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良药苦口

　　我讨厌喝一股怪味又很苦的中医。苏黎在旁边催促我趁热喝：“良药苦口良药苦口，听话，快点喝，喝完我就把糖给你。”完全是哄小孩子的语气。

　　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屏住呼吸，然后一口气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苦味充满了我的口腔，味蕾受到了极大的摧残。我赶紧一把抓过苏黎手里的糖，含了好几颗糖以后，那股怪异的苦味才被渐渐压下去。

　　苏黎看着她五官都皱在一起的扭曲表情，问：“真的有这么难喝吗？”

　　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不信你自己喝喝看。”他看着空空的药碗，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二天我再次喝药的神色时候惊讶地发现那个药变了，药汤清澈了一些，不像之前黑乎乎的一片，而且难闻的味道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反而的是淡淡的药香。

　　我惊讶地看向苏黎，他淡淡地说：“第一次煎药难免煎得不大好，我去查了点资料，然后就会煎了。”

　　虽然这次依旧很苦，可是跟上次比起来真的已经好太多了。

　　我的哥哥他真的很万能。

　　我去他房间拿东西的时候看到他桌子上还没有合上的笔电，里面的网页显示的就是“如何煎中药”，我好奇地看了看，里面复杂的步骤让我咋舌，目瞪口呆，光是这样看着就觉得眼睛都花了。苏黎是怎样按照这个步骤一步一步地煎的呢？帮我煎一副药需要多长的时间，需要耗费多大的精力才能让这药变得不这么难喝呢？

　　我感觉电脑屏幕白花花的一片。险些晃花了我的眼睛，它变得涩涩的，有水汽一瞬间弥漫上来。

　　回校的时候，苏黎递给我一个大大的手提袋，让我带去学校。里面分门别类地放了很多吃的东西。养乐多，纯牛奶，苹果，香蕉，梨，都有五份，刚好是从周一到周五的五天。

　　“香蕉要早点吃完，放久了容易坏。”他一路嘱咐着我到门口，目送着我转身离去。我知道他在后面看着我，可是我没有回头。

　　日子就是那么不咸不淡地过着，周五晚上会回家，然后喝两次极苦极苦的中药。

　　有一回晚上苏黎到教室来找我，把我的羽绒服拿给我，还递给我一个饭盒，那里面的饺子竟然还是温热的。

　　外面寒风萧萧，风吹起得苏黎的衣诀猎猎作响。

　　后来他就隔三差五地做便当给我，我不在教室时，他就让坐在窗边的同学直接把它放在我的课桌上，那是一个大大的保温桶，那么冷的天气却依然保持着热度。潘羡慕地看着我，然后帮我吃掉一半，一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哇塞，李果果做汗真好斯～”（你哥哥做饭真好吃）反正我也吃不完，总是会慷慨地分她一半。

　　所以苏黎是牺牲了午休的时间帮我做饭吗？

　　我的心情在这寒冷的冬天里依旧感觉阳光明媚。

　　我们已经很久不去陆婉约的家了，她打电话来催了我们好几次，天气冷，我和苏黎都想待在家里，懒洋洋地不想出门。直到有一天她亲自来学校接我们。

　　一上车她就喋喋不休地抱怨：“你们两个孩子真没良心，那么久都不来，不是说好了每个周末都会来的吗？是你们这样说我才放心让你们两个依然在那里住的耶！”

　　我和苏黎都识相地不说话，任由她絮叨。天知道，我们只是真的懒得出门而已。

　　南方的冬天很阴冷，碰上绵绵的下雨，更是难熬。下雨温度就会降得更低，那是一直能渗透入骨髓的湿冷。我在学校的小床上睡一晚上，早上的脚依旧如刚上床时的冰冷。空气潮湿，衣服老不干，晾久了还会发臭，味道难闻，这样子的日子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不得已，申请先回家住一段时间，美女班主任很体贴地批了假。

　　房间开着暖气，躺在温暖干燥的被窝，喝着温热的开水，觉得自己住校真是真是自讨苦吃！我贪恋家里的温暖，都不想住校了。

　　我就在家里待到了这个学期结束。

　　南方很少下雪，我就没有见过下雪的样子。

　　苏黎把我的围巾，帽子，耳罩，全都一股脑地找了出来，我每次出门都全副武装，穿得像一个大粽子似的，感觉走路都有点吃力。苏黎却穿得很轻便，他一向都不怕冷，即使穿得少身体也暖烘烘地像个小火炉。

　　我笨拙的身躯和他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一边嘲笑我一边又让我多穿衣服。

　　“笑笑笑，笑屁啊！”

　　“没，我只是感觉你这样子还挺可爱的呀，哈哈哈！”

　　不过，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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