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云落突来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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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渐入尾声，歌曲也慢慢停了下来，楼印鸿收剑而立，嘴唇紧抿，面上没什么表情，失了那抹邪笑，他看起来十分正派。
“啪啪啪……”楼印岑勾起唇角，笑得如春花般灿烂，伸出手鼓起掌来，“剑舞潇洒，琴声动人，歌曲更是美妙。”
素酒嗓音清雅温润，唱这首曲子并不太适合，只是胜在曲调、歌词上。她自己也知道，便回道：“哪里，楼小姐的琴声让人如痴如醉，楼二公子的剑舞更是一绝。”
“你那歌词，很是、新奇，不知作词人是？”楼印岑细长的眼睛打量她，目光略有探究之意，素酒微微笑了，他用了新奇一词来形容后世之歌曲，可见还是可以接受的，便一本正经的说道：“故人所作，已经不在此世。”
确实不在这个世间，楼印鸿瞥了素酒一眼，目光飘忽不定，素酒故作不知。
楼雅宁微微笑着，附和了一句：“那可真是遗憾。”素酒知道他们误会了，本就是要他们误会，所以便接了一句话：“确实。”
沉默了一会，秦斯雪忽然出声问道：“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笑红尘。”素酒笑了笑回答道，然后拿起酒杯饮了一口酒，当真好味道。
极少说话的楼印岑此刻面色却有些动容，连续重复了两遍这三个字，“笑红尘，笑红尘。”引得楼印岑看了楼印鸿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二弟好似十分喜爱这首歌曲。”
楼印鸿怔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瞳孔幽深的看着素酒：“确实极为喜爱，不知素酒姑娘能否将歌词送与我。”
素酒忽然站起来，面带歉意到：“实在抱歉，今日本来有约，闻琴声才到这里，想必与我一起的人还在等我，素酒这厢失陪了。”
她走了几步远，忽然回头：“楼二公子若要歌词，素酒自会送上。”说罢，柔和一笑，这才转身离去。
寻到赵泷泽的时候，已经天色已经略有些暗了，素酒满怀歉意的看着赵泷泽：“今日实在抱歉，下次素酒定不会如此。”
赵泷泽面上也没有不悦的情绪，略有些好奇的问道：“素酒这是找到了弹琴之人了？”
“嗯。”素酒笑了笑，点头。见素酒点头，赵泷泽挑眉，“还受邀饮了酒。”
素酒顿时哭笑不得：“就你鼻子灵，确实饮了些酒，你是嫉妒我喝了好酒罢！”
赵泷泽爽朗一笑，“素酒当真知我心意。”
素酒笑着摇头，说道“你不是还有酒么？走，找个地方一起喝，这景色如此之美，怎么就此辜负。”
赵泷泽也勾起唇角，“我刚去看了，前方有个亭子没有人，走吧！”
日暮时分，素酒才踏上回家的征途，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的，她便靠在车厢上睡着了，知道听到马夫‘吁’的一声，她才清醒过来，睁开迷蒙的双眼，意识朦胧的下了马车。
前方有一个人，光线有些暗，朦脓的视线中也能看出他消瘦的身形，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极长。
揉了揉眼睛，素酒这才看清站在她家门口的那人是谁，惊讶道：“云落，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下子，她的瞌睡一下子全醒了。
云落身上披着一件青色披风，站在灯笼下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素酒，面色苍白，清秀的面庞仍然有些稚嫩，唇角抿的紧紧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沉沉的带着一股子冬天的冰寒之意。
是他，又不是他。
“素坊主，别来无恙！”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在夜色里十分低沉，他声线平直，没有任何温暖，只有生硬得冰冷。
素酒终于感觉有些不对了，微眯了眼，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么？这个少年竟然有如此惊人的变化。
“素坊主竟然不知么？家妹的事不是素坊主一手安排的吗？”那少年脸上挂着和他面容不甚协调的嘲讽笑容，令素酒莫名的有些心疼和惋惜。
毕竟这个少年曾经是那么的纯善，眼睛那么温暖而执着。
“令妹？”素酒惊讶了一下，猛然想起叶景凌给孙丹漱安排的亲事，好像是一个老头子，她自与叶景凌吵架之后，便忘了这事，没想到叶景凌居然还是没放过孙丹漱。
“你利用秦王逼迫我爹将我妹妹下嫁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她嫁过去之后日日生不如死，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我才知道，原来我当初结交的不过是一个蛇蝎妇人，当初我的提亲是我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切有我自己承担，你为什么要害了我妹妹一生！”他言辞间满是自嘲和讽刺，目光似恨非恨，沉痛而愤怒的看着素酒。
素酒听了孙丹漱的下场，心下有些内疚和自责，但是听完云落后面的话，他的自责瞬间散了个干净，同时又觉得面前的少年真的只是一个少年，又或许，他不是不懂，只是需要找出一个可以恨，可以追究的人罢了。
“云落，你还是三岁孩子么？”她冷然的看着他，反问了一句，不等云落回话，又继续道：“既然你过来找我，那我这个蛇蝎妇人就告诉你，第一，是你妹妹逼迫我的亲事在先，不过没有得逞罢了，第二，害你妹妹一生的人是秦王，你是觉得我想软柿子，好捏一些便过来找我是吧！”
“你……妹妹有真正伤害到你吗？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他愤怒的指控素酒。
素酒嗤笑一声，看着这个当初如此干净的少年变得如此自私，心下只觉得讽刺：“云落，如果没有秦王，你的妹妹酒会逼迫成功，而被毁一生的就是我。”她漫不经心的说出了事实，这是由叶景凌的嘴巴里说出的事实，她从前也是一个心软的人。
“而赶尽杀绝这个词更用不到我头上，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况且，你觉得秦王堂堂一个王爷会受我利用吗？云少爷，我这个软柿子不好捏。”说罢，也不看他，便从他身边绕过，进了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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