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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景帝恶心的


他下意识地回缩了一下肩膀,似是害怕苏乔会冲过来,像是上一次的那样,照着他就是一顿胖揍!

        苏乔见他那怂样,不禁觉得好笑。

        胆子倒是不大,挑衅的时候倒是上得很快。

        周厘的身边,正是和他一母同胞的周麟。

        对方见着苏乔进来,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苏乔不理会他们,径直走到了大殿的中央,然后停下。

        景帝其实对于敲天子登闻鼓的人是苏乔还挺惊讶的。

        他不禁在心里嘀咕着,难道真的是像周厘说得那样,苏乔是因为在戮王府受到了什么委屈?

        景帝的目光不由地看向了在另一边老神在在地伫立着的周蕴。

        他几乎将自己站成了一颗老松,任由风雨如何,他自岿然不动。

        景帝见从周蕴的脸上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便将目光放到了苏乔的身上。

        若真的是因为周蕴行事有失偏颇,使得人家女孩子受到了委屈。

        景帝觉得自己是可以代为责骂周蕴几句的。

        当然了,还要同戮王妃说清楚,朝堂之上不是玩闹的地方。

        虽然说皇家之间无小事,但是,将家事放到面上来处理,到底不会是一个好办法。

        景帝在心里思忖着,早在发现来人是苏乔的瞬间,他就已经放松了自己的心情。

        苏乔掀开衣角跪下,朝着景帝行礼。

        她深深地伏拜在地上,以着十分虔诚的诚恳的姿态,一字一句认真地道,

        “臣妇敲击天子登闻鼓,虽说是前无古人,惊扰了陛下,但臣妇是以求上听,心中有着天大的冤屈,不得不说出来,叫陛下知道。”

        天大的冤屈!

        因为苏乔的这一番话,朝堂上的文武臣子们不由得骚动起来。

        他们的思路被周厘那么一打岔,早就先入为主将戮王妃在戮王府过得并不好当成了既定的事实。

        他们哗然之后,不由得将讽刺的视线射向了在那边拢着手站着的周蕴。

        对方若是平静越是不为所动,他们就越是觉得这场景好笑。

        堂堂的戮王,不论在哪个方面似乎都优秀得一骑绝尘,让人望尘莫及,行事起来又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戮王,终于也要有了吃瘪的时刻了吗?

        这吃瘪还是由着他的王妃带来的?

        那不就挺搞笑的吗?

        景帝也跟着瞥了周蕴一眼,无奈对方没有给他半点眼神。

        景帝沉吟了一番,沉着脸道,“戮王妃心中有何冤屈尽管说来,朕定然会肃清法纪,必定不会让你蒙受无妄冤屈。”

        景帝的场面话说得很漂亮。

        苏乔在殿中抬起了头,她将手中的账册和折子捧高,举过了头顶道,

        “臣妇要在此状告户部侍郎孙大人和工部侍郎秦大人,贪赃枉法,盘剥百姓,大逆不道篡改户部文书,肆意更改上京米粮布匹等必需品的物价,阻碍赈灾事宜!”

        在苏乔说出这振聋发聩一般的话语之前,她口中的户部侍郎孙全和工部侍郎秦风其实是看热闹看得很起劲的。

        他们幸灾乐祸地幻想着苏乔说出来周蕴做下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他们好跟着在后面加一把火。

        谁知道,苏乔这洪亮的声音不是在控诉周蕴,反而是将火烧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上。

        在反应过来了苏乔所说的话语之后,两人速度奇快地跌跪在地上。

        膝盖和地面磕碰,在猛然安静了之后的朝殿上发出了清晰的声音。

        孙全和秦风不敢去看寒玉台阶之上,白玉栏杆之后,龙椅上坐着的景帝,于垂下的冕旒后的神情。

        他们异口同声呼天抢地地告饶道,

        “陛下明察秋毫,臣下绝不曾做过这样的事!”

        景帝初初一听苏乔的话,心情在须臾间就跌到了谷底。

        他阴沉着脸,对两人的求饶不置可否,只冷冷地反问了一句,

        “如此说来,是戮王妃信口雌黄冤枉了你们?”

        这话孙安和秦风可不敢承认,谁不知道戮王妃是戮王的人?

        谁不知道戮王是景帝一直在宠着的人?

        两人沉默着没有开口。

        景帝吩咐着左近,“将东西都呈上来。”

        随着账册和折子被内侍捧着走向白玉台阶之上的景帝。

        朝堂上的众人不由得都跟着紧张起来。

        他们现在可不会再以为敲击天子登闻鼓是苏乔遭遇了什么冤屈了。

        这不过就是一个说辞,苏乔如此做,必然是周蕴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

        东西很快就到了景帝的身前,他将那册子翻开了,一目十行地扫完。

        文武大臣们紧张地看着景帝的动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冕旒背后的神情。

        很意外的是,他的神情居然很平静。

        这并不意味着景帝没有因此而生气。

        这件事就不是一件会让景帝不生气的事。

        了解景帝的都知道,这恰恰是他最为生气的模样。

        景帝将册子大概地扫完了,看完之后,他将册子往内侍手中的托盘上一扔,身体往后仰,靠在龙椅上。

        他睥睨着,目光锐利地,居高临下地落在孙安和秦风的身上。

        “你二人不解释一下吗?”

        孙安和秦风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潸潸了。

        对于景帝的话,他们实在是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解释起来。

        他们的沉默倒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做过什么。

        他们沉默只是因为不知道景帝知道了多少,他们又应该承认多少罢了。

        景帝见他二人不说话,眸间闪过厌恶。

        景帝的目光隐晦地扫过站在诸位大臣之前的周藉和周厘两兄弟。

        这厌恶的目光似乎是透过三人落在了天然就在他们身后的容太师和永乐候身上。

        景帝真正厌恶的是这两人,不,还得再加一个平西侯才对。

        孙安虽然是户部侍郎,但是他却是永乐候的拥趸。

        而秦风和容太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两人是一个派系的。

        这也是为什么,景帝会如此生气的缘由。

        他们盘剥钱财,那些钱财当真进了他们的口袋吗?

        不,那些钱财是进了容太师和永乐候的口袋,

        进而用在周藉和周周麟两兄弟的身上。

        以更好帮助他们在更进一步的路上增加砝码!

        比起盘剥钱财,他更加恶心的是这件事情。

        是身为庶出子女的他们不安本分,偏偏要去肖想那些本就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嫡与庶,永远是景帝最为敏感的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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