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我甩开谢衡之的手从他怀里滚出来，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阮阮。”谢衡之轻轻扯了扯被子，“我……我只是……”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的叹息。

　　然后他沉默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开门和关门的声音都是轻轻的，像是怕打扰到什么。我钻出被窝看了看，才确定他真的是走了。

　　……他在干什么！搞屁啊！为什么这时候这么听我的话！看不出来我在等他哄我吗！竟然就这么扔下生气的女朋友走了！有这种男朋友吗！

　　……难道他是在跟我赌气？可是这件事怎么想都是他的错吧，他有什么脸生气！

　　我愤怒地把他的枕头扔到地上。

　　床上少了一个会解闷的热乎乎的抱枕，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我还记得前几天偶然撞到他喝药的时候，他一脸惊慌，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出来，还是颜药圣看不下去出言解释的。药圣说起药理头头是道，我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有细想。

　　这个身体才十七岁，我自己本来也不想这么快就有孩子的。谢衡之是为我好，自己偷偷摸摸地喝药大约是怕我多想。可是我在他心里就是这么不知好歹的人吗？为什么不肯跟我解释呢？

　　啊，等等，他好像是解释了的……他说我还太小了，他还没有准备好。

　　可是为什么看到我生气他却不来哄我呢？

　　……他好像是叫了我名字还扯我被子，是我没有理他来着。我说让他睡书房，他就真的去了。

　　不行不行不行，太没出息了，怎么才生了这么一会儿的气就开始替他找理由了？犯错就该罚的！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披衣出门。不是要现在就原谅谢衡之，只是去看看而已。我才刚回来，书房的暖炉有没有人替我点上？被褥有没有换成厚的？太华山常年气候苦寒，他会不会不习惯？

　　已经是月末了，虽然没有月亮，但是路旁都点了灯。我一开门，就看见了烛光下背对着房门站着的谢衡之。他听到声音马上回过头：“阮阮？”

　　惊喜的神色换下，他蹙眉来握我的手：“怎么穿得这么少就出门？”

　　只穿着中衣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他的手可比我的冷多了。像冰块一样的手指刚碰到我的指尖就僵住了，我用力握住他想缩回去的手，拉着他回了房间。

　　房里的暖气让谢衡之打了个喷嚏。我把他塞进被窝里掖好被角。敢小瞧太华山的天气肯定是要吃苦头的！

　　我记得厨房里有姜汤，是颜药圣下午时让人熬的。跟来的百草谷弟子都是南方人，药圣担心他们不适应这里的气候。他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谢衡之小心翼翼地握着我的手，我把他的手拿下来塞回被子里：“我去给你热姜汤。”

　　他的眼睛亮了亮，重新握住我的手：“外面冷，你别出去了。我没事的。”

　　“你也知道外面冷？那你站在外面做什么？存心气我吗？”我伸手揉他的脸，到现在他脸上还带着寒气呢。

　　“我以为你不想看见我。”他又打了个喷嚏，眼睛湿漉漉的，“都是我不好。不生气了？”

　　生！还很大！

　　我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道：“你这样明天肯定会感冒的，我去给你热姜汤呀。”

　　长得好看可真是占便宜，我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乖，我很快就回来。”

　　“衣服穿厚些。别穿这件，搭在椅背上的那件比较厚。披我的披风。”谢衡之指导完我穿衣，又开始担心，“火石会用吗？厨房里灯够亮吗？知道姜汤放在哪里吗？路上小心些，点盏灯再去。”

　　我依言穿好衣服点了灯，正准备出门，他又突然叫住我：“还是别去了吧，我真的没事的。”

　　“在你心里我是有多没用啊？”我挥了挥拳头，“揍你哦！”

　　只是热一下姜汤，完全是小菜一碟嘛。我熟练地点好火，把药盅放在小药炉上。

　　咦，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来厨房吗？感觉到有人靠近，我奇怪地站起来，一回头就看见了谢衡之。

　　“我不太放心……”

　　“不放心什么啊！”我哭笑不得，拉着谢衡之坐下，解了披风给他披上，“也不知道多穿点，你是有多想生病？”

　　他不肯接受我的披风：“我不怕冷的。”

　　“我怕！”我坐到他腿上，“快点，给我暖暖。”

　　宽大的披风裹住两个人绰绰有余。他圈着我的腰，头靠在我肩上，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跟我守着药炉。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明明一句话都没有说，我却觉得满足又幸福。真想一辈子都跟这个人在一起啊。

　　我舒舒服服地靠着他闭上了眼。

　　谢衡之感冒了。重感冒。因为受了凉，又累着了，颜药圣是这么说的。

　　没错，是我的锅。我眼睛一闭一睁，一晚上就过去了。醒来时已经在温暖的被窝里了，身旁躺着眼睛一闭不睁的……呸！我在说啥！

　　谢衡之是被我硬叫起来喝药的，看起来还有些迷糊，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好苦，真难喝。”

　　“谁让你昨晚这么折腾的？”我想了想，提了个建议：“要不你一口气喝了吧？”

　　他摇摇头，就着我的手又喝了一勺。

　　“小师叔说这药得全喝完了才能吃蜜饯呢。”我看着他皱着的眉有些心疼，“真的这么苦？要不让他重新开一副药吧？”

　　他还是摇头。我喂他喝完药，扶着他躺下：“你再睡一会儿，我去见一见掌门。”

　　他马上急急地拉住我的手：“你别走。”

　　“可是已经约好了呀。我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不好。不要去，陪我。”他拉着我的手按在他心口，又重复了一遍，“陪我。”

　　“好好好！”我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他一口，“快睡吧，我陪着你。”

　　药效一上来，他马上就睡着了，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手拽出来。

　　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只要把谢衡之备下的礼物带过去再寒暄两句就可以了，我脚程快，肯定能在谢衡之醒来之前回来的。

　　第一次以百草谷巨子的未婚妻这个身份去见掌门呢，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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