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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他的告白


  玉汝在清冷的早晨走进石府。石中玉一如既往地深陷在客厅的沙发上,他一如往常自负傲慢地喊她:“我们聊聊。”

  玉汝已经习惯了他不可一世的姿态,沉静地坐在他面前的沙发上。

  他眯起眼睛,不无嘲弄地问:“你和我的股东进展怎样?”

  她凝视他桀骜的神情,他轻蔑的嘴角延续了过去对她轻慢的态度。

  她压抑着悲愤的情绪,倔强而沉稳地说:“你无权干涉我们的感情。”

  “我昨天晚上是不是打扰了你们的美梦?”

  “你昨天晚上和他在一起?”她充满疑虑地问。

  “是的,九点钟,馨蕊和昊龙都睡去,我们在老地方见,喝一点白酒撩动老男人心底的情思。”

  他冰冷的语气让她心底袭上一抹冷意,她带着对他的对抗与对张玉林的信任,用僵硬的语气说:“他说过要去机场接一位客户。”

  他不无惊愕地凝视她,思虑了片刻,嘲弄地说:“结果,他把客户丢在了机场,答应了我的要求。”

  “你在炫耀你的地位?”玉汝倔强地问。

  “不,我们是平等的身份。”他用散漫的语气掩饰着心底的懊恼。

  他不是一个旁观者吗?可是,为什么却不能自已地被夹在其中?他究竟要如何面对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既然想要阻止她走入张玉林设置的陷阱,又为什么要帮那个冷酷的男人掩藏他的真实身份呢?

  他究竟想要怎样?在短暂的凝思中,他找到一个模糊的答案,他要看清她感情的本质。她口口声声为底层人声讨尊严,那究竟是她矫揉造作还是她真实纯粹的感情?

  “他难道没有向你提起我们之间的关系?”他拉长的声调带着嘲弄的意味。

  “他从来必要提起和你的关系。”玉汝倔强地回答。

  “你也同样隐藏了我和你的关系?”玉汝惊讶地望着他,他那桀骜的表情仿佛带着威胁的意味,可是,她不打算在他面前放下自己的骄傲。

  “我没必要提及这种简单的关系。我是馨蕊的辅导老师,这是我们之间唯一的关系。”

  “你是我亲生父亲的继女。”当他说出这样的话,眼神中充满了阴霾,“虽然,他无心要认我这个儿子,我也无心认他这个父亲,可是,我身上流着他的血,而你和他毫无关系。”

  他说完这些冰冷的话语,依旧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继续肆无忌惮地挖苦:“不过,你值得骄傲的是,我没有得到亲生父亲的认可,而你却在毫无血缘关系的继父的庇护下,拥有你想要的栖居之所。”

  他轻挑眉毛,注视她愤懑的前额,嘲弄道:“你不需要按揭贷款,不需要依附某一个男人,你的继父让你住进了崭新的高楼,从一个乡下人变成了城里人。”

  玉汝注视着他,他刻薄的话语激起她内心的愤懑,也同时让她体会到他感情深处被遗弃的痛苦。她压抑着悲愤的情绪,低声说:“在我们心目中只有平淡的生活,没有你那种鲜明对立的身份。其实,爸爸从来都不想遗弃你,他时刻在牵挂你。”

  他低声咆哮:“他是因为爱我,所以把我丢给一个残忍的屠夫?”

  玉汝惊讶地望着他,原来,在他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养父充满了厌恶的感情。她宁愿相信他是一个将身份与财富视为一切的男人。可是,现在,他愤怒的倾诉中却传达出他感情的纠结与沉痛。

  她压抑着惆怅的心情,低声说:“你的养父给了你今天的一切。”

  “我今天的一切?你无限轻蔑的身份?它永远敌不过穷人的尊严。”

  他的姿态让她感受到他对身份的轻蔑与不屑。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他心中的纠结已经到了她难以理解的地步。

  麦得灵迈着轻缓的步子走进客厅,玉汝惊讶地望着她,她从前的雍容华贵全然消失,深邃的眼底只剩下无限的荒凉与无助。

  她无声地坐到沙发上,玉汝轻声询问:“麦夫人,您还好吗?”

  她失神地面对玉汝,低声说:“玉汝,鑫宇离开心理诊所,离家出走了。”

  “他只是离家出走,在没有收到他的临终遗言前,还不是世界末日。”石中玉低声道。

  麦得灵仿佛一个失魂落魄的幽灵,她也许没有听到他的话,缓缓地起身,自语般地说:“我要去找他。”

  她疲惫的身影缓缓地消失于视线,玉汝压抑着悲痛的心情,沉声说:“你很残忍。”

  他蹙起一字眉,桀骜的脸上满是惊讶,“她的阴险,你应该早已领会。”

  “她现在只是一个为儿子忧心如焚的母亲。”玉汝激愤地说。

  “我不需要体会她的心情,她揭露我的身世时,也同样不会体会我的心情。”他低沉地咆哮。

  “假如你爱爸,就应该感谢她告诉了你真相。”

  “你要我爱你爸?到目前为止,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把我送给别人,他没有亲口告诉我真相,我没有看到他有一点悔恨。”

  “爸不想扰乱你的生活,他无法与你相认,你能够体会他的心情吗?”玉汝低沉的语调透露着悲痛的意味,她的声音近乎颤抖,短暂沉默,不无伤感地说:“其实,我留在这里,是因为爸的要求,他虽然不想与你相认,可是,他要知道你的生活,只要你安好,他的心就会安稳,这是爸能为你做的一切。”

  他错愕地望着她,狂暴的情绪逐渐平息,转化成一种深深的颓靡。玉汝沉痛的话语并未激起他内心柔软的部分,却让他感觉恐惧,他好像一个失败者陷入了惘然失语的境地。人到中年却要认一个与自己感情淡漠的父亲,这有些荒诞。而在这出荒诞的现实生活中,他自始至终是一个被动的人。他承认他是自己的父亲那又怎样?从感情上他无法接纳他,在他的记忆中,只有他骂骂咧咧的指责,那只能激起他阴暗自卑的一面。

  在他颓靡的思虑中,他声音低沉地说:“我无法认可这个父亲,就好像无法认可你,你们这些穷苦人就好像一棵树把根扎进了泥土,而我们却是无根的,没有尊严可谈。你们的骄傲就好像一把利刀,在切割我们的尊严,这比我养父的杀猪刀更锐利。”

  她愕然地望着他,她从来不知道,她的存在竟然会激起他如此的不安。

  她早应该意识到他的冷酷只是一种伪装,她对他仅存的怜悯都被他狂暴的性情所湮没,可是,此刻,她却仿佛感受到一个男人灵魂深处最隐秘的伤口。

  他从不是一个毫无追求的人,他的精神之树被内心悔恨的风暴所扰,他失去了方向,他迷失于沉痛中。

  此刻,他就好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而作为男人,他只能流露内心的痛恨却无法流露一丝一毫的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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