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言小语心里一跳。说得那么笃定，万一拿不了可怎么办？
似乎意识到言小语的惊慌，姚晨曦拉过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
言小语点头道：“还望掌门人成全。若是我拿不走，日后定不纠缠。”
羽不凡垂眸，掩住眼里的忧虑，点了点头，站了起来道：“好吧。”
“姚公子请止步。”苏灵梓抬头笑意淡淡，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看着姚晨曦，“再上去，就是我终南山重地了，没事，还是在这里喝茶罢！”
“你在这里等着。”言小语挣脱姚晨曦的手，紧随言小文之后跟了上去。姚晨曦懊恼的心情在她远远的抛过来一句“不用担心”才平静下来。
姚晨曦转身坐回凉亭里，一双无辜的眼眸显得他的脸无比纯良。他倒了杯茶，凑近嘴边试了一下，好看的眉头拧着，扭头望着乖乖站着一直没动过的清平，举着手里的杯说道：“小哥哥，这茶已经冷了呢……”
清平抬头，惊愕的上前试了试茶壶，果然冷了不少，忙道：“对不住，我去换换。”说完一脸羞愧，刚才给师父喝的竟然是冷茶，实在是对不住师父了……
清平暗骂自己，提起茶壶走出后院。
“山上一世界，山下一世界，终南山果然奇妙，这雪，下得也奇妙。”姚晨曦笑看着苏灵梓，“灵公子不坐下吗？”
苏灵梓抬手，搭上一枝意欲伸进凉亭里的松枝，枝上的雪簌簌的往下掉。苏灵梓站在一片雪景之前，犹如雪山精灵，侧脸美得动人心魄。
姚晨曦突然想起了言小语，有些庆幸她不在。那女人喜欢美色，还很招桃花，让她看见这等美景，难保她不会动心。他实在没有信心，她到底喜不喜欢他。
若说喜欢，似乎谈不上，若说不喜欢，至少她对他没有其他人来得客气，不会抗拒他的接触。
莫非，是当他朋友一样看待的？
想到这里，便有些懊恼。想着日后找了机会定要试上一试，这女人实在太不让人省心了。
苏灵梓看姚晨曦脸色千变万化，抬手将换上的清茶倒了杯放他面前。
“若是没猜错，姚公子是姚家堡的人罢？”苏灵梓眼眸瞥向他胸衣襟交领处。
他的交领上，绣的是姚家堡的总舵，西北有名的等君山上独有的夏干草。夏干草与君子兰有些相似，不明就理的人很容易混淆，以为是普通的花样而已，然而苏灵梓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灵公子好眼色。”姚晨曦抿唇笑道。
“前些日子经过兰州，与姚家大小姐有缘，相识于一场斗殴中。”苏灵梓似笑非笑道，“她的领子，与姚公子一般无二。”
听到自家姐姐，姚晨曦没有想像中的高兴，双眸反而阴沉下去，低头闷声不响的喝茶。
“怎么，莫不是，我说错什么了？”苏灵梓不动声色。
“实不相瞒，晨曦与家里亲人，关系不怎么好。”姚晨曦欲言又止，咬了咬唇，许久才恨声道：“非要我嫁给个恶毒的女人，我才跑了出来。”
想到这里，白皙的脸蛋浮起淡淡的红云，低头看着茶杯，叹道：“不过，若非如此，就碰不到小语了。”
苏灵梓闻言，似是忍不住：“如此说来，姚公子与言小姐竟还未成亲。你二人以夫妻相称，似乎……”
“灵公子多虑了。是晨曦一厢情愿，认她为妻，不过……”他明亮的笑容不遮不掩，肯定的道：“总有一天，她会娶我的。”
说罢又兴致勃勃道：“话说回来，灵公子可有喜欢的人？”
苏灵梓一怔，抬头，对上了姚晨曦的眼。
姚晨曦笑意愈加灿烂，不知是不是山上的雪景太耀眼，仿佛所有的光环都聚拢在他身上，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亲近之意。他漂亮的眼眸如泼了墨的宣纸，纯粹而让人着迷。眸色渐深，似是深邃而黝黑的天空，那纯粹的颜色有如重石，重重的压在心口，像是要把世上万物都吸收进去。
苏灵梓无法自拔的看着，却偏生不出半分挣扎的意识。
空白的脑海里，闪出一张安静祥和的脸，那张遗忘了时间的容颜。
那女子静静的躺着，闭着眼睛，美丽的紫色罗兰别在她发间，映得她苍白却有如鬼斧神工般精致的脸多了分活力。
女子密长的睫毛轻轻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
瞳孔如明珠般璀璨，转眸间灵气渐聚拢，如春风搅动了一池春水，绕起一身风华。
苏灵梓心跳加剧，不由自主的向她奔去。眼前的世界却如同设置了迷宫一般，拨开一层层恼人的迷雾，他拼命的奔跑着，却始终到达不了他要去的方向。
他眼看女子光着玲珑的脚丫，跨出冰棺，迷茫的打量着屋内的一切事物，披着一身纯白的衣裳，打开了门，离开了无上塔。
女子一直走着，一直走着，狂风吹着她单薄的衣裳，像是狂风中坚韧的扑闪着翅膀的蝴蝶。脚底被尖锐的石子磕破而冒出血花，血色又被萧瑟的雪花覆盖。跌跌撞撞后，终于在一处悬崖绝壁前，她停了下来。
他在后面不停的追逐，却抓不住她的衣角，明明她就是眼前，总有各种各样的障碍拦着他的路。
他眼睁睁的看着沉睡了千年，终于醒过来的她，无声的站在悬崖前。她精致的脸上，红色的泪珠溢出眼眶，而后，沉痛的闭上眼睛，跳了下去。
“别……”
他的心，犹如被人狠狠的捏成渣滓，痛得他当即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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