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书斋 >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 473难舍

473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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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转了转手里的玉扳指,嘲讽地又道:“你跟阿炎倒是‘兄弟情深’。”

  慕祐景没听出皇帝这句话中的深意,还以为皇帝只是随口感叹。他觉得皇帝肯定会喜欢封炎流连风月,意味深长地说道:“父皇,儿臣与炎表哥一向投缘……”

  皇帝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个逆子分明半点没反省,甚至不以为错。

  “逆子!”皇帝怒声打断了慕祐景,气得脸色煞白,浑身发抖,一只手颤颤地指着慕祐景的鼻子痛斥,“流连风月,沉迷女色,你还好意思挂在嘴边?!”

  “你不嫌丢人,朕还嫌丢人呢!”

  “哼,我们慕家的百年声誉都要丢在你这逆子的身上了!”

  想到方才叶承泽、施仁武、魏永信等人都听到了慕祐景买舞伎的事,皇帝就觉得自己的脸也跟着被丢尽了,气得全身的血都往头上涌,脸色又白转红。

  慕祐景被皇帝骂懵了,一时反应不过来:父皇这么不乐意封炎纳美人吗?这不和父皇的性情啊!

  莫非……是因为端木绯是岑隐的义妹?

  慕祐景的思绪一不小心就跑偏了,眸光微闪,思绪飞转。

  皇帝正在气头上,一眼就看出慕祐景心不在焉,怒家的意思,风陵舫乃是精心打造,决不可能沉船。

  对此,端木绯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这世上就没有一艘不会沉的船。

  只不过,那一天湖面上风平浪静,湖底没什么暗礁,风陵舫也没和什么东西相撞……剩下的可能性也唯有有人蓄意破坏船体了。

  “白兰军。”端木绯慢悠悠地念了一遍,这几年,她对时事的所知多来自祖父端木宪,这白兰军她还第一次听说。

  封炎见端木绯似乎对白兰军有些兴趣,就解释道:“三年多前,我去皖州剿匪,就曾听人说起过白兰军,那个时候他们还叫白兰宗。”

  “白兰宗以他们的宗主白兰为首,那白兰自称天人下凡,能知生前死后成败事,法术高深。”

  “这几年长江、运河一带,一些城镇屡次遭受水灾,赋役沉重,还有一些南境流民逃难到江南,艰难度日。白兰常带着门人去这些受灾贫困之地救助当地百姓,以法术给当地贫民送去衣食财物,很得那些贫民拥戴信奉,这几年扩张极快,到如今各地的乱党至少有数万人,改名叫了白兰军。”

  “白兰军麾下的逆党都尊称白兰为活菩萨。”

  屋子里只剩下了封炎的声音,以及窗外寒风拂过花木的声响。

  端木绯秀气的眉头微蹙,神情有些微妙。

  人在那种艰难的环境,往往更需要一个信仰,一个可以仰望的人来带领、支持自己继续往下走。端木绯默默地思忖着,又拈起一个蜜枣送入口中。

  白兰军之所以会有可乘之机不过是因为那些百姓深陷绝望之中,看不到光明,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他们眼前的“活菩萨”身上,被蛊惑着入了乱党……

  安平一边听,一边慢慢地以指尖摩挲着茶盅上的浮纹,凤眸中闪过异常明亮的光芒。

  屋子里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安排才启唇,忽然问了一句:“阿炎,就你和施仁武?”她的语气中露出一分淡淡的嘲讽来。

  以她对皇帝的了解,皇帝的猜忌心重,地方上出了这样的乱子,肯定不会全然把这件事交给蒋州的官员自己来处置。

  果然……

  封炎饮了口温茶后,就又道:“皇上舅舅还让五军营的于参将带人‘配合’施总兵剿匪。”

  皇帝说是一切以施仁武为主,令于参将全力配合,但是所有人其实都心知肚明,皇帝这是在让五军营的人监视,看看对于这次的事,地方上有没有知情不报……

  封炎夹在这两人之中,位置极其微妙,必然会有所为难……

  只是想想,安平就心疼起儿子来,亲自把一碟海棠糕往儿子那边送了送。

  见状,端木绯下意识地拿起一碟百果蜜糕,也往封炎那边送了送,给了他一个可爱的浅笑当做宽慰。

  端木绯心里也很同情封炎。

  在中原数千年的历史上,江南永远是一个特别的地方,文人汇聚,这读书人总是比寻常百姓多了那么一分清高。

  皇帝的那份罪己诏以及对崇明帝的正名,让皇帝其实有些势弱,因此皇帝自打来江南后,就处处表现得他十分看重封炎,说来也不过是一种皇帝对江南士林的表示罢了……

  她能做的也不多,也只能再给封炎端去一碟梅花糕,然后道:“阿炎,你千万要小心。”

  别的不说,就这白兰军的教义已经让端木绯觉得不妥,人在绝望中也不知道会发挥出怎样疯狂的力量,总之小心点总没错。

  封炎根本就没把白兰军那帮子乌合之众放在眼里,俊脸上眉飞色舞,心里是美得像泡在了蜜罐子里一般。

  他的蓁蓁可真关心自己!

  他那双凤眸熠熠生辉,比那天上的启明星还要明亮。

  安平忽然觉得这屋子有些太亮了,抬眸朝窗外看去,心头的感觉无比复杂。

  这些年,大盛内忧外患,战乱频发,在外,周边几国觊觎在侧;对内,各地灾害连连,但是在皇帝的心里,一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若非是赈灾不到位,又怎么会让这些白兰军妖人逆党有了可乘之机。

  百姓但凡过得下去,谁又愿意走那条亡命之路呢。

  皇帝心里就是割舍不下那份表面上的盛世,却不曾想过这千百年的历史上,所谓的“盛世”之后往往是物极必反,甚至于让朝廷摇摇欲坠……纵观历史,这种教训还少吗?!

  偏偏皇帝闭眼不见,掩耳不闻。

  “哗啦呼啦……”

  窗外的寒风更猛烈了,吹得庭院里的草木疯狂摇曳着,似乎在应和着什么,又似乎是几声长叹划过了空气……

  封炎当天晚上就和施总兵、于参将等人一起离开了,前往追剿白兰军乱党,封炎虽然有着带兵之名,却没有领兵之权,说穿了,也不过是一个摆在台面上的摆设罢了。

  封炎不在了,端木绯也觉得有些寂寞了,每天都和涵星在一起玩,闲暇时,在沧海林里各处作画,江南的园林果然是雅致,她画着画着,就顺手画了好些绣样,让驿使连着她的信捎去京城。

  皇帝还是呆在沧海林,又是好些日子没再出去,每天与他的美人们一起听听曲,赏赏花,端木绯在园中画画时,就遇上了皇帝好几回,心里不免感叹皇帝可真闲啊。

  皇帝不出门,但是当地的官员却时常来拜见皇帝,送来当地特产,慰问请安,偶尔还送来一些字画和文章。

  皇帝便也抽空看了这些文章,只觉得理真法老,文思敏捷,花团锦簇。

  皇帝连连赞好,原本沉闷的心情也明快起来,宣了那几个学子觐见,考教学问,勉力恩赏,赞这些学子乃国之栋梁,又夸本地学政督学有功。

  随着皇帝的心情由阴转晴,沧海林的气氛也活跃了起来,上上下下皆是松了一口气,只除了几位皇子公主。

  二皇子慕祐昌继续被皇帝冷落。

  三皇子慕祐景被皇帝罚去姑苏城内的静心寺吃斋念佛。

  三公主舒云被皇帝下旨赐了婚……

  这些天来,舒云的日子很不好过。

  那日从画舫游湖回来后,舒云就知道自己怕是麻烦大了,让表姐文咏蝶特意帮着去打听了那个把她从湖里救上船的公子。

  文咏蝶立刻就派人查了,还亲自登门告诉舒云关于那位公子的事,那位公子名叫曹秦风,乃是当地曹通判家里二公子,今年十章,而且还对着她把那两篇文章好一番夸奖,极尽溢美之词……

  涵星心里咯噔一下,咽了咽口水。

  难道说父皇他打算从举子间给她挑一个驸马?

  涵星嘴角抽了一下,说起了那两篇文章的事,同时慢悠悠地整理起被她弄乱的红绳,重新在自己的十指间一会儿缠,一会儿绕,一会儿穿,一会儿挑,结成了一个最简单的起始花样。

  涵星叹了口气,无语地说道:“那两篇文章本宫也粗粗地扫了几眼,辞藻是华丽,花团锦簇,不过啊,根本就空泛得很,说来说去,也没个重点,哼,悲春伤秋的,也不知道怎么考上举人的。”

  涵星嫌弃地撇了撇嘴,“本宫才不要那样的驸马呢!”

  端木绯一边点头,一边熟练地用手指接过红绳,翻成了“田地”的花样。

  她可不能“坐以待毙”。涵星心道,对着从珍招了招手,附耳叮嘱了一句。

  从珍立刻就领命而去,涵星则继续和端木绯玩着翻花绳,“面条”、“牛眼”、“麻花”、“飞镖”……一步步地从简到繁。

  等康云烟随从珍进来时,表姐妹俩正好玩好了一轮。

  “见过四公主殿下,端木四姑娘。”

  康云烟得体地给涵星和端木绯都行了礼,目不斜视。

  涵星刚刚玩翻花绳的时候一心两用,苦思冥想了一番,总算是把两篇文章上留的名字依稀地想起了一些,就开门见山地问道:“康姑娘,本宫昨天在父皇那里看了两篇文章,作文章的人一个姓钱,一个姓曾,你可听说过?”

  康云烟怔了怔,心里一言难尽。</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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