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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人要孩子的理由


  “不是……”望着大山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见状,六盘水帮他说:“河边不在意首领这个位置,他才不想做首领呢。”望了望屋顶,又缓缓地转头去看祖先的灵位,大山和河边也跟着望去。大山以为他又想起河边母亲,劝到:“大哥,你不要再伤心了,现在路边已经去陪嫂子了,你不用再为她担心,也不用为路边担心,嫂子也会帮我们找她回来,照顾好她的。”

  六盘水摇摇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叹到:“我都不知道……路边现在在那里,那夏启啊……他到底在想什么呢?他怎么就不能治好路边的病呢?他都不能治路边的病,将来,我们要是也得了这样的病,该怎么办啊……”看看两人,站起身,走到灵位前,伸手颤抖地捧起河边母亲的灵位,看了看,又放回去,大山见他有些伤心,跟过去,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安慰到:“不要这样子……我们还得活下去啊……”见六盘水摸了摸眼泪,他也控制不住想哭,拉住他的手,说:“好了,天也不早了,你们吃饭吧……”朝河边说:“你把饭菜拿进来吧,你们都饿了,我也要回家了。”河边却坐在那里不动,他也想起了母亲和姐姐,一时正在伤心。大山拉六盘水回到火边坐下来,又催河边去拿饭菜,河边摸了摸眼睛,问:“大山叔,你都来了,就劝我父亲吧……让我明天去和亲。”

  六盘水本来心情就不好,又听到和亲的事,火气只往上升,“啪”的一声,手掌重重的拍在自及的大腿上,就象是鞭炮声一样,惊的两人心中一震,朝他望来。

  “我们家里,现在就我们两个,你还想去和亲,你是不是不想再看见我啊?要不然,你自及搬的远远的,天天看不见我,总可以吧……”那一掌倒是发泄了些怒气,脾气这才好些,但两人还是听的出他怨气很大。

  “你这话说的……”大山望望六盘水又望望河边,劝到:“你们不能好好说吗?现在有谁能来关心你们呢?只有我来问寒问暖。”他没有孩子,将来就指望河边给他送终,把他看成自及的儿子,当然不想看见他有什么意外。

  河边心底就瞧不起六盘水,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可又觉的他可怜,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问:“父亲,我以后……我以后,天天都呆在家里好了,我也不下地,那都不用去,你可要把地里的庄稼种好哦……我天天都想吃好的,可不想再吃野菜。”

  大山也没听明白,以为他和六盘水唱反调,责怪到:“河边,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父亲都老了,你不下地,要他下地,还要养你,真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我能做什么。”见他误解了自及,河边忙解释到:“你都没听明白我的话。”望望六盘水,见他邹着眉头,很生气的样子,河边倒还真有些怕他,他必定是自及的父亲,在那个没有道德做基础的社会里,只有血缘为亲疏的人界关系,父子间不管怎么闹,都会关心对方。他也不想让六盘水过多的为自及担心,忙说:“我是说,你不让我出门,我就只能天天在家里了,以后我那都不去,要你养我,你们都听不出我的意思。”嘟着嘴很委屈的说:“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在别人面前立足的,怎么还会有人愿意听你们的话。”

  两人听的一愣,随即明白他的意思,大山跟着笑笑,可六盘水却知道他的用意,白了他一眼。

  大山问:“你不出门,你受得了吗?反正,我以后还要靠你来送终,你父亲养不起你,还有我和你婶婶,你不用怕。”得意的望望六盘水,继续说:“你只要愿意留在家里,就留在家里好了,我和你父亲一样,不想让你去和亲。”

  “可是……”河边急了,狠狠的盯了盯六盘水,问到:“大山叔,你说说看,我不去和亲,以后让谁去和亲呢?再说了,我是去找有胡氏和亲,是要他的女儿嫁过来,又不是我去他们部落,你们怎么就是想不开呢?象你们这样的思想,怎么在部落里做的首领……”话中带着讽刺,可他的话不敢说的太大,怕他们听了不高兴。六盘水坐在他对面没听清他最后一句话,可是大山坐在他身边,听见了这句话。

  听他这样说,心中当然不高兴,可他说的是事实,又不能反驳他,撇了撇嘴,偷望了望六盘水,见他哎声叹气,正在深思似的。便想将这件事拖一拖,起身说:“你们吃饭吧,你婶婶一人在家也害怕,我得回去了,和亲的事,明天再说。”

  河边不想等,也站起来,拉住他的手,娇气的说:“叔叔,你就多坐一会儿,帮我劝劝我父亲好不好?他现在什么事都不敢做,你可不能和他一样啊……”坐下来,拉大山也坐下。大山也想将这件事处理好,免的回家后,他们两人又为这件事吵起来,顺势坐下来,催促到:“你快说吧,我还要急着回家,要不然,你婶婶会怪我的。”

  河边伸长脖子,望见外面的月亮很好,地面都照的有些清晰,树枝也随风飘动,左邻右舍的狗叫声也时常传来。料想婶婶一人也敢呆在家。便催促到:“父亲,你倒是说明白一些,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去和亲,是怕我办不好,还是怕我会出事?”

  大山问:“大哥,按说,我们是该以部落的利益为重,是不是该和亲呢?反正河边去求亲,他们同意就好,不同意我们也不会损失什么。”他的话有些生硬,六盘水反问到:“要是人家不同意的话,你说,我们以后怎么和夏启相处呢?你今天去找他和亲,明天就和别人和亲,让他怎么想呢?”

  “是你叫大山叔去的啊……”河边可沉不住气,埋怨到:“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昨天说的好好的,要大山叔去试探夏启,现在又说这样的理由。”张大嘴巴,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就是不想和让我去和亲,才借这样的理由。”六盘水听的一楞,他可没这样的想法,河边愤怒的站起来,指手划脚的叫到:“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今天就去找有胡氏,两边的和亲同时来办,看你还怎么说……”

  大山见状,站起来,劝到:“河边,你不要激动……”河边那里听的下去,啪的一声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哼了一声,走出去,愤愤不平地坐在院子里。

  大山望望六盘水,又到门口看看河边。

  这时的天已经晚了,月亮也时明时暗,左邻右舍也传来要睡觉的声音。大山想起妻子一人在家,不免有些着急,可眼下两人已经闹出矛盾,怎么好就此离开呢?靠在门框上,望望天,看看地,想了想,双手揉了揉脸,叫河边进屋。河边正在气头上,不客气的说:“我才不进去呢……我才不想和他住在一起,以后,我再也不回这个家。”站起身就往外走。大山紧走几步,拦住他,说:“天这么晚了,你要去那里?”

  “不要你管……”河边想趁他在这里,好好的和六盘水闹闹,朝屋里叫到:“我再也不回来了,我自及找个地方住,又不是活不了……”绕过大山往外走,大山虽然也知道他的用意,可也不能放他出去,必定天已晚了,就算他到别人家去住,可传出去也不好听。拉住他,劝到:“你先进去,我会帮你的……”

  可是河边不理会他的,还要往外走,突然听六盘水叫到:“让他走……不回来才好,省的天天和我闹。”

  两人回头,这才见六盘水拉长着脸,站在门口,随即又回了屋。河边被他的话给镇住了,刚才的激动,弄的浑身冒汗,摸了头上的汗水,脱掉上衣,又抱着衣服擦了擦身上的汗,顺手将衣服扔在石条上,坐下来,望着院子外,很不服气的样子。

  大山拉他起来,轻声的说:“快进去,我帮你说说……”

  可河边不想就这么算了,推开他的手,不冷不热地说:“我先坐坐,天晚了,你先回去,婶婶一人不敢在家……”

  “你知道还要这样发脾气……”大山一是心急,二是想开导开导他,免的以后还会和六盘水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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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山也怕回家后会和妻子吵起来,一时心急,伸手拉他进去,河边却推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不要你管,你快回去吧……”

  “你怎么说的话……”六盘水本来就有火,只是不想发做,见河边得理不扰人,和大山说话都不客气,那里还受的了,站在门口指着他骂到:“河边,你觉的自及很了不起是不是?就你对你叔叔的态度,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还想去和亲,你真是做白日梦。”气呼呼的靠在门框上,望了望大山,又叫到:“你这样的人,还想成大事,真是……也不看看自及是什么样的货色,还说我的不是。”

  他的声音吵到了左邻右舍,狗都跟着叫了起来,部落本来就不大,各家的狗都跟着起哄,一下变的热闹起来。正准备睡觉的邻居也想听个究竟,只是天晚了,又知道大山在那里,只好在自及家里偷听着,不敢去他家里看个究竟,必定人家是首领。

  听见狗叫声,大山笑了笑,扶六盘水进屋,在火边坐下,劝他不要发太大的脾气,说河边受不了。六盘水还在气头上,那里肯就此罢休,还嚷嚷到:“他就是这样的人,总觉的自及很了不起,什么事都想出风头。他要是真有那本事的话,怎么没人叫他来做首领啊……”

  大山长长的叹了口气,反问到:“是不是所有的有本事的人都要作首领呢?”他知道六盘水是一时生气才说错话,并不是瞧不起自及,说自及也没用,没做首领,再说了,那时的人并不看重首领这一官位。

  大山朝外叫了声:“河边,快进来,不要傻呆在外面。”

  河边也觉的自及闹的有些过份,又见六盘水刚才的脾气挺大。自从他母亲死后,六盘水就没有这样大声说过话,也没对他发过脾气,而且平时也不敢多做些有先见的事,就象普通百姓一般。猛然间,还真被他的脾气给吓住了,免强应了声,走进去。但他进去后就说:“父亲,我先睡觉了,你自及做点饭吃。”便要进自及的房间。

  大山上前拉他坐下来,又加了些柴火。

  三人沉默一会儿,大山语重心长地说:“河边,你就不要再提和亲的事,好不好?我和你父亲知道想这件事,你现在还小,很多事,不是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还要考虑他的后果,知道不知道?”

  河边望望六盘水,见他脸色和缓一些,反问到:“父亲,不是你叫大山叔去找夏启的吗?现在已经得到结果了,你还等什么呢?”

  六盘水望望两人,深深地吸了口气,问:“要是你和亲不成的话,夏启会说什么?你想过吗?”顿了顿又说:“现在,我们看夏启会做什么,要是他也想去和亲的话,我们就从中做梗,然后再说他的坏话,这样不是更安全吗?何必要自及去找别的部落和亲呢?”

  “我就知道,你不敢去冒险。”河边不满的将身子扭在一边,又问:“你怎么什么事都要等别人先做呢?你是不是要等别人吃完饭,你再吃呢?要不要等别人都死了,你再死啊……你有那个本事吗?等别人死了你再死……”

  “河边……”大山听不下去,怒到:“你都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压住心中的火,语重心长的说:“你父亲和你一样的伤心,可那又能怎么样呢?你姐姐都死了,现在就是要你父亲死,也不能让你姐姐活过来啊……就算真是你父亲错了,你也要原谅他啊……再说了,你觉的他以前和亲是错的,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你不是也想去和亲吗?他现在后悔了,才不想让你去和亲,你怎么不明白他的苦心呢?”

  他的话,说的河边一楞,他可没想过这些,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来为自及辩解。

  见河边邹着眉头,有些悔意,趁机劝到:“很多事都要靠经验才能弄明白的,不是光凭自及的本事就能处理好。”拍拍他的肩,问到:“你说说看,大路为什么不同意和亲呢?他就不怕我们会怀疑你姐姐的死吗?”

  河边也不明白,问:“我不知道,你说说看。”

  大山见两人都望着自及,一时还真觉的不好说,必定那是自及的猜测,犹豫片刻才说:“以我看,大路不想和亲,那是他们事先商量过的,所以才会这么稳重。不过,他们部落里倒是有人想和亲,但我总觉的他们多半是想和有胡氏和亲,才拘决我们的……”

  “那还等什么……”河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立马站起来,很激动的样子,指指划划,“我就知道夏启心中有鬼,要不然也不会拘决我们。”在屋里来回走动,显的很生气。

  “你们说,我现在去和亲还有什么不合理的?”望着两人责问。

  大山见他太沉不住气,无奈的摇摇头,叹口气,问:“河边,那是我自及的想法,你又没看见你姐姐是怎么死的,那么肯定做什么?万一是我们误解了他们……”

  “我就知道你们是这样的反应!你们就守在家里,那也不要去,天天在家,等我来养你们,给你们送终……”河边气的指手划脚,他当然看不惯自及最亲的人了,必定他们的一举一动对自及的生活影响太重。这就是父子间总会闹矛盾的原因:都对对方有着一种期望,自然总会要求他做到完美,但这是不可能的事。

  六盘水被他的话惊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望了望大山,思量一番,下定决心,吞吞吐吐地说:“你一定要和亲的话,你就去吧。”

  “这怎么可以……”大山怕六盘水是被河边的话给气住,才做的决定,忙从中劝阻。

  “这有什么不行的……”六盘水无奈地说:“他想去就去吧,不过……”望着河边说:“你一定要和成,不能让别人说你的不是,更不能让有胡氏和夏启和亲。”

  河边本来就想和大山解释一番,却见父亲站在自及一边,不免有些欣喜,但这件事变的太快,让他有些不知道所挫,望着六盘水,颤抖地说:“父亲,你真的同意了?要是……”他本来也有些担心,怕自及真的没那个能力说服别人和亲,却又不敢往下说,生怕和亲的事被他们给否定。想求他们给出主意,又不好开口,深深地吸了口气,坐下来,望着柴火出神。

  两人见他并没为这件事开心,反而愁眉苦脸,两人郁闷起来,相互望一眼,大山问到:“河边,你怎么了,现在让你去和亲,怎么还是这样?”

  “是不是不想去和亲了?”六盘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他自及要求去和亲,现在顺着他,他却还是不高兴,不免有些恼火,望望外面的天,这时的月亮被遮住了,外面一片漆黑,催促到:“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要我们怎做,你叔叔还要回家呢……”

  大山也探头望了出去,又想起妻子一人在家,可又不能这样就走了,焦急地问:“河边,你说,你想要我怎么帮你,尽管说,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河边这才微微一笑,说:“我一个人去和亲的话,人家会怎么说啊……我又不认识他们……”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大山长长的叹了口气,满不在意地说:“这好办,我帮你找人,还有什么问题……”望着河边问。

  河边见他随口答应了自及的事,显的没把握似的,有些不满,说:“要是……有胡氏不同意和亲的话……”

  六盘水不等他说完,就说:“这好办,这次不同意就等下次,你怕什么呢?只要他们看到和亲的好处,你还怕他不同意和亲吗?”显的有些高兴。他本来就希望有胡氏不同意,那样一来,即成全了河边的心思,又能将他留在家,以后也能和他好好处。

  “我明天该怎么做……”河边这才放下心来,兴奋地问。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大山并不想让他去和亲,满脸不悦,可那是人家的儿子,自及能说什么呢?站起身要走,河边说送送他,从火堆里取出一根火棒,大山一时想不到好的主意劝他,挥挥手,说:“不用了,我自及敢走。”挖苦到:“不敢一人走黑路,还怎么成大事。你去把饭热一热,你父亲早就饿了。”

  “那我热了饭再送你……”河边说着放回火把,走进橱房。

  大山不想多呆一会儿,只说声:“我走了……”就往外走。

  “你等等……”六盘水也瞧出他对自及的决定不满,望望橱房,见河边哼哼着在忙着热饭,向大山招招手,叫他坐下,大山也不明白他的意思,在他对面坐下,六盘水站起来,坐到他身边,低声的说:“你以为我真会让他去和亲啊……”大山一楞,怎么也不明白他的意思,瞪大双眼,盯着六盘水。

  六盘水解释到:“河边不是怕有胡氏不同意吗?我们只要不教他去了以后该怎么做,不就了了吗?你还怕有胡氏会那么傻,听他的三言两语,就同意和亲?”

  “只要不让他去,不更好?你让他碰了钉子,回来又要怪你,看你怎么办……”大山埋怨到。

  “我还有别的用意啊……”六盘水望望橱房,见河边还在忙,接着说:“不管有胡氏同不同意和亲,以后夏启都不能找他们和亲,这样一来,我们两个部落的联盟,不是更稳当吗?夏启今天不同意和亲,以后又不能和有胡氏和亲,他还能怎么办?”他说的倒很自信。

  大山听了微微一笑,在他眼里,六盘水这几年什么事都不敢做,却不想他的心机这么深,只觉不如他。还想再问他,万一有胡氏同意和亲怎么办,河边却端着放了饭菜的盆走进来,叫六盘水吃饭,还叫大山也吃。大山又想起妻子一人在家,那里还呆的住,站起身边走边说:“我回去了,你们不要再吵了。”

  河边跟出去说要送他,大山头也不回,挥手说不要他送,摸黑只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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