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不是个好人
李杰有些犹豫，坐在椅子上两手紧紧握住，不停地盘算着，最后还是看着小桃的眼睛，坚定地说出了心中的打算：“小桃，接下来我想要说的事，你不要生气。今天我遇到李贵，他想要你过去侍候他，我拒绝了。”
小桃闻言，心中不由得划过一丝感动，感觉自己好像还是很受重视一般，心中暖暖的。长久以来，在对李杰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她曾经和李贵有过惊鸿一瞥，心中对那个李家第一天才的极好的资质、强大的实力和英俊的外表热爱非常，而如今有一个机会能到心中喜爱的人身边去，哪里不想？
而听到李杰说出“我拒绝了”四个字，她不由得紧张起来，身体微微前倾，紧张看着李杰，焦急的问：“然后呢？”
李杰有些奇怪她的反应，却没有多想。情商几乎为零的情况下，他连少女红红的脸蛋都看不出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要想到少女怀春，那还得等等。
他继续说道：“今天，家主令家族所有十五岁以上的修士，都去参加一个比赛，我也要去。我担心我不在的日子里，李贵会对你出手。所以……我想让你回去……以后也不要再来我这儿了……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说到这里，李杰突然感觉鼻子酸酸的，他揉了揉鼻子，一种说不出的心酸弥漫在他的心底。这就是没有实力的悲哀，因为担心李贵会对小桃出手，他连自己亲近的侍女都无法保护……
小桃突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两只手摊在腿上，不停地绞来绞去，动了动唇，说了一句什么话，她自己都没有听清楚，也不知道，只感觉自己脑袋都是蒙的，嗡嗡作响。
李杰却听清楚了，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三步两步凑到小桃的身边，伸手去扯她的衣袖，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非常紧张的道：“不要！李贵他不是好人，他不是你最好的归宿，有那么多女人想要成为他的女人，你去了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丫鬟！不要这样想，好不好？”
愤怒间，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小桃完全被他吓到了，迎着他愤怒的目光，嗫嚅道：“好……”
看着小桃慢慢的收拾着行礼的身影，一股心酸萦绕在李杰心上，同时一种愤恨在他的心中慢慢缠绕。他径直起身，推门走进房门，在跨进房门的最后一步，他转过头去看向小桃，坚定地道：“小桃，你在家里等着我，我，一定会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的。”
“好。”正在收拾东西的小桃一愣，随即想起了什么，朝着李杰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只是转过头去的时候，眼泪一滴一滴的从她的眼眶中滑落，落在干燥的土地上，随即被酷热的天气蒸发了个干净。
“还有时间等么？你还小，不懂这个……”幽幽的话语，低沉得完全听不见，几乎让人怀疑她到底有没有说出来。
听到小院门被拉上的声音，李杰一屁股坐在床上，生自己的气。他想起所有一切相处的时光，快乐而又无忧无虑。只是自己实在是太不争气，也太令人失望了，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亲人都保护不了。这种无力感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失魂落魄了一会儿，李杰打起精神来，脱掉靴子，盘坐在床上，平心静气，渐渐将杂念排出脑内，这才开始又一次的修炼。
天赋低微不是他的错，但若是不努力，那就是他的错了。他从来不放弃一刻时间修炼，只为了实力能够进一步的提升，即使只是一点点……
聊胜于无。
运功了十二个周天之后，李杰感到自己头痛欲裂，看了看窗外，黑黑的没有一丝的月光，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他无奈的放弃了继续修炼的想法，毕竟修炼是一件很耗费精气神的事，精气神用多了伤身，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没有修炼效果。感到自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他连外衣也不脱，倒头就睡。
小院彻底陷入了安宁之中。而就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一个灯火通明的院子里，有一个姑娘却挽着一个男子的手臂走进了房间，很快，被关得紧紧地房内传来某些不和谐的声音……
黑！睁开眼，李杰不由得疑惑了，为什么看不到光线的存在？这样的事情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了，作为一个修士，即使是在黑暗中，他也能看到隐隐约约的影子，哪像现在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无尽界么……”恍恍惚惚之间，他幽幽的从口中吐出这几个字，随即突然顿住，疑惑的反应过来，“我怎么会知道这是哪里？”
但还不容他多想，只感觉自己狠狠地一震，就像魂魄回体一般，身体又受他自己控制了，只是这种感觉一点儿也不美好。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痛，就像有无数的恶鬼手中拿着尖利的针，同时狠狠地扎在他的全身，那火热的心更是重点照顾地方，痛得死去活来，想要晕过去却没有丝毫可能。
更为诡异的是，全身上下所有的骨头都像是被拆散了一般，没有一丝力气，动也动不了，感觉灵魂是自己的，身体是自己的之外，什么也控制不了。
更为难过的是，自己好像处在于一个无底洞里，一直往下掉，一种失重的感觉遍布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的安全感，也看不到出路，就这么一直的往下掉，永远没有出路。
“啊！”他惊惧的张嘴想要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要停止下降，却没有丝毫办法。这种难受憋在心中，简直让人想死，却无法死去，一张脸都开始扭曲……
痛彻心扉。难过到想死却死不了……如果这个时候有把刀，李杰相信，他会立刻用它狠狠扎穿自己的心脏！
“这是梦么？是的，这是梦。若是现实生活中，我不可能到无尽界中来到。只是，很痛……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也许是过了一百年，也许是过了一千年，又或者是过了一万年，又或者是十万年，又或者是百万年……千万年……一亿年……又或者是一瞬间……
李杰已经毫无感觉了，此刻他处于一种诡异的状态，身体痛苦到极致，他的灵魂却已经处在于一种虚无的状态，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就在这时，一点亮光在黑暗中缓缓亮起，就像黑夜里的一盏明灯，那么耀眼，以致于李杰毫无知觉的眼睛又重新发挥了它的作用……
他欣喜若狂的看着它，不论它带给自己的是什么，他也会高兴的接受，毕竟一成不变的生活，已经让他腻味到吐了。
如果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他连身体各种剧痛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挺不过来？所以他好奇地看着那点红光，看着它渐渐变大，渐渐变大，由远及近，渐渐变成了一个小太阳，又变成了一个有一个成年人大的太阳……
红光散尽，奥妙尽显。李杰震惊的张大了嘴，看着那显露出来的一只美丽的红色鸟儿，炙热的火焰在它的全身上下剧烈燃烧，却不伤她一丝一毫。
它形体甚高，约六尺至一丈，具有柔而细长的脖颈，背部隆起，喙如神骏的鸡，颌如优雅的燕，羽毛上有美丽耀眼的花纹，尾毛分叉如鱼。它的足脚甚高，体态如鹤，行走步态倨傲而善于舞蹈。就在虚空中那么一步又一步的飞向他。
“足足！”看到李杰还在不停的下降，凰鸟伸长脖子鸣叫了一声，那清脆的声音极为动听……
有什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李杰惊讶的发现自己没有继续下降，而是静止了。就像是时间瞬间静止一般，所有的痛苦都远处，漆黑的世界中，这一只凤凰美的无与伦比。
这时，李杰惊讶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那火红色的凰鸟凝视着李杰，渐渐的化为了一个女子的模样！
这女子身姿高挑，有八尺来高，面容绝美、眉目如画、双眸纯净、声音温婉清越，气质绝伦。她身穿一身大红华贵宫装，宫装上还在不停的燃烧着火焰，却没有对她产生任何危害。
没有任何人可以描绘出她的美丽，绝代风华，绝世无双。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他的面前，那一双如同一潭秋水的纯净双眸，目光忧郁而深情的静静地看着李杰。
“她是谁？我认识她么？”李杰心中闪过一缕疑惑，这时，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有万千话堵在心口，想要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李杰大惊，不由得疑惑不解：这到底是不是他的身体？不然为什么会涌出那么多奇怪的感觉？
良久，女子开口了，她的声音动听得就像是在歌唱：“我和你的相遇……源自于天地间种种机缘巧合……在那无尽的世界中……我栖息在神异的梧桐树上……在天地分崩离析的时刻……我离开了梧桐追逐你而去……你却孤独行走永世不回头……我该如何？”
那缥缈的歌声响彻整个世界，亘古悠远而又缥缈无踪。
“我……”恍恍惚惚间，不受自己控制的，李杰声音干涩的吐出这个字后，再也发不出任何的音。
女子继续道：“我在无尽之中等待你无数兆年……我知你已经不可能回到我的身边……我不愿放弃苦苦追寻……我纵身投入轮回……只为再看你一眼……”
眼泪依旧不受控制的从李杰的眼眶中流下来，他却任由眼泪流着，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人儿，誓要记住她的模样，他奇怪的听见自己说：
“我也在轮回之中等你，只是奈何世事弄人，天道阻隔。你等我，让我们一起来打破天地间的桎梏，不成功，便成仁……”
“好……”女子轻轻启唇笑了，一瞬间天地失色。李杰坚定的看着她，带着笑和满满的承诺……
女子突然俯身上前，轻轻地在他额上落下一吻，二指做剪从他头上剪下一缕长发，慢慢的收入怀中。
接着女子开始慢慢的淡化，渐渐地，火焰越燃越烈，越燃越烈，又慢慢地冷却下去，美丽的女子已经消散于无形，仿佛从未出现过……
李杰心中满满的惊疑，不知自己做这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红着脸摸摸被亲吻的额头，抬头四下张望，又像中了魔障一般，喃喃自语道：
“这就是无尽世界吗？如此绝望的世界吗？我会记住我的承诺，等我……”
躺在床上的少年动了动手指，慢慢的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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