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捉虫
准备阶段完成后，九点准时开庭，庄重的仪式完成后，就是法庭调查阶段。
林建军和律师孙泽坐在原告席上，孙泽一项项的把证据摆了上来。
“被告李桂花与其子林海涛，于1986年故意伤害原告之母王福兰女士，致使其中风多年。1992年11月，因遗嘱财产纠纷，被告再次将我当事人击伤。据村民作证，多年间，被告并未很好的履行赡养老人的义务，并且多次向我当事人索要老人的赡养费。
老人住院期间，一应住院费均由我当事人垫付。老人去世后，丧葬费也由我当事人全权负责。
……
这是住院的病例，以及我当事人被殴打后的照片。另外，这里面有村民的录音，能证明多年以来的我当事人的行为。
报告完毕。”
李桂花急红了眼，赵虎、大柱等村民被一一叫上来，详细询问后，法庭确认证据无误。
毕竟是社会案件，审判席上也有积极关注的市民，甚至《京城日报》也派了记者来。一项项的证据被呈上来，群众哗然。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原告这一家子忍了这么多年也不容易。现在老婆都被打伤了，也只有这一种法子了，这样告了亲兄弟也无可厚非。
“肃静，现在进入法庭辩论阶段。”
人证物证俱在，李桂花知道这次不是撒泼耍赖就可以过去的了。想起开庭前林建国嘱咐过她的话，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后眼神一片坚定。
“事情是我自己做的，我儿子当时才多大，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论如何，李桂花咬死了，所有的事都是她自己贪财所致，与林海涛一并无关。若梅看向被告席上的林海涛，他朝着爸爸皱起眉头，眼中露出铭心刻骨的仇恨。
想起前世来公司要钱要职位，还有趁着职位之便贪污公款，这些事都是林海涛挑的头。后来他更是倒向刘柳那边，利用自己在瑞林集团的职务，阻拦她调取偷税漏税的证据。两辈子下来，现在她恨不得烧死这对吸血鬼，林海涛这人绝对不能留！
辩论进入僵局，法官宣布休庭半个小时。
休息室里，林建军揉揉头。侄子那样他何尝不知道，妞妞说的对，他现在敢打媳妇，以后指不定要找闺女的麻烦。门口出现争执声，透过玻璃窗一看，林建国正想冲破执法人员的阻碍冲进来。
林建军刚想站起来，被若梅拉住了。
“爸爸，大伯这时候肯定没什么好话，我们和妈妈都不想听。”
“妞妞，爸爸只是让他回去。”
“那爸爸先坐下，让哥哥去说。”
没等林建军点头，海峰就跑到门口扯开嗓子，“警察叔叔，爸爸妈妈现在不想见到大伯。”
“这位同志，还请你回去吧。”
林建国脸色变了，李桂花那女人死不足惜，反正他有钱，以后找什么样的没有。但是海涛可是他的儿子，他这做爹的无论如何都得护着。
“海峰啊，你跟你爸爸说说，事情都是李桂花做的。海涛也是你哥哥，咱们都是一家人。”
回应他的，是“嘭”得一声关上的木门。妹妹不想听大伯说话，海峰是好哥哥，当然要满足妹妹的愿望。
林建国点起支烟，却被警察拦住，指了下卫生间，“同志，法院公共区域不允许吸烟，请您去吸烟室。”
林建国走后没多久，门再次被敲响，这次来的是李老爷子身边的秘书。无法，若梅点头后，林建军起身将他迎了进来。
“秦秘书来了？”
秘书放下公文包坐下，呷了口崔荷递过来的茶水，“李司令早就知道这事了，他老人家也跟您父亲是挚交。”
林建军也笑起来，“李叔一向为人宽和，父亲生前最敬重的人就是他。那这次，李叔的意思是？”
秦秘书最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见他们不扯开话题，他也就开门见山，“他想保住挚友的后代，司令说他虽然喜欢若梅、海峰，但海涛也是老林的孙子。”
“这……”
林建军看着闺女，迟疑起来。他们家能走到今天，全靠李叔一家帮忙。但是闺女前世的不幸，海涛有很大一部分责任。而且今生，他的性子更加跋扈。不论从哪个角度，他都不好答应。
崔荷不方便说话，海峰可对大堂哥没任何感情。
“秦叔叔，大堂哥害得奶奶那样，他还打伤了妈妈，他还打了妞妞好多次，我们不会原谅他的。”
若梅也跟进，“哥哥说得对，重症必须得下猛药。幸好妈妈这次躲过去了，但是下一次谁知道会怎么样？大伯教育了大堂哥那么多年，他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很害怕。而且房子是我们家的，是我们一家一起割草，爸爸妈妈没日没夜忙活，一块砖一块砖的攒起来的，凭什么要给大伯？”
崔荷抱起女儿，“秦秘书，我的伤只是小事，咱们这一代谁没受过点伤。房子也是可以调节的，但我担心的是孩子们，你也看到海涛那样了，如果再不好好教教，我真怕他有一天，棍子抡到我家妞妞和海峰的头上去！”
崔荷说着眼眶就红了，若梅直接掉出了眼泪。如果没有海涛一家，前世她不会觉得对赵家有愧。也不会控制不住瑞林集团，最后被刘柳和赵强搞得那么被动。
秦秘书哑口无言，心里想着，都是林先生的孙子，老二家的两个能说会道，老大家的却鲁莽冲动，做人得差距怎么能那么大？
凝重的气氛蔓延了整个休息室，孙律师起身，半个月下来他跟林家已经很熟了。
“建军哥，我觉得先前崔婶的顾虑有道理。林海涛的案件部分，这些天我也反复思考过了，只要咱们不放弃起诉，他的罪名一定会成立。所以等会儿，咱们只需要把矛头指向李桂花就好。”
若梅眼珠子转了下，一个月前他们刚体会过媒体的杀伤力。把亲侄子送进监狱，不管是何原因说出去都不好听。国人最好面子，同人做生意也会先打听下名声。若是背上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名声，那以后家里厂子的发展肯定不会好。
“爸爸，我觉得孙叔叔说得对。李爷爷也有他的考虑，他都那么大岁数了，我们就不要让他再担心了。”
若梅朝家人眨巴下眼睛，海峰先点头，崔荷也表示赞同，林建军沉吟下，“好！”
“麻烦秦秘书走一趟，案子已经审到这儿了，也没法撤诉。等会儿，我们尽力吧。”
秦律师刚才旁听了整个过程，他是正常人，对于那一家子也恶心着。现在这样，他回去能交代过去，两全其美。
“林先生高义，某回去定会酌情告知李司令。”
休庭半小时后，再次开庭。林建军冲着大哥点点头，这一幕为全法庭所惊奇。接下来的辩论中，孙律师似乎遗忘了林海涛，而是着重抓起了李桂花的罪行。
李桂花早已被吓破了胆，自然是一五一十的招认了。没过半个小时，法庭就到了判决阶段。
等待的过程中，若梅听着周围市民的议论，情况一边倒的全都向着他们这边。市民都是有良知的，原告一家都被害成这样了，最后关头竟然还保住了侄子，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
眼尖的看到早报的江记者在记录着什么，甚至拿出录音机，若梅心中更是踏实了。
最后法庭宣判，李桂花以故意伤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林海涛虽然是从犯，但念其当年还属未成年人，且本次伤害并未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从轻处罚，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刑执行。
至于宅基地，那是村里私自开得凭证，不如国家的房产证有法律效力，遗嘱予以驳回。李桂花多年索要林建军家财物，此次又毁坏宅子，责成林建国赔偿林建军物质损失外加精神赔偿，总计人民币两万元整。
“本判决即日生效，若有不服可于生效之日起一个月内上诉至中级人民法院。”
法官宣判完，敲了下法槌，宣布退庭。李桂花当庭被法警押了下去，临走前她对着海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海涛，你可千万别忘了妈妈，一定要来看妈妈啊。”
当庭释放的海涛不住的点头，一直送到法庭墙角。
若梅一家接受了江记者的采访，林建军一脸悲恸，“都是亲人，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可是作为一家之主，我得保护好老婆孩子。什么都不多说了，我现在只希望海涛能真的改正。”
人群还没散去，听到这番话纷纷投来赞赏的目光。林海涛送完妈妈，正好听到这一幕，当即他以体型上的绝对优势，一路碾压倒了无数椅子，撤掉了三块桌布冲了过来。
“不用你假惺惺！”
“海涛！”
林建国走过来，这个大儿子真是被李桂花宠得无法无天，完全分不清眉眼形式。
“建军你放心，哥哥回去后，一定会好好管教海涛的。”
海涛还想开口，却被林海滨和林若丽拉住了。尤其是林若丽一脸不耐烦，哥哥连累的妈妈坐牢，真是给她丢尽了脸。
林建军面无表情，“但愿大哥这次，能够说到做到。”
若梅站在哥哥身后，看着往这边张望的法官，勾起了唇角。缓刑么？林海涛，两辈子仇我怎么能这么便宜了你？趁着大人们不注意，她朝海涛露出了一个超级灿烂的微笑，碾了碾脚下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雯雯，咱们中午去吃北京烤鸭，早上出门前我已经打电话预约了。”
小丫头眼前一亮，牵起了表姐的手，也小声说着，“好，表姐真好。”
姐妹俩一家亲，海峰也凑了过来，表兄妹三人站在一起倒像是亲兄妹。陆续走出去的市民看到这一幕，更是同先前那一幕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堂兄弟为什么不亲，是谁的原因，一眼就看出来了。
两家人加上孙泽律师一起回了四合院，林建军盛情邀请秦秘书，却被他拒绝了。中间去了全聚德一趟，把买的东西打包带回来，酒足饭饱爸爸在拉拢孙律师，若梅拽着哥哥回了房间。
“哥哥，这次你得帮我。”
有柳依依的前车之鉴，海峰答应的可痛快了，“妹妹说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噗，若梅打赢了官司本来就心情好，吃了顿好吃的心情更好，现在哥哥这样她心中的愉悦更是达到了顶峰。
“明天咱们就回乡下了，你要尽可能的激怒林海涛。对了，村里不还有些小伙伴么，让他们一起帮忙。”
海峰没问什么，点头答应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第二天一早众人回去，这半个月忙着打官司，若梅已经好久没看到姥爷了。她扑到沙发上，抱着姥爷的手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姥爷带着老花镜，笑的门牙都露出来。若梅朝哥哥使了个眼色，他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这事建军办的不错，那小子再不成器，咱们也不能让人说道。”
到了饭点海峰跑回来，对着若梅点点头。姥爷心里高兴，十五年了，闺女总算是彻底摆脱了那一家，烫了一壶酒，他拉着儿子女婿说起话来。
“爹，前天有几个天津的客户过来，也要进咱们家的面粉。”
“赚钱的生意，没有推出门去的道理，货不够了咱们再建厂。人活着就得吃干粮，面粉这个行业永远不会过时。”
若梅跟哥哥和雯雯一起看着电视，竖起耳朵听着大人们的谈话。果然不出她所料，刘明珠这一举可是帮了他们，不仅料理了大伯一家，还成功的把面粉打出京城，冲向天津。
估计用不了多久，整个京津唐地区都能看到福乐面粉。
“你看，他们吃的拉面好香。”
雯雯拉起表姐的手，若梅扫了一眼电视，里面的人正端着一碗面吃。
一道灵光在若梅心头闪过。等等，是什么？面，好吃的面，拉面，炸酱面！
对，就是炸酱面！上辈子炸酱面风靡全国多年，平常面条也就一块钱一斤，或者两斤麦子换一斤。但那么一包不到一百克的炸酱面就要一块钱，凭着这个，那家做炸酱面的厂子更是赚了个盆满体钵。
香香的味道，一度曾是若梅的最爱。那时候家里条件已经有了起色，但妈妈还是舍不得多买。她更是舍不得多吃，每次都是用筷子一根一根的挑着，细嚼慢咽的吃。
现在想起来，不过是一包方便面罢了。而且在后世，它被怒批为垃圾食品中的战斗机，成为了好些家长不让孩子碰的东西。
不过这个年代，那家炸酱面好像还没火起来。自己家是做面粉的，但粮油这种关乎国计民生、稍微动荡就影响千家万户的行业，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国家是不会放任一个私营个体户做大的。这些年家里也有不少积蓄，是该转型的时候了。
晚上回到家，若梅就跟爸爸说了这主意。下午讨论问题的时候，姥爷也考虑到这一点了，所以面粉厂扩建的事被暂时延后了。
意料之中，计划很顺利的通过。并且林建军还提出了一个构想，村里养奶牛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可以统一收牛奶统一加工包装，然后以固定的价格一起卖出去，做福乐牛奶。
若梅当即呆住了，这不就是后世的伊利和蒙牛等厂的模式么？不愧是前世白手起家的爸爸，她只是略微提起过后世的模式，他就能因地制宜相出这么好的法子。
“不过咱们手里资金有限，还是先做妞妞爱吃的方便面吧。不过妞妞说，那东西对身体不好？”
“其实吧，我觉得也不一定不好。毕竟咱们的菜平常就没少放油，再说都说它不好，也没见有吃死或者吃伤的人啊。
好啦爸爸，我不会多吃的。比起方便面，我更喜欢姥姥和妈妈做的菜。”
“小马屁精。”
崔荷点了下女儿的头，“快去睡觉吧。”
回了卧室，一进门若梅就拉住哥哥，“怎么样怎么样？”
海峰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他召唤了以前的小伙伴，组团去讥笑嘲讽海涛。小伙伴们一旦打开话匣子，就没了度，最后甚至捡起土坷垃块扔了起来。
“你妈妈坐牢，你也该坐牢，你们全家都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
听完小伙伴们的表现，若梅朝哥哥竖起了大拇指。海涛那种冲动易怒的性格，最适合用激将法了。一村人天天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加上她最后挑衅的眼神，她就不信他能忍住。
“哥哥，最近上学放学，你得离我近点儿。”
海峰点点头，“妞妞放心，不管出什么事儿，哥哥保护你。”
……
林建国想管儿子，但他真的很忙，虽然早已不杀猪了，但面粉厂那边还是有事。他嘱咐小儿子女儿，看住他们哥哥。但林若丽不想搭理大哥，有空她就找二哥求安慰，扯得林海滨也没精力。
被家人抛弃，被村民唾弃，若梅的眼神一遍遍的浮现在林海涛的梦中，他终于受不了了。
没等两天若梅就在校门口看到了林海涛，她当机立断，立刻拉上了萱萱姐，低声恳求着，“萱萱姐，等会你一定要拧断我的胳膊，脱臼就行。”
“干嘛啊？啊，因为他？”
萱萱指指后面，若梅点点头，“萱萱姐，拜托你，一定要帮我这一次忙。”
“好吧，你别嫌痛哈。”
“没事！”
果然刚拐进胡同，海涛就冲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把弹簧刀。
“全都去死吧！你们这群贱人、瘪三、狗娘养的，都是你害了我妈，都是你！”
有刀子，计划有变！若梅当即拉住哥哥，朝最近的大马路跑去。海涛在后面追着，好在萱萱对这一片熟悉，没几步就跑出了胡同。
“杀人啦！”
三人大声呼喊起来，路边卖肴肉的阿姨瞪大了眼睛，看到胡同里出来一座肉山，手里拿一把闪亮的东西，是匕首！大妈当即拐进屋拨打了报警电话，然后叫醒了自家老头子。这一片很繁华，这一喊很多人的目光都看了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海涛有些胆怯，这么好的机会若梅才不会放过，她低声说着，“萱萱姐，来吧！”
若梅后退的脚步慢了一步，刚好迎上了没刹住步子的海涛。
“妞妞，小心。”
海峰挡在妹妹身前，用手去趟那把弹簧刀。萱萱下了大力气，用巧劲一掰，石家独家手法，保证一般民警和医院看不出来任何痕迹。
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若梅和海峰齐齐摔倒了地上，他们身上则倒着一座肉山。身体接触地面之时，若梅心里一松，闪过一道念头，这厮绝壁够三百斤了！
警报声呼啸而至，民警来的很快。尖锐的疼痛下若梅泪如雨下，捂着自己早已没法动的胳膊，惊恐的看着哥哥流血的手，冲着警察嚎啕大哭。
“好了孩子别哭了，现在你们安全了。”
跟着来办案的女民警看两个精致的孩子被吓成这样，一腔慈母情怀全都涌了出来。了解情况后，对着始作俑者海涛，她是一千一万个讨厌。
“警察阿姨，大堂哥要杀了我们！胳膊好痛、哥哥流了好多血，你救救我们吧！”
120赶了过来，有好事的市民拿起报纸大声嚷嚷着，“这不是报纸上的那家人么？”
“是啊，好心放过他，竟然还来杀人。本来我想着，这做叔叔的也太狠心了，竟然把嫂子告进了大牢。”
“狠心什么，这样的一家子，要是不告那指不定哪天走路上就被捅一刀，要我我也告！”
“我看啊，那小叔子还是太仁慈了。这不，他自家孩子又受难了，可怜见儿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舍得呀！”
满意的上了救护车，刚到医院就看到了赶过来的姥姥。看着外孙外孙女这样，老人家好悬没晕过去。还好有钟然在边上看着，告诉她伤不及根本，养几个月也就好了。
等到林建军来了，就收到了狂暴状态姥姥劈头盖脸的一顿怒骂，“妞妞和海峰都是好孩子，你要是再护着那个畜生，我把他们接崔家去，我们家正好缺孩子，立华肯定比你做的好！”
崔荷扑在床边，泪眼婆娑。主意是一家人下的，她没有那么怪林建军，但她也彻底怒了。
“建军，这次绝对不能再姑息了。放海涛在外面是无穷的祸害，这次幸亏萱萱熟悉路，要是下次他们还有命么？”
面对取证的警察，林建军再也没隐瞒一丝一毫，“请求警察同志帮帮我们，你看看我家孩子，海涛已经在危害社会了。”
铁一般的事实在，这次谁都没得抵赖。海涛本来就是缓刑，现在又做出这样的事，警察当即把他押进了看守所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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