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沈芸的不为人知
顾远有些无辜的看着沈芸。
沈芸看着那个被她一记耳光打得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冷笑道：“不过这样的货色……却也没看上你！”
那女人顿时没有了气焰，瞪着沈芸，忽然便拿起桌子上的餐叉，我以为她想要对沈芸不利，忙拉着沈芸，却见那女人将那尖锐的叉子对准自己的脖子，然后转过头看着顾远，尖锐的哭泣道：“顾远，你不和我在一起我就死给你看……”
也只是瞬间的事情，沈芸的高跟鞋已然踢到了那女人握着叉子的手上。
“叮……”
一声清脆的声音，钢制的叉子脱离那女人的手，落在不远处。
那女人震惊的看着沈芸。
“和小三相比，我更痛恨你们这些为了那些没有良心的男人要死要活痛不欲生的蠢女人！”沈芸嘴唇颤抖的说道。
声音不大，却充斥着浓浓的很绝，像是字字都要爆炸在这空间里。
我呆呆的看着沈芸，就连沉默的宋子央都震惊的看着此刻像是一颗炸弹的沈芸。
我从来都知道沈芸时凛冽的，只是从没有见过她如今天这般。
沈芸站起身来，大步的向外走去，带着无法言语的浓重的悲伤离开了。
我腾升起来的怨恨，盯着顾远安静的说道：“如果你是这样的男人，别说追求沈芸，就是靠近沈芸半步，我都会毫不留情的打折你的狗腿。”
说完那话后，我踢开挡在我面前的椅子，快步的走出餐厅。
顾远没有理会那个坐在地上痛苦的女人，而是点燃了一根香烟，吸得阴郁极了。
宋子央淡淡的问道：“你是认真的？对沈芸。”
“认真的。”顾远淡淡的回答。
然后吐了一口烟圈，继续说道：“离开海城就是为了躲开我妈给我定的婚约。”
“你妈会同意？”宋子央质疑的问。
“所以……我得找一个像沈芸那样凛冽的我爱的女人，最起码面对我妈时，她可以保护自己，不会受到伤害……”顾远意味深长的说道。
宋子央眉头一蹙，看着顾远。
顾远忽然转过头，看着宋子央及其认真的说：“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你……也不想我心爱的女人成为第二个……她！”
说完那话以后，顾远站起身来，背对着坐在地上的那个女人说道：“回去告诉我妈，别想操控我的人生，我……没有那么傀儡。”
说完那话后，扔给阻拦他的餐厅服务生一沓厚厚的钞票后消失在了宋子央通红的眼睛里。
宋子央紧紧的握着双手，牙齿咬进嘴唇里，渗出了鲜血，心中那道伤口像是被撕裂般疼痛起来。
我找到沈芸的时候，她坐在河边的长椅上，正安静的吃着冰棒，望着那河岸边昏黄的灯火，带着浓重的化解不开的忧伤。
我猜那冰棒是用来敷脸的，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她转过头看见我和我手中的冰棒，笑了。
我从未见她今天的样子，我的印象里沈芸永远都是那个冷艳的女子，踩着高跟鞋铿锵的走在人群中，让人退避三舍的女人，从不脆弱，从不悲伤，像是一个男人一样活在我的眼里，将弱小的我护在身后。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我不拉着你来，就不会……”我轻轻的说道。
“没关系。”沈芸回答。
我迟疑了一下，却依旧说了出来：“我以为……顾远会是个好男人。”
沈芸淡笑没有言语。
“今天我上班时，在路上遇到了一起事故，一对蹬着三轮车收废品的老夫妇失误擦伤了一辆停在路边的红色保时捷，老夫妇吓傻了，看热闹的路人都说着就是那一小块擦痕赔偿也也是一笔巨大的数额，老爷爷吓得老泪纵横，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更是心脏病都发作了。”我静静的说着。
沈芸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这个社会每天都在上演的剧情……”
我继续说着：“就在有的路人等着看热闹，有的路人帮忙叫救护车送老奶奶去医院的时候，有人喊着车主出现了，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当车主看到病发的老奶奶时，看也没看自己那昂贵车子上面的擦痕，抱起病人便上车，带着老爷爷发动车子，迅速的开往了医院。”
沈芸听到我讲述，有些意外。
“我跟到了医院，看到那个车主带着老夫妇看病，缴费……确认老奶奶并无大碍后才离开，全程都没有提车子赔偿的事情。”我继续说道。
“看来车主难得是个好人。”沈芸若有所思的说道。
“车主就是顾远，我以为他会是一个好人，一个足够可以让你幸福的好男人。”我看着那静静流淌的闪烁着光亮的河水说道。
沈芸一愣，然后握住我的手，柔和的说道：“谢谢……未未。”
“对不起，我搞砸了。”我愧疚的说道。
沈芸没有言语，只是认真的吃着手中的冰棒，然后轻轻的说道：“我妈妈和一个男人相爱四年，最后那个男人却因为金钱丢弃了怀着孕的妈妈，同小三结了婚，我妈生下我以后整日以泪洗面，开始抑郁，变得精神不正常，没办法她带着年幼的我就从惠山搬走投靠姥姥，后来我姥姥也去世了，我就是从那时开始四处打工赚钱，一面上学，一面照顾精神不正常的妈妈，没人管我们孤儿寡母……我能做的只是拼命的低三下四的赚钱，拼命的活下来而已。”
许是沈芸刚刚吃过了冰棒的关系，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带着浓浓的冷气……吹掉了我含在眼圈的眼泪。
沈芸的家事，我从来不知道，我也只是以为她是一个坐拥遗产的富二代而已。
沈芸淡笑的看着我，擦掉我脸上的泪水，继续说道：“后来我读到高中以后，我妈忽然要搬回惠山，像是疯了一样，然后我便带着她回到惠山，我妈经常疯言疯语的说要去找那个男人，然后就忽然恶狠狠的看着我说，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要和那个贱女人、那个小三结婚，有时发起疯来还会用剪刀刺伤我，清醒过来看着满身伤痕的我又会抱着我痛哭……这不是我惧怕的，我只是害怕她在发病时忽然就离家出走……忽然出什么意外……”
沈芸说话的语气平淡极了，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尽管我依然泪如雨下。
“只是我害怕的还是发生了，后来我妈发病，疯了一样跑出医院要去找那个男人，被迎面的车撞到，就在我面前……没有了呼吸。”
说到这里时，我将满脸泪水的沈芸拥进怀里，她的眼泪流进我的衣服里，冰冷冰冷。
沈芸终究是抽泣着说道：“未未，你永远都想象不到，一个单亲家庭，一个孤独脆弱的小女孩整日对着一个以泪洗面的母亲，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却依旧想着他的精神病母亲……你永远想象不到是有多么黑暗，想象不到那个女孩是如何活下来的……我妈的一生就毁在了那个男人和那个小三手里，所以我恨死‘小三’这个字眼，恨死了……而我……就是因为那个小三，而孤独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的眼泪滴在沈芸的脸上，我轻轻的安抚着那样脆弱的如同暗夜里无家可归的小猫一样的沈芸。
“有我在，都过去了，我就是你的亲人……”我深深的说道。
沈芸的眼泪更多了，含糊不清的说着：“还好有你在，还好我遇见了温暖的你。”
“以后我会保护你，就像你站在我前面保护我一样……”我抿着嘴说着。
沈芸笑了。
夏夜的风吹拂着，风干了脸上的泪水，沈芸轻轻的自言自语道：“我想我这辈子……不会爱上男人了。”
我安静的没有言语，却听见了身后慢慢远去的脚步声，侧目，顾远的身影离开的有些踉跄，有些混乱，有些疼痛。
我看了看沈芸，她迎着风，目光安然。
“周末陪我回一趟惠山吧，到我妈妈的生日了。”沈芸站起身来同我讲道。
我说好。
我和沈芸静静的走回家，我看着她安静的样子，没有了平日里的桀骜不驯，只是一个悲伤的女子。
走到小区门口时，远远的便看到顾远站在门口吸着烟，那点点星火亮灭在阴影里阴暗里。
沈芸路过顾远身边，没有停留，径直的走了进去，而我却停了下来。
我定定的看着顾远，他也抬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未散尽的疼痛。
“以后不要出现在沈芸面前，她……不是你可以招惹的女人，我……看错你了。”我一字一顿的说。
听了我的话，顾远身形微动，然后慢慢的转过身，步履迟缓的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转过身，准备回家，一旁宋子央走过来，我抿着嘴唇，看着他，没有言语。
宋子央似乎看出来我情绪的异样，没有多说，只是把两盒东西放到我的手心。
温热，是外卖的饭菜。
似乎今夜这样悲伤的情绪感染了我，我将那餐盒重新递给他，然后低声说道：“……不要对我这么好。”
身后一阵安静，宋子央没有接过那餐盒，也没有言语，只是消失在了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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