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拜师
所谓的拜师礼，就是为了向某人求艺而准备的见面礼，并不是真的一定要拜师，而对方也不一定会收徒，只是低阶武者向高阶武者求教的一种礼仪。拜师礼可以很贵，也可以很便宜，但无论贵贱，都不外乎四样东西：酒、肉、钱、帛。这些东西也算不上什么稀罕物件儿，不多时二人就买齐了。
这次完全不用齐霜说，蛤蟆自己就下了血本，酒是二两银子一坛的，买了两坛；肉是上好的兽肉，两百钱一斤，要了三十斤；帛乃是两丈上等的灰锦，也要三两多。
这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兽肉，这种肉来自野兽，并且不是寻常的野兽，而是一些凶兽。与普通的牛羊肉乃至野兽肉相比，凶兽肉不但味道更加鲜美，而且还能为武者提供更多的气血之力，有助于修炼。齐霜他们此番买的是一种叫做“灰麋”的肉，在兽肉中也算佳品。
买好几样拜师礼，虽说都是蛤蟆做主定下的，可看着这些东西，他依旧有些心疼了。
“萝卜，你说咱们花了这么多钱，人家不会不收吧？”
“这……还真说不好啊！”齐霜的一句话，就像一盆凉水，浇的蛤蟆一个激灵。
蛤蟆的脸色有些难看，最终一咬牙，从裤腰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齐霜，“再加上这个，一定会收吧。”
齐霜打开一瞧，“银票？还是二十两的？你什么时候换的？”
“这个你先甭管，你觉得够么，要不要再加点？”
齐霜无语，显然蛤蟆这次十分认真，于是原本想开个玩笑也咽回去，转而认真的道：“应该够了，这可是三十几两，寻常人家一年的开销也就这么多。”
“嗯，走！”蛤蟆也这么想，拎起两样东西一瘸一拐的向回走。齐霜提起兽肉紧走两步追上去。
……
回到刚刚的场地，二人大老远的就看到，此时围观的人已经不足原来的一半，走近一看，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在表演棍法，看上去稀松平常，难怪人都走了。向场边弟子一打听，张师傅已经回家了，再打听好地址，二人立刻赶过去。
好在张师傅住的地方离此并不远，只隔了一条街，二人很快找到。
砰砰砰，齐霜上前敲门。
一名十二三岁，弟子模样的少年前来应门，看看齐霜二人，又看看他们手里拎的东西，“你们找谁？”
“请问这是张师傅家吗？”
少年眼睛一翻，“不错，你们是来拜师的？实在抱歉，我们这不收弟子。”话音刚落，砰一声将门关上了。
呃……二人满头黑线，还没见到正主儿就吃了个闭门羹。砰砰砰，齐霜继续敲，少年又出来，“都说了，不招弟子，没听到吗？”齐霜抢着道，“我们不是来拜师的。”
“哦……抱歉，每天前来拜师的人实在太多，那你们是？……”少年这才脸色好看了些，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是张小姐的朋友，来找小姐。”这次是蛤蟆主动说道，齐霜心中暗挑大拇哥。
齐霜是谁？蛤蟆是谁？影帝级的人物，可以去拿小金人儿的主儿，那表情，那语气，由不得一个小小的弟子不信。“两位稍等，我这就去通报，敢问两位的名讳？”
“我叫蛤蟆，他叫萝卜。”
少年有些反应不过来，蛤蟆？萝卜？还有人叫这种名字？不过江湖上倒是有人喜欢用绰号，所以也没太在意。“两位里面请吧。”
一进院子，二人四下打量。地方不是很大，但也不小，中间是五间正房，两旁各有几间厢房，院子里养着花花草草，金鱼儿小鸟，感觉不像是武道世家，反而像读书人家。
被引入一处偏厅，那少年前去通禀。见剩下他们俩，蛤蟆有些着急，“怎么办？待会儿怎么说？”
“实话实说，拜师这种事，强求不来，人家若真不想收，咱们也没辙。”齐霜倒是比较坦然。
“哎！也只能如此了。”
正说着，刚刚那少年带着两个人回来了，一个是红衣少女，另一个就是那白面青年。
“嗯？果然是你们俩，咱们好像并不认识吧。”说话的并不是红衣少女，而是那白面青年。
齐霜二人起身，他单手放在胸前，微微躬身，“实在抱歉，刚刚一时情急，说了谎，我们的确不认识小姐，而且就是来拜师的。”
“你们！……”那少年一听，气的脸红脖子粗。
“好了三才，你先去吧，交给我来处理。”红衣少女终于开口，让少年退去。
“是，师姐。”少年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临走时还瞪了齐霜二人一眼。
白面青年看看他们，又看看二人拿的东西，笑了，“就凭你们俩……也想拜师？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拿着你们的东西，走吧。”
面对如此不客气的言语，换做常人必定难以承受，但齐霜和蛤蟆不同，他们素来以乞讨为生，终日受尽奚落与白眼，像这样不带脏话的逐客令，已经让他们觉得十分客气了。
“张小姐，我们是真心想要拜师，还请小姐代为引荐。”齐霜道。
“是啊！我们诚心想拜师，我们要学武，不受他人欺负，姐姐，您就收下我们吧。”说着，蛤蟆扔掉拐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汪汪的望着红衣少女。
齐霜忽然觉得蛤蟆这次就连他都分不清真假了，不由鼻子一酸，“姐，就收下我们吧。”说着，同样跪下。
看着二人，红衣少女同样鼻子发酸，“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我答应你们就是。”
“师妹。”白面青年很是不满。
“师兄不用再劝，我意已决，家里那么多弟子，不在乎再多两个，更何况……，你们俩快起来吧。”
“谢谢师姐。”“多谢师姐！”
“哎！”白面青年一声叹息，拂袖而去。少女也不管他，对着二人一笑，“我叫张红英，你们俩叫什么啊？”
“我本名齐霜，他们都叫我萝卜。”“我？……”蛤蟆愣了愣，“我叫吴全，恐怕天底下也就我自己知道这个名字吧。呵呵，没关系，大家都叫我蛤蟆。”
听见这个名字张红英想笑，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齐兄弟，吴兄弟，以后就这样称呼你们好不好？”
“嘿嘿，还挺不习惯的，还是叫我蛤蟆吧。”蛤蟆破涕为笑，挠挠脑袋。
“姐，你收下我们，张师傅不会责怪你吧？”齐霜不免有些担心。
“放心，没事。再说我也不是正式收你们做他老人家的弟子，你们以后就跟着我，做我的小弟就行了。”刚刚经过一番交谈，张红英不再那么拘谨，变成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齐霜和蛤蟆互看一眼，原来是这样啊！但这未尝不是件好事，张家弟子众多，但能成为张红英小弟的，恐怕没有几个吧，也算是近水楼台了，哈哈。
“红英姐，你放心，我们绝不会给你丢脸的！”“对！我们什么苦都能吃。”
……
送走齐霜和蛤蟆，张红英回到后院，张老者正等着她。
“爹，他们走了。”张红英随意拿起茶碗就喝，大大咧咧的就像个男孩。
“嗯，打听清楚了么？”
“问了，那个一只手的姓齐叫齐霜，腿不好的姓吴，叫吴全。”张红英往椅子上一坐，不在意的回到。
当啷啷……老者手中的茶碗落在地上，摔成两半。
……
齐霜和蛤蟆返回破庙，心情无比舒畅，甭管怎样，事情总算有个良好的开端，他们已经和红英姐约好，明早就去练武。
……
入夜，齐霜依旧靠在墙上读书，蛤蟆却翻来覆去，激动的睡不着。
第二天天一亮，二人如往常一样，一早就出了破庙。
张家老院儿的后院，齐霜双脚跨立，双膝弯曲，一只手成拳放在腰间；另一边，蛤蟆金鸡独立，晃晃悠悠的。张红英手里拎着木棍，俨然一副教头模样。
“萝卜，你这马步扎的很好啊，以前练过吧？”
“回红英姐的话，小时候随我爹练过几年。”齐霜大声答道，这是张红英刚刚要求的，回话要短促有力。
“嗯，很好，那后来怎么不练了？”
“后来因为战乱，我与家人失散，才没能继续学。”
“哦，原来如此。那你不用练这个了，过来提石锁。”
“是！”
一旁的蛤蟆一听，不干了，“萝卜！你小子不地道，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也从没问过啊！”齐霜一脸的无辜。
“闭嘴！让你说话了吗？好好站着。”
“是！红英姐。”
张红英指着地上一排石锁中的一个说道：“过来，先试试这个二十斤的。”
“是！红英姐。”齐霜大声答应着，迈步上前，单手握住石锁的横梁，一用力，“起！”很轻松的将石锁提起。
“很好！再试试这个五十斤的。”
“是！”齐霜如法炮制，再次提起五十斤的石锁。
“不错啊！之前练到什么程度，你不会已经凝结武脉了吧？”
“还没有，不过……”齐霜的声音渐渐变小。
“没有什么不过，不就是少了一条胳膊吗？你还有另一条胳膊，还有两条腿，还有脑袋，一样可以成就武脉，乃至地脉，天脉，一样可以成为厉害的武者。”
“是！”
“红英姐，那我呢？”蛤蟆再次忍不住问道。
这次红英没有吼他，“你也可以，只要肯努力，肯流汗、肯吃苦。”
“是！红英姐。”
还真别说，红英这个“师傅”当真不错，如此一说，蛤蟆信心倍增，目光坚毅，十分卖力。齐霜虽然知道这是鼓励之言，但同样热血澎湃，觉得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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