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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怀疑


  清漪依偎在他肩上,听他此话, 秀目水光流转, 洁白的贝齿咬住下唇,“怎么能这样, 你明明有我了,怎么还把其他的女人塞给你!”

  话语含娇带嗔, 眉目中的恼怒看在元穆眼中,越发甜蜜。他轻轻拥住她, 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 “甚是,我已经有妻了, 段秀为何还要将他的女儿塞给我?真的好没道理!”

  清漪知道自己之前元穆未婚妻的身份, 恐怕段秀心里不会在乎。毕竟杨家散落的不成样子, 杨劭又身死。只是凭借一个世家女身份, 段秀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不会放在心上。清漪眉头轻蹙,揪住了元穆的袖子, “这要怎么办才好?”

  “段秀的女儿,我一定不会要。我已经有你了,有你在,世间其他女子, 我都不要。”元穆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耳语。

  原先身后的两个侍女,已经轻轻退下了。此刻站在池水边的,就只有他们两个。

  清漪眼眸转动了一下,“段秀女儿是甚么样的?我以前都没听说过。”

  元穆鼻子里轻哼了声, 不由自主就露出几丝鄙夷来,“六镇上长大的,能好到哪里去,听说一身的彪悍习气,甚么礼仪规矩都不懂的。”说着,元穆蹙眉,“陛下要册封的那个皇后,就是先帝的一个仪华,原先这个段仪华在宫中不受先帝的宠爱,也不招太后的待见。先帝驾崩之后,更是被太后送出去出家了。”

  元穆话语才落,清漪脸色古怪,抬头起来看他,“那岂不是娶了寡嫂……”

  “这个原先就是国朝旧俗,后来才废止的。”元穆想到什么,脸色更加不好,“段秀原本就是从六镇来的,那地方胡风盛行,宁宁也看到了,陛下登记典礼用的不是汉人的礼节,而是原先代北旧俗。我就担心,段秀他若是知道你还在,会逼我娶他女儿,然后你……”说到这里,元穆已经有几分不忍说下去。

  哪怕元穆不说,清漪也能猜到自己在段秀那里会有个什么结局,她额头贴紧了他,“那你还是留在家里好了。免得在段秀面前晃,让他看上眼。”

  元穆闻言笑了,“宁宁说的甚是,所以我对外说我生了重病,不能视事。”说着,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就在家陪着我的宁宁。”

  清漪脸上一红,手轻轻捏了他的腰一下,“没正经。”

  “等到成婚以后,我会更加没有正经,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元穆低头,他看到她垂首,脸颊绯红,那不胜凉风的娇羞越发让他呼吸絮乱。

  清漪察觉到他的靠近,脸更加红,“你要不正经,也没人拦着你。”她抬眼飞快的瞥他一眼,“你说说看,我拦着你不正经了吗?”

  元穆立刻手脚无措起来,他抱住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清漪轻笑声,“原来还只是嘴上说说啊,”清漪握紧手掌,“我们两个居室就只差了一堵墙,不如今夜你过来吧,我……不在意的。”

  时风不在意男女婚前是否有过私情,她就更加不在乎了。尤其元穆待她好,她也愿意和他携手在一块。

  “我……宁宁。”元穆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他颤着双手抱住她,不停的轻吻她的额头,“等我们成婚之后,等等,再等等。”

  清漪眨了下眼睛,浓密的睫毛扫在他的脖颈上,她扬起脸来,嗯了声,“好。”

  元穆抱住她,两人伫立在水边,相拥无言。过了会,清漪开口,“十二郎那边如何了?”

  清漪还是有些不放心,杨隐之年岁就那么些大,慕容定看似情绪外露,实则心思深沉。这么个稚嫩的少年郎能不能骗过那头野狼,她心里实在是没底。

  “你也别小看十二郎,十二郎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尤其为了让你出来,他几次到我这里,和我一起谋划。不是个随意一眼就能被看透了的。”

  元穆想起杨隐之找到自己时,少年眼睛里坚定的光芒,心下点了点头。

  “何况就算是慕容定想要查,他又从何查起?元宵夜人多,洛阳里每年都是如此,他想要查有从何查起?”元穆笑了起来,“一把大火,把能查到的都烧了。”

  “希望如此吧。”清漪心下有些不安,她抿紧了唇,“只是十二郎和兰芝在他那里,我不能放心。”

  元穆手掌轻轻抚住她的背,“放心,宁宁。现在或许还不行,但是假以时日,我一定会把十二郎给带回来。”

  “还有兰芝,”清漪忍不住加上一句,“她自小就在我身边,这段日子更是照顾我。”

  元穆点头,“好。”

  *

  洛阳的街道上多了许多骑兵,这些骑兵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拿着长长的马槊,腰间更是佩戴杀气甚重的环首刀。这么一群人杀气腾腾,手中马槊在日光中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寒光。

  洛阳里头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对这么一行人是避之不及,恨不得绕开十万八千里去。

  韩氏坐在车中,对外头的混乱不闻不问,她车前车后都有高鼻深目的胡女侍儿,加上前后都有骑兵作为护卫,那些骑兵瞎眼了都不会来冒犯她。

  “夫人,到了。”外头侍女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汉话,在外禀告。

  韩氏伸手出去,搀扶着侍女的手臂下了车。韩氏下了地,慕容弘在外见到她下车来,连忙迎接上去,“伯母来了,为何不事先告知侄儿们呢。今日阿爷有急事出门了,恐怕要过一会才能回来……”

  “你们阿娘在么?”韩氏一笑,问道。

  慕容弘顿时僵立在那里,他直愣愣的看着韩氏,好半日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慕容烈答的话,“回伯母,阿娘在的。”

  “那就好,我听说她好的差不多了,就过来看看。说起来也挺令人感叹,大过年的,怎么好好的病了呢?”说着,韩氏攥着手帕轻轻擦了擦眼下,一声叹息百转千回,似乎贺楼氏已经驾鹤西去似得。

  这话要是被慕容延听到,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子。但是慕容弘和慕容烈都不是贺楼氏所出,自然也不会为这位嫡母维护什么,“伯母是来看阿娘的?”

  “正是。她病了,病的起不来身,我也不好过来看她。这次见她好了,所以就赶来,我还带了不少好东西给她补补。”韩氏满脸诚恳,倒是叫慕容弘慕容烈两人有些尴尬,这位伯母还真是理直气壮。

  “伯母请进。”慕容弘和慕容烈将韩氏迎入门中,韩氏走在前面,看了左右一眼,没有见到慕容延的身影,“你们的大哥呢?”

  “大哥和阿爷一块出去了,估计过会才能回来。”慕容弘道。

  韩氏轻叹了口气,“说实话,你们的年岁和大郎相差的也不大,要去也应该是兄弟一起去。”

  慕容弘和慕容烈兄弟两人听后脸色都不好,鲜卑人家并不讲究太重的嫡庶之别,家中阿爷带上慕容延,却让他们留守在家中,的确是有几分说不过去。

  “不过也应该快了,我听六藏说了,朝廷最近武官还要招募人才,我到时候和六藏提一提,你们觉得如何?”韩氏似是无意,提了一句。

  慕容弘慕容烈眸光闪烁,他们带着些许期待看着这位伯母,“阿爷那里……”

  “你阿爷难不成还要和六藏来算个亲疏?”韩氏一笑,“你们寻得了好出路,他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呢。”

  慕容弘两人这才缓了脸色,两人送她到内堂,恭送她进去。那恭敬的姿态从背后看上去竟然比嫡母还要恭谨上几分。

  贺楼氏已经在内堂候着了,她坐在内堂上,穿着一身的鲜卑袍服,脚上皮靴擦的蹭光瓦亮,头发全部梳成一条辫子,围着头绕一圈。嘴角和脸颊上贴着鹅黄的花黄。

  贺楼氏知道韩氏要来,特意打扮了一番,她知道自己不如韩氏精于保养,但也不愿意和上回一样被比衬的老了十几岁似得。

  但韩氏一上来,对她就是盈盈笑意,不见半分挑衅和嚣张,双膝微微一屈,“妹妹可还好?我听说妹妹病情好些了,特意过来看看。”

  贺楼氏最恨韩氏这种装腔作势,明明知道从韩氏嘴里说出来的没有一句话是真的,偏偏还一脸的情真意切,看的恨不得撕了她这张嘴。贺楼氏冷笑,“劳烦你过来,我还没死呢,你年纪也不小了,算来都快比阿郎都要大了,你来了,要是一个不小心,老人病犯了,我可担待不起。”

  韩氏听后一笑,“年岁这种东西,算起来,妹妹和我年纪也差不了多少,前段时间一场大病,别说出来见客就连下地都难,这年岁大了的确是需要保养不是?不然吹个风受个凉,就卧床不起。”

  韩氏脸上没有半丝怒气,甚至连怒气的影子都没见到。

  “拿上来。”韩氏吩咐道,不一会儿侍女们就将带来的那些补品流水似得拿出来。那些有些女子滋阴补阳的好东西,有些是崭新的皮草,看的贺楼氏黑了脸色。

  这份礼是之前韩氏让清漪准备的,韩氏透露个意思给清漪,清漪立刻给办好了。

  “这些药材,妹妹可以酌情使用,那些皮草都是托人从辽东带来的。辽东妹妹也知道,皮裘最好,最能御寒,我想着妹妹或许能用的到。”

  韩氏言笑晏晏,看的贺楼氏磨牙,过了好会她想起一件事来,她强行压下心里想要拔刀的冲动,冷下脸来,“你这些留给阿郎吧,反正只有他才会上你的当,到我这里装腔作势,没用的。”

  韩氏笑了,“我这些可都是送给妹妹你的,怎么能说是装腔作势呢。这么多年,小叔对我们母子恩情甚重,何况当年六藏险些落水夭亡,还有妹妹帮忙照看呢。”

  贺楼氏脸色刹那就变了,她看向韩氏,看到韩氏依然笑意盈盈,吊起来的心缓缓回到自己胸里。

  当年有南边的术士过来算命,慕容谐便让那个术士给家里几个孩子算命,那个术士说几个孩子日后都是锦衣富贵之相,只是长子恐中途夭折,而其中最为富贵的,乃是那位寄居在家中的慕容定。

  她原本就不喜欢那个侄子,这个侄子年岁虽小,但双目看的她心里发怵,好像是草原上的狼似得。听到术士那话,她不甘心,越发认定自己儿子的富贵和性命是被这个侄子给压住了,只有他死了才能好起来,有回见到慕容定落单,她就从背后推了一把,将人推到池子里头。

  只是可恨,慕容定不但没死,反而韩氏这个贱人倒是和那个没皮没脸的家伙勾搭上了。

  事情已经过去差不多十年,韩氏突然提起此事,贺楼氏不由得一阵害怕。过了好会,贺楼氏将内心冒出的些许恐惧给压下去。

  “……”贺楼氏斜睨着韩氏,“你家里最近丢人了?”

  “嗯,是六藏的心尖尖,那个女孩是当年尚书右仆射的女儿,后来归了六藏,出身名门,做事管家哪怕是替六藏整理公文,那是信手拈来。可惜那日人太多,被冲散了,估计过会也就找回来了。”

  “……”贺楼氏冷笑两声,“汉女最是奸诈,该别是在六藏身边待不住,跑了吧。”

  “一个小女子能跑到哪里去,何况汉女在男人身边待不待得住,妹妹不是最清楚了吗?”韩氏笑着,拿起案上的蜜水,纤长的柳眉挑了挑,她见到贺楼氏脸上紫红,胸膛剧烈起伏,惊讶的掩了口,“哎哟,瞧我说了甚么话,让妹妹竟然气成了这样,妹妹提出来,姐姐下回改。”

  “你、你……”贺楼氏对着韩氏满眼真诚,恨不得扑上去直接扯烂韩氏这张精心装扮过的脸。

  “说起来,六拔也应该说亲了吧?”韩氏话题一转,“六拔也该娶妻了,虽然说慕容家的男人不会过早娶妻,但这成家立业还是要的,不成家谈何立业呢。不知道妹妹看上了哪家小娘子?”

  “六拔的事用不着你来过问,你也没那个身份来过问。”贺拔氏冷冷道。

  “姐姐只不过是客气两句,妹妹怎么当真了呢?”韩氏笑容不改,她抬眼,正好看到慕容谐身边的亲随向这边走来,施施然站起,整理一下她的袖子。也不搭理贺楼氏,径直走下台阶,在贺楼氏能看到的地方和那位亲随说话。

  贺楼氏看到慕容谐身边那位亲随殷勤的和韩氏说了几句,随后立刻给她让出条道路来,韩氏和来人离开后,贺楼氏险些咬碎了牙。她转身就去拿自己的弓箭:她这回一定要把这个贱人射死,就算慕容谐要对她喊打喊杀的也不管了!

  想着,贺楼氏立刻取下了挂在内堂上的弓箭,拉弓上箭,箭镞对准了韩氏的背。韩氏似乎没有发觉似得,甚至心情颇好的和身边的亲随闲聊两句。

  “夫人不可!”身边侍女见到尖叫一声,侍女那声让韩氏和亲随齐齐回过头来,韩氏见到贺楼氏手里的弓箭立刻白了脸,身边的亲随更是面色灰土。

  韩氏一把拉起裙子,向一旁跑去,她跑的快又稳,不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夫人,夫人冷静!”亲随大声呼喝,眼睛盯紧了贺楼氏手里的弓箭,“你若是动手,将军必定不会放过你!”

  贺楼氏一震,她愤恨把手里弓箭丢掷在地上。

  *

  慕容定回到府邸里,他抬眼就见到面前一排的仆役。平常他回来,都会带着清漪,就算偶尔将她留在家中,他回来了她也会过来给他更换衣物。他看了看屋子里,除去那些仆役之外,屋子里头没有她,他心下空落落的,她不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慕容定不爱陌生人触碰自己,他不用那些仆役或者是侍女近身,自己站在屏风后,把衣服给换了,换了衣服出来,就见到李涛和杨隐之站在那里,李涛见到慕容定出来,立刻对他抱拳,“将军。”

  “嗯,有消息了吗?”慕容定问着,做到了床上。为了搜查清漪,他身边留下几个亲兵之外,其他的人全部都派了出去。

  李涛一阵尴尬,“没有。”

  慕容定闻言抬头看他,目光阴冷。

  “大街上已经都是两位将军的人,城门处也已经关照过,但凡有貌美且说不出来历的女子统统要扣下上报。”杨隐之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为李涛辩护。

  “你姐姐到现在都找不到,一日找不到她,她就多一份危险。”慕容定目光沉沉。

  杨隐之双眼立即血红,他哑了嗓子,“将军,我这两日全都站在外面,街上的那些女子,哪怕有半丝像姐姐,我都要仔细查看,将军……”说到后面,杨隐之声音哽咽,“我的姐姐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慕容定展开双臂一下陷入到背后的隐囊上,他双眼紧紧盯着床上的承尘。

  “你姐姐不管死活,我都要找回来,我的人莫名其妙就被人给掳走了?”慕容定冷笑了两声,阴冷入骨。

  李涛想起了之前贺突拓兄弟俩的死法,脊椎尾部窜上一股凉气,直冲颅顶,这位将军的手段他知道,惹了他就千万别犯在他的手里,不然下场极其惨。

  那对兄弟就是明证。

  “……”杨隐之咬住了唇,不说话。

  姐姐是被人掳走的,被人掳走的。他在内心不断的催眠自己,好让自己看上去丝毫没有破绽。

  对于慕容定这样的人来说,这样最好能骗过他。

  “那几日跟着她出去的人,都说了甚么?”慕容定靠在隐囊上,慢慢问。

  “那些人说的和之前基本上没有甚么出入。”李涛道,“属下觉得再问下去,恐怕也问不出甚么。”

  慕容定睁开眼睛,如刀的目光瞥向他,“这不一定,看看她们还能说出甚么来。”

  话语说完,他眉头一皱,“不,我亲自来问。”

  “将军,那些侍女胆子小,面对将军恐怕惶恐至极,说不出甚么来。”李涛叉手道。

  慕容定勾了勾唇,“怕我的话那就最好了,怕我怕到了极点,不管之前记得清楚的,还是记不清楚的,都会仔细道来。”

  “可是之前已经问了那么多次……”杨隐之察觉到慕容定投来的目光立刻口吻一改,“或许将军来问能问出些来。”

  慕容定瓮声瓮气的嗯了声,“让她们上来。”

  不多时,几个侍女被拎小鸡似得带到他的面前,这些侍女憔悴的厉害,这段时间,她们没有挨打,但是无时不刻不受到讯问,只有到晚上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几个人瘦的颧骨都凸出来了。

  她们惶恐不安的看着慕容定,她们知道的几乎都已经说了,不知道慕容定还要问她们什么。

  慕容定坐在上头,目光在这些侍女身上扫了一圈,那些侍女吓得瑟瑟发抖,个个垂着头。

  “你们把那天发生的事再说一遍,”慕容定道。

  那天发生的事,侍女们已经说得口干舌燥,这么多天几乎把能回想起来的都说了一遍,慕容定听后眉头蹙起,他手指屈起放在鼻子下轻轻蹭了蹭,眼里雾沉沉的,看不真切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他一直保持着思考的模样,双目盯着不远处的一盏青瓷莲花盏,杨隐之站在一旁,心慢慢的提了上来。这些话那些侍女已经说了无数遍,之前他在一旁也听了不少,这会慕容定到底能听出什么来?

  “你说,那天人很多,她突然就被窜出来的男人拉住手臂走了?”慕容定眯起了眼睛,似乎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野狼。

  “是,那会杨娘子突然被个戴着面具的胡人抓住,杨娘子就被哪个胡人给拖走了,奴婢们想要追上去,结果人太多了,奴婢们实在追不上去……”侍女们说着低声哭了起来。

  慕容定垂下眼,他手指放在鼻子下轻轻的摩挲着,过了许久,他皱起眉头,“被人拉走……她打了那个男人嘛?”

  侍女不知慕容定为何问起这个,苦苦思索,过了好会,有个侍女怯生生道,“那会人多看的也不太真切,那个男人的力气好像很大,杨娘子似乎是被拖着走的……”

  慕容定闻言双眼眯了起来。

  “将军?”杨隐之听着这话似乎没有半点破绽,姐姐力气自然比不上男人,但是心中还是不放心,生怕慕容定琢磨出什么来,不由自主看向他。

  “不太应该啊……”慕容定眉头打了个结,他抬眸盯着杨隐之,“依照你姐姐的性子,有男人那样抓住她的手,恐怕一个巴掌就打过去的。”

  那小女子性烈,就算是他,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让她勉强愿意委身自己。贺突拓那样的,想要硬来,脸上脖子上也被生生挠出一道道血印来,那小女子看似力弱,可真的逼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这样性烈的人,怎么可能瞬时就被人傻傻拖着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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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大尾巴狼:兔几在哪里兔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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