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三.曙光

　　忽然，眼前的影像时而分散时而重叠，我揉了揉眼睛，迷茫的看着起灵哥，一阵困意席卷而来，我没能忍住，沉沉睡去。

　　正在开车的胖子没听见我继续唠叨的声音觉得十分难得，便用后照镜一看，只见起灵哥眉头蓦地一皱，而我已经倒在他的怀中不省人事。

　　"怜妹子怎么了？"他连忙关切。

　　"干嘛呢？"坐在前座的吴邪也跟着往后看。

　　"她身子还没恢复，很虚弱。"起灵哥头也不抬，淡淡的一句话猜不出来是否参杂着忧心，只是...有些话只能拿来自欺欺人...

　　再醒来的时候车子刚好停了下来，我眨了眨眼，迷茫之际还是乖乖地跟着了车。

　　"到了吗？"

　　"嗯。"胖子回的理所当然。

　　我揉了揉眼，这分明就是个停车场，他坑我是吗？还是我真没睡醒？

　　"暄怜，走了。"吴邪背着背包，走在前面吆喝还在发愣的我，是了，我都忘了胖子刚刚在我睡觉前还说了要爬山，如今我倒是有点后悔了，在家睡觉就得了，偏偏有一颗静不下来的心，一定要出门折腾才甘愿。

　　"来了。"

　　上山的一路上除了风大了些，其余对我们这些长年在险恶之地盗墓的人似乎也算不上什么，至少我看他们三人走得就跟平时在平地上没啥两样，却苦了我这次居然感到异常的疲惫。

　　"哈啾，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倒是等等我啊！"在冷风中不自觉地颤抖，没想到我真是小瞧了这个寒冬，而且今天原本出去就是打算多买几件大衣的，没想到后来败兴而归。

　　心中才想着自己的悲剧小故事，头上却突然盖了一件衣服，我笑了笑，知道是起灵哥扔的，但是我没有穿，"山上风冷你还是自己穿着吧！"

　　"多带的。"

　　我吸了吸鼻子，终于没反对，还是穿上了，这时，前面的胖子突然停了下来。

　　"我们在这边稍微休息一下。"

　　“不是要直攻山头吗？"我问。

　　没想到胖子白了我一眼，道："妳以为我们出来盗墓，偶尔也要享受一下悠闲的气氛，懂吗？"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觉得自己似乎忘记如何放松了，只要是在山上身体就会莫名提高警觉，像是刻在脑袋中难以忘记。

　　"别说了，快来休息。"在我们对话短短的时间里吴邪已经在山路旁一个较为平坦的地方铺上了野餐垫，招呼着大伙去坐下。

　　我没犹豫，立马就躺在垫子上，占了好大一个位置。

　　"怜妹子…要倒数了…"

　　"什么倒数？"

　　胖子没理我，只是看着手表与吴邪静静的说："3，2，1……"

　　"新年快乐！"

　　坐起身子，放在中间的提灯照得他们三人的脸度上一层晕黄，柔和得糊了我的双眼，胖子不羁的盘坐，吴邪笑着，眼中恍若闪烁着星子，而起灵哥虽然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却不时往我这边一瞥，那是在乎的意思，我懂。

　　在未来，甚至很久很久以后，我都会庆幸还好自己当初有提出要来看日出的意见，还好起灵哥答应了，胖子和吴邪都来了，选的是海坨山，才会有现在这般光景，值得我记一辈子。

　　"新年快乐。"我的声音逐渐随风消逝，但在另一个地方我相信它是永恒的。

　　重新躺在垫子上，我就听见旁边的胖子说："这时候要是再来点烟花多棒。"

　　我笑了笑，道："才不是，这片星空已经够美了，至少是我看过最美的一次。"

　　后来，在胖子拿出一堆零食和饮料的情况下我们开始一番争夺，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野餐。

　　"起灵哥，吃不？"他摇摇头，没接。

　　接着，我们四个人又开始往山上走，一路上，冷冽的空气中夹杂着清新的芬芳，令人十分舒爽。

　　"没想到北京也有这样的好地方。"我驻足，伸展筋骨。

　　胖子的精神好的不得了，听我一说连忙回道："那是，妳不知道的好地方可还多著呢！等到三月下旬桃花开的时候再带妳去瞧瞧。"

　　我挑眉，"说好了，到时候一起去看谁也别跑。"

　　原本寂静的山上传来一阵嘻笑声，连呼呼作响的风声都无法盖过我们高昂的情绪，我很期待...明年的到来...，还记得跟起灵哥约好夏天的时候还要一起再去西湖，欣赏那青水碧柳相映的美景，而现下还有一个赏桃花的约定，突然很想让时光飞逝，就这样一起走到尽头。

　　终于到了目的地，居然已经凌晨四点多，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偶尔望向星空，天边的墨色尚浓，却也悄悄挂上一抹湛蓝。

　　胖子和吴邪困得很，铺上垫子后直接大字躺各占一地，我虽说没有睡着，现下坐在起灵哥身旁却也是猛点头，他就这样看着，却没有开口。

　　"受不了了，我先睡一下，你等等一定要叫我啊！"说着我就朝起灵哥的肩膀就靠了过去，眼皮无力的阖上，陷入沉沉梦乡。

　　一切都安顿好，我却就这样靠在他身上沉沉的睡去，也许...在我心中只是希望有他在身边，共度安好的日子，什么看日出，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清晨蒸腾的雾气慢慢自地底涌起，起灵哥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却发现我那弯弯的睫毛上不知何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那是一种警示...他知道...

　　用手呵了一口气，起灵哥将带着微热温度的手盖在我紧闭的眼睛上，直到感受到一些水气还有轻扇的睫毛他才缓缓的移开手。

　　睁眼的那刻，晨曦至地平线上升起，天已大亮，再也没有任何灰暗充斥眼中。

　　我偷偷转头看了一眼起灵哥，就一眼，我对他的爱似乎永远只能这样，在黑暗中偷偷潜行。

　　"这是我看过最美的日出......"我笑着告诉他，一把抓住他的手猛的站起身。

　　那一刻，我想说，如果可以，我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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