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最后的宁静

　　夜已深，可我睡不着，我躺在窗边，望着那一样黑暗的天空，没有星子，更不用说月光了，让人十分的心慌，不知到底是期待还是恐惧在作祟。

　　"燕子，妳睡了没"我转过身，看着旁边已经闭上眼的燕子试探性的问。

　　"没。"她草草回了我一个字，听得出来她是有ㄧ些困意了。

　　我盯着她的脸，很久都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就是一股说不出的郁闷。

　　"如果我告诉妳这一趟会很危险妳还去吗"

　　听我这么一问，燕子张开了眼，回到:"去，为什么不去上天给了机会，我们人都在这里了，我没理由不去。"

　　燕子这么一说我却是摇摇头，没多说什么。

　　"如果我死了的话妳可不可以帮我带句话"我带着怀念的眼神盯着天花板，又有谁知道我现在看见的已经不是物品，而是回忆。

　　"好，妳說。"燕子转过头看着我，没有犹豫一口应下。

　　"那时候如果有一个叫张茉清的人来找我，帮我跟她说句谢谢就好。"我笑了笑，茉清姊和我相称姐妹虽然没多久，但她在我有记忆以来就是我与这世界的连结。

　　"怎么，不是留给男朋友的话吗"一旁的燕子现在居然还有心情跟我扯淡。

　　我怒瞪她一眼，骂道:"去妳的，我可还没有男朋友。"

　　"真的假的!暄怜，我没听错吧!妳还没交过男朋友"燕子用一副看稀有动物的眼神打量着我，搞得我好像不是正常人一样。

　　"这哪有什么，我这人眼光高，不一样的。"撇撇嘴，这也不是我自愿的阿，偏偏我就是还没有喜欢的人嘛!

　　"好好，不闹妳了，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随缘，等妳真遇到的时候自然就懂了。"瞧燕子说得很像自己很懂ㄧ般，我忍不住吐嘈她:"那妳呢都顾着说我。"

　　燕子淡淡看我一眼，没有说话，看来这也是她心中的一个坎。

　　"算了，不说这个了，那妳呢有什么要我带的话吗"转移话题，我问燕子，倒不是在诅咒她，只是怕万一，万一她心中有遗憾。

　　"也没什么吧，不过如果我爸找到妳，妳就跟他说我没有遗憾，还有每年至少替他上一炷香，不过，我是不会死的......"燕子笑了，眼底满是自信，不过我没有告诉她现实，看得多了，有些事我也说不出口了，而我没有去问她口中的"他"只是默默哀悼。

　　"恩，睡吧!"我闭上眼，沉沉的进入梦乡，只希望这次我们都能好好的回来，将想说的话带到那个人的耳边。

　　一夜无梦，隔天，我和燕子起了个大早，话说我好像没有和齐羽约地方，他妈的，我这办事真的就只做一半而已。

　　在不知道该怎么和燕子开口时，我支支吾吾的陪着她走下楼。

　　"喧怜，妳是不是有什么要和我说啊"连燕子也看出了ㄧ些端倪。

　　我干笑道:"有吗没吧。"

　　其实我心里早就紧张得不得了，但是看燕子这么开心我哪说的出口啊!我也不好意思扫她的兴。

　　出了旅舍，地上结了一层薄霜，清晨的空气很冰冷，甚至让人呼吸起来有些刺鼻，我忍不住就打了个喷嚏，看着四周围绕着一些白雾与呼出的气化为一体，要是平时我可能还觉得挺有趣，但现在我操心都来不及了。

　　"走吧!你们约哪"终于，还是得面对现实了。

　　"这个......"我才刚说两个字眼角便瞥到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一身黑十分好认，我去，那不就是齐羽吗这下找到救星了。

　　连忙跑过去，我确定是齐羽后嘴角弯起大大的笑，拉着他的手就跑到燕子面前，不过我好像就是学不乖，差点又滑倒，还好有齐羽。

　　"燕子来，我给妳介绍，这就是要带我们上山的人，他叫齐羽。"

　　"你好，请多指教了。"燕子笑了笑，齐羽也是点头回应。

　　接着，趁着燕子在检查行李时，我将齐羽拉到一旁说话。

　　"你怎么会来啊"我眨着大眼看着和昨天穿着差不多的齐羽。

　　"妳还敢说，昨天没和我约地点就跑了。"

　　我搔搔头，一副不好意思的傻笑着。

　　"这不是忘了吗"我嘻嘻笑笑的看着他，到没有什么见外。

　　看着我冻红的面庞，齐羽皱了皱眉头问道："妳怎么没带上围巾，这样会长冻疮的。"

　　我满不在乎的想了想，说："我没想到早上会这么冷，放在背包了。"

　　吸了吸鼻子，老实说，要不是齐羽提到，我根本就忘了还有围巾这东西的存在，赶紧想要跑去向燕子要。

　　"不用了。"齐羽一把拉住了我，将他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很自然的戴到我的脖子上，看他这熟练的动作我愣了下，想要退后一步身体却没有任何反应，套上我脖子围巾还带着他暖暖的体温，参杂着一种淡淡的香味，让我发愣，直到燕子叫我们我才又回过神来。

　　前往集合地的路上，齐羽走在前面带路，燕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脖子上的围巾意味深长的勾起了一抹笑，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臭燕子，妳笑什么呢"我一脚踢她的屁股，没用太多的力气。

　　"我才想问妳，昨天不是说没有男朋友，人家都不辞千里的跑来找妳了，妳看看，还这么贴心。"她"啧"了一下，我猜她应该是已为我跟齐羽闹矛盾所以才跑到山上来了，对于她的想像我实在很无语，我才想问他这人怎么会对我那么好呢!

　　"妳的想像力真丰富，我和他昨天才认识，哪来的什么男女朋友关系。"我在燕子耳边回道，这些话自然是不能让齐羽听到的。

　　"难不成是艳遇，啧啧，妳运气怎么会那么好。"摸了摸下巴，我真是受不了这只小燕子了，干脆就直接无视她的问题了。

　　等到了集合地后我才知道齐羽他们是打算跟着长江的源头往上走，他们那伙人有十个，每个看起来都是登山好手，相形之下，我和燕子还不知道会不会成为累赘呢!

　　但燕子显然一点也不关心这个关于体力的问题，她反而比刚刚更兴奋了，小心翼翼的拉着我到角落说话。

　　"暄怜，我真的的太爱妳了。"看燕子马上就要扑上来的样子我冷不防往后退了一步打了个冷颤。

　　"燕子，妳这不是吃错药了吧!"我眨着无辜的眼看向她。

　　只见燕子给我一个白眼，才说:"妳大头啦!我这真心想好好表扬妳的运气的。"她眼眸闪着光，凑到我耳边小声道:"那些就是我之前在跟的人。"

　　"政府派的人"

　　燕子点头，那她怎么会没认出齐羽真是怪了，算了，应该是他那人比较神秘的关系吧!昨天我遇见他的时候他不也是独自一人。

　　我们走出巷弄，站到一个比较不显眼的位置，我细细的观察这些人，看来确实如同齐羽所说，他们真的都听他的，还一口齐爷东齐爷西的叫，讨好的意味真是浓厚，不过，那时候的我对齐羽背后的身分或地位并不在意，对我来说，所谓的缘分只不过是一种巧合，霎那即逝。

　　齐羽吩咐完一些事后变走到我和燕子的前面道:"我只能让妳们跟到上山后的一小段路。"他没有说原因，这是带有命令式不容拒绝的话语。

　　我也没有因此觉得反感，人家是要去挖墓的，我们总不可能正大光明的跟着吧!到时候就怕他们来个斩草除根把我和燕子给杀了。

　　"嗯，好。"我一口答应。

　　燕子也是无所谓的样子，齐羽只说了让我们跟到上山后的一小段路，我也应下，只是他可从没说过不能暗地跟着。

　　就这样，与那些人之间，我们有一条无形的界线，这是注定好的，因为我跟齐羽说过，让那些人不用管我们，有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别去招惹比较好。

　　最后的宁静，在进山之前，我望了这个平和的小村子一眼，这一去，我们之中会不会就有谁因此回不来了我说不准，也无法预测，只能默默的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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