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疑心
由于梁孺子的事情已经解决，华泽下令赏梁家黄金千两，封其刚落冠的四子为都州牧，后宫梁氏为贤妃。以慰梁家丧女之痛。
当时关押了林良娣，林家自然也不能怠慢，林良娣已经被太子封为了林夫人，故而华泽下令在赏林家黄金百两，以表告慰。
宫外来报怀王安绪已经平安抵达京都，华泽大喜，昭告三日后于宫中正琉殿宴请文武百官，皇家贵戚一同参宴。
整个宫内都喜气洋洋，可有些人还是因为上次符阁将军被灭一事，而去猜测这个的宴会，可是个鸿门宴。
不过任何事情自然都不会遭殃在一般普通的宫人身上，故而宫女们还是津津乐道的说话摆弄宫殿装饰的话题上。
东宫倒也不例外，东宫的后妃们都命司珍府和司衣府为自己置办最华丽的衣物和华美的头饰。
林夫人穿着前些日子命人新做好的锦缎琉璃绣荷襦裙，来到安浅的书房门口，拖住了门口的人不去通报，在着屋内道，“太子殿下，现在已经是午膳时分，臣妾今日在阁中摆放了一桌饭菜，都是太子殿下最喜欢吃的，太子殿下可愿意与臣妾一同去品尝？”
良久里头的人有了动静，打开门，林夫人行了礼，抬头才发现除了安浅，他背后还有一个人。
霍凌儿对林夫人行了礼，对着安浅道，“既然夫人有请，那凌儿先行告退了。”
林夫人愣了一下，随后拉住了霍凌儿，笑道，“原来是霍良娣妹妹，妹妹别啊，姐姐知道这次姐姐能脱困可都是你和太子的功劳，这顿饭本也应该请你吃才是。妹妹可愿意赏光姐姐的宝元殿？”
霍凌儿看了一眼林夫人，倒像是有几分真诚，在看了眼安浅，他并无其他的神色，霍凌儿只好点点头，“好吧，有劳夫人了。”
到了宝元殿，霍凌儿被一桌精致的饭菜给迷了眼，她当是自己阁内的饭菜已然不错，可这次看到了林夫人的午膳，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林夫人安排了霍凌儿坐在自己的身边，安浅则自然做到了林夫人的边上，林夫人热情的给安浅夹菜，时而也给霍凌儿添了两筷子。
霍凌儿自然吃的有味，这林夫人阁中的饭菜不仅看着可口，吃着更满意自己的口味。
林夫人忙了半天，自己倒是一口都没吃，霍凌儿见其一口未沾，起身给林夫人和安浅都添置了碗汤，“如今虽说靠近初春，可是天气还是凉的很，多喝点汤暖暖身子。”
林夫人优雅的喝了两口，也给霍凌儿弄了碗，霍凌儿喝了一口，便就笑着放下了碗筷。
一顿饭倒是吃的姐妹情深，夫妻和睦。安浅道自己还有政事处理，便就先走了。
霍凌儿本也没有多留之意，找了个借口也就离去了。林夫人固然有些不舍，也就说了两句，都让其离去了。
霍凌儿走到一半，见与自己先走的安浅就在路口处等着自己，便快步的走了上去。
“这顿饭吃的可还满意？”安浅随意问道。
霍凌儿点点头，神色轻松，道，“自然是满意，不过相比太子殿下应当是最满意的才是，吃了多少年的咸食，这顿林夫人的饭菜，可是满足了太子殿下好甜的口味？”
安浅没有意外的神色，反而好奇的看了一眼霍凌儿，道，“哦？”
“今天吃的菜可以说是相当满足嫔妾的口味，嫔妾嗜甜，所以一开始的在吃的时候，嫔妾只当是吃到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并没有留意，可是最后喝的汤，嫔妾喝出了不一样的味道。自从嫔妾入宫以来，哪一顿午饭可不是以略带咸味为主？宫中的人都说是太子殿下您喜欢咸味，可是自从上一次太子殿下来了嫔妾这儿，说了一句话，‘巧了，其实本宫也爱吃甜’。这林夫人的各种膳食都变了一个味了。尤其是汤。太子殿下可否愿意和嫔妾打个赌，接下来的某个日子，或许有谁会为太子殿下您送上一碗红豆沙。”
“所以，你看出了什么？”
“连林夫人这等背后忠君的人都在太子殿下您的背后安排了点什么东西，可见太子殿下也该好好的排查一下您周围的人了，不然日后鱼目混珠，太子殿下与华泽甚至整个华泽的党羽的战役，可就不会那么轻松了。”
“可是你怎会知道是安插了细作，而不是有人将此事随意的说了出去？”
“因为这几日嫔妾阁中的膳食，可还都是咸的，若是有人随意的将此事说了出去，嫔妾的耳朵里也应该会有除去离歌以外别的宫女前来用此消息邀功的。有关太子殿下的消息，宫里面谁敢乱嚼舌根？而且西盛礼教严苛，忠义为先，能做安插在太子殿下身边的眼线的，自当先为自家的主子考虑，定不会去对别的人说起这件事情。退一步来说，就算有人愿意以这些消息作为交易，太子殿下您认为，能够得到这些消息的，都会是些什么人？再者，能够得到太子殿下消息而作为利益筹码散出去的宫人，和眼线有什么区别呢？”
“凌儿你不为男，当真委屈了。”安浅搂过霍凌儿，眼神有些不一样的情绪。
“若嫔妾为男，太子不就为女了。”霍凌儿淡淡一笑。
安浅勾起嘴角，悠悠的吐出二字，“甚好。”
从林夫人的宝元殿出来和霍凌儿分开后，安浅抽空去了趟皇上的居所宣和殿，皇上安瑞本就无心政事，安浅自然也只能笑着陪他研究了会儿古玩字画。他不得不赞叹皇上在这方面的天赋过人。也难怪华泽公主会让安瑞来做这个皇位。
安浅从宣和殿退出来的时候，吩咐从小跟了自己的心腹公公李和出宫去请一趟管合入宫。在这之前，安浅又嘱咐李和去做一件事情，在收拾完自己的书房时，定要在四周都无人的情况下，随便以感叹的方式，说一句，最近太子喜欢紫色，在怀王安绪的宴会上，若是有人能够穿着紫色的衣裙定能够得到太子的欢心。
有人愿意在自己身上下功夫，自然不会放过自己的心腹。
等到管合入宫，安浅只是给他下了个命令，“查霍凌儿。”
管合一怔，“太子殿下何意？”他自然是听说过霍凌儿的，可是从之前太子殿下的态度来说，不应当会有这种命令才是。
“她太聪明了，本宫不得不怀疑。梁孺子的案子，她尽心尽力的去查，一顿午膳，她可以看出和本宫一样的东西。而且她做的事情都在竭尽全力的表现出帮助本宫。”
“太子在怀疑霍凌儿是在获取你的信任。随后在对太子殿下您不利？”
“本宫还不清楚，最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有她。本宫甚至怕她是华泽的人，送到本宫这里。故意生事，随后顺手解决。先利用这几件事，先得本宫信任，在另谋他算。”
“或许是太子殿下多心吧，霍凌儿从一开始就在允王府，随后没有接触过华泽才是。”
“我们尚能神不知鬼不觉换掉郑国公主，不怕有人在某一时刻，利用她亡国之痛，在多言几句，被华泽拉拢随后为其做事呢。”
“是。”
“本宫自然也希望是多心了，总之去查一查总是好的。这次本宫在东宫内令李和散一个消息，说是希望有人能穿紫色的衣裙。本宫当日会命司衣府给她准备一件紫色的衣裙，让司衣坊说是添置一件良娣衣裳中没有的颜色，好能够精致些。若是她真是华泽的人，华泽在本宫东宫定会有自己的眼线，上次她提出眼线一事。肯定能够得知那一日本宫希望有人穿紫色的衣服。她一定会犹豫。
不过以她聪明的性子，自然也会怀疑会不会是本宫刻意安排的，可是两者比较起来，想必还是会为了摆脱嫌疑，而命人换一件，那一日若她没穿紫色的衣裙，则说明她也是谁暗中插入的细作，你随意安排一个人假装刺客，灭了她就是，本宫可不想留个祸害。如若不是，那本宫就当是多心了，此后不在怀疑便是，许是她本性善良。报答一命之恩。毕竟她一个人不会有什么作为。”
安浅想到自己当初用一个假的郑国公主折了一个黎侯爷，可不想被用同样的计谋折了自己的路。
管合听了，应了安浅的话，便退了下去。
安浅坐在书案前，批阅着华泽公主不曾批阅的折子，都是一些无用的请安折和某地需要赈灾需要拨款的奏折。
门被轻叩了两声，霍凌儿带着一盅参汤在门口候着。
得到了允许，霍凌儿推门而入，把炖的东西放在书案前，霍凌儿把参汤从中倒到准备好的小碗中，用玉勺轻轻的摇匀，“想着太子殿下此事应当有些劳累，嫔妾私自带着碗参汤来慰问一下太子殿下。”
安浅笑道，“有劳凌儿了，正好本宫腹中已空。”
霍凌儿将碗端到了安浅的手中，安浅用玉勺拨弄了两下，可未曾喝，反而说道，“过几日是怀王安绪的宴会，华泽公主对此花了不少的心思，邀请文武百官及其女眷，皇家的自然也就不必多说了，其中的官员有些也可是赫国归降的，凌儿到时候可要多于他们叙叙旧啊。”
霍凌儿的笑容停在了嘴角，眼神一灭，“归降之人，嫔妾与他们无话可说。”
“到底也是你们赫国之人啊。”安浅摸了摸霍凌儿的面容，手停在霍凌儿已经消失笑容的嘴角，“理当情深。”
“嫔妾虽之前是赫国之人没错，可是赫国早就灭了。且如今嫁给了太子，理当算是西盛的人了，嫔妾不愿意和赫国的人多有接触。”都是一群卖主求荣之人。
安浅多看了霍凌儿两眼，随后拿起玉勺，拨弄了两下参汤，笑道，“如此，那便算了。”
安浅放下了参汤，温柔的看着霍凌儿，“本宫今日还要阅些折子，有多半是些安排几日后怀王安绪回京都的事情，本宫要仔细的看看，可不愿出纰漏。几日后，封家的人自当也会出现在宴会上，你好些准备，见见家人。”
霍凌儿知道安浅话中以政事的事情希望自己离开，便也就不再留着，请了个安，就下去了。
离歌在门口倒是没想到霍凌儿那么快就出来，不禁问道，“良娣可没有和太子殿下多说些话？”
霍凌儿只是看了看自己背后的宫殿，摇摇头，“太子殿下政事繁忙，自当不能多打扰，走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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