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他们去了就近一家叫芝心芝底的披萨店。
雁总带她来到店门口时，景澄心里暗惊，这可是她大学三年最宠爱的一家外卖店，放假的时候她可以一连好几天点这个都吃不腻。
不过她没跟雁总提起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平常也爱来这里吃？心有灵犀啊……
雁总走在前面，很绅士地拉开门，让景澄先进去。
这里的服务员见到景澄都脸熟了，还跟她打起招呼，“哟，美女又来啦。”
景澄被说得脸一热，尴尬地笑两声。
虽然现在“吃货”已经不是个贬义词了，但在自己的偶像旁边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他们随便选了一个位置坐下，覃逸先去前台点菜，景澄乖乖地坐在原位等候。
手机早就在包包里震个不停，景澄知道肯定是室友们按捺不住好奇心轰炸来了，她趁雁总不在才敢拿出手机看。
室友群里果然聊天刷屏。
欣欣：怎么样怎么样，见到人没有？
叶子：是帅哥还是碉/丝？
大雪：快点回话啊，不会已经被拐走了吧！
叶子：景澄！澄澄！景小姐！人呢！
欣欣：都一个小时不理我们了，完了，肯定出事了。
大雪：再不出现我们可报警了啊！
景澄哭笑不得，赶紧出现：人见到了，我没事，现在在芝心芝底吃饭。
有人秒回。
叶子：怎么样怎么样，帅不帅？
景澄不假思索：帅。
叶子：来张照片看一下！
景澄：我没他照片啊。
欣欣：现场偷拍啊，这你都不会？！
景澄：不太好吧……
欣欣：你偷拍人家人家又不知道！
景澄：还是算了吧。
大雪：薄情寡义！这点小事都办不成，以后你在宿舍打游戏还指不指望我们给你带饭了！[/愤怒]
……TAT
景澄不得不屈服：好吧。
她瞄了一眼正在远处跟服务员交谈的雁总，提心吊胆地举起手机，心想他应该不会发现她的小动作吧。
距离隔得有些远，景澄手指对了几次焦才对准雁总的脸部，赶紧猛按两下快门。
她本来只想速战速决拍完一张交差的，但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自己也想多看雁总几眼。
于是贪心地将镜头拉到最近，过滤掉场景里的杂七杂八，只剩下雁总清隽的侧颜。
这么近的距离，真是前所未有……
侧面看那道鼻梁更加挺拔，两排纤长的睫毛更是抢镜，叫人平生出一种奇异的心思。
突然，焦框里那只深邃的眼睛眨了一下，慢悠悠地朝这边转过来。
四目相对，雁总黑白分明的瞳孔，直直地对上她。
……
慌了。
景澄一惊，手机差点掉下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硬着头皮若无其事地把手机塞回包包里的，回过神来时，雁总已回来在她对面坐下了。
景澄像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被当场捉住，心虚得无地自容。
她怎么这么倒霉，偷拍也能被发现，这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她的形象就破灭了……
幸亏雁总对刚才发生的事只字不提，只将菜单递给景澄看，礼貌地询问她还有没有什么要加的。
景澄连忙接过菜单看。
巧了，雁总点的菜居然也是她平常最爱吃的那几样。
奥尔良烤肉披萨，海鲜烩饭，蜜汁烤翅，罗宋汤，爆汁珍珠奶茶……
这撞菜率，百分之百啊！
景澄忍不住小声发问：“雁总……你也常来这家店吃饭吗？”
像找到一条能开辟新道路的共同话题一样，眼神里带着希冀的小光芒。
随即又意识到不可能。
雁总是好几届前的毕业生，那时候这家披萨店还没开张呢，况且雁总现在在X市发展，平常更不可能吃到。
“我没来过。”覃逸双肘撑在桌面上，云淡风轻地解释：“不过……”
“我知道你喜欢吃。”
景澄发愣：“为什么？”
“看你直播。”
噗……
景澄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
怎么回事，雁总连她直播的事都知道了？？
他其实是做人口调查的？？
“……你，你去过我的直播间？”
雁总坦然：“嗯。”
景澄闹不明白，“你怎么知道的啊？”
雁总想了想，答：“无意中发现的。”
妹妹推荐的，也算是无意的吧。
景澄越想越赧然，“连我吃东西的样子都被看见了……”
还知道她爱吃哪几样东西，看来平常去得不少。
天啊，她私底下的吃相不太淑女的，这下形象更破灭了。
覃逸但笑不语，他不仅见过她吃东西的样子，还见过她直播睡觉。
景澄想来想去，懊悔万分，“你去看我的直播为什么不告诉我呀……”她应该提前做好准备，发挥出一个资深主播应有的专业素养！
雁总不怎么在意，“没必要，况且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
好吧……
聊天到这里，没了下文。
现实的见面跟网上到底还是有区别的，一沉默就好像周围的空气也跟着凝滞住，气氛也冷下来。
景澄不自在地扣着手指头，心想能找点什么话题活跃气氛。
也许他们可以聊聊最熟悉的逍遥大陆？但是要从哪一点开始聊呢？
景澄头疼起来，突然觉得自己以前跟男生交往的经验还是缺乏了点……
整个等待上菜的过程，他们几乎没有眼神交流，只要对视超过一秒景澄就会害羞地避开视线，但一直低着头又显得不太礼貌，她的视线更多时候停放在雁总整洁的衬衫衣领上，偶尔说几句话也是对着他的衣领说的，好像雁总的脸就长在那里。
沉默的吃饭进行到一半，景澄突然收到一条qq消息。
室友群。
欣欣：[图片][/坏笑]
景澄一惊。
照片里是芝心芝底的装修环境，一男一女的背影，不正是她和雁总？
她们跟来了？？？
景澄猛地回头，撞上三张熟悉的大笑脸。
一左一右一中地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
……这贱兮兮的笑容，还真是同步。
景澄暗暗扶额，这三个姑奶奶，到底想干什么呀……
室友群。
景澄：你们来干什么？
叶子：嘻嘻，我们怕你占人家帅哥便宜，赶紧跟来看看。
==
这前后说的话也太不一致了。
景澄着急：你们快点回去，被他发现就不好了。
大雪：怎么可能被发现，我们吃我们的，你们吃你们的，又不是一桌。
景澄：刚刚我偷拍就被他发现了。
大雪：那是你自己不小心，我们可比你谨慎多了。
……
景澄：不行你们赶紧走，万一被发现了我真的丢人丢到家了！
第一次约会还带姐妹团，这么怂的事传出去还不沦为笑柄。
三个室友也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一起住了三年，这是她们第一次看到景澄单独跟男生出去，而且是跟一个这么罕见的大帅哥，她们怎么能错过如此近距离围观的大好机会。
大雪：哎呀你个没良心的，我们可是不惜冒着长胖的风险，连吃两顿午饭来给你把把关呢！你居然还忍心赶我们走！
叶子：就是就是！我们突然想来吃披萨都不行啊，又不妨碍你。
景澄求饶：我请你们吃一个星期的披萨行不行，求求你们快回去吧。
大雪：不走不走就不走，有本事你来赶我们啊，略略略~
景澄：……
她实在对这三个牛皮糖无奈了，只好悄无声息地把手机放回原位，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然而还是放不下心，吃饭过程中时不时回头看看后方动静，担心这三个人又给她整出什么幺蛾子。
覃逸也看出景澄的反常，低声询问：“怎么了？”
景澄赶紧扭过头，正襟危坐，“没什么没什么。”
景澄不回头了，那三货倒开始骚动了。
一个接一个跟葫芦娃救爷爷似的轮番上洗手间，还故意从景澄和雁总这一桌走过，跟景澄挤眉弄眼，发暗号似的。
景澄单手扶额，只想装作不认识这群人……
她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吃的，跟自己做着思想斗争。一会儿觉得雁总这么聪明肯定察觉到端倪了，自己这下算是出尽洋相了；一会儿又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雁总总不至于那么神通广大。
好不容易，暗潮汹涌的一顿午饭总算吃完了，雁总先行去结账，景澄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
找完零后却没急着离开。
“那桌客人的单也一起买了。”
覃逸不紧不慢地说。
啊？
景澄在震惊中抬起头。
覃逸一如往常，很自然地掏了钱。
这个点不是用餐高峰期，店里只有两桌客人，“那桌客人”除了她和雁总，就只剩下
……
……
除了那三个葫芦娃还有谁？
妈哟。
这一天是怎么回事，接连不断的惊吓，她的小心脏快承受不住了啊。
覃逸买好单才转过头看景澄，了然地微笑。
景澄觉得自己整颗脑袋都着火了，她垂下视线，不知道该装傻还是做什么。
“你室友？”
“嗯。”蔫蔫地承认。
又小声道：“不……不是我叫她们来的……”
覃逸倒是跳开这个话题，“你直播时见过一两次。”
“？？！！”
景澄恍然。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那她刚刚还硬着头皮装不认识她们？
天啊，自己这完全多余的演技，雁总肯定憋笑憋坏了……
他声音平淡，但能听出在笑：“下次一起吃饭吧，我请客，不用分开两桌了。”
景澄只听见自己的声音比蚊子还低，“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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