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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鲛人


  “东海有鲛人,可活千年,泣泪成珠,价值连城;膏脂燃灯,万年不灭;所织鲛绡,轻若鸿羽;其鳞,可治百病,延年益寿。其死后,化为云雨,升腾于天,落降于海。”

  画桥曾在很多书籍上看过有关鲛人的记录,但都只是看看而已,从来没敢往现实生活中想,毕竟这种东西传得玄乎了,本身便缺少了一定真实性。如今真真用自己的双眼看到了传说中的物种,倒唬得她目瞪口呆,尽是拿眼睛直直得盯着那樊笼中的鲛人。

  殊不知,她为穿越女,比之鲛人,也是稀罕极了的身份。但她好歹是自个儿坐着的,况且瞧着这番架势,品级该也不会太低。而那鲛人却被锁于鸟笼里,供人取乐。相较之下,虽不明说,但其中差别自是分明。

  自古便传鲛人生得极美,眼前这个当然也不例外。只见那鲛人坐于鸟笼中央,蔚蓝如碧海的发一簇簇卷曲地披散在身后。掩住了她孱弱的身姿,倒更显得楚楚动人。她抬起头,胆怯地注视着周围的人,那双眼睛果真如同夜明珠般璀璨动人。

  龙座上的皇帝想来也是十分好奇,他站起身来,几步走下台阶,一直走到了鸟笼跟前。若不是侍卫唯恐这未知的生物对皇帝不利,极力制止,他该是恨不得走到笼里去了。

  见到此番情境,画桥算是知晓到这皇帝的水平了。如此的昏庸好色,想来他的实权已被架空了不少,不然的话,定北国哪能有这等昌盛的国力。而且……

  画桥咬了咬唇,去看那殷峥。想来他手里该是握了不少权力吧。

  “大皇子这是从何处得了这稀罕物?”

  话语间,却仅仅将目光落于鲛人身上,不肯离开片刻。那殷峥也并不在意,反倒是站起身来,走到宫殿正前方,恭恭敬敬地朝皇帝福过身后才说道。

  “儿臣这次领兵至南海一带,听闻那边的人们以捕鱼为生,一直以来生活还算富足。但前一阵子突然降过几场淫雨后,一日清晨,人们竟见海岸上卧着一人。那日亦是烟雨蒙蒙,他们看不清楚,以为是附近的人溺了水,急火急燎地将之拖上来,才发现这哪是人啊,明明是一个人面鱼身的鲛人。那里的人思想陈腐,以为这鲛人便是带来雨水并误了他们生计的不祥之物,欲毁之。臣闻此事,思量着这也算是个稀罕物,不过是被海水冲上了岸,竟被误以为是灾星,实是无稽之谈。臣知皇父素喜天下怪诞,特将她救下,千里迢迢将之带回。”

  画桥听完,有些嗤之以鼻。不就是为了讨皇帝欢喜,竟扯出这一番冠冕堂皇的因果来。若果真可怜这非凡尘之物,何必以樊笼锁之,使之自由全失,任人赏玩。

  身边的殷蓿偏了偏头,便见女子目光直视着前方,却是一脸的不爽快。他愣了愣,随之明白过来,想是殷峥的哪些行为触到了她的底线,让她听得不自在了。

  他举起杯子,悠然地抿了一口,并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的表情。

  她的心事并不难猜,情绪又都写在脸上。如此玲珑剔透,却带着巨大的使命,来了这乱世,未来该是不好过。

  “大皇子有心了,想必是费了好一番气力吧。”皇帝觉得甚合心意,嘴上装模作样地称赞了几句。不多时又将眼睛黏在鲛人身上,但见她全身上下被皮翼与飘须覆盖,下身更是只剩一条鱼尾,不仅疑问道。“大皇子可辨的此物为雌雄?”

  殷峥抬起头来,并不是很有兴趣地扫了那鲛人几眼。奇怪的是,那鲛人看清了他的脸,倒是十分害怕的,一个劲地只往那角落挤去,借此远离他。但殷峥并没变现出多大的在意,反倒是面无表情地回答了皇帝的问题。

  “想是天意,归途中儿臣遇一仙游道人,竟得一上古秘术,说的便是如何将这鲛人变着人样。儿臣看着觉得大有希望,便让下手们准备,果然大有成效。想必不日之内,必能夺其鱼身,使之体态如常人。”

  “甚好甚好。”

  皇帝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欢愉地回到了皇位上。画桥有些纳闷,本以为那些泥古不化的老臣该来制止了,但没想到大家竟都默不作声的,似乎对之并没有太大的异议,并不若之前那般极力劝阻皇帝将自己收入后宫。这前后差别对待倒让画桥百思不得其解。想来许是因为这是大皇子做的决定,所以群臣才毫无异议。此番推论之下,倒让画桥更加肯定自己先前的猜测。

  不过,最让她在意的,还是那个鲛人。她们同为异世人,画桥是最能体会到她的那种来初到这陌生之境的惶恐。但如今画桥也是自身难保,虽然很想伸出援手,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带了下去,心里郁郁也是不得欢。

  大殿上依旧歌舞升平,那装着鲛人的鸟笼也不知道被推到了何处,此刻倒也寻不着踪迹。

  画桥心里揣着事,难免会有些无精打采的。一直到筵席结束,她都有些恹恹不知食。还是身边的殷蓿推了一碗燕窝到她的跟前,她才拿起瓢羹,胡乱搅了一阵子,真正吃进嘴里的不过一小口。

  偏生今儿皇帝的兴致特别高,一直到子时一刻,才舍得放人。画桥如获大赦,只想回到自己的寝宫,好生睡上一觉,好忘了这些困扰。但今晚实是个难得的好夜晚,但见空中弦月高挂,便是俏生生地惹人爱。况且天气也不会太冷。宫嫔们皆不愿坐辇轿回去,更愿意以步代之,况今晚吃够了山珍海味,实不便早早上床,这般消食也是不错的选择。

  既然大家都这般决定了,画桥更是无话说。不过,幸好大皇子先回去了,不然她肯定是不会自在的。这一晚的相处,确是让画桥看清了这人八分,可见这人从来没想过要掩盖自己的野心,同时也让画桥越发得不待见他。

  宫嫔们识得本份,自是安安分分地走着,也不敢多看画桥几眼,多和她唠叨几句。倒是省了她的心。只除了一处,那边是三皇子殷蓿已和自己的姬妾们闹成一团……

  画桥走在身后,看着前方的殷蓿一手怀抱着琴悠,一手怀抱着花洵,并与他的侍妾说说笑笑,好不稳重。

  “果然是个花心大萝卜。”

  画桥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眼尖地看到他搭在花洵肩膀上的手,那双手生得跟个白玉似的好,不仅是骨骼非凡,偏生还修长得很……她瞧了几眼,便不自然地在套袖中将自己刚刚被那只手握过的手搓了个遍。

  那方的殷蓿正偏着头,看自己的姬妾,眼风就这般毫无预兆地落在了身后女子的身上。但见她低着脑袋,也不和身边的人说话,只是认认真真地走着路,他是不知道她之前还诽谤过自己,反倒是觉得她那副乖巧样子着实取悦了他。故而故意地放缓了脚步,身后的小姑娘果然没几步便走到了他的正后方。

  画桥觉得这个人好奇怪,走路的速度怎么慢成了这样。她可是险险地收回了好几个脚步,才不至于踢到他的脚后跟。她原本不想着要搭理他,故意换了另一边走着。但他就好像是在后脑勺生了眼睛似的,最后却总是能走到她的前边,简直阴魂不散。此番折腾几次之后,画桥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人又是在耍着自己玩。

  她顿时气恼到不能言语,但觉这个人实在无赖。她冷哼了一声,便绕道走到了前方,并不愿搭理他。

  当是时,众人走至一处荷塘旁。这塘水虽是不深,夏天的时候确是荷花朵朵,柳絮纷飞,自有一派婉柔之美。但可惜的是,定北国的冬天太冷,除非极其耐寒的植物,不然都是熬不过这漫漫冬日的。此时池边的植物便已全都齐齐枯萎,一整片的湖水乌压压的,毫无生机。这般森森死水,看了不免令人心生畏惧。

  画桥倒是觉得没什么,她从前上学的时候,都是晚自习到很晚,也不知走过多少夜路。所以,她依旧能四平八稳地走在湖畔边,倒没有一丝的慌乱。但身后的那群女人就不同了,她们生于封建的朝代,平日里更多的便是待在闺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更别提是大晚上的还在路上瞎逛,那都是不被允许的。此时,见到这般凄凄惨景,倒是失了平日里的平稳。

  不多时,画桥便听到身后传来了凄厉的叫声,犹如老鸹啼鸣般,破嗓子叫出一声,惊扰了整个夜的安宁,倒给此处平添出几处诡异。

  画桥急忙回过身来,但见后边的人都不走了,尽是往荷塘的一处挤。无数盏灯笼聚集在了一起,倒显得那处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有人落水了!”

  画桥只听得有人这般叫了一声,她脑子一热,撩起裙摆,几步便跑回到出事的地方。眼见得那人还在水里挣扎,竟不见一人下去救起。她咬了咬牙,脱了身上的披风,便一头扎进了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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