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子书智辩十二长老,阿堇怒斗子木流华〈二〉
第二十四章子书智辩十二长老，阿堇怒斗子木流华〈二〉
二长老几乎都移不开眼，除了多年前他见过的青华帝君嵇玉，他从未见过这般出色的少年。不，他们二人是不能比的。都说仙界三美玉书鬼录，嵇玉容貌冠绝六界，单就容貌白子书略逊一筹，然而白子书却胜在气质，第一眼见他，人们都不由自主为其风姿所折服，反而忽视了他的容貌。
见过六界第一美人嵇玉，见过“黄泉尊主”鬼录，如今又见“白衣上卿”白子书，一见之下果然如箴彻所言:玉魅书隐鬼录冷。
可，不管心里如何欣赏，这毕竟是一场争斗，斗赢了的就算一条好汉。
而这个少年似乎并没受鸿清的影响，依旧是一派的风轻云淡，只听他淡淡开口:“书不欲插手你仙宫事务，不过堇儿是我白子书看着长大的，她是否适合或者说有资格当帝君徒儿书心里清楚。你们如此反对，无外乎觉得她成不了三界第一，但书在此可以明确告诉各位——飘渺仙宫终有一日会因她而大放光彩。诸位信也好不信也好，都不在书考虑之列，只要知道书在此事上绝对拥有足够的话语权即可。否则，”他环视四周，最后看向了看戏的缥缈帝君，“白子书也不会坐在这里了。帝君，是也不是？”
众人哑口无言。
“是极。”缥缈帝君抚掌淡笑，心里却道:白子书委实无趣，一个回合不到便秒杀全场，这不是存心让本君看不成戏么。
白子书不等他们继续说话，突然扬袖，一团光晕便直直射出，落进十一长老怀里。“十一长老做的事都在上面记着，长老不妨温习一下。书这里还有许多，想来是不曾厚此薄彼的，各位长老可有兴趣陪帝君一观？”
十一大长老展开一看，脸色蓦然苍白了下去，他几乎是颤抖着拿着那物什，看着白子书的神情仿佛是看着鬼。张了张嘴，终是没说什么，默默退到后面。
其余长老也猜到是什么了，顿时吓得脸色一白，都紧紧闭了嘴。身居高位，那个不会有些见不得人的事。可这个人太可怕了，他竟然都查到了？他竟然能在缥缈仙宫里安插眼线？！
这可是王母娘娘多少年来的心病，甚至狠心想借这次帝君选徒将女儿送进来都没达到目的，他、他居然……！！
白子书依旧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坦然任由一群老头子惊疑不定、又惊又怒的眼神寸寸扫视着他。
“如何？还要继续吗？这里还有你们的青年才俊们的。”淡笑。
“上卿好手段！”齐齐拱手，咬牙切齿。
白子书起身，温文尔雅朝缥缈帝君拱手，声音清傲得不容置疑:“堇儿自幼跟随书，虽不能修炼但天资如何，无人比书更清楚。自不会亏了缥缈仙宫。”
缥缈帝君点头起身，袖口一挥:“既然诸位长老没有任何异议，明日本君便举行收徒仪式。这是堇儿为各位准备的见面礼，可助各位突破除飞升上界那步以外的任何瓶颈，各位长老可自己使用，亦可用于提携后辈。”
各长老看着手中的盒子，光华氤氲，打开一看便知是天地灵果——这可是太上老君的灵丹都做不到的事啊……
这东西，何等珍贵！十二长老心下激动不已，当即向白子书深深一拜——这东西是凤堇之还是白子书的，他们心知肚明。此刻甚至连方才的剑拔弩张都忘记了。
待他们纷纷退出，缥缈帝君走下来。方才不悦道:“这群老古板，本君收徒弟还要他们允许，真真是……！！”
白子书温和一笑，安抚道:“缥缈仙宫不正是靠这种制度才得以飞速发展么？帝君何须恼怒。”
缥缈帝君叹了口气，道:“明日本君收徒，子书定要亲眼见证。”
“自然。”
临走之时，缥缈帝君突然低声道:“本君终于知道王母为何这般忌惮你了。”
白子书微微挑眉，笑了。拱手告辞。
·
第二日，天庭派了太白金星代表天庭参加帝君收徒仪式。凤堇之来到了缥缈仙宫，第一次领会到了“缥缈”二字的含义。与威严庄肃的天庭相比，这是另一种盛大。
仪式庄严肃穆，一系列宣词后，万众瞩目下凤堇之于高台之上向前缥缈帝君跪拜了三拜，后又向缥缈帝君拜三拜，奉茶。
礼毕。
本来这样仪式就安安稳稳结束了，可偏偏凤堇之就是一个她不去找麻烦，麻烦也能找上她的主。
当她起身时，高台之下茫茫人海便像仪式开始时一样沸腾了。无数的复杂的眼光齐刷刷盯着她，仿佛要在她身上盯出百八个窟窿。
凤堇之自然不知道自己一来便抢了众多青年才俊们一生最大的梦想。她只觉这些人似乎都不欢迎她，这更坚定了她要待在天庭的决心。而此刻她怒了——
因为在她走下去的时候，一个风流倜傥的青衣劲装腰挂血碧琉璃葫芦串白流苏的俊俏男子似笑非笑地在她耳边说:“区区一个凡人居然也成为帝君的徒儿，哼，总有一天你会乖乖给我滚回你的凡间的。”他身边的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凤堇之立马掉过了头，沉声道:“请问你是谁？”
“子木流华就是区区在下。”他昂首自负道。
“哦。”凤堇之点点头，“你似乎很看不起凡人？”
子木流华与其他人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他低头看着凤堇之像看一个笑话，“莫非低贱的凡人还想着获得仙人的尊敬么？”他抬起凤堇之的下巴，语气嘲弄，“小姑娘，你未免太过天真。”
那边白子书微微皱了皱眉，缥缈帝君也注意到这边，冷哼了一声:“这群兔崽子莫非真当本君不存在？”言罢便要过去，白子书却抬手制止了他。
凤堇之伸手拍开了子木流华的爪，说:“听子书哥哥说你文才武德皆备？”
子木流华点头，讽刺地睨着她，“莫非你想与我比试？”
“随时奉陪。”他低头嘲笑，“其实，若不是白子书使尽卑劣手段，你甚至连跟我比试的机会都没有。呵，卑贱的凡人而已，你嚣张什么？家里老头子怕白子书，我可不怕。”
凤堇之牙齿咬得咯嘣咯嘣直响——他居然敢直呼子书哥哥的名字！天上地下谁不恭恭敬敬称他一声上卿？
你怎么不去死？！
什么玩意你？
子木流华笑了，眸中划过一丝冷笑。
阻止不了帝君收徒，给这个可笑的公主一个下马威也是好的。帝君虽皱眉却并未制止，想必也是想看看自己与她的表现。若表现得好……
他朝凤堇之嘲道:“比什么由你决定，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你一个小姑娘。”
“好！”凤堇之磨了磨牙，“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法力，就比文吧！”
白子书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的文采虽比不上他的修为，但依旧是极为出众的，”一个俊秀的蓝衫少年踱至凤堇之身旁，看着自负的子木流华好心提醒凤堇之，悄悄道，“你这么小，还是别跟他比了。以你的年龄、现在的身份，他也不敢说什么。”
凤堇之却坚定摇头。
龙之逆鳞，触之者死。她，不退。
蓝衫少年惋惜地看了凤堇之一眼。回到人群。
“少主，您……？”小童子疑惑。
蓝衫少年笑而不语。
“输了的人要答应赢了的人一个条件，怎么样？”凤堇之盯着他，缓缓道。
子木流华毫不在意地点头，高傲地环视一周，仿佛胜劵在握。
周围人海都兴奋了。沸腾了。
“既然如此，你们就在这里比试吧。本君为证。”缥缈帝君不知何时已经与白子书一同走近，饶有趣味地看着两人。
凤堇之没有看白子书。
人们都围成大圈，兴致勃勃看着中央两人。十二位长老早在仪式结束时因事务繁忙告辞离去，是以只剩缥缈帝君与白子书端坐饮茶。
“三局分胜负，”子木流华看了座上气势惊人的缥缈帝君一眼，再看凤堇之，心中嫉妒丛生。但他依旧保持着风度，优雅作请的姿势，“题目你出，请吧。”
“咱们就比作诗填词。第一局:表现隐逸闲适之情，诗词随意。第二局:表现愁苦之情，诗词随意。第三局:表现旷达潇洒之情，诗词随意。谁作得好，谁赢。”
“子书以为他们二人，谁输谁赢？”缥缈帝君瞥了一眼微微摇头的白子书，笑问。
白子书眸光微微流动，思索片刻，摇摇头，“谁输谁赢已成定数，帝君何须多问。”
缥缈帝君果然如言不再多问，只是看向人群中央的两人的神色中已有一丝玩味。
那边子木流华惊讶地一挑眉，仿佛在惊讶题目如此简单。他答:“好。那我先来。”
其实跟了白子书多年，凤堇之并非好凶斗狠之辈，然而凭借她区区十一岁在凡间都算一个还没长开的小孩，更别说在仙界，只能算一个婴儿的年纪，想要灭了这活了几百年的仙界小少年的威风，怕还得修炼修炼。不能等她先修一修，于是怪不得她只能小小诓他一诓，至于别人说什么，她自然是极为坦然的。
小孩子诓人那不叫诓，叫聪明灵巧。
于是当子木流华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几篇字迹惨不忍睹的诗词时，崩溃了。
比之字迹，寻常人瞟一眼便知，子木流华与凤堇之好比天与地，好比凤凰与鸡。然则凤堇之想法是与寻常人不同的，且这些年来，她一直为成为非寻常人而不懈努力。她曾凛然对鄙视自己的夭夭道:
字丑怎么了？
丑也丑得有格调有气质！
……
话说回来，若说书法这胜负不言而喻。然则这并非书法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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