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班长

　　空座町刚刚步入初冬，阴沉的天空却开始飘起了雪花。天气反常的冷，路上行人呵着白气裹紧衣服行色匆匆。

　　清河坐在温暖的甜品店里，手上拿着一把银色的小勺子挖了一块蛋糕送进嘴里，很是享受地回味着奶油在嘴里慢慢融化的味道。

　　窗外的马路上，黑灰色的电线杆旁，一个灵魂正痛苦地跪在那里，捂着胸口痛苦地嘶吼。

　　他胸前的因缘锁已经断了，渐渐地形成一个漆黑的洞。白色的流质物体从他的口鼻里冒出来，覆盖在他脸上变成了一个骨质面具。他的身体也开始变化，渐渐变得高大且丑陋。不一会儿，他就变成了一个失去理智的怪物。

　　“放任普通整变成虚，真的没关系吗？你现在可是死神。”坐在清河对面，干净整洁的着装，绅士般优雅的气质，俨然是社会精英一般的男人微笑着喝了口咖啡。

　　“啊啦，空座町那么大，再厉害的人也会分身乏术啊。”清河很不负责任地说着，完全无视了窗外刚刚成型的虚对路人的袭击。

　　人类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是突然刮起了狂风，纷纷加快行走的脚步。有个女孩子尖叫着摔倒在地，眼见着就要被虚吞掉灵魂，一支光箭破空飞来，刺碎了虚的面具。

　　虚惨叫着消失了。

　　一个年轻的穿着高中生制服的男生走过来，朝摔倒的女孩子伸出了手，礼貌但有些冰冷疏离地问：“没事吧？”

　　女孩子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有些不明所以地被男生扶起来，道了谢就走了。

　　“啊啦，原来是石田同学。”清河眼中的笑意更深了，隔着玻璃向已经敏感地发现自己的目光的男生招手。

　　石田龙弦愣了一下，凝重地皱眉，走进甜品店。

　　清河在现世并没有认真工作。对她来说，现世驻守的任务更像是度假。最近她有很有兴致地扮演起了高中生，因为相依为命的哥哥工作的原因转学到空座第一高级中学读书，正好和石田龙弦是同班同学。

　　“竹取桑。”石田龙弦不确定清河是否能看到虚，想试探，但又把目光移向清河对面的男人。

　　“班长不要站着啊，坐。”清河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他是我哥哥，今天他难得休假。”

　　“你好，我是竹取森佾。”男人礼貌地点头微笑，“听清河说起过你，我妹妹在新学校多谢你的关照了。”

　　“您客气了，这是我身为班长应该做的。”石田龙弦同样客气地说。他犹豫了一下，坐在清河旁边：“刚刚……”

　　“我看到了哦～”清河坏笑着看着瞬间表情凝重的石田龙弦，“班长大人搭讪失败了，那个女孩子可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哟～”

　　竹取森佾一副感慨青春的表情在对面喝咖啡。

　　有一种被耍的感觉……石田龙弦哪怕表现得再冷静沉稳，现在的他始终还是一个高中少年，被人这样调侃尴尬又羞恼：“竹取桑……”

　　清河抿嘴笑着，挥手招来服务员：“天气这么凉，喝点什么暖暖身子吧，石田君。”

　　“不……”石田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清河打断他：“我们可以边吃东西边好好聊聊刚才的事。”

　　刚才……果然竹取桑能够看到吗？石田龙弦心里有了判断。

　　“请问客人还需要什么？”穿着欧式短裙的服务员声音甜美地询问。

　　“一杯热茶就好。”石田龙弦不喜欢吃甜食。事实上如果不是好奇清河的情况，他是不会走进甜品店这种连空气都带着甜味的地方的。

　　“我刚刚点的甜品再来一份。”清河微笑着补充。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记下，转身去柜台。

　　“就像石田君想的那样，我能看到那种东西。”清河坦白，“不仅是我，我哥哥也能。”

　　“果然……”石田龙弦看着清河的目光变得深沉。

　　“不过石田君很厉害啊，不仅能看到，还能把它消灭呢。就像电影里贯彻正义保护世界的男主角一样。”清河笑眯眯地夸赞。

　　“其实也没有竹取桑说的那么好……”石田龙弦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着眉表情称不上好。

　　“抱歉，让石田君想起了不好的事？”清河吞掉最后一口蛋糕。

　　“啊……没关系。”石田龙弦摇头。

　　“对了，我听班里同学说石田君似乎是个大家族的少爷呢！有一个很大的宅子，家里还有漂亮的侍女……好像还有未婚妻呢！”清河好奇地看着石田龙弦。

　　“清河，这样打听别人私事太失礼了。”竹取森佾提醒。

　　清河自知理亏的闭上嘴。

　　“没事。”石田龙弦低头看着桌面，显然不喜欢谈论自己的家事。

　　气氛尴尬起来。

　　“啊！龙弦！”一个橘色波浪卷发的女生跑了过来，似乎很惊讶会在这里见到石田龙弦，“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不喜欢甜食？”

　　然后，她才看到一边的清河，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吃惊地瞪大了眼，转而朝石田龙弦暧昧地挤眉弄眼：“原来如此啊，龙弦。眼光不错嘛，这么漂亮的女生……”

　　竹取森佾无奈地扶额。他这么大一个人坐在这里被无视了吗？

　　“真咲，你误会了……”石田龙弦黑线地看着双眼放光的女生。

　　但这个叫真咲的女生没有听到他的话，看着清河阳光灿烂地笑：“你好，我叫黑崎真咲。”

　　“竹取清河。”清河也同样抱以善意的微笑。

　　“呐呐，我可以叫你清河吗？你和龙弦是在交往吗？”黑崎真咲自来熟地问。

　　“我和哥哥在这里吃东西，只是偶遇的石田君哦。”清河解释。

　　黑崎真咲这才看见坐在对面的男人，尴尬地僵了一下，掩饰般地笑：“啊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我刚刚转学过来，正好和石田君同班。”清河推了推石田龙弦。

　　石田龙弦会意，坐到了竹取森佾旁边。黑崎真咲便顺势坐在了清河边上。两个女生一见如故相逢恨晚般聊起天来，从石田龙弦聊到学校，又从学校聊到食物、衣服、明星……

　　对面的竹取森佾和石田龙弦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无奈，默默地低头，一个喝咖啡一个喝茶。

　　“原来同学们说的是真的？真咲就是石田君的未婚妻吗？”清河惊讶地看着真咲。

　　“嘛，长辈们的决定，我和龙弦都不怎么愿意。”黑崎真咲抱怨，“从小一起长大，都看厌了。何况我也不喜欢龙弦这种少年老成的性格。”

　　被准未婚妻直白的嫌弃了，真可怜。清河瞄了眼喝茶喝岔气不停咳嗽的石田龙弦。

　　“清河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黑崎真咲好奇地问。

　　“我啊……没想过呢。”清河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真咲呢？”

　　“至少不是龙弦这种冷冰冰的。”黑崎真咲说得干脆利落。

　　看起来她真的很讨厌上一辈的包办婚姻。清河扫了眼一脸淡然无所谓的石田龙弦，挑眉：“我倒是觉得石田君这样很好呢。如果真咲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追求他吗？”

　　“噗！”竹取森佾一口咖啡喷到了窗户上。他一边道歉一边拿纸巾擦了擦嘴。

　　“开玩笑的，哥哥那么激动做什么。”清河无辜地看着竹取森佾。

　　“哈哈哈！清河你好可爱！”黑崎真咲大笑起来，“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要也是龙弦来追求你嘛！”

　　石田龙弦灌了一口茶。他觉得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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