己的能力,不达到极限绝不罢休。想拿的就拿,不想拿的就不拿,就这样生存下去。不行的话,到不行的时候再另行考虑。反过来想,不公平的社会同时也是大有用武之地的社会。”

  渡边对永泽的解说则是,“无论怎么善意地看,和那个人相处都不能有幸福可言。自己幸福也罢,使别人幸福也罢,他并不把这个放在心上。他考虑事物的方式和生活态度不够地道。同他交谈起来,时常觉得我总在同一地方来回兜圈子。他以同一程序不断勇往直前,而我却总是原地徘徊,并且空虚得很。”对初美的奢求在空间拉距及社会上风雨挫折打磨的变化,渡边依旧一针见血地,“那个人的意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坚强,而且每天每日都在不断加强,越是遭受打击越是自强不息。他甚至宁肯生吞蛞蝓也不在人前认输。对这样的人你还能指望什么呢?”

  郦苡又一遍一遍看着书中2/3的一处,“就在这种气势夺人的暮色当中,我猛然想起了初美,并且这时才领悟她给我带来的心灵震颤究竟是什么东西——它类似一种少年时代的憧憬,一种从来未曾实现而且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憧憬......而初美所摇撼的恰恰就是我身上长眠未醒的‘我自身的一部分’.......当初美她——如同我的许多熟人那样——来到人生的某一阶梯的时候,就像突然想起似的自行中断了生命。”

  那么相旸浠究竟属于哪一类呢?渡边?永泽?似乎无论哪一个的人生观都不是郦苡所能接受的。他又会希望她成为哪一类的人呢,恐怕他自己有时也说不清楚。

  倒是永泽对渡边最后的忠告像是给自己的,“不要同情自己!”他说,“同情自己是卑劣懦夫干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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