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武者
武者九脉：武脉、地脉、天脉，五行之脉，再加上一个仙脉。凝炼出武脉者可称之为武者，之后不断凝练，成就地脉和天脉，成为武道强者，至于后面诸脉齐霜并不十分清楚，只知道传说中成九脉者可以通天。
这些是当年爹教给他的，当时他还好奇的问过，爹修炼到哪一步了，他老人家却笑而不语。哎！那时自己年纪太小，少不更事，如今想来，爹也是个有秘密的人啊！
从五岁起，齐霜就在爹的要求下练习马步、站桩等基本功，直到九岁那年，已经快要凝结武脉。只可惜大多武者都会将自己的第一脉凝结于右臂之上，随着当年的那一刀，齐霜的武道算是彻底废了。之后又是颠沛流离，心如死灰，便断了重修的念头。
但前几日，经过李天二一伙那件事，重新燃起齐霜心中再修武脉的想法。
大不了重头再来。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当年他的年纪太小，很多东西都是爹手把着手教的，虽然还记得七七八八，但有些地方终究还是模糊了。
所以齐霜需要一位老师，此人不必如何了得，只要能够提点一下便足矣。故而伤一好，他就来到大车口，这里常年有初级武者打把势卖艺，找个合适的人拜师，是最合适的选择。
见蛤蟆看的十分起劲，齐霜转头问：“蛤蟆，你觉得他练的怎么样？”
“嗯，看上去很猛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打过李天二那几个手下。”
“呵！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你小子开窍啦？”齐霜一脸戏谑的望着蛤蟆，神情颇令人寻味。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有那么烂泥扶不上墙吗？再说我还不了解你？这个仇咱们一定要报！”说着，蛤蟆脸上毅然之色一闪，与平日里大不相同。
“嗯，”齐霜同样面色一冷，“不过求人不如求己，这个仇……我想自己报。”他眼睛微眯，大有深意的讲到。
蛤蟆有些意外：“自己报？怎么报，你又不会武。”
“谁说我不会？再说，不会就不可以学么？”此刻齐霜的目光中满是坚毅，似乎学武这件事他志在必得。
“嗯，可以……嗯？”蛤蟆正看得专注，起初还没太在意，但片刻之后忽然看向齐霜，就像看怪物一般，“你说啥？学武？你不是想学武吧？”
齐霜很认真的点点头，转而换回轻松的表情，“不行么？”
蛤蟆眨巴眨巴眼，半天没言语，末了才挤出一句：“其实……我也想学。”
(⊙o⊙)哦……这次轮到齐霜意外了，虽然他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蛤蟆都会支持，但却不知道原来这家伙也有习武梦。
哎！也是，如今这世上，又有几人真正不想习武呢？齐霜瞬间想通，于是也不藏着，“走，附近有好几家师傅，咱们看看哪个好，买上些礼物拜师去。”
蛤蟆被齐霜说的怦然心动，若放在以前他绝对想也不敢想，但如今不一样了，一来是齐霜自从去年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病后，说的每句话，办的每件事，都成功了！这也使他跟着信心满满。再者，现在他们有钱，别说是拜一个打把势卖艺的师傅，就是正儿八经儿的找个武馆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就在两人正要离开之际，后台那边出来一名五十来岁的老者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老者坐在轮椅上，有少女推着，笑呵呵的向观众连连抱拳。
“张师傅！”、“张师傅，来一个！”……众人一阵欢呼。齐霜和蛤蟆眼前同时一亮。
蛤蟆的目光凝聚在老者身上，准确的说，是凝聚在老者的双脚上，因为那里空荡荡的；齐霜的目光却落在老者身后的少女身上，只见少女一身红色劲装，虽然洗的已经发白，却十分干净，一条又黑又粗的辫子垂在胸前，一直到大腿的根部。其实齐霜看的却也不是这些，而是女子的脸，那是一张很普通的脸，说不上有多美，更谈不上娇艳，只能说……有几分清秀，但冥冥中却让人觉得很亲切，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姐？……恍惚间，齐霜忽然想起姐姐，若她还活着，就该是这么大年纪，这副样子吧！
此刻轮椅老者被推到场中，白面青年立刻收了拳法，恭敬施礼，“师父。”
老者微笑着点头。
“感谢各位对小徒的抬爱，前来捧场，老朽有礼了。”说着再向众人抱拳。
“张师傅，名师出高徒啊，您这大徒弟恐怕已经开了地脉吧。”
“是啊！张师傅，今天您既然来了，就给咱们露一手，让大伙儿开开眼吧！”
众人七嘴八舌，都和老者说话，显然对其十分熟悉。
开地脉？齐霜将这个词听的很真切，既然老者没有否认，想必真是如此。地脉武者，已经比武脉高出一个境界，实力不可小觑，而老者是他的师父，着实不简单啊，只是他这脚……
就在齐霜思忖之时，老者笑呵呵的继续说，“好，既然大伙儿还瞧得起我这废人，那就献丑了。红英，丘阳，你们先下去吧。”
“是，爹。”“是，师父。”
白面青年与红衣少女纷纷遵命退下，只留下老者一人在场中。
老者依旧笑呵呵的，“老头子我已经废了，也没啥本事了，就倚老卖老，给大伙儿取个乐子吧。”
众人安静下来，显然十分期待老者接下来的表演。
只见他面色一沉，一股无形的威势散发出来，也不知是否错觉，齐霜忽然觉得周围的温度都随之下降了。这是……
呔！老者一声呼喝，目中精光一闪，双手一拍轮椅的扶手，整个人腾空而起，又堪堪落下，气质都变了，不再是那个笑呵呵的老头，瞬间变得杀气腾腾，让人不敢直视。
双手开合，化掌为刀，一片残影之下两道火光幻化而出，周围的温度瞬间暴涨，靠的比较近的人立刻觉得口干舌燥，有汗水从额角上渗出来，齐霜也不例外，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不禁令他深吸一口气。
老者所坐的轮椅自行在场中游走，因为速度实在太快，甚至让人看不清楚，只见到他的双掌如两团烈火熊熊燃烧，左右纷飞，好不威武。
在场的观众早已被这种无形的气势所震慑，连叫好声都无法发出。老者打出的是一套掌法，但因为失去双脚所以只剩下上半身动作，原本该有的步伐都被忽略，但仅仅如此，这套掌法在老者的催动下已然十分骇人，不禁令人遐想，若是他的双脚还在，该是怎样的威猛。
这……相比于众人，齐霜更加惊骇，以火化形，难道说这老者已经开了火脉，是一名四脉武者？
四脉武者，万中无一，就算在军中，至少也是一名偏将，哪怕此时他失去双脚，其真正的实力恐怕也不在一名三脉武者之下吧！
相比于齐霜的震惊，蛤蟆更是张大了嘴巴。这也行？没了双脚还能这么厉害，我比他还多出一只脚，照这么说，我也能练成这样的武技？不行不行，这个师父一定要拜啊。
那边，老者毕竟身有残疾，只粗略的打出一套掌法便停下来。过了好一会，沉默的众人才发出一阵震天的惊呼，喝彩声、鼓掌声响彻整条街道。
“好啊！”、“张师傅老当益壮，真乃神人也！”……各种赞美之词被毫不吝啬的说出来。红衣少女跑上来，给老者擦拭额上的汗水，白面青年拿来水囊给老者解渴。老者恢复笑呵呵的样子，不停向大家抱拳表示感谢。
几名弟子模样的少年一个个拿着浅筐向场下走来，众人纷纷打赏。当有人走到齐霜二人附近时，还未等他开口，蛤蟆就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扔进筐里。
“谢谢！谢谢！”弟子先是一愣，立刻连声道谢。他也不曾想到，一个小乞丐会如此大方。
呀？别说是这个弟子，齐霜都感到十分意外，一两银子，这蛤蟆啥时候这么大方过？
“萝卜，不选了，我要拜他为师。”蛤蟆一本正经的道。
“好，听你的，一会儿咱们就去买拜师礼。”
“嗯，夜长梦多，咱们现在就去吧。”
呵呵，齐霜一笑，他知道，蛤蟆这次是认真了，“好，现在就去。”
二人说干就干，当即分开人群，向街对面的一家铺子走去。
那收钱的弟子已经回到场中，正向老者三人汇报此事，三人顺着他所指，正看见齐霜和蛤蟆离去。
少女好奇的喃喃道，“一个少只胳膊，一个是腿有些问题，这是哼哈二将么？”
哈哈！白面青年大笑，“师妹这形容当真有趣。”
咳！……老者干咳一声，一皱眉，“你们俩休要胡说。”
白面青年收了笑容，变得老老实实，少女则一吐舌头，说不尽的俏皮。
望着齐霜远去的背影，老者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回忆之色，良久，恍惚的道：“真的很像啊……”他的声音很小，除了他自己，就再没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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