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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驿站


  慕容定的笑容灿烂而又张扬,血腥味争先恐后的从外面钻过来, 充斥在两人之间。清漪抬头呆呆的盯着他。

  慕容定除去面上的肌肤变得有些小麦色之外, 和当初他离开时的时候,没有任何差别。清漪嘴张了张, 半点声响都发不出来,过了会, 两行泪直接流淌下来。她伸手捂住脸,臀挪了几下, 整个人直接躲到了马车的最里头, 里头偶尔传来两声抽泣。

  慕容定手臂张开,做好迎接清漪扑入怀中的准备。结果这小女子见到他, 不但不扑过来, 反而躲到车里哭了?

  清漪在车内哭的伤心, 她攥住自己的袖子擦拭眼泪, 喉咙里呜咽着,哪怕她尽力压抑, 还是有那么几丝哭音从唇缝中漏出来。慕容定无奈,翻身下马,走到马车面前,将垂下来的车廉掀开。

  “哭甚么呀?”慕容定一头雾水, 这见到他难道不是好事么?怎么见面就哭?

  清漪两只眼睛红肿的和兔子似得,不说话,咬住下唇。只是忍不住喉咙里哽咽两下,楚楚可怜的很。

  慕容定一颗心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 “这死人吓到你了?”

  清漪望了望他,默默地转过头去,只留给他一道秀美的侧脸。

  慕容定放下车廉,转头就见着这一地的尸首。天冷,新死的尸体不会和夏天一样不到半日就冒出腐臭味儿,只是人有点多,血腥味有点冲鼻。

  “将军?”乙哈见慕容定放下车廉,翻身上马,驱马上前轻声问。

  “快些上路。”慕容定道。

  车又吱呀吱呀的动起来,清漪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珠。她方才见到慕容定,这些日子里压抑在心底的情感一瞬间全部冲上脑子,什么话她都说不出来了,只有眼泪不停的流,好像这样,心里就能好过似得。

  哭了一场,心里好过多了。

  车辆轻轻颠簸着,清漪过去将车廉戳开一些,就见着慕容定骑马在车旁,他似乎有所察觉似得,转过头来,两人目光立即交在一处。

  他看着清漪眼角的那块红,眼里有些光影浮动,他手里拉了下马缰,黑风立刻体贴的抬起马蹄向车边走了过去。

  “不哭了?”慕容定两眼觑她。

  清漪想起之前见着慕容定就哭,心里顿时一阵讪讪的,她扭过头去,过了会又抬头看他,“不准我哭?”

  “……”慕容定哽了一下,他低头看她,“这话我可没说,你说的。”

  清漪脸蛋一扭,衣襟里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她眨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来,“你……怎么来了?”

  慕容定一听,眉毛挑了挑,“这会不是说话的时候,待会到了落脚的地方,我再和你细说。”

  慕容定这一行人,队伍浩浩荡荡,尤其这些人大多是做鲜卑人的装扮,腰间别刀,背后背着弓箭,胯~下的马也是高头大马,人多势众,满脸杀气腾腾。一瞧就知道不好招惹,方才那批亡命之徒,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就算有,也要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这些人塞牙缝。

  走了一日,到达洛阳北上的一处驿站,驿站的驿丞听到外头隆隆的马蹄声响,出来一看,就见着这么一群人。他见着前来的人个个都骑着高头大马,为首的鲜卑人更是穿着锦袍,立刻端上满脸的谄笑。

  慕容定拉住了马,从马背上跳下来,“给我们安排住处,送上饭食来,还有把我们的马也喂好。”说罢,慕容定转身就去后面的那辆马车前。

  驿丞开口才想说话,面前那个俊美男子就走到那辆马车前,打起车廉,对里头说了句到了。他就见着一只洁白纤细的纤纤素手从车内探出,那男子稳稳握在手心里,借着他的力,一个面目妍丽的小妇人下了车。

  那女子梳的是已婚女子的发髻,年岁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大,白嫩的脸上浮出两朵绯云,越发娇媚无限,身上淡碧的襦裙,衬托的肌肤如雪。她站在那里,四处看了一下,然后盈盈眼波又到了身边男子的身上。

  驿站的人见着外头来了这么大的阵势,都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过来看热闹。见着这对人,有些人暗暗吸了一口冷气。如果说男子美的有些粗糙了,那么那个女子就是真正从朱门里头养出来的,一举一动,不见有任何粗鲁违背礼仪之处。垂目之下眼波隐隐浮动,瞧得人眼睛都直了。

  慕容定才走进来,就觉察到有几个不知死活的把眼睛盯到了身边人的身上。

  他还没说话,李涛就在后面出声了,“郎君,那些个二十多个对娘子不敬的人,尸首要如何处置?”

  慕容定嘴挑起来,隐隐约约带着嗜血的快意,“如何处置?丢在那里着狼狗吃了!”

  他俩用汉话说的,此言一出,原先还沉迷于那小妇人美色的几个人如同一桶冰水灌顶,浑身上下的血都凉透了。他们拿着双眼睛小心的打量着这批进来的人,发现这些人个个人高马大,腰间跨刀,背后背弓,端的就是一群武人。

  前些年头,朝廷喜欢汉人文士,推行九品中正的那套。就连本家的鲜卑人都被逼着和那些文士学。这些人若是在以前,都是一群被人嫌弃的,上不了台面,只能给去放马牧羊。可现在谁敢招惹他们?

  那些人反应过来,顶着一额头的冷汗,纷纷转头散去,也不敢再看那个娇美的小妇人了。

  清漪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慕容定扯着,他脚下走的飞快,自个手臂在他手里,被迫也跟着快走起来。

  驿丞很快给他们安排好了住所,慕容定带着她穿过几道过廊,走过一个院子,到了门前,一脚踹开门,拉着清漪进去。

  才进门,慕容定脚上一踹,大开的门就砰的一下合上了。

  外头的光被阻挡在外,只剩下屋内熹微的灯光。

  清漪旋身来,如同一只归巢的乳燕,投入他怀中。慕容定这路上风尘仆仆追过来,哪怕再注意,身上的袍子还是有点汗味,只是天气冷,不太容易能闻的出来罢了。

  清漪娇娇小小的就窝在他的怀里,抓住他的衣襟,细声细气的哭。抽噎断断续续的,听的慕容定原先的火气都被灭了下去,半点火都不剩下了。

  慕容定伸手环住她的臂膀,手掌轻轻拍了拍,和哄孩子似得,清漪哭的又有些厉害了。

  “好了好了,别哭,我不是把你给救出来了么?以后有我护着你,甚么事都不用怕了,别哭。”他极力的放柔了语调,抱住怀里的宝贝,他颇有些无奈的把下巴放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清漪忍不住推了他一下,“扎人。”

  “路上走的匆忙,胡子也没能日日都刮。”慕容定摸了摸自个的下巴,看不出胡茬来,可是摸着还真是有点扎手,他眼珠子一转,笑的奸诈的很,一把把她搂过来,下巴蹭在她的脸上。

  细嫩的肌肤被他下巴的胡根扎的发痒发痛,清漪伸手推他脸,被他一手捉住了手腕,慕容定气息火热,盯着她,半分都不放松。

  “看到你没事,我这才放心。我这一趟算来的及时!”说着他重重吻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两个濡湿的印记。

  清漪怯怯的看他,见他没接下来的举动,心下不知是失望还是安心,她别过脸去,过了好会,顶着慕容定越发灼热的目光,她咬住下唇,“看到你,我也高兴。”

  这句话就和一颗蜜糖似得,落入嘴中,美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着小女子的性情,这么久了,他都一直琢磨不透。更是不轻易露出自己的情思来,只有床榻上,被他逼急了,才会嘤嘤轻泣,求他轻点。

  “只有高兴?这不够。”慕容定眯了眯眼,他长臂环住她的腰,不准她后退半分,两人身体亲密的贴在一块,哪怕都衣裳整齐,清漪都能嗅出他此刻的有些不同寻常之处。

  清漪飞快的斜乜了他一眼,洁白的贝齿咬住唇,她觑着他,“嗯,除了高兴之外,还有安心。”说着她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脖子,“见到你平安无事,我也终于可以安心了。”

  慕容定呼吸一窒,而后重重的喘息了起来,他手臂紧缩,紧箍住她的腰,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抱起来,就往内室里送。

  清漪被他放到床榻上,而后他压了下来。

  她手慌脚乱的抵在他肩上,“天才刚黑,还没用晚膳呢!”

  “不用了,我吃你!”慕容定急不可耐,她娇娇羞羞的那些情话,让他浑身滚烫,恨不得立即要了她,好缓解他的相思之苦。

  “可是我饿了!”清漪赶在他亲住她的嘴唇之前,伸手贴在他唇上。一双黑眼如同小鹿那般纯洁无辜。

  慕容定闻言,还没说话,就听到身下人肚子里咕噜噜响。

  清漪对着慕容定调侃也似的眼神,脸上通红,立刻伸手抱住了肚子,她过了会抬头看他,“这段日子为了路上方便,我都刻意控制饮食,不敢喝多了,吃多了,怕麻烦。”

  她早上赶路就吃了点干粮,这会肚子早就空,饿的她恨不得咬面前人几口。

  慕容定噗嗤笑出声,清漪羞愤欲死。他从她身上下来,伸手去拉她,“走走走,那就等你吃饱喝足了再说!”

  杨隐之去马厩照看了会自己的马,他在军营这么些年,到底还是被那些武人给影响了,以前他视马匹为畜生,除了拉车吃肉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用处,而现在,他已经将马看做了自己的伙伴。

  打来水亲自给马喂上,杨隐之看着马喝水吃粮,伸手摸了摸马的头,“慢些吃,不用急。”

  照顾好马之后,他才放心离开去院子里。驿站内房间比较吃紧,所以除去给慕容定和清漪安排了单间之外,其他人睡得都是大通铺。

  这么些人也不在乎,只要有个地方落脚就行。杨隐之一进来,就见着李涛等人对他挤眉弄眼,他知道什么意思,不过就是慕容定又缠着姐姐了。他没搭理这些人,直接端起自己的那份饭食,吃的一声不吭。

  “娘子可真厉害啊,能让将军这么放不下。”有人感叹了一句。

  杨隐之听到后,没有半分反应。他之前很是瞧不上慕容定,慕容定乃是鲜卑人,而且还是那种必须要出征上沙场的武将。武将对于士族来言,乃是只配牵马的卑贱之人,如何能和元穆这等宗室相提并论?何况慕容定和姐姐的身份差的太远,似乎也只是将姐姐当做一个侍妾,他怎么能坐看姐姐陷入那等不堪的境地?

  可是之后,慕容定的举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竟然还真的娶了姐姐。还将他给安排到军中,军营这个地方,可容不得有半分的天真幻想。呆久了,在里头受到的打磨多了,他似乎渐渐的认清楚了什么。

  如果是太平盛世,这些武将完全没有用武之地,自然也到不了他们的跟前。但是如今却是乱世,乱世之中多出枭雄,原先士族秉承的那套血统就显得有几分可笑,士族能入仕于皇家的,不是所谓的血统,而是他们百年来治国的经验。可是在这些武人前,他们的风度玄谈,就成了最好笑的笑话。

  诸子百家的经典,还有那玄谈的时候挥动的塵尾,都不堪一击。

  一把刀,一把火,可能就把这些毁的干干净净。

  同样姐姐的事也是如此,元氏势弱,他看的真真切切,连想骗骗自己都难。段兰大军逼近,洛阳危险至极。姐姐留在元穆身边,恐怕一旦洛阳城坡,也要跟着遭受一番苦楚。

  乱世之中女子若是遭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又怎么能坐视不管?

  至于元穆,他只能说有缘无分了。

  杨隐之想着,动作斯文,不慌不忙的将各类菜蔬肉食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这是这么多天以后吃到嘴的第一顿热饭,不管真正滋味如何,到他嘴里都觉得美味无比。

  *

  驿丞看出来慕容定这群人不同寻常,恐怕是前段时间一窝蜂冲到洛阳去的那伙人。驿丞不敢得罪他们,这年月这些拿刀的比那些王公还要厉害,一言不合就能拔刀砍人,他真不想拿自己的脖子去试试这几位的刀锋。

  立刻给他们准备了丰富的饭食,热气腾腾的送进去。

  清漪手里撕开髓饼泡在羊肉汤里,髓饼被热乎乎的羊肉汤一泡,吸足了汤汁,软趴趴的浮在汤面上。清漪吃了几口,突觉有些不对劲,自个好像被什么盯着似得,抬头一看,就见着慕容定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眼里似乎有两簇幽深的火焰。

  那目光如同烈火,恨不得将她烧的连半点不留。

  他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火热,清漪被看的坐立不安,连手里的木箸都快要握不住了。被他盯着,手里可口的饭食都变得有些难以下咽。

  清漪侧了侧身子,避过他火辣的目光,小口小口的吃饭。

  路上一切从简,就连吃的都这样,也不是次次都能打到猎物。没打猎到,就吃带的干粮,干粮干涩难以下咽,就着凉水都吞不下去。这会难得有份热食,清漪实在是舍不得放开,哪怕吃不下,她也要一口口吞到肚子里。

  髓饼泡在羊汤里,被她一口口吃下肚子,而那边的慕容定嘴里嚼着羊肉,眼睛却盯着她,似乎很不得将她吞吃入腹。

  一顿饭吃的颇为艰难。

  吃完饭,下头已经准备好了供沐浴的热水。清漪把自己洗涮干净,找人要了梳发的梳子篦子等东西,自己坐在镜台慢慢梳发,密密的梳齿从乌黑浓密的长发中穿过。慕容定裹挟着浓厚的水汽推门而入,就见到清漪坐在镜台前梳发。

  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还不停的往下掉着水珠儿。按道理来说长发难干,就算要洗,也应该是大白天洗,不然一晚上头发不容易干。可是清漪就忍不住,见着有热水情不自禁想要把自己上上下下都清洁干净。

  实在是憋不住,就把头给洗了。她问驿站的人要了烤头发的炉子,没侍女服侍,自己把头发都摊在了炉子上。

  头发上冒起了盈盈的水雾。

  梳发的女子貌美恬静,她身上穿着单薄的内袍,发丝上的水落在内袍上晕染开,她洁白无瑕的肌肤在那层薄薄的细麻下显出一个轮廓。

  慕容定喉结动了动,他关上房门,大步走过去,坐在她身后。清漪之前就听到他的脚步声了,只是故意没去叫他而已。她看着镜子里头身后慕容定,冲镜子里头的他笑了笑,“来了?”

  “嗯,来了,知道你好洁,我仔细把自己洗干净了才过来。”慕容定说着,瞧见她那还滴水的发梢,抓过放在一旁的麻巾给她擦头发。他劲儿挺大,头发被他那么一包一揉,险些不成个样子,等他再放开的时候,整齐的头发都弄得毛毛躁躁。

  清漪干净从他手中把自己的头发给抢救过来,她瞪他,“都被你弄乱了!”

  声音娇蛮蛮的,听得慕容定浑身舒泰,骨子发软。他就爱她这样儿,他笑,“你这么个熏法,恐怕到睡觉的时候,都不会干。”说着他顿了顿,“这会儿也不好洗呢,怎么还想着洗头?”

  清漪有些不自在起来,“几日没洗了,觉得挺脏的。”

  慕容定噗的声笑出来,“你几日不洗就觉得脏,那么这天底下就没有干净的人了!”说着他拿过旁边剩余的篦子给她梳发。

  清漪见着,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做声。

  慕容定手很轻,遇到梳不通的地方,一点点的解开,然后又用干燥的麻巾给擦拭了了一遍,然后再摊在炉子上。

  “这样干的就快了。”

  清漪眨眨眼,她回过头去,“以前给谁这么做过?看你做的挺熟练的,是不是以前给哪个人做过?”

  慕容定愣了愣,而后咧开嘴角,不怀好意的笑起来,他手指在她长发上抚弄,逆着发丝一直到她身上去。隔着层布料,指尖轻轻滑动着。

  被他触摸的地方泛起一阵痒意,那痒意轻轻的,半点不叫人反感,反而有几分叫人沉溺其中。

  慕容定见她脸颊绯红,也不出声阻拦,顿时抓住机会靠了过来,他揽住她的肩膀,笑的低沉,“我倒是想呢,不过我那会对着的不是臭男人还是臭男人,今日还是第一回伺候人,伺候的就是你,怎么样,高兴不高兴?”

  清漪撇过头来,唇张开,慕容定就凑了过来,嘴堵在她唇上,舔了她饱满的唇珠几回之后,得寸进尺,直接深吻起来。

  过了好久,才结束。清漪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只觉得头晕目眩,这家伙方才恨不得把她吸到肚子里头去。

  晕乎乎的还没清醒,慕容定就打横把人抱起,迫不及待的送入帷帐之中。

  第二日醒来,清漪就见着身上横了一条猪蹄。嗯,这条猪蹄生的白白的,清漪被压的有些不舒服,她将猪蹄给挪开,慕容定眼睛迷迷蒙蒙,他睡眼惺忪的瞥了她一眼。

  过了会他压着嗓子开口,“天亮了?”

  “亮了,早亮了。”清漪没好气的答道。

  这句如同一针扎在慕容定身上,他立刻跳了起来,伸手去抓衣服,“这么晚了?”胡乱往身上套衣服,一边手慌脚乱,他一边还抽出注意力来和清漪说话,“你也赶紧的,还要赶路呢。”

  清漪捂住被子遮掩好胸口,听到慕容定这么说,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要赶路,昨晚上还那样?”

  慕容定抬头,没有半点愧疚,“见到你我哪里忍得住。”

  说的坦坦荡荡,理直气壮。清漪恨不得挠他。

  外头李涛等人端着个水,手里捏着个柳枝沾着些许盐刷牙,陆陆续续有驿站的人端着碗过来洗面漱口。

  “哎?昨天是不是有人受罚了?”有人吐出口里的水,问旁边的同伴。

  “嗯?”

  “昨夜你没听到吗?昨夜也不知道那个倒霉鬼被罚的,被打的啪啪响,叫的那个惨,一个大男人叫成那样,被打的惨了吧?”

  “真的假的啊?”有人听得眼珠都凸出来了,“一个男人竟然乱叫?”

  “我都听到那个声响了,打的肉啪啪直响,疼的很了吧?”

  李涛险些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头,他紫涨着脸,看了一圈,身边的亲兵们面无异色,该干什么做什么,他这才放心。

  看来他这几天,要去准备些败火的药汤,不然实在是过不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开心的用尾巴扫脸:吃兔几吃的正高兴~~~

  清漪小兔几夹腿捂腰愤愤大骂:混账!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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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兔几啥的,你们懂得,自己去目的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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