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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伤逝


  一辆马车在秦岭之中开辟出来的大道上飞快的行驶。车夫重重的在马的背上抽打, 拉车的两匹马儿吃痛, 跑的越发快。

  马车绕过了几道弯终于在一户大门面前停住。侍女们还没来得及把马车的车廉打起来,里头直接伸出一只手把车廉给提起来。清漪扶着车辕在一众侍女惊恐的眼神中,从车上跳下来。

  她脚才落到地上, 急急忙忙就往门内走。

  门内已经是一片哭声。一眼就可以看出家中的慌乱。

  清漪都进来了, 却还没有人过来招呼她, 幸好这宅院也是照着前堂后室的规制建造的。哪怕闭上眼, 清漪都知道该怎么走, 走到了庭院里,终于有人看到她了, 惊呼,“丞相夫人来了!”

  这一声终于叫他们从无头苍蝇一样的惊慌失措中拔了出来, 纷纷退向两边, 给她让开一条道路来。

  清漪再向前走了几步,一个失魂落魄,哭的双眼红肿的年轻男人从堂上跑下来, 他哭的两只眼睛成了核桃, 几乎看不出原先的俊美相貌。

  他见到清漪,抬手作势要拜,腿脚却突然一软, 整个人就扑倒在了地上。掌心被地面上粗粝的石头划破,鲜血淌出。

  “县公!”清漪吓了一大跳,伸手就要去搀扶他,可是手都还没有碰到他, 阴平县公趴伏在地,失声痛哭。

  “十五娘到底怎么了?!”清漪见此状,心下一个咯噔。她来之前,就听兰芝说清涴出事了。可是到底出了什么事,兰芝知道的也不清楚。

  清漪见阴平县公这样,如同有一盆冷水对准了头顶缓缓浇下,脊梁底部窜出一股森森寒气。

  阴平县公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不管清漪问什么,他都摇头不答。清漪急了,“之前伺候十五娘的那些人呢?过来一个!”

  她这声大喝,终于叫来了一个侍女。

  “你家娘子怎么了?”清漪问。

  侍女也是眼圈红肿,听到清漪问,低下头,“娘子回来的时候,一只车轮突然崩掉了,娘子在车里被甩了出去……呜呜呜……”侍女说着已经是泣不成声。

  清漪呆呆站立在那里,浑身的血刹那间都凉透了。

  过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现在呢,现在她在哪里?”

  “娘子现在停在正院里……”

  清漪立刻抬脚向后走去。

  正院里头和前面一样都是哭声。清漪进了院子,见到清涴的儿子,抱着一只皮球,蹲在那里玩耍。他年岁实在是太小了,小到根本不知道死亡是个什么东西。四周的人都在痛哭,没有多少余力来照料他,他一个人蹲在地上将皮球推出去,又捡回来。

  清漪过去一把把他抱起来,孩子一脸懵懂的望着她,“乳母呢!”清漪抱着孩子看向四周的人,“乳母哪里去了?”

  她高喝两声,一个圆胖的年轻妇人快步走来。口里告罪,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地上。

  清漪顾不得和她计较,令乳母还有侍女看好孩子之后,直接去了屋子里头。

  屋子里没有浓烈的血腥味,她进去,见到床上躺着个人,那人从头到脚被盖得严严实实。

  清漪走到床边,伸手将那人身上的锦被轻轻揭开,没有惨烈的支离破碎,清涴静静的躺在床上,面容祥和,好似只是睡着了。

  “十五娘?”清漪轻轻唤道。却没有任何回应。

  清漪咬住袖子,悲怆的哭声被忍在喉咙里,没有立即发出来。

  她猩红了眼,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她环视左右,“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和我说!”

  侍女们惊惶不已,觳觫在地,说不出话来。清漪突觉一阵眩晕,身体摇晃了两下。兰芝在后立刻搀扶住她,“六娘子?”

  清漪半靠在兰芝身上,咬着牙,“怎么好好的人出去,回来就成了这样!”

  目光下沉,看到那一低哭的不能自已的侍女。清漪手指都在颤抖,“都是一群废物!”

  “走,去县公那里去!”清漪大喝。

  阴平县公眼下实在是不好沟通,他突遭丧妻之痛,整个人几乎早要昏死过去,若不是有一口气强撑着,恐怕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了。

  清漪问了好几句,阴平县公都是没有反应,痴痴傻傻坐在那里。清漪叫人把清涴孩子抱来,孩子抓住父亲的袖子要他陪着玩,阴平县公都是痴痴呆呆的不动。

  看到阴平县公这样子,清漪知道他是指望不上了。她站起来,叫人把之前跟着清涴出去的那些人全都抓了,还有负责保存车马的家仆,也一并捆了。

  “长安那边叫人送消息了没有?”清漪问兰芝。

  “送了,已经叫人快马加鞭送过去了。估计明天夜里就能送到。”兰芝说着,忍不住落泪,“这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十五娘子平常与人为善,修佛也是虔诚。怎么就遇上了这种飞来横祸。她孩子还小呢,小小年纪没了阿娘,到时候阴平县公续娶,后母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他呢。”

  “……”清漪站在长廊下,没有说话。耳边还是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痛哭声。

  她袖子里的手颤抖不已。清涴是个很好的妹妹,她记得自己才到杨芜府上的时候,清涴特意过来陪她。两人晚上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子。说些女孩子之间的私密事,能笑上一晚上。

  可是现在……

  清漪站在那里,清风徐来,吹拂在脸上,清漪双目水汽氤氲。她忍不住落下泪水来。

  清漪在那里坐镇了一会,等阴平县公精神恢复一些之后,她提醒他要记得叫人审讯那几个跟着清涴出去的人,还有负责车马的家仆,也不要忘记仔细审问。

  忙完这一切之后,清漪才回家。

  等到回到家里,外面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天空上星子高高挂起。

  清漪一宿未眠。

  王氏那边来的比预料的还要快。

  王氏并没有道秦岭来避暑。嫌弃车马劳顿,宁可在长安呆着。听到爱女出事,王氏清晨等城门一开,就坐着马车冲了出来。一路上除了换马以外,不做其他停留,直接冲到了女儿女婿的庄子上。

  哪怕王氏极力压制,但是脸上已经不见了往日的稳重,见到女儿之后,她当场晕死了过去。

  又是一场兵荒马乱。

  王氏醒来的时候,看到清漪就坐在一旁。她抓住清漪的手,力气极大,“这怎么回事?十五娘怎么会!”

  话还没说完,王氏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恸哭了起来,哽咽不成声。

  清漪这几日没有睡过一天好觉,听到王氏哭,忍不住跟着悲泣。顿时室内又是哀戚一片。

  “六娘,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王氏紧紧抓住她的手。

  阴平县公这两三日,并没有只顾着伤心,清漪吩咐了的事,他也都叫人做了。

  “说是车辆保养不及时,车轮行驶时候,突然脱了。”清漪眉头紧蹙,“因为当时车辆速度太快,十五娘没有防备,就被甩了出来。”

  “天啊!”王氏大呼一声,几乎晕死过去。清漪掐她人中,才叫她悠悠转醒。

  王氏悲伤欲绝,“十五娘竟然就因为几个奴婢的疏忽,把命给丢掉了?!”

  清漪咬住唇,来人告诉她,清涴是从清湄那里回来的路上,出的事。她下意识就怀疑是不是清湄做的鬼,但清湄和清涴从没任何过节,而且马车又是离清湄居所好远才出的事。她才把心头的疑虑给打消一点。

  “四娘子也来了。”兰芝从外头回来,在清漪耳边轻声道。

  清漪只是点了点头,于情于理,清湄都该来。

  王氏悲恸的难以自制,所有的力气都耗费光了,清漪告退出来,到了前头就听到清湄的悲哭。

  “怎么会这样?十五娘走的时候,我还和她说,日后有机会,要多多走动。怎么会一眨眼,就这样了?!”清湄说罢,伏地大哭。

  “哇哇!”小孩子的哭声也跟着蹿起来,清涴儿子被清湄的哭声给吓到了,哇哇大哭,吓得往父亲身后躲。

  阴平县公这些时日没有合过眼,加上受的打击太大,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恰好小童看到清漪来了,还记得这个抱过他的姨母,跑到清漪身边,抱住她的腿。

  清漪摸了摸孩子的头。这个家里的事,她也听说了。因为孩子年岁太小,怕冲撞到什么,也没让他去见母亲最后一面。

  清漪把孩子抱起来,清湄已经哭得要晕过去,整个人已经脱力了。

  不知为何,她看到清湄这么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不相信清湄心里和她现在表现的一样伤心。总有几分惺惺作态。

  清漪垂下眼去,遮掉自己的厌恶。

  清湄哭了许久,自觉眼泪都要哭干了,这才停住哭声,哽咽着抬起头来,瞥见阴平县公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她再偷偷一瞄,结果见着清漪抱着外甥站在那里,面上表情冰冷。看到她看过来,清漪也投来目光。两人目光一接触,清湄浑身上下打了个冷颤。

  清漪看向她的目光冰冷刺骨,没有半点感情。如同利剑似得,直刺她的内心。

  清湄有些仓皇的低下头,又思及清漪应该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要不然她现在也不会好好的在这里。

  顿时底气又足了。抹了眼泪,走到阴平县公面前,“现在县公打算怎么办?”

  阴平县公眼珠呆滞的动了动,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先回长安,丧事还是要在长安办。”

  清湄点了点头,泪水又如同潮水弥漫出来,

  “可怜的十五娘,都怪我!没事干嘛请十五娘过来,要是我不请她,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阴平县公恢复了刚才那痴痴呆呆的模样,坐在那里,任凭清湄哭泣抹泪,半点反应都没有。和个木头人似得。

  清湄是哭给在场所有人看的,并不是真的和清涴感情深厚。哭的累了,抹着泪,到清漪那边。看着满脸懵懂不知事的小外甥,叹了一句,“可怜的孩子,这下要怎么办呢?”

  “……”清漪看着清湄的那张脸就来气,她转过眼去,怀里的孩子对清湄没有多少影响,也从她身上找不到多少亲近,他带着些胆怯和抗拒,躲在了清漪的怀里。

  清湄有些尴尬,却也不好当众和个孩子计较,她干笑两声,“果然还是六娘得孩子的喜欢。”

  清漪没搭理她,直接抱着孩子到了堂妹夫面前,“十五娘的事,还是要查清楚才好,我总觉有些猫腻,下头的人要是懒散到那个地步,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当差?”

  那话语传到清湄耳里,清湄恨得咬牙切齿。这女人果然就是看不得她好!

  阴平县公抬头,望了清漪一会,点点头。

  在庄子上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阴平县公回到长安,带回来了爱妻的棺椁。

  清涴的丧事办的极其隆重,可是再死后哀荣,在清漪看来也没有多少用了。

  清漪回到家里,身心俱惫,换了衣服沐浴之后,靠在软枕上。双眼盯着地衣上的忍冬福贵藤叶。

  慕容定一进来,见到她睁着双眼,眨都不眨,脸上没有半丝感情。不由得心疼,他走了过去,躺在她身边。

  清漪头发已经沐洗过了,乌青长发几乎将她身后那一小块的地方铺满。天热,她外面就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衣,慕容定在身后都能看到她的肩膀又单薄了几分。

  “哎,世事无常,你也不要太在意了。”慕容定抓起她一缕还带着湿气的长发。

  清漪靠在那里不说话,“明明好好的人儿,怎么会一眨眼间就没有了?”

  “所以说世事无常,原本还在你面前活蹦乱跳的人,转眼就没了气息。”慕容定想起了慕容谐,他半是感叹,半是感伤。松开手里捏着的那段长发,抚上了她的肩头,“宁宁,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还是要看开些。”

  清漪转过身来,埋在他怀里,“我心里是真难受!明明好好地……”

  “我知道,我都懂。当时我知道阿叔堕马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他可是马上好手,怎么会堕马?可是他的的确确堕马了。”慕容定长叹,“这上天啊,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清漪抓住他的衣襟低泣。

  慕容定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特意放缓了力道,“好了,别哭了。你这几日帮了你那个堂妹夫不少忙了,你婶母也是你帮忙照看的。累的都掉了好几斤肉了。要是再哭坏了眼睛,我会心疼死的。”

  清漪不说话,抱住他的腰。

  慕容定就这么抱了她一个晚上,第二日起来,一条胳膊都麻了。

  天热棺椁不好久放,汉人讲究个入土为安,所以只能尽快下葬。

  清湄眼瞧着清涴下葬了,这才松了口气。这贺拔盛叫她做的事,总算是办圆满了。

  长安的高温不下,只有清晨有几分清凉。夏季里白日长,夜晚短。才卯时一刻,夜色就几乎完全褪尽,东方翻出了鱼肚白。

  还没有到开城门的时候,城墙上头的士兵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清晨安静,没有嘈杂的喧闹,所以听得格外清楚。

  不多时,就有士兵急急跑下城楼去禀告校尉,城中马蹄打破了晨光的宁静。

  之前那几个一直不肯回来的老将反了。军报送到了慕容定的面前,慕容定没有半点意外。

  他坐在床上,手指摩挲着光秃秃没有一根胡须的唇角。周边好几个大臣都在等着他发话。

  “反了。”慕容定拿起手边的军报轻轻的敲在手边的凭几上,眼里似笑非笑,“既然反了,那就派人去平叛。”慕容定道,“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不懂?”

  “可是,要派谁去呢?”有人问。

  反了的那两三个人,曾经是慕容谐手下的大将,不然慕容谐也不会派他们去镇守一方。对付这些人,哪怕有些真本事,说不定要不一定能管用。

  派谁去,又是个难题。

  慕容定听到此言,靠在隐囊上陷入了沉思。

  天热到了极致,叫人心烦意燥。清漪走到书房门口,她出入慕容定书房不需有人通报,才到门口,就听到里头哐当一声响,而后就是四分五裂的声音。清漪站在外头,吓了一跳。

  她知道现在里头有人,看样子这会慕容定正冲着人发脾气,清漪迟疑了一下,还是到旁边的屋子里头等一等。等里头的人走了再说。

  她等了两炷香的时间,慕容定书房的人终于走了。清漪到了书房内,虽然地上已经收拾干净了,但是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茶叶味。

  清漪爱喝茶,茶水能够清理肠胃,补充维生素,还能提神。她喜欢喝,慕容定也跟着喝,觉察出茶水的好来,慕容定也有些离不开。

  慕容定展开手臂,整个人都靠在隐囊上,面无表情,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屋顶。

  “刚才可是生气了?”清漪问。

  慕容定脑袋一挺,抬起头来看她,“宁宁过来坐。”

  清漪依言做到他身边,看到床上散落着好几份黄麻纸,她随意挑了一张拿起来看,一看上头写着朝廷军败。

  再看几份,找到传捷的军报,是李涛带兵的那支。

  这下清漪可算是明白为何刚才慕容定会发那么大的火了。

  慕容定自己也是带兵的将军,这胜利少,败绩多,恐怕是恨不得亲自披甲上阵。

  “那几个人,还真有几分本事。”慕容定笑起来,眼里还是阴狠。“派了几个老人过去,打回来的多,好消息少。”

  “看来是要换人了。”清漪说着,给他把散落在床上的军报收拾起来。

  “还是宁宁了解我。”慕容定见着清漪把整理好了的文书递过来,伸手去接。几卷纸搁在手里,似乎沉甸甸的直压手心。

  “打输了,难道你还会继续留着人在原地?”清漪坐在他旁边,叫人重新给他端来一杯茶。

  淡淡的茶叶味浮动,把心头的焦躁都给抚平了。清漪接过来亲自递到慕容定手里,“消消气。”

  慕容定终于肯展颜一笑,伸手接来,茶水还有些烫,但是他不在意。

  一杯茶水入肚,心头的火气消了大半。

  他把茶杯往旁边一搁,想起杨芜来,“对了宁宁,你婶母还好吧?”

  清涴出了那样的事,对于王氏来说打击太大。

  “正在养病呢。幸好县公有心,把孩子送过去。老人家看着孩子,总算好了那么点。”清漪说着,叹了口气。

  “好了,别叹气。我这儿才好点,你又皱着眉头。我都快不知道怎么哄你了。”慕容定揽住她。

  说着,已经把一堆的烦心事全部丢到脑后,再也不管。她往这儿一坐,那些烦恼事,他就不爱想了。

  说着,慕容定估计挤眉弄眼,故意露出一张苦巴巴的脸来。

  清漪看见,险些没喷慕容定一脸,慕容定生的俊美刚毅,这张脸适合狂霸拽,而不是现在这样眉毛搭下来,看上去老囧老囧。

  “去你的。”清漪被他那一脸故意装出来的愁眉苦脸给逗笑了。

  **

  慕容延并没会回到长安,长安天气炎热,回到那里也是遭罪。他原本就是北人,自幼在晋阳这等天气寒冷的地方长大,根本受不住这天气,再则,这个节骨眼上,他又有什么必要回去呢?

  山中不知日月,慕容延呆的自得其乐。直到贺拔盛前来。

  贺拔盛进门之时裹挟着一股汗臭,在干净的空气中越发明显,他一入门不等慕容延开口,就一屁股坐在床上。

  不多时,男人的汗臭就在室内弥漫开来。慕容延也是在军营内呆过,按理来说他应当习惯了,但他还是皱了皱眉。

  “你有事?”慕容定开口。

  贺拔盛抓起一旁的扇子扯开衣领,冲着自己领口里一个劲的扇风。

  凉风吹到衣裳里,贺拔盛脸上露出**来,过了会才睁开眼睛冲慕容延一笑,“要不是有事,我也不会跑这么一段路到你这里。”

  说着,他脸上神情一变,“你在这里做神仙,还不知道六藏把夫蒙陀那个老家伙给调回来了吧?”

  慕容延眼神立刻变了。

  夫蒙陀是慕容谐生前最为得手的一员大将,甚至当年他还曾经为自己说过几句话。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得了慕容谐的厌恶,被贬谪到边境带兵。

  这时候被慕容定给调了回来……

  贺拔盛勾起嘴角,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我记得,这老家伙以前就对六藏不怎么看得惯,当年老丞相想要立六藏为太子,他可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

  贺拔盛说着,笑的越发欢畅,“看来上天都不站在六藏这边。”

  慕容延倒是没像贺拔盛这样喜形于色,他轻叩桌面,“那到不一定,人心这回事,最是不可捉摸。当时他替我说了话,但是谁知道他现在是怎么想的?”

  “这还不简单,你试探一二就行了。”贺拔盛说着,拿起手边的水杯,一口饮尽。

  慕容延神色晦涩莫测。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尾巴毛翘起来:气死本狼了!

  **

  昨晚上,我设定好存稿箱就跑步去了,之后就是洗澡睡觉,没有发觉到自己把时间设定在17号了……orz,对不住妹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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