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书斋 > 重生之凤占雀巢 > 第二十八章 月下定情

第二十八章 月下定情


  晓月只垂首不答。

  娄晏紫挥挥手示意她离去,她如得大赦,三步并作两步地逃出,往自己房间奔去,换了身衣服,瞧着那身撕裂的袄子,不由也是懊恼,同时大骂霜湛,心道自己好不容易有件新衣服就被他这么给撕毁了,虽是转世了晓月,可是这针线活的工夫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正哀叹间,忽而看到知了走了进来,知了见她愁眉苦脸地看着那衣服,心中便是了然,将那袄子拿了过来,说道:“我来帮你补吧。”

  她登时喜得眉开眼笑起来,挨在知了身边说道:“知了你最好了。”

  知了穿了针线,将这袄子细细密密缝了起来,一边缝一边就叹道:“这好好的衣服,你怎么会弄破成这样呢?看这样子该不是树枝挂的……”

  她登时烧红了脸颊,啐道:“你就别念叨了!”

  知了却抬了脸颊,笑嘻嘻地问道:“我听说是韩侍卫……”

  “诶呀你这个丫头怎么也变得爱传这些风言风语了,”她倒在床上,顺手拉起被子遮住了脸,可是心里到底是甜蜜的,她心里也是惊异,自从被霜湛伤得这般厉害后,她想大抵再也不会这般去爱一个人了,可是却原来这世间的爱并不是永生永世,你既已将我放诸脑后,我自也不会再为你牵挂神伤。

  知了却挨近她,说道:“可是如果是我,我还是宁愿挑王爷呢!”

  她一下扯下锦被,瞪着知了问道:“你难道不知道王爷风流荒诞,如今都娶了四个夫人了,以后还不知道要娶多少呢!你若做了夫人又有什么好呢?”

  知了却满脸憧憬之色,“可是做了夫人,就能好吃好喝供养着呢!而且王爷英俊年少,文采风流,又有什么不好呢?”

  她一下沉下脸来,“以后不要再和我说着这些瞎话,我们清清白白姑娘,自要好人家明媒正娶,举案齐眉,哪里稀罕做个夫人!”

  直到知了扶着她的肩和她道歉,她方才算消了气,和知了说笑了几句,却又牵挂起韩羽来,不知他若去盗那账簿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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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子时。

  韩羽步行在前往闾烟宅子的路上,他的布靴踩过枯枝,发出轻微的“咔嚓”声,他摸了摸脖子,空落落的感觉让她不惯,但是嘴角却慢慢带出笑来,仿佛记忆中昏黄的那张脸,悠悠地对自己说着:羽儿,若将来你找到了心爱的姑娘,就把这个竹哨给她吧,这也是你娘和你爹的定情信物。

  过去的人和事,不期然间渐渐浮出记忆,似仍是三四岁辰光,家境富裕,父母慈爱;又仿若是七八岁,深山寂寂,一晃就是那么多年的倒影;又似是那场大火,一次夺去了他的父亲,而再一次就夺走了他的母亲,他的人生仿若总在渐渐失去,抑或是他也在不知不觉中失却了那一见钟情即失却的爱?

  韩羽的脚步越来越慢,内心渐渐赶到惶恐:他对晓月的感情抑或真的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么?只是为什么这感情总是来得这么不合时宜?他想到穆雷和霜湛,不由进退维谷。

  韩羽嘴一抿,甩去这些不该涌入他脑子的情感,原本在“那个人”离去后,他的人生便被钉在了柱子上,再得不到自由;他这么想着,便不再受这些情丝束缚,脚尖轻轻一点,掠过闾烟的院子,自绿芜屋子的窗子穿进去,按照她自己说的暗格,迅速便找到了这本册子,小心翼翼地揣在了怀里,从窗子里翻出去,正打算原路返回,却不料背后响起来一个声音:“谁?”

  韩羽一惊之下不及回头,便是滑草一般退后数步,手中刀刃直逼那人咽喉。

  那人显然也没想到韩羽一上来就下杀手,欲拔刀还击却也不及,此时月光溶溶,照在韩羽脸上,那人不由惊呼出来:“韩羽?”

  韩羽听得声音熟悉,便也回头看了来人一眼,见他浓眉大眼、相貌敦厚,正是穆雷。

  韩羽当即收刀,面上却有尴尬之色:“你什么时候到这儿来守夜来了?”

  穆雷满脸狐疑,“你忘了每月排着时辰是轮着我在这块守夜了?可是你深更半夜到绿芜房间来干什么?”

  韩羽往四处张望一下,说道:“借步说话。”

  穆雷犹豫了一下,但到底没有声张,跟着韩羽到了林荫中。

  “绿芜现在在王爷住处,她有些小东西落在这里了,而她现在自然也不方便来拿,所以她便让我来取一下。”

  穆雷的脚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说道:“其实绿芜房间里已经来了几波人搜这东西了,我也不想问你这到底是什么,只是……我听说你和晓月的事了,这是真的么?”

  韩羽不由面露尴尬之色,“迫于形势而已,你莫当真。”

  穆雷却又踢着石子道:“其实韩羽,你我虽然同时入府,可是论武功论才学,我都差得你太远了,晓月若不喜欢我而倾心于你,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无论如何……以后你要好好待她。”

  韩羽看到这个傻小子的痴意,不由心中一痛,若是他埋怨自己甚至拳打脚踢自己,他心里大概都会觉得好过些,偏偏他什么都不说还反过来祝福自己,他反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而他听得远处脚步声,也知此地不宜久留,而穆雷也脸露惶急之色,说道:“闾烟自个儿加派了人手在这守着呢,你快走吧。”

  韩羽点点头,矮身从小围墙里窜了出去,听得身后穆雷打着哈哈说道:“什么人?这儿连只耗子都没过去!”而那群人的脚步声就又远去了。

  他伏在墙角,这才慢慢直起身子,往自个儿住处奔去,只是想起穆雷言语,到底还是意难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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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羽自芳翠阁出来,想着赶紧将账簿交给晓月,但又不能贸贸然去了烟笼阁,想着便来到月纱阁,拔出腰上的笛子,这般吹了数声,便见到晓月窈窕的身影,他眉毛一挑,面上登时流露出喜意,心里冉冉升起一种愉悦的知己感,收了笛子往晓月方向走去,将账簿递给她,说道:“应是这账簿,你瞧瞧可有错?”

  她登时喜不自禁,接过来翻了几页,果然密密麻麻记载着的皆是这些年闾烟的收付,她讲本子一合,笑道:“只要和吴非之前做的账目核对,便知晓闾烟这几年吞了多少银子了!怕是霜湛见到了便要勃然大怒呢!”

  韩羽见她欢喜,心里也自欢喜,只是突然衍出些许疑惑,说道“晓月,我是真不知道你居然也懂账目呢!”

  她眉毛不由一凝,这才想起晓月字都不认得几个,更别提这些账目了,当下只能打着哈哈说道:“粗懂粗懂而已。”

  韩羽现下心里对晓月是十足的欢喜,虽有过一瞬的疑惑,但是却很快就将疑惑滤了去,还为她自圆其说道:“想必是你这几年用功了。”

  她笑笑,装作微微赧然地低了头。

  韩羽看着她的倩影,忽而想起一事,说道:“上次我吹着笛子,远远看见你跳舞,你跳得真美,真像……你能为我再跳一次么?”

  她一怔,记起那晚她听到笛声,方才有了在霜湛面前的一舞,念起她对自己的羞辱,她的心情不由恶劣,但是看着韩羽殷殷深情,到底还是心中一动,便点头道:“从今往后,我只为你跳舞。”

  这句话,分明就是再明显不过的表白。韩羽从未想到她竟会如斯大胆,就会将这爱慕说出了口,却未想到眼前的晓月其实就是郁玖兰,她出身柔然,本是草原女子,素来是敢爱敢恨,此时她决意舍了霜湛而和韩羽在一起,自然也就直白地将心愿说出了口。

  她话一说出口,见到韩羽怔忡神情,不由想起中原女子素重礼法,自己这般说不知道会不会惹得韩羽轻贱,不由面上一红,吐吐舌头道:“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么说太轻率?”

  韩羽心中感动,只觉得虽然现在她笼罩在重重冷酷面孔外表下的,仍是这般直率可爱,便握住了她的手说道:“不会,永远都不会。”

  在经历了对于霜湛的两情相悦又遭到残忍背叛的那刻起,她那被撕裂的心仿若在此刻方才愈合起来,她眼神中泛出幸福的光彩,便信手折下一朵白梅的花枝,虽是着一身臃肿袄衫,却因着脚步轻盈,亦是让人觉得仿若穿着蹁跹舞衣,看着让人心悦神怡。她绕着韩羽的身子周围踅了个圈,笑语嘤嘤,她轻盈起舞,而白梅在她身后纷纷落下,一切美得恍若梦境。

  韩羽拿起笛子,合着她的舞姿吹着。

  一曲终了,她也是停了舞蹈。他走到她面前,右手顺着她细腻的脖子摸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便只是羞赧地低下头,却不料他只是顺着她脖子将那竹哨的绳子拿出,凝视着她,说道:“以后有什么事就吹这个竹哨,我就会来到你身边。”

  她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不许反悔!”

  “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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