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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第140章  

  秦明月正在坤宁宫见秦家人。

  除了秦凤楼一家,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秦海生。

  年前秦海生就回京了,到京城的时候正是腊月二十九。

  秦明月一直心心念念想见二哥,今日抽出时间机会。

  多年不见,秦海生似乎一点都没变,还是一贯的安之若素,俊美出尘。

  若是不明言,恐怕谁也不会想到面前这名男子,其实今年已经二十五了。

  转眼间已是近十年的过去,而这十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庆丰班进了京,开了广和园,秦明月定亲出嫁,去了福建,怀孕诞子,又去了辽东。

  这些年兜兜转转,兄妹几人天南地北各自一方,聚少离多。

  如今昀哥儿已经六岁了,秦明月也成了皇后,而秦海生依旧孤身一人,处世安然。

  为了这事,秦凤楼这几年没急白了头发。

  早先秦明月还在辽东之时,去信十分不便,可每次信中他都要念叨一下这件事。

  知道弟弟最疼小妹,让秦明月从中劝劝,想必应有成效。

  也是秦海生太忙碌,这几年一直天南地北到处跑,先去江南,再去福建,广和园的生意越做越大,名头越来越响,可他自己却是一直不见动静。

  这不,提前秦凤楼就让人进宫递了话,让秦明月劝劝秦海生。

  秦明月应了这事,却是在看到二哥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说什么呢?

  怎么说?

  若是她不知那件事,她还能从旁边敲敲边鼓,可过了这么多年,也看了这么多年,说实话秦明月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二哥这次回京,还回福建吗?”

  秦海生笑道:“暂时不了,这几年在外面也有些累了,先回来看看,以后再说。”

  “能留在京中也好,毕竟我和大哥都在京城。”

  今日蓉姐儿和翰哥儿也跟着爹娘进宫了,正在一旁和昀哥儿晨哥儿玩耍,其实主要还是陪晨哥儿玩,昀哥儿可做不出带着小毛头跑来跑去的事。

  蓉姐儿也没参与,而是和昀哥儿坐在次间的大炕上,另一边晨哥儿和翰哥儿两人像一股小旋风,在次间到正殿之间呼啸而来,呼啸而去。

  旁边跟着几个宫女太监,让他们慢点跑别摔着。

  昀哥儿一脸嫌弃的忍耐,蓉姐儿默默看了那边两个皮猴一眼,道:“他们俩可真吵,晨哥儿平时就这样?”

  “平时没比今天好到哪儿去。”

  蓉姐儿默默然:“我家那个也是。”

  一兄一姐两两相望,都不由地叹了一口,才又去看令人头疼的弟弟。

  坐在斜对面黄花梨圈椅上的馨娘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拉了拉秦凤楼的衣袖,让他往这边看。

  “你说蓉姐儿和昀哥儿……”  

  秦凤楼看了她一眼,道:“你若是疼女儿,这种念头就别动。

  昀哥儿天生的皇子,以后不可能只娶一房媳妇。”

  馨娘悻悻地阖上嘴,她也就是看见两个小人坐在一起挺般配的,尤其若是蓉姐儿做了昀哥儿的媳妇,婆婆是小姑,小姑肯定不会亏待蓉姐儿。

  可若是昀哥儿三妻四妾……  

  “陛下不也只是皇后娘娘一个人嘛。”

  她有些不甘道。

  “那能一样?”

  怎么不能一样!到底这念头实在有些惊世骇俗,馨娘并没有说出口。

  秦凤楼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没有说话。

  秦明月和秦海生所坐的位置离这里有些距离,中间又隔着一道博古架,显得相对僻静些又能看到外面的动静。

  兄妹两人一面喝茶一面说话,难得闲适。

  “大哥很担心二哥的终身大事。”

  秦海生道:“我就知道今儿来你肯定要提这事,大哥与我说了好几次,可你也知道你二哥,一个人习惯了,让我找个女人在一起过日子生孩子,我总觉得……”他顿了一下,哂笑:“简直不敢想象那种画面。”

  “就只是这个原因?”

  秦明月看了他一眼。

  “当然就是这个原因,你以为还有什么。”

  秦海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道:“其实吧,也有其他原因。”

  秦明月投以询问的眼神。

  “你瞧瞧乐叔、三弦叔他们,哪个是成过亲的?

  做咱们这一行当,全身心都投入在其中,也体会遍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所以看什么都觉得有些寡淡。

  等以后上了年纪,收几个徒弟,照样有人养老送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又何必学那俗人,柴米油盐酱醋茶,磕磕绊绊,数不尽的烦扰与忧愁。”

  秦海生缓缓道,口气中有一种看破红尘事的随遇而安。

  其实若是想开了,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这种日子却是伶人们过的。

  他们或是碍于颠沛流离,或是因为世人冷眼,其中会像正常人那样结婚生子的并不多。

  大多都是像秦海生所言的这样,就这么过一辈子。

  看似说得洒脱至极,其实何尝不是一种凄凉。

  毕竟,若是能有选择又何必过这种孤孤零零一个人的日子。

  可秦海生身份不一般,他明明可以有其他选择,为什么要过这种日子呢?

  秦明月不忍再深问,既然二哥给出了解释,那就浑当他就是如此吧。

  “你得说通大哥才成。”

  秦明月既然说出这种话,就代表她以后不会再提这件事了,也算是尊重秦海生的选择。

  见此,秦海生不禁露出一抹笑容来:“大哥那边,等时间久了,他自然就想通了。”

  秦明月点点头,正欲说什么,就见香巧面色凝重步履匆匆走进来。

  “娘娘,出事了。”

  ……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谁也不清楚。

  慈宁宫一片贺声,无数各品级命妇正侯在慈宁宫前的等待里面传唤。

  可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个宫女模样打扮的人,从殿中挟持了太后走出来。

  殿里殿外一片哗然声,太皇太后被人搀着急匆匆从殿中走出来,身边跟了无数太监宫女,还有一些本在殿中朝贺的命妇们。

  这宫女身形修长,手持一把利刃,明明面容清秀,却双目赤红,神情颇为激动。

  “放我们出宫!”

  “大胆刺客,你竟敢挟持当朝太后,你可知这是何等罪名?”

  “废话少说!放是不放?

  !”

  口中说着,这名宫女便将手中的利刃往太后脖子处凑了凑,顿时又惊起一片哗然。

  这个宫女正是蓝庭。

  他借着自己的身份来到慈宁宫,托词有事禀报太后,便进了殿中。

  可谁也没想到他来到太后的身边,竟二话不说将太后挟持了。

  他挟持着太后一步一步往宫门处走去,众人皆不敢阻拦,太后面色惨白,连站都站不稳,被他拖着往外走。

  这期间,一队又一队的禁军侍卫收到消息匆匆赶来,一面将在场的命妇肃清,一面呈包围状态将两人围住。

  秦明月也赶了来,她带着香巧,由重重侍卫护持着走进宫门。

  不多时,祁煊也来了。

  太皇太后依旧试图说服对方:“你只要把人放了,哀家做主,放你出宫。”

  她盯着对方的面孔,早已认出此人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兰婷。

  可兰婷为何会突然挟持太后,她到底是真兰婷,还是假兰婷,谁也无从得知。

  蓝庭十分激动,看得出他也有些紧张,持着利刃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让人担心他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失手用利刃割破太后的喉咙。

  他面带讽笑:“别在这里装什么道貌岸然了,今天不光我要走,我还要带她走,你们谁也不能阻拦!”

  他的声音与方才截然不同,明显能听出是个男人的声音。

  正被驱着离开的命妇们还有些离这里不远,听到这话,都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各位夫人还请快快速离,若是等下牵连无辜,可就不好了。”

  德全道。

  这些命妇忙连头也不敢抬,忙向宫门外而去。

  太皇太后心中一突,秦明月眼色诧异,和祁煊对了个眼神。

  而太后早已是面若死灰,泪流满面。

  “若不是你,我何至于与她各自一方,若不是你,她如今已经是我的妻。

  你这个老妖妇,都是因为你!”

  太后再也控制不住,哭着大喊出声:“你闭嘴,闭嘴,快闭嘴……”  

  “你让我闭嘴?

  为什么要让我闭嘴呢?

  纯儿!”

  蓝庭病态地垂眸看着她,用脸磨蹭着她的脸,一下又一下,他轻声低喃:“我还是爱你的,哪怕你想让我死……这一次再也没人能阻挡我们,再也没人能,很快我就能带着你离开这天杀的皇宫,还有我们的孩子……”  

  太皇太后一阵头晕目眩,气急败坏地看着四周的宫女太监禁军侍卫,还有那群正在离开命妇们。

  心口一阵一阵的紧缩,手心传来刺痛感。

  “杀了他,快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一众禁卫侍卫脸色难看地宛如死了爹一般,若是早知道今天会摊上这事,哪怕明天就掉脑袋,也要拖着不来。

  如今这样……  

  他们不禁去看祁煊的脸色,祁煊也是面色为难。

  杀了这人倒是容易,可太后怎么办?

  太后是祁煊名义上的嫡母,若是经由祁煊的命令杀了这刺客,却同时也害了太后的命,一个弑母之名是跑不掉的。

  秦明月的面色也不好,万万没想到她和祁煊动用所有手段去查的人,竟然就在太后的身边。

  可谁能想到一个大男人会装成女人藏身在宫中,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太监、侍卫乃至太医身上了,根本没人会想到是一个宫女。

  还是一个在太后身边服侍多年的宫女。

  到底该怎么办?

  而就在这时,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太后竟然自己往那利刃上面撞了去。

  ……  

  宫里一片低气压,来往行走的宫女太监们个个步履匆匆,行走之间连头都不敢抬。

  谁也没想到,先皇殡天还不到一年,太后也跟着没了。

  至于太后为什么会没了,无人敢私下谈论,知道内情的人个个忌讳莫深。

  对外的说法是,刺客挟持太后意图脱身,哪知太后深明大义,自刎殉节。

  至于刺客是哪里人?

  自然是金人了,只有一直对大昌虎视眈眈的金人,才能干出这种无耻至极的事。

  没人去关心那个刺客的下场如何,因为谁都知道他绝对不可能活,就是个千刀万剐的下场。

  也没人知道咸若馆里死了个掌事姑姑,是被人掐死的,更没人知道这刺客在太后殉节之后,竟然狂性大发,说了些不可传于人耳的话,然后跟着也自尽了。

  刺客的尸体被祁煊秘密处置,至于太后则是停灵在慈宁宫中。

  慈宁宫,整片宫群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

  到处都是一片死寂,太监宫女们似乎一夕之间就没了,只有胄甲分明的禁卫侍卫把守在宫门与殿门前。

  寝殿中,太皇太后卧在雕龙画凤的床榻上,一只手拍着床,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封了他们的口,封了他们的口……”  

  她的声音虚弱而无力,面上却带着一种穷凶极恶的狰狞。

  祁煊和秦明月站在她的床前,默然无声。

  太皇太后在看到太后惨死当场,蓝庭受了刺激道出他和太后的私通之事,当场就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却是半截身子不能动,说话也有些不清楚了。

  太医说这是脑卒中,幸亏是轻微的,若是严重者当场毙命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太皇太后醒了之后就叫嚣着让祁煊封了他们的口,她口中的‘他们’不言而喻,自然是那些当时在场的太监宫女们以及禁卫军的侍卫们。

  那些命妇们也就罢,她们只目睹前情,没有看到后事,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足以遮掩,即使有人明白其中恐有什么内情,也不敢多言。

  可那些太监宫女以及侍卫们,却是无奈面对全场。

  可问题是加起来数百人,何其无辜!  

  他们根本什么也没干,却要被无端牵连!  

  祁煊和秦明月能明白太皇太后为何会如此激动,若是这事传出去,她和太后的一世清誉,甚至是马家的清名,全都毁了。

  太后与人私通,珠胎暗结,又遭惨死,何等骇人听闻!  

  是时,不光太后会被夺了封衔,她也逃不掉受牵连。

  因为太后是她的外甥女,她也是马家的人。

  “祖母,当时在场人太多,恐怕……”  

  太皇太后恶狠狠地瞪视着祁煊,“你敢大逆不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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