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毁灭
昏暗的灯光下，映照着惨白的人脸，深可见骨的疤痕撕开了那还算俊美的脸。早已凝固的血贴合着面部的皮肤，隐约可见细微的血管在疤痕深处蠕动。
“即使过了这么久，还是很痛。”青年人注视着镜子中的伤疤这样说道。
“腐烂质变的恶果，即使在落地，仍然在不断的成长。在我们未发现的阴暗角落生根发芽，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颗随时会致命的毒瘤。”青年人身旁的收音机发出了苍老而宏亮的声音。
“你在害怕吗？”青年人询问着老者。
“在真正接触过「恶鬼三凶」后，又有谁未曾恐惧过呢？”老者没有否认。
“在我的情报里，「恶鬼三凶」唯一次完整现身的时间是在六十年前，那个战火纷飞的炼狱时代。。。总策划，你的年龄比我所估计的还要大的多啊。”
“光阴似箭，眨眼间就到暮年了。只是越到了这个时候，过往的记忆却是越加的清晰。”
在学园都市隐蔽的一角，老者坐在淡黄色的藤摇椅上，仰视着左手高举的照片。因为岁月而干皱的手，居然只有三个手指，小指和无名指似是被人割去，留下了皮肤坏死的痕迹。
远视的老花眼盯着照片上少年的面容，脑海浮现了久远的记忆：“真的。。。一模一样，不是徒具空壳的劣质品。。。与初代「恶鬼三凶」一样的漆黑灵魂，向往光明着的黑暗。到底是怎样的因果塑造，才能再次重建这样的异类？”
青年人目光看向了墙上，红木制作的古典挂钟。
“距离出发，还有一段时间。足以听你讲完一个故事。”
“哈哈哈。”老人爽朗的笑了。
“我与初代「恶鬼三凶」仅仅只交集过一次。
那是一个霜雪纷飞的夜晚，我带着部队负责执行上头下达隐蔽的任务，我们以为那只是一次简单的任务，我们以为我们可以像以往一样，轻松解决一切。直到周围响起野鬼的哀嚎声之前，直到无数死亡羽毛替代漫天大雪之前，我们还是这样认为的。。。”总策划的言语中透露着隐晦的恐惧，仿佛那一切的恐怖，昨日刚刚经历。
“首先。。。是我的副官发现了在远方的黑夜中，出现了两个宝石般的光点。一向警惕的他，叫住了我们。然后独自向着那两个光点走去。。。昏暗的雪夜没有灯光，我们看着副官的身影就像沉入大海的石头，再也没有了踪影。。。我们在原地驻足了很久，等待着他回来。我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位已是经历千锤百炼的顶尖战士，仅仅只是一次侦查就出了这样严重的意外。。。当漫天闪动着白光的羽毛从天而降时，我们再次看见了副官。只是。。。他的器官，肌肉，皮肤都消失了，只剩一具鲜血淋漓的骷髅。。。”
“！”仅仅是听到描述，青年人就升起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副官他是最优秀的战士，也是我们出生入死多年的同伴，居然惨死在我们面前。所以当时的我们心中升起了山洪般的暴怒。完全失去了该有的冷静。”为了压下心中的浮动，总策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目光再次回到了手上的照片。
“羽毛的光，让我们看清了凶手的模样。与这张照片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他身上的黑暗，宛如地狱下的地狱，光是目视就可能被灼下难以愈合的伤口。但是愤怒的我们却没考虑这么多，因为我们到那一刻为止都认为我们强大无比，所向披靡。所以，我们付出了毁灭性的代价。。。”
青年人发觉总策划的沉默后，他委婉的问了一句：“除了你之外还有活人吗？”
“没。。。没有活口，我们的力量在鬼瞳面前被死死的压制。我的下属一个个被鬼手的怪力杀害。只剩我在那个怪物面前苟延残喘。”
“但是你活下来了。。。”
“是的。
。。失去了手指和双腿的我，伪装成失血过多身亡的模样，在同伴们的尸骇中，躲过了「恶鬼三凶」的杀手。我在躺了不知多久。等到第二天黎明之时才被赶来的救援部队发现。这就是。。。当年恶鬼三凶制造的第一个惨案。”
“公爵。”青年人忽然叫出了总策划的一个称号。
“嗯。”
“当年的你们是因为执行上头的任务，意外遇上了恶鬼三凶，所以才会导致全军覆没的是吗？”
“嗯。”
“你真可怕。。。”青年人忽然说出了耐人寻味的话语。
“麻宫。。。”公爵也叫出了代码一的名字。
“嗯。”
“黑色十九在你脸上留下疤痕，所以你才能名正言顺的执掌山间家大权，不是吗？”
“。。。。”
“当你身处的一切总有一天会成为你的阻碍之时，哪怕把自己毁的一无所有，也要尽早拔除一切隐忧。否则，当反噬来临时一切都没有机会了。”公爵的语气十分的坚定。
麻宫一言不发的注视着镜子那边，自己那张被撕裂的脸，没有回应。
“时间快到了，麻宫，快去准备吧。”
“最后一个问题。”麻宫忽然说道。
“你说。”
“那笔黑色十九的巨款流向。你真的查不到吗？”
公爵的面上带着一丝赞赏。
“未曾出力，如何能查？”
“果然如此。。。”山间麻宫的脸上露出了兴趣十足的笑容。
他的目光瞥向了，身旁伫立许久的巨大身影，一台漆黑冰冷的人形机械。
“还未完全的恶鬼三凶，负伤垂死的黑色十九，很适合去测试这台驱动铠的功效。”
山间家善攻机关械甲学，流传数百年的家族史中，积累了诸多外界难以理解的铸造知识与技术。这台驱动铠的性能，已经远远是现役的驱动铠所能触及的。
哪怕是一个零件的制作都比一台现役机要复杂的多。多年前山间家引以为傲的驱动铠大军被西方圣人-「后方之水」歼灭殆尽后。山间家精英呕心沥血，针对持有圣痕之人专门制造之机械-“裂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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