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
周冉对这个念头嗤之以鼻，转头跟同桌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等再回头的时候就见顾倾身边那小白脸正低头说什么，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容。
偏偏顾倾听得认真，最后还伸手在对方额头上点了下，态度亲昵得让他差点掐断了手里的筷子。
“周总，怎么了？”一旁的人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可是饭菜不合口？要我说，既然到了莫斯科，就应该尝尝俄罗斯的美食才对。中餐嘛，还是国内的正宗。说起来，我就想吃我妈做的红烧肉、酱肘子。”
跟周冉同桌的男人不过四十出头已经挺着一个啤酒肚了，一张脸也是圆润得惊人。
周冉闻言笑了声，“你也不怕血脂高，是不是还想着梅菜扣肉、酸汤小酥肉，烤鸭烤鱼烤羊腿……”他说着收回目光，干脆就无视了最开始那人的问题，只笑着说起来了国内的美食，听得同桌的人就差口水直流了。
两个人来得早，等吃完饭谈完了正事，顾倾那桌才刚把菜给上齐了。顾倾喝了小半碗粥，觉得胃里舒服了些这才开始吃顾严宇给她夹的菜。
要说她虽然看顾家上上下下都不顺眼，偶尔还想抽眼前的顾严宇，可平心而论，又是唯一一个挨过她巴掌的顾严宇跟她最为亲近了。
也就顾严宇叫她姐的时候她会应上一声。
顾严宇给她夹菜，自己都没顾上吃几口。等着顾倾吃得差不多了，他就笑着问道：“一会儿是去酒店，还是直接去我家里住？”
送走了朋友最后实在按捺不住的周冉刚走过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他顿了下，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定是继续上前还是假装没看到转头就走。恰好他站的位置有点不巧，挡住了一道光。顾倾只觉得眼前光线略微暗了些，下意识抬头看过去，见是周冉就露出了笑容。
“周总也来这里吃饭？”她笑着道：“要不一起？”说着她扭头看了一眼非要挤在自己身边的顾严宇，“去你家好了。”
周冉脸色变都没变，只客气地笑了下。
“我已经吃过了，就是看到了顾总想起有些细节咱们还没来得及讨论，就过来打声招呼。”
他话连脑子都没过就脱口而出了。
说起正事，顾倾脸上轻松的神色就不见了。
“正好，我原本也准备吃了饭之后跟你联系。既然周总有空，那咱们——”她说着看了一眼顾严宇，见顾严宇一脸委屈可怜的模样，就忍不住笑了下：“好了，我去结账，你吃完了再跟我联系。”
“好！”顾严宇用力点头，全然不在意自己已经被周冉在心底打上了一个小白脸、一个吃软饭的标签。
顾倾结了账，两人出门周冉就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附近一家酒店的名字。等上了车，周冉才道：“我暂时住的酒店，谈事情方便些。”
顾倾点头，倒是没有任何异议。
等到了地方，周冉给顾倾倒了红酒递过去，这才笑着问道：“我不会打扰了顾总的约会吧？”
“约会？”顾倾扬眉，继而失笑：“那算什么约会，再说我累了一天，这会儿哪有心情。”
她说着顿了下，转而才道：“有关之前周总说的想要收购的公司，如今可以把资料给我看看了吧？”
两个人既然准备合作，自然就要相互坦诚。
周冉把放在保险柜里的资料拿给顾倾，一边让她看一边在一旁解释。
“这个公司目前收购实际上并不算很划算，要是能在等一个月，我能做局让它价格再降低百分之三十。”
他说着看了一眼顾倾，“不过，既然要跟顾总合作，我也要拿出来诚意。”他可以等一个月，但是顾氏莫斯科的分公司可是等不了一个月了。
顾倾只眉头微微动了动，一边翻看资料一边说：“工会那边怎么说？国外不比国内，工会这块要是拿不下到时候肯定要出乱子。”
她说着手又一番，看了两行，“还要补上工人两个月的工资，就算工厂设备齐全，这前期投入也有点——”
想起周冉说的再等一个月能把收购的价格降低百分之三十，顾倾就把话头给止住了。
她把资料看完，随手放在一边这才看向已经端着红酒品起来的周冉。
“咱们五五分？”她直接开口，“工人的工钱和安抚需要用的钱我出。”
周冉笑了下，“谁也不差那点钱，顾总何必斤斤计较呢。”
顾倾心知这是周冉不满意，想了下就笑着看过去，“我可以做主，莫斯科这边顾氏这两年一直跟工厂合作。”
这可以算是一个很大的让利了。
周冉伸手轻轻敲了下桌子，“莫斯科这边，顾总说了算？据我所知，顾总虽然在莫斯科这边安排了人手，可是顾家那几位也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谁还用油，都是节能灯了，节能环保。”顾倾笑了下，“至于油灯，也该收起来当古董了。”
她这话甚至还带着些许的笑意，然而里面的意思却是再冷酷不过了。顾家的那些人，她是忍够了，准备借着这次机会一口气给收拾了。
“那我就等顾总的好消息了。”周冉这才放下心来，起身走过去，跟顾倾轻轻碰了下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顾倾笑了下，“回头我让宋扬跟着你一起谈这个工厂的合作，我还要留着坐镇顾氏那边，到时候一应事情都由宋扬做主就行了。他做不了主的，自然会给我打电话。”
周冉点头，对于这样的安排倒是没什么意见。顾倾说完忍不住叹了口气，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红酒。
周冉见状又给她添了点，笑着说：“顾家的乱摊子不好收拾？”
“主要是烦。”顾倾笑了下，“顾家的那点破事我不说估计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我就是一见那些人就忍不住冒火。”
要是真拿出商场上虚与委蛇的架势来，她肯定能把那些人都耍得服服帖帖，就这些人只顾着内斗的脑子，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她实在是没那个耐心。
说完了正事，顾倾也不急着走，反而难得放松了些跟周冉聊了几句。顺带就说到了《离欢》这本小说。
周冉是真的没看过这本小说，只大致上知道这是个跨度有十年的爱情小说，从校园一直到职场。
至于其他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顾倾也没跟他聊小说内容的意思，就是问了下他准备找哪个导演，那些演员。大约真的是喝酒能放松的缘故，周冉大致上提了一句，说最后大约还是打包给明晟影视那边去做。
顾倾微微扬眉，“我虽然不常在国内，不过明晟的名头也是听过的。”
实际上，她跟明晟的明总还有点小尴尬的关系，不过这个就不用对周冉说了。
“是啊，这几年明晟新锐导演顾濯可以算是名利双收了，几部参与的电视和电影收视和影评都不错。”
这年代，观众已经开始从看演员到看导演，到看编剧了。
演员再好，架不住导演乱导，编剧乱写。观众们扫到雷次数多了，自然不会随意跟风。看一个剧，先是看演员都有谁，然后再看是哪个公司出品的，接着看导演是谁，最后再扫一眼编剧。
确定编剧不是最坑爹的那几个，这部剧才算是能期待的。
周冉说这些顾倾听得津津有味，回头就笑着说：“看起来周总是真的有心想要去影视圈赚钱了。”
“这个圈子钱好赚啊。”周冉倒是不隐瞒，“顾总不也是有这个意思吗？”
“我就是玩玩而已，不然肯定也学着周总自己扯大旗了。”顾倾笑了下，“我是喜欢那个小说，顺带想搭个顺风车。”
周冉一扬眉，轻轻跟顾倾碰了下酒杯，这才问道：“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顾总想搭什么顺风车呢？业内都说顾总在投资这行是个奇迹，就没有失手过的投资。原本我也是试试水而已，可顾总一说也要掺和一脚，我这心里就有种这个剧我要是不大赚一笔，就对不起顾总的名气了。”
顾倾笑着摇头：“这个我还是要保密的，毕竟，咱们还没签合同呢。”她说着笑了下，抬手看了下时间，把酒杯放下道：“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她说着冲周冉笑了下，直接给顾严宇打电话，“我这边事情谈得差不多了，你过来接我吧。”
周冉不知道那边的人说了什么，不过顾倾的反应却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双眼中漾出的笑意跟平时客套的笑完全不一样，看得他都有些心痒痒了。
要不是眼前的女人身份太过于敏感，他们谈恋爱容易造成双方公司的动荡，他还真想要追一追试试看。
可惜，两个人的身份注定了他们涉及到感情要更小心谨慎。最好都不要有感情纠葛才好。
顾倾仿佛感觉到了周冉的目光一样，挂断了电话微微侧头看过去，客气地冲着对方一笑：“周总，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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