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阅卷灰色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力所能及了。”
“好也罢，坏也罢，他竭尽所能了。”
学生成了闻人笑语和谢素雅谈话的焦点。
每天从起床开始，直至睡觉时刻，甚至晚上做梦，都是学生，学生，学生。
如果说学生是他们的命根子，这一点都不假。
所以她对他的学生了如指掌，他对她的学生一清二楚。
送走学生，操场上冷冷清清，宿舍内人去楼空，楼道内只听见孤独的鞋声。
唉，学生在的时候厌烦他们，而一旦走后，寂寞的心呀全在这脚底下。
教师这门行业，他最喜欢的是讲授知识，把知识传输给别人本身就是一种快乐。
这好比企业家，企业家把自己的商品让别人分享使用，这本身就是知识的输出，更是一种快乐。
如果商人把价值取向高于知识输出，自己获得的金钱远比输出的高，这就是奸商。
好比教师，如果教师把知识的输出作为挣钱的机器，自己获得的金钱远比输出的高，这就是奸师。
六日两天挣得钱比别人五天工作的多百倍，不是奸师是什么，要么是奸商。这些人就把教师的行规带坏了。
像肖雅这样有朝气的企业家比比皆是。
说到肖雅，闻人笑语不禁感慨谢素雅的第六感觉，他还得刷半年的碗。
当然，教师也有不喜欢做的事情。
最讨厌的是训斥学生，这就好像给篮球打气，累得气管吭哧吭哧大喘气，憋得篮球肚子鼓鼓圆，让人家看客还得大骂娘，说你是恶棍。
如果是班主任，讨厌的是会更多，收钱，卫生，接待家长，应付检查等，最烦最烦的就是开会，一星期开八遍，比去厕所还勤快。
所以班主任开会的表情和去厕所的表情一样，都是颈着鼻子，噘着嘴，斜着眼，敢怒不敢言。
回来就骂娘，骂了娘还得接着干，见了校长，嬉笑着说：”校长好！”
校长一走，就想踹校长屁股。可以这么说，学生怎么恨班主任，班主任就怎么恨校长，一旦校长走了，留恋的肯定是好校长，喻言美除外。
最厌烦的是监场和阅卷。谁干得活越多，说明你越能干，就越逃脱不了。
每到这时候，校长们就可以背着手在楼道里溜达溜达，或者在办公室里喝点水。人家是控制家和指挥家。
监场单调，无所事事，约束力大，风险高，看他们答卷又有一种心痛。
阅卷烦琐，数量大，任务重，六七个人上百份试卷，一天看完。
只看得眼花缭乱，脑壳发涨，手脚不听使唤，往往把对的看成错的，把错的看成对的。
人往往在单调的间隙中寻找快乐。
学生如此，老师也如此，一沓沓试卷摆在眼前，看着就发愁，金泽兰却不停地笑。
“金老师，你笑什么？”闻人笑语问。
“《水浒传》中三拳打死镇关西，后来大闹五台山、倒把垂杨柳、大闹野猪林的英雄是谁，有同学写成猪八戒。”
“猪八戒穿越过去了呗！”闻人笑语说，“穿越剧看多了！”
“还有这个，”红云路喊着，他比闻人笑语小六岁，才23岁，任教刚一年，是初一五、六班的语文教师。他是到初二帮忙的。
“写出你最喜欢的名著及其中的英雄人物，有同学写最喜欢的是《西游记》。
说因为其中的‘孙武松’，有盖世武功，天下无双，十八班兵器样样精通。
特别是棒法娴熟，写成了咸熟，想揍谁就揍谁，天王老子都不怕。
还有‘猪巴结’，风情万种，柔情似水，最讨女生的喜欢。”
红云路说完，他们被逗的哈哈大笑，其中金泽兰喊：“低级小调，扣完他的分。”
夏园在旁边说：“学生们不容易，稍微给点分。”
“给点分就控制不住了  五花八门的多得去了，组长，你说怎么办？”
“按标准答案来！”闻人笑语没办法  只好这样说。
后面的故事更可笑。
《红楼梦》的作者写成贾宝玉；《骆驼祥子》的作者写成李白。
“霜落熊升树，林空鹿饮溪”写成“霜落熊生树，临空露饮溪。”
“学生们也不想想，熊什么时候能生树，你看这个，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你看这个坐字……”
夏园悄悄的让闻人笑语看，闻人笑语笑的很悲催，很无奈，很无语。这实在是受网络不良影响太深了。
红云路跑过来也看，害羞得满脸通红，他还没有结婚呢！
“翻开他看看是谁？”夏园说。
“别看了，把卷子都撕坏了。”闻人笑语说。
“没事，撕开看看！”
夏园和红云路就用圆珠笔撬，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六”字。
“上课不教学生好，学生都被你带坏了！”
红云路故意气着夏园。
把夏园气坏了：”我非看看他是谁不可！”
两个人继续撬，有一个字露了出来：“裴”。
“得……得……得……裴少男，前头一个字都没写，就这个记得准。”
“你就教会这句诗了！”
“每节课净睡觉，拍都拍不醒，外号小犀牛，树懒！”
闻人笑语怕俩人互掐不放，帮腔说：“这个我证明，什么都不会，十二枭雄之一，就会打架，在教室解手！”
“啊！”红云路很吃惊。
“这个郑洁最清楚！”夏园说。
有趣的还多呢！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写成“日暮相思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写成“老翁跳墙头，老妇出门砍”。
“欣然规往”写成“欣然龟往”等等，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
以“父亲”为话题写一篇作文，题目自拟，这是那年作文的命题范围。
闻人笑语和武有成批阅作文，他们被作文的内容折磨的神魂颠倒，时而哭，时而笑，时而拍案叫绝，时而沉思不语。
那一行行清晰有力的字，一个个妙笔生花，一个个笔下生花，作文如行云流水，酣畅淋漓，令他们叹为观止、自愧不如。
也有的学生龙飞凤舞，那字写得如春蚓秋蛇、鸢肩豺目，一个个张牙舞爪，似一个个妖怪，莫非学生要借刀杀人，干掉他们这些阅卷老师。
反正气死不偿命。
最畅快最无奈最轻松就是空卷或者只写个题目，闻人笑语和武有成就可以偷空歇会儿。
后来，他们再也笑不出来，一连串的摇头，在悲叹中互相凝视，他们在叹惋中国家庭教育的悲哀。
好的等待学习，不好的反思反思。
事后闻人笑语把中国失败的家庭教育分为两个主题，八个类型。
什么主题，什么类型，闻人笑语分析的有没有道理，请看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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