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耍我吗
云雾山的清晨，也并非总是云山雾罩的，当第一缕阳光照进这里，鸟儿已经开始觅食，有斑纹的野猫弓腰屏息在后，树上的猿猴惊走那些鸟儿，野猫很恼火，跃下树来看看溪水中穿游的鱼儿。满山那周而复始的无穷生命都开始一天的生与活。
天生吃过了早饭，在崖前饱览了一下无限风光，便规规矩矩地找个板凳坐着。因为师父白天星找他谈话。
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中年道士，主持着江湖之中最神秘的圣地之一“白云观”，当他不动武不传道之时，更像是一个老农，江湖中人除了寥寥十数人，其余都只闻其名，即使见到本人，也未必相信他就是白云观主白天星，此刻，他就坐在天生的面前，炮制着刚采回来的药材。
他对天生这个隔代指定的弟子还有一些陌生，但不影响他和蔼亲和的态度，他笑了笑，要开口说话了。天生把自己的情况都给他讲了，他一直在听，见他要开口了，天生有些紧张。
他说：你吃饭了吗？
……
天生答道：刚吃过。观主，您呢？
白天星说道：我也吃了。你可以叫我师父。
天生答道：好的，师父。
……
天生发现两个人在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白天星又笑了笑，说道：你太师父和你师兄小白他们都爱说话，但我却不善言语，你慢慢就习惯了。
天生说道：“但是您很厉害，真的。”
白天星有些不好意思，“你以后勤学苦练，定会超过为师的。为师愚钝，学东西慢。”
您真谦虚了。天生心想。
白天星接着说：“天生你姐姐的事，我已明了。我不擅与那些大奸大恶之人打交道，所以这个事情，我会修书一封给你师叔白玉京，让他留心探寻。”
天生说道：“多谢师父”
白天星说道：“你既然入了我白云观的门，做了我的弟子，我就要对你负起责任。两年之内，你只能在此专心勤学苦练，两年之后，方可下山做自己的事。”
一旁帮手的小白，静静地补了一刀：“毕竟你是白云观的弟子，是我的师弟，你那么弱，学道不精就出去会给白云观丢人的。”
白天星微微地点了点头，默认了小白的说法，这让天生觉得有些伤自尊了。
白天星说道：“去给太师父请安吧，把早饭给他送过去。想必你也有许多问题要问他。”
天生作揖退下，从厨房循昨天的路，来到了白石云楼。
白石云楼的楼门很厚重，更有种厚重的沧桑感，天生轻轻叩了两下，声音不大，里面也没有反应。天生又加大了力量叩了两下，寂静之中，听见白净老道说了句，进来吧。
天生吃力推开大门，见到太师父白净老道还高卧于石床之上，在打呼噜。
才几秒钟，就又睡着了。天生暗暗腹诽。
天生一旁伫立了半晌，一直听见此起彼伏波涛汹涌的呼噜声不断。
天生最后忍不住了，说了一声：“太师父，要吃早饭了。”
只见白净老道闻言而起，起来便大声说道：“快快拿来。”
天生赶忙给他递过去，只见白净老道夹起咸菜拌着稀饭，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天生在一旁端茶递水。
白净老道喝完稀饭，放下碗，就骂起人来：“你这呆货，怎么到现在才来找我？”
天生苦笑：“您也没说清楚白云观是个什么地方，我恰好周围也没人提及过。要是早知道，我肯定打投胎时就要投到这里来。”
白净老道接着骂道：“你这呆货，你投胎来这里是要投谁的肚子里？我的？还是白天星这呆货的？我看你可以投到山上母野猪的肚子里去。”
天生赔笑道：“口误，只是打个比方。”
白净老道一伸手，说道：“我当年给你的小册子呢。”
天生从怀里将那本小册子掏了出来，呈给白净老道。“还好我一直留着没扔。”
白净老道骂道：“你这呆货，我送的你都敢扔的话，那你就别想再来找我。”
天生腆着脸问道：“太师父，这本小册子我翻看过很多次，没看出来什么玄机，不会是什么宝典吧？”
白净老道骂道：“什么玄机？老子三千言还不够玄机吗？不给你留个信物，万一我以后不认得你呢？”
天生诺诺答道：“是，是，太师父说的在理。”
“太师父，听小白说您早早就预料并且内定了我做您的徒孙。您能告诉我一下为什么吗？也让我知道知道自是哪个特异之处被您看中，虽然我也知道我骨骼清奇，大有可为。”
咳咳，白净老道差点被茶水呛到。“你这呆货，有个屁的特异之处。我是见你孤零零可怜，看你爹娘曾招待过我的份上，才给你这个机会。你赶紧给我滚回白天星那里去，别在这里碍眼，妨碍我清修。”
天生觉得更加疑惑了，哦了一声，端起碗筷离开。
天生开门，朝阳照进来，白净老道看着天生渐远的影子，念念道：“难道我会告诉你，这是我无意中算到的希夷命数。白云观，和这里，需要你。让你知道了还不得多嘚瑟。”
回到前院，白天星已准备出门，他对天生说：“今日起，先让小白带你修习初级典籍和入门功法。半月之后我回来时看看收获和进展。”
天生看了看小白那稚嫩的脸庞。
小白感觉到他的目光，略带不屑地说：“别忘了我是大师兄，打小就随师父修行，一个小指头捏扁你没问题。”
天生见识过他的厉害，当然知道此言不虚，连忙拍马屁哄他开心。
小白虽已修行多年，但孩童天性未脱，天真烂漫，几下就被天生哄得开开心心。
待白天星离去，小白领着天生来到大殿，大殿之上，不供三清，却供了葛仙、火龙道人和吕祖。天生瞻仰了一番后，小白在殿中寻来两个蒲团，两人相对而坐。
小白说道：“我们现在开始修习我白云观的道法基础。”
天生问道：“从什么学起？”
小白说道：“跟着我诵读。”
天生说：好的。
道可道，非常道……
天生瞪大了眼睛，说道：“小白，师兄，你耍我吗？”
小白很无辜地说，我就是这么开始学的。
天生问道：“我要练武，有捷径吗？”
小白想了想，说道：“有。”
“什么？”
“跳崖。”
天生说道：“小白，师兄，你耍我吗？”
小白出一指，不带烟火气，指向山外。
天生说：“小白师兄，你是说捷径在山外？”
小白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说师父很快就会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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