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女捕与小贼

　　离开张记铁匠铺，谢翱就给王子聪写了一封书信，希望它能帮忙周旋下铁矿石的事情。

　　铁锅的事情处理完了，谢翱放佛能看见香喷喷的红烧排骨、醋溜鲤鱼。心情特别美丽，自从来到乌江县还没好好的逛一逛街，难得可以放松放松。

　　前街一块空地上，围满了人，场面异常的火爆，好像是在看杂耍。中国人自古以来就爱凑热闹，谢翱也不例外。他走进人群中，看到一位大汉头顶竹竿，在竹竿上面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脚尖点在竹竿上，两只手顶着瓷盘在转圈圈，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空地周围的人，一直使劲的鼓掌，场面好不热闹。在正中央最好的位置站着一位女子。这女子身材窈窕，面容姣好，头发轻轻挽起，穿着一身胡服，却显得有些怪异。说她像男子又有几分妖艳，说她像女子却少了几分秀气。

　　靠近胡服女子旁边，站着一个猥琐的大叔，他眼睛色眯眯的左右乱瞟，嘴里还不停地流口水，不知道是在看竹竿顶上的女子？还是右边那位胡服女子？

　　只见那竹竿上的女子来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姿势，赢得场下众人一片喝彩声。可能是由于人太多的缘故，谢翱一不小心，拍到了一个很有弹性的东西，好像有点不对劲，他赶紧把手缩回来。只听“啪”的一声，刚才那个流口水的猥琐大叔脸肿了大半边。

　　“臭流氓，谁让你摸我屁股来着？”此刻，那胡服女子的眼神，就像一把穿心利剑，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看着这一幕场景，谢翱在旁边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心里想着，还好反应灵敏，不然刚才那一巴掌就到自己脸上了，这女子简直就是个“母老虎”惹不得。那位猥琐大叔，只能自认倒霉了。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说你呢？穿紫色衣服的那位。”胡服女子指着谢翱说道。

　　“你管天管地，还能管我笑不笑啊？你又不是我家娘子，管那么多干什么？”谢翱看着那猥琐大叔无辜的眼神，不禁又笑出声来。

　　“你再笑，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下来啊？”胡服女子怒目圆睁，好像要吃了谢翱。

　　“你还是管管你自己吧，看看你的钱袋子！”

　　那胡服女子往腰间一摸，发现钱袋确实不见了，他往谢翱身后看了看，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于是她就追上去了。

　　难得看了一场闹剧，谢翱心情舒畅。可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什么叫乐极生悲，这就叫乐极生悲，谢翱的钱袋子也被别人摸走，悄无声息的不翼而飞了。

　　“尼玛，这谁干的？谁忒么吃了雄心豹子胆？”谢翱破口大骂道。

　　谢翱看了看那位泼辣的胡服女子，此刻早已经追出去了。谢翱也朝着她的背影追上去。

　　宽敞的大街上，一个小贼在前面奔跑着，后面一胡服女子在拼命追赶，再往后就是谢翱了。三点一线，两两相距一百米左右。这条街顿时变得鸡飞狗跳，各种菜叶子，箩筐满地都是。谢翱在后面追着，他没想到这胡服女子原来深藏不漏啊，竟然能跑这么快，果真不一般。

　　谢翱预估着那小贼的逃跑路线，准备抄近道堵截。他往小巷另一头跑去，结果等来的竟然是那胡服女子。

　　谢翱开口问道，“小贼呢？那小贼哪去了？”

　　那胡服女子弯着腰，喘着粗气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刚才还在前面，怎么眨眼就不见了。该死的小贼！别让我再看见，否则见一次我揍一次。”

　　两人前后堵截，还是让小贼跑了，谢翱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正当他们准备往回走时，峰回路转了。

　　透过一条狭窄的通道，谢翱看到一群彪形大汉正在挥着拳头，他们在干什么？当谢翱走近时，有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臭要饭的，偷东西竟敢偷到老子的地盘上来了，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还不乖乖把钱袋给我交出来？”

　　这时候，谢翱看到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蜷缩在墙角，手里刚好有两个钱袋，难道就是他偷了我的钱？那小贼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两个钱袋，因为太过用力，指甲已经扎进了手掌，血水已经渗出来了。在看他的脸蛋，到处都是鼻青脸肿的，鼻孔处鲜血还在往下流。谢翱在心里想着，这小贼这是要钱不要命啊。

　　看着那些大汉又准备新一轮的动作，谢翱跳了出来。

　　“你们都给我住手”

　　只见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停手了，还真给面子。他走到谢翱面前说道：“小子，眼罩放亮点，在我的地盘还轮不到你大放厥词，这事和你没关系，识相的赶紧给我滚蛋。”

　　“他偷了我的钱袋，你说和我没关系？这事今天我还就管定了，你说怎么着吧！”

　　那胡衣女子也应和道，“他也偷了我的钱袋，今天这事，姑奶奶我也管定了。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可是乌江县的县尉，怕了吧！”

　　只见那满脸横肉的男子大笑道，“哈哈~~我好害怕啊。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喝喝罚酒，兄弟们，给我上。”

　　于是一场混战就这样开始了，谢翱左突右闪，干翻好几个人，多亏从小学习截拳道，要不然此刻就叽歪了。谢翱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不时的观望那胡衣女子，他发觉这女子不仅跑的快，拳脚功夫也还不赖。

　　还没来得急欣赏胡衣女子的功夫，谢翱发现在胡衣女子身后，那满脸横肉的男子抽出了小刀，往胡衣女子身后刺去。这要是被刺中了，不死也得残废。危急时刻，谢翱一个流星箭步冲上去，用随身携带的那把钢刀的刀柄，把“横肉男”的小刀格挡开。

　　虽然谢翱已经万分小心，但那男子出刀太诡异了，谢翱手臂还是被刺伤了，胳膊上留下一道鲜红的口子。

　　那胡服女子转身朝谢翱看了看，“刚才谢谢你啊，看你外表文质彬彬，其实还挺能打的啊！”

　　起先谢翱也没怎么在意，看到手臂出血了，他愤怒了。他放佛变了一个人似得，开启了狂暴模式。稀里哗啦，周围倒了一大片的人。谢翱开启了大招，来了一波团灭。

　　满脸横肉的男子，一看情形不秒，果断带着手下的兄弟逃跑了。一个腿被打瘸了的男子吼道，“老大，还有我呢？你们怎么这么不讲义气啊！”

　　那胡衣女子来到谢翱身边，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一点小伤，不算什么？”谢翱往四周看了看说道，“那小贼人呢？跑哪里去了？”

　　“估计是刚才混战中逃跑啦！”

　　“他倒是够机灵的啊！又让他跑了。”

　　这时那瘸腿男子说道，“我知道那小贼住哪，我见过他，不过你们得答应放了我，我才告诉你们。”

　　“行，你说他家住在哪？”

　　“他家就住在城北，那一片比较破败，都是一些贫困农户或者外来人口居住的地方。”

　　谢翱和胡衣女子来到城北，这里果然有些荒凉。他们在一间茅草屋外发现了那小贼，小贼也看到了他们。不过奇怪的是，小贼这时候竟然没有再跑了，谢翱他们赶过去正要抓住小贼的时候，茅屋里传来咳嗽的声音。

　　“三宝啊，是谁在外面啊？”

　　“阿娘，不碍事，你安心养病，吃了药身体就会好起来的。”那小贼说道。

　　谢翱往里看了看，一个病怏怏的妇女躺在床头，脸色发白，看样子病的不轻啊。谢翱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药罐，什么都明白了。

　　“三宝啊，还不请客人进屋来坐。”

　　谢翱和胡衣女子走进茅屋，那妇女有气无力地说道，“让你们见笑了，家里没有什么可招待的。家乡遭了水灾，去年才来到乌江县。三宝他爹在水灾中去世了，就我们孤儿寡母来到这乌江。我是个妇道人家，三宝又不是丁男，官府就没给我们授田。平日里我还能织布换些钱，这一病啊，又把三宝给拖累了，家里全靠三宝支撑着。”

　　“阿娘，你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时胡衣女子陷入了沉思，她知道唐朝实行均田制度，虽然从授田对象上看，一般妇女不授田，但是寡妻妾受口分田30亩，这些人如果是户主，每人受永业田20亩，口分田30亩。男子只有年满18岁以上的中男和丁男才开始授田，所以三宝是不授田的。

　　按照均田制规定这位妇人虽为女子，但属于寡妇，而且又是户主，怎么没分到田呢？此事定有蹊跷。胡衣女子心里想着回头一定要找阿爹问清楚。

　　谢翱拍了拍三宝的肩膀，把他拉到茅屋外。谢翱从长袍里又掏出一个钱袋，他把钱袋拿给三宝说道，“看在你这么孝顺的份上，这次的事情我们就不追究了，我刚看了你阿娘，她病的不轻，你拿着这些钱赶紧给她去找县城找最好的名医。如果钱不够就来谢府找我，我今天出门就只带了这么多。”

　　因为唐朝的衣服大多没有口袋，谢翱专门让小倩给他缝了一个，所以才会又冒出一个钱袋来，另外他今天带的钱算是比较多了，是他用来买铁锅的钱，结果黄掌柜一分未收。

　　望着手里沉甸甸的钱袋，三宝什么话都没说，他把所有的东西都铭记在心里。

　　临走时，谢翱对三宝说，“以后别再偷东西啦，等你阿娘病好了，如果你找不到活干，可以来谢府找我。”

　　三宝使劲的点头，望着谢翱和那位女子远去的背影，他的眼角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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