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庙会

　　“霍凌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两位殿下可都为你交出了兵权，本宫想谁对你心思都不会小的。”她对霍凌儿没有感觉甚至反感，华泽公主自然不会去管什么儿女情长的问题，她在乎的，只是日后可以挑拨谁的利害。

　　霍凌儿思考良久，抬眼笑道，“太子殿下，你送我的手镯，我还带着，你可愿意以后一直看见它？”

　　太子身在宫苑，掌管东宫，与华泽的矛盾是最为集中的，她入了宫，不管以后身份如何，总能做一些事情，允王的表面与世无争，那么她根本无从下手。

　　华泽公主似乎也愿意看到霍凌儿选择太子安浅，爽朗一笑，“太子如愿抱得美人归，本宫实在是高兴，这样，本宫向皇上请旨，赐于你做太子良娣，就从王府出嫁。”

　　华泽公主虽是对着安浅说的，可是目光一直看着安平。似是刻意，又似无意。

　　“今日劳累了，本宫要先回了，太子殿下和允王殿下闲话几句便回来吧，毕竟霍凌儿估计也想退下休息了吧？”

　　华泽公主淡笑着走了出去，兵权此刻似乎已经是不再重要的问题。因为她有了一个让安家彻底架空厮杀的办法。

　　安浅见华泽公主走远，看了一眼安平。没有言语。

　　“太子殿下，臣弟谢过。”安平将玉牌收好，对着安浅一笑。

　　“何意？”安浅拉住了安平的手，让安平欲离去的想法停了下来，“难道本宫此举做错了？”

　　安平拍了拍安浅的手，目光迎了上去，“正是此举，安家以后恐怕才会更平安。大哥。谢谢你。臣弟知道你是来护我的。大哥要明白，臣弟只是最后拿霍凌儿做了□□。把华泽公主引去了一条错路，误以为霍凌儿回事日后挑拨你我关系的人物。只是如此霍凌儿无辜，故而想让大哥多照顾她，也好算是谢过今日此举。”

　　“这么说？你。。”

　　“臣弟只记得自己姓安，同大哥一样。本王所有的举动，都会以安家为先。”

　　安浅松了手，看着安平离去的背影，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他刚刚要那么多，刻意的交出兵权，好在自己也顺着交了出去。

　　最重要的是，他也明白了安平的心思。

　　“兄弟两个之间说话，也需要绕弯么。”霍凌儿轻声道，果然是一家。

　　“如果你是我们，恐怕就会理解，谁的处境都不好过。”安浅看了一眼霍凌儿，此刻他才真正的看清了她，长得很清秀。没有令人一见就倾心的容颜，却也看着舒心。

　　“今天是你让我们兄弟挑明了一些事情。也给华泽公主吃了一记迷药。日后让她完败的迷药。”安浅的语气很温柔，他从来都不会对一个女子冷言冷语，毫不关心，他非绝对冷情。可温柔并不代表别有用心。

　　“没想到奴婢还是有点用处的。”霍凌儿接着转念道，“太子殿下和奴婢说了那么多，不怕奴婢泄密么？”

　　“泄密？”安浅笑道，“你不会，你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你是赫国的公主，灭了国，沦落到西盛。你对华泽，对安氏，都没有情感，甚至痛恨。刚刚想必你看出来了我们之间的嫌隙，心里是不是有些爽快？甚至想有些作为？倘若你拿了今天的话去告诉华泽，那么你把你自己价值也压得太低了。你那么做的话，安氏会舍弃你，而你没了价值，华泽也不会用你，你翻不起波澜的。”

　　霍凌儿僵硬在原地，随后道，“太子多心了。奴婢可没有这个心思。”

　　安浅没有接着话题说下去，而是谈到另一点，“之前你把本宫误以为是允王殿下，得知你要去庙会，这样，本宫明日带你去看看本国的庙会，算是谢你今日之举。”

　　霍凌儿暗自庆幸安浅没有追问，便接道，“太子可随意出宫么？庙会乃元宵之时，宫中理当有宴才是。”

　　安浅摆手笑道，“既答应了你，没有办法，也定有办法。”

　　霍凌儿自知推脱不掉，语气委婉，“也好，有人带我，我想我可以玩的更好些。”

　　“那么明日本宫在允王府门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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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盛的庙会，素来是热闹的，更何况今年的战乱平定，又时值元宵，庙会上的人更加的拥挤，还是白日，商贩小摊上也早早的挂起小灯笼和红丝绸，更贴上了灯谜。

　　一对对璧人欢声笑语，偶也有冒出的一两声嘈杂。

　　深闺里的女子的蒙上面纱结伴出行，留恋的贪在平日里见不到的热闹里。遇上看对眼的才子，不免面红的在其面前丢下手帕。伺机搭讪。不多时，原本□□的地面很快被一层轻柔的丝帕覆盖。

　　虽是冬日寒冷，可各个都兴致高涨。

　　湖面的船上丝竹声音从来不间断，这些游船大多是写文人雅客或是公子贵胄的，携上玲珑坊唱曲弹奏的艺人，在其中听曲游湖，吟诗作对，愣是从早到晚呆着都无妨。

　　霍凌儿穿了件翠绿色袄裙，在人群中慢慢前行，离歌在身边护着，还有一边素白衣衫的安浅。不过明着的就三人，可暗里多少，霍凌儿也没心思去了解。

　　这一路上丢在安浅面前的帕子，怕是多的都可开一家小店。

　　走到桥上，有一个女子红着脸将帕子丢在了安浅面前，可安浅对其温柔一笑，直直的走了过去。没有回头。婉转拒绝。

　　“太。。皓泽公子。如此多的美人示意，何不收下好作伴？”霍凌儿面纱下的脸堆着笑容，这一路上她可算是见识到了不少的帕子，有好看的，绣着花，也有绣着鸳鸯的，自己倒是中意了不少精美的帕子。

　　路上人多嘴杂，故而安浅便让霍凌儿称呼自己的字，皓泽。

　　“府中佳人，本公子还未一一记住，在添新人，岂非麻烦。”安浅看着远处行驶而来的马车，便拉着霍凌儿往后退了一步。

　　远处已经开始‘行像’。一辆车载着一尊佛像伴着周围一群舞乐缓缓走过。周边之人皆虔诚行礼，盼望神佛能给予自己新年一个好的开始。

　　霍凌儿也随着周边人的样子行礼祈愿。

　　“赫国的庙会不是这样么。”安浅看霍凌儿有样学样的模样不禁一笑。

　　霍凌儿睁开双眼，看着远去的行像走后，才回话道，“自然不是，赫国的庙会只是单纯的游玩而已，不会祈福，女子也可不必蒙纱，也不会丢帕子等着回应。礼教上没有那么拘束。”

　　赫国处北部，民风豪爽，虽礼教也注重可，总是从简从易，商贩贸易也大多直直白白。

　　“昨日公子说陪凌儿出游庙会，凌儿还当是玩笑，府中事物当真不要紧处理么？”

　　霍凌儿随着安浅往前走，地上又多了些许帕子。

　　安浅看着远处的船帆行驶，宫中的大小事宜本就被华泽拦去了一半，新年年头很多事情都会夹在臣子给上头的祝福折子里，华泽公主怕是不想让自己看见，恰巧又出了霍凌儿一事，还是巴不得的给自己下了一道出宫令。

　　也罢，现在争不得。

　　“答应了你，自然要做到。你昨日帮本公子很大的忙，陪你出游，算是感谢。何况，府中之事，另有人管，本公子还没机会全权接管。”

　　“公子家事，凌儿只是凑巧一助而已，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霍凌儿在一边的灯笼摊前停了下来，随意的挑选着。

　　“你这凑巧倒也是与本宫凑成了一家，如今华泽已经开始拟旨，赐你于本公子为良媛，那么这是否也算是你的家事？”安浅拿下了一盏灯笼，付了银子，将其递给了霍凌儿。

　　霍凌儿抬眼看了一眼便接过手，淡淡一笑，“多谢公子。公子不怕凌儿搅和的更厉害，凌儿自当愿意。”

　　霍凌儿转着灯笼把玩，心中唏嘘，这些日子变化太快。

　　周边的嬉笑声很快淹没霍凌儿的笑容，太子良娣？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处境，何事才能够有所定所。一切发生的太过于变幻，她似乎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自己是亡国之人，就要变为他人良媛。快到她的打算已经换了好几番。

　　何况她在打算，安氏和华泽又岂会放松。

　　华泽有她的打算，所以将她赐给了太子。安氏有打算，所以才会欣然的接受自己。

　　她是日后用来制衡别人的棋子。

　　在华泽和安氏之间没有一方倒塌之前，是不会停止的。她在无意之间闯了进去，带着国破，父死母亡的不甘。

　　这趟浑水，看来是要越来越混了。

　　四周的杂耍和小玩物让得霍凌儿时不时的多看上两眼，丝毫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

　　“贱人，拿命来！”

　　人群伴随着尖叫声都炸了开来，不同方向的人流挤得霍凌儿站不住脚，被冲开了一段距离。

　　离开离歌和安浅一段距离，霍凌儿反应过来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已经为时已晚，匕首已经朝着自己的面门而来。为了闪避霍凌儿连忙朝右靠去，却慌乱下踩住了自己的裙角，倒在一个摊子上，摊子受力不住，倒了下去。

　　那人抓住机会直直的举起手朝着霍凌儿的心窝刺去。

　　霍凌儿忍着痛翻身，却没有想到还是速度问题，刀子划破了自己的手臂，疼痛很快袭来，霍凌儿捂住自己流血的手臂。翻了个身，朝着拿刀女子的脚狠狠一踹，女子朝着背后到了下去，由于愤怒，女子很快爬了起来，又一轮攻击。

　　“离歌！”霍凌儿看着自己身边围成一圈的人，怕是只会看热闹，根本没有人搭理自己，自己大喊了一声，希望能够看到熟悉的身影。

　　“哈哈哈，贱人果然是贱人，还不忘叫你的情郎？李哥？你勾引我相公还不算！我今日倒要看看，划了你的脸，你还怎么勾引男人！”女子狰狞的扑了上来。

　　“胡闹。”安浅飞身进了人群，一脚踢飞了女子手里的刀，扶起倒在地上的霍凌儿，看着眼前这个莫名的女子，冷声道，“今日庙会，大庭广众当众伤人？按律当斩！”

　　女子由于巨大的力气，倒了下去，手腕巨痛，阴毒的眸子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她的发丝早就不整，看上去更为吓人，“好啊好啊，贱人，还找男人来帮你，你以为我会怕？我今日一定要你死！”

　　她从头上拔出一根簪子刺向了安浅，安浅没有躲开，扣住她的手腕，用了一道力气，女子痛的抓不住簪子而失手放开，正当安浅先放手时却看到她嘴上阴冷一笑，心中暗叫不好。

　　霍凌儿在安浅背后，由于安浅扣着女子的手，女子离霍凌儿只有两步之遥，女子已经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伸向了霍凌儿，手里是一根银针，带着黑物。

　　霍凌儿没有反应的速度，安浅皱眉，直接用手抓住了那个女子，手中一痛，那根针扎进了自己的掌中，安浅怒气大增，将女子扔了出去，女子应声吐血倒地，昏了过去。

　　“离歌，通知本地官府，斩。”

　　离歌呆了两秒，随后快速的离去。

　　“公子！针有问题！”霍凌儿面对刚刚突如其来的行刺心绪刚定，才发现不妥，抓起安浅的手，掌中黑了一片。

　　管合已经带着暗卫走了出来，跪在安浅面前，“属下办事不利，让太子受伤。”

　　“给本宫去查，此女子是谁！”

　　安浅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就算她是疯子，可是街上蒙面女子不算少数，霍凌儿蒙面的样子也算不上一眼就令人有一探真面目的欲望，行动也低调，可是疯子为什么会懂得用针暗器，且涂了□□？而且为什么目标偏偏是她。

　　“你受伤了，快先医治。”若非刚刚是他，到底自己早已经躲闪不及。

　　安浅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无事，倒是耽误了你一天赏玩的心情。”

　　霍凌儿悄悄将手挪到了一边，忙到一边让着管合带着太子回最近的允王府找府内大夫救治。

　　暗处两个身着便衣的一男一女渐渐走远，女子脸上蒙着纱，纱随风动，显得女子更为神秘，“告诉华泽公主，太子为救霍凌儿受伤中了冰魄毒，让华泽公主大可放心昨日之事无诈。还有去把红衣解决了，别让她再次睁眼。”

　　女子渐渐的走向远处，身边的男人也消失于人海之中。

　　袭击太子的女子也在被抬到官府的一盏茶的功夫，七窍流血而死。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考证她身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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