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给你个思路
“这就是麻沸散啊！”孟小言记得是前世那个时空的古人华佗所创，后人都是只闻其名却从未见过真正的麻沸散配方。怎么这个时空也有这种东西？而且也叫麻沸散？孟小言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嗯……白长老，这麻沸散是何人发明的啊？”孟小言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知道，这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方子，每本医书中都有记载，当世医者有谁不知，是最普通的麻醉药。”白长老斜睨孟小言一眼，这么基础的东西都不懂，还大言不惭能降低外伤感染率？他此时心中有些不确定了，不是被这丫头玩儿了吧？
“原来如此啊！呵呵，呵呵……人家从小在宫中长大，也没见过，有点孤陋寡闻了哈……”孟小言感受到白长老的眼光，只得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老鼠都晕了，长老赶紧下刀吧，赶紧赶紧，免得它又醒了，呵呵呵……”
白长老又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取过一把小刀，利索的在老鼠身上割了一道长长的伤口，然后用一小块纱布沾了清水擦洗了一下伤口，涂上一种药膏。在药膏的作用下，血很快止住了，白长老再拿一块纱布将伤口裹了起来，老鼠还在深度睡眠中，没有什么动静。
“这就完了？”孟小言看向白长老。
“完了。”白长老拿起那盒药膏，得意的指给孟小言看，“这是我自制的药膏，经过多年的不断改良，可以说是当今世上最好的治疗金疮药了。”
“那效果到底如何呢？”
白长老摇摇头，“一般的金疮药能一次性达到两成的治愈率，而我的药膏能达到四成。至于受创严重的患者就算最后痊愈了，也往往会经过多次感染，承受很多痛苦。作为一名医者，这一直是我们希望能够改变的情况。丫头，你……”
正说着，只听笼子那边一阵骚动，一只缠着纱布的兔子翻倒在地，四肢不断抽搐着。白长老跑过去拿出兔子放到桌上，解开纱布一看，整个伤口化脓严重。
“这是昨天做的，”白长老颓然的说，一边清洗伤口，挖出脓血，再次上药。不过他们都知道，这只兔子应该醒不来了。
“白长老坐，”孟小言拉过一把椅子让白长老坐下，自己也拉把椅子坐了下来。
“我仔细看了长老的整个操作过程，以我的想法应该有两点可以改善的地方。”孟小言字斟句酌的说。
“快说来听听。”白长老急切的看着孟小言。
“我也从来没这么做过，只是偶然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说出来长老参考一下。”
孟小言还在解释，白长老已经不耐烦了，“快说快说，小孩子家家的那么啰嗦。”
孟小言抿嘴一笑，这白长老还是挺可爱的。
“第一，就是清创时的消毒。”
“消毒？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们的四周都充满着各种细菌，细菌的体积非常非常小，人眼根本就看不到。老鼠的毛发和皮肤上就满是细菌，您用的那盆清水应该是煮沸后放凉的，看起来清澈洁净，但其实也充满了细菌。包括那盒药膏，我相信它的疗效，但因为原料都是各种药草，如果制作过程中没有做到完全杀菌，也会充满细菌。而这些细菌都会导致伤口感染。如果受伤的人本身非常强壮而创口又不大，那么凭借他自身的抵抗力就能扛过去，因而伤口的恢复就会很好。但是遇到身体较弱的人，或者创口很大，就很难靠自身抵抗了，所以会发生多次感染的情况。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消毒，尽量在治疗的时候杀死所有的细菌。”
“那应该怎么做？”白长老只觉得孟小言讲的东西闻所未闻，但听起来又很有道理。
“嘻嘻，”孟小言转了转眼珠，“听说白长老藏着一种好酒，叫百花酿？”
“呃？你要干什么？”白长老警惕的盯着孟小言。
“不干什么，就是想尝尝。”
“小丫头片子，喝什么酒？”白长老不屑的看着眼前从认真严肃瞬间变得吊儿郎当的丫头，这家伙怎么那么善变。
“给一杯尝尝嘛，说不定喝点酒我就想到办法了呢！”孟小言笑嘻嘻的道，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白长老。
“你这丫头，也不知哪里听来的。给我等着。”白长老很是无奈的瞪了孟小言一眼，转身走了出去，总觉得这伶俐的丫头戳中了心头的某个点。
不过一盏茶时间，白长老就拿着一个小玉瓶进来，单这瓶子就是一块上好的羊脂暖玉雕琢而成，触手微温莹莹生辉，可见里面装的东西有多宝贝。
孟小言赶紧凑上去接过瓶子，迫不及待的打开瓶塞，一股浓郁的醉香立刻充满了整个房间。
“果然好酒，闻之欲醉啊！”孟小言闭上眼睛晃着脑袋，一副老酒鬼的样子，看得白长老“嗤”的冷哼一声。
“我说，你这丫头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啊？怎么看也不像个公主。”白长老一边嘟哝着一边摸出两个玉杯，一看就是跟那玉瓶同样的材质。
孟小言心中“咯噔”一下，莫非白长老有所怀疑？她偷偷瞟了一眼，只见白长老满面笑容，脸上只有对晚辈的点点宠溺，并无怀疑之色，这才放下心来。
白长老细心的将玉瓶中的酒液倒进玉杯之中，只见那酒色清澈莹润，漫杯不溢，竟有粘稠之感。
孟小言小心翼翼的端起一杯，眉花眼笑的对白长老一点头，“小言多谢白长老赐酒。”
“喝吧喝吧，那么多废话。好好品品，可别糟蹋了我的好东西。”白长老心疼的挥挥手，自己也端起一杯，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一饮而尽，再闭着眼睛韵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睁开了眼睛。
孟小言学着他的样子也喝了一杯，只觉满口生香，酒液根本不需要吞咽就自己缓缓的滑入喉咙，仿佛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一般的舒爽。
待得两人都享受完，孟小言这才开口道：“白长老，您听说过酒精吗？”
“酒精？”白长老摇摇头，“这酒跟酒精有什么关系？”
“酒里面的主要成分就是酒精，只是酒精的含量有高有低。您这百花酿的酒精含量就不低呢。”
“那是，丫头你可喝到过比老夫这百花酿更好的酒么？”
“那倒真的没有呢，白长老的好酒哪是一般人有资格喝的！”
“这话我爱听，哈哈哈。”白长老一高兴就又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孟小言。
孟小言当然不会拒绝，又是一饮而尽。
尽兴的擦擦嘴角，她继续说道：“如果我们能把酒尽量提纯，让酒精的浓度高到占九五成左右，这时候的酒就是最好的杀菌药品。”
“什么？”白长老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就扯到杀菌上了？虽然是个好消息，但是……他猛地抱住那个玉瓶，“丫头，你要拿我的百花酿做杀菌药？你敢！”
孟小言也愣住了，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白长老……你舍得我也舍不得啊，拿这么好的酒做酒精，老天都会罚我的。”
“这还差不多，”白长老放松下来，却不放下他的玉瓶，得防着这丫头。
“我们可以大量采购高度的劣酒来提纯酒精，这样成本也会相对比较低。”
“那应该怎么提纯呢？”
孟小言找来纸笔，一边画一边跟白长老解释什么叫做蒸馏，水的沸点和酒精的沸点有何不同，需要什么样的器械。
白长老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提出一些很有见解的问题，一老一小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不知不觉就过了午时。直到有弟子敲门送来午膳，两人才算告一段落。
一边用膳，白长老一边发问：“这酒精制好以后，应该怎么用？”
“在治疗创口之时，所有的器械，伤口表面，还有我们医者的双手都要用酒精擦拭以消毒，这样伤口感染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另外使用的水也应该是蒸馏水，就用蒸馏酒精差不多的方法，收集水蒸气凝结而成的水就是蒸馏水，也比一般的水更为洁净，几乎可以认为是无菌的。”
孟小言一边说，白长老一边点头，“我一会儿就去找老烈帮我打造器械去，先做一些出来试试。对了，你说有两个建议的，还有一个呢？”
此时的白长老已经无法把孟小言当成一个小丫头来看了，虚心请教的样子简直就像一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而孟小言也越来越喜欢这个看起来桀骜不驯的老头子，只是他对于医学研究的热爱和执着，就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嗯……遇到很大很深甚至形状不规则的创口时，就算不感染愈合得也非常缓慢吧？”
“是的，大的创口要长好很不容易，还会留下很大的伤疤。”
“那我们可以采用缝针的办法。”
“缝针？”
“对，就跟缝衣服差不多，针穿上线，把创口两边缝到一起，翻开的肌肉等组织能合拢在一起，愈合的效果也就更好，留下的疤也就只有细细的一条，如果有好的去疤的药物，甚至能做到根本不留疤痕。我甚至听说有些人手筋脚筋都断了也可以缝起来，一层层的缝，先是筋和筋缝在一起，然后是肌肉，然后是皮肤。血管断了也可以缝，呵呵，大概是这样。”孟小言说得极不专业，不过总是个治疗的思路，想来白长老这种神医级别的人应该能研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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