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不如不遇倾城色
下了几日的雪终于停了，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阳光洒下来，雪莹莹地带着点光，坐在旅店门口的女子微眯着眼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嘴角略带笑意，眼神清亮，过往的行人碰巧与她四目对视，她总是含笑点点头，让赶路的人心情舒畅不少。
“阿梓你感冒刚好，别又冻坏了。”旅店的老板走出来招呼着。
被称作梓柒的女子摇了摇头，道：“我在等人呢。”
“等人？等什么人？”老板好奇地问着，梓柒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从未见有人来找过她。
“这个么……”梓柒嘴角微扬道，“是我的情郎啊~”
“得了吧，你不是说要出家去么？”老板调笑道。
“出家人就不能有情郎了么，嘁……”梓柒不满地瞪他一眼。
老板扔了件袍子让她披上，也不再管她了。情郎？他才不信呢，阿梓住在这里的时日也不算短，也不是没有不长眼的被她一副温婉可人的样子给骗了而向她告白的，最后结果如何？徒惹来一番奚落啊。谁要是看上这么个女魔头，那还真是作孽哦。
梓柒闭着眼，感应着远处正在赶路的人的气息，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路过这里的。睁开眼，转了转眼珠，她奸笑着捏了两个雪球放在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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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木叶忍者扮作商人走在路上，这次他们是要前往藤之国收集情报的。
“少东家，根据地图前面有个旅店，今天就在那里歇脚吧。”一个扮作小厮摸样的忍者向为首的忍者道。
为首的人点了点头，没做声。
三人还未走近旅店，突然一个雪球“嗖”地飞过来，跟从的两人皆是一惊，为首的人却是淡然地偏了偏头避过了，第二个雪球趁机又飞过来，为首的人手一扬，打散了雪球。
“嘁，让我打中一下会死么……”梓柒不满地斜眼看着为首的人。
为首的人轻笑一下，道：“你会死。”
“嘁，亏我一个病人还在门口等你，一点都不照顾人家女孩子的一番心思。”梓柒傲娇地撅了撅嘴。
“这个风格不适合你。”为首的人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明显被震了一下。
梓柒鼓着包子脸冲进旅店，回了房间。
老板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三个人走进了店里，为首的人道：“老板，两间客房，一间单人，一间双人。”
“呃，好，阿毛，你带客官去房间。”老板叫了个伙计。
阿毛带着三个人去了房间便离开了，两个人询问了一下刚才那女子的身份。
“她么？一个故人罢了，不会碍事的。”为首的人笑了笑。
两人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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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梓柒扫了扫屋顶上的雪，坐下喝起了小酒。
“光看人家喝酒不无聊么，上来一起喝一杯。”梓柒头也不回地对楼下那个在暗处注视良久的人说道。
白天为首的那人轻松跃上房顶，从梓柒手里接过酒杯。
梓柒仰头眯眼看着他，月光洒下清辉沐浴着他，沉寂得让人不能接近，他伸手敲了敲梓柒的头，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好久不见，大蛇丸。”梓柒满意地笑了一下，拍了拍旁边的示意他坐下。
大蛇丸坐在梓柒旁边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品着酒。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梓柒喝着酒笑道。
大蛇丸瞥她一眼，道：“你倒是化境了。”
“那是，老板没告诉你我要出家了么？”梓柒把手肘搭在了大蛇丸肩上。
“这种事他告诉我作甚？”大蛇丸不理会她吃豆腐的动作。
“嘿嘿……”梓柒又凑近了一点，“因为我和他说你是我情郎啊。”
“出家人是不能喝酒的吧？”大蛇丸不接她的茬。
梓柒把手收回来，不满地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没听过么？送上门的都不要，你不如随我一起出家吧。”
“送上门的我怎么会不要。”大蛇丸带上邪魅的笑容，用手环住梓柒，接着道：“只不过我还没饥不择食到向一个出家人下手，梓·柒·师·太。”说罢，放开了梓柒。
“贫尼现名阿梓。”梓柒咧着嘴笑道。
“这名字不适合你。”大蛇丸皱了皱眉。
梓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那就梓柒好了。”
大蛇丸只是笑笑，继续喝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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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梓柒不负所望地感冒复发了，老板看着她一大清早坐在柜台旁边不停地打喷嚏，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过去喊她回房休息。
梓柒摇了摇头，道：“不了，我要去旅行了。”
“你这身子别死在外面，等病好了再走吧。”老板白她一眼。
“不行！就算他不要我了我也要跟着他。”梓柒猛一拍桌子坚决地说。
大蛇丸和另外两个人正从二楼下来，正好听见她的话，大蛇丸嘴角一抽，道：“你不会打算跟我上路吧？”
“跟你上路我就直接上到西天去了，我去花之国旅游，顺带拐一个美男跟我回家。”梓柒不屑地撇了撇嘴。
“那就有缘再见了。”大蛇丸不甚在意地带着那两个人走了。
梓柒拿起收拾好的包袱也准备走。
“你真不跟他走？”老板忍不住一问。
“得了吧你还真以为他是我情郎啊，我眼界哪有那么低，放心吧等我拐到了美男会回来找你玩的。”梓柒拍了拍老板的肩膀爽朗地笑了笑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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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三天前就想离开了，那天她感应到了梓族人的气息，不过应该只是来探查消息的，要不是后来又发现大蛇丸也要路过这里自己想见老朋友一面的话她也不会多逗留，毕竟梓族的人找来这里会给老板添麻烦。
梓柒哼着歌上路了，大约走了两天后无奈地发现有人找来了，在心里叹口气，还是躲不开啊躲不开，那些人安安生生过日子不行么？而且偏偏还有个很麻烦的人也来了，真是的，为什么他也要来啊，碰上他自己要跑掉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你还想去哪儿？”那个麻烦的人瞬间加快速度追了上来，戏谑地问。
“梓梧，你就不能放过我么？”梓柒真的连给他磕头的心都有了。
梓梧看着她，淡淡一笑道：“夫人出来旅行，接夫人回去是为夫的责任。”
“我什么时候嫁给你了？”梓柒含怒反问。
“迟早的事情，还是早点跟我回去比较好。”梓梧悠然地说。
“如果我不呢？”梓柒挑衅地看着他。
“必要时候，采取强硬措施也是可以的。”梓梧始终显得志在必得，“凤儿，为夫会好好待你的。”
“我叫梓柒，不要叫我凤儿，很恶心。”梓柒听到那个称呼便浑身不爽。
“‘凤翔于九天兮，非梧不栖’，父亲给你起的名字是有寓意的，梓凤。”梓梧面带笑意。
“那是你父亲，不是我父亲，凭什么我的名字要他来取？我不会承认的。”梓柒说着手已经按上了剑柄，感应了一下周围的人，十个，连上梓梧十一个，还真是毫无胜算啊，一个梓梧自己已经很难应付了。
“你是聪明人，不会想动手吧？”梓梧胸有成竹地看着梓柒。
梓柒把手放下，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跟你回去，但是不要叫我梓凤。”
“只要夫人肯跟为夫回去，自然什么都好说。”梓梧说着伸出了手。
梓柒自觉地把长剑解下来交到梓梧手上，岂料梓梧把剑还给她，却是拉起了她的手。
“魂淡你放手……”梓柒挣扎着想抽回手。
“夫人你这样别人会以为我们在打情骂俏的。”梓梧轻轻一句，梓柒干脆懒得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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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梓梧强制带走已经过了一个月，梓柒蛋疼地呆在一件破旅馆的房间里，她不是没想过要逃，但无奈梓族的感知她自己深有体会，何况是梓梧是梓族下一任当家，别说逃了，她稍微动动他在远处都能知道。
憋在房间里实在闷得慌，梓柒冲进梓梧的房间喊道：“我们到底去哪儿？回去不是这个方向吧？”
“去花之国啊。”梓梧笑得很坦然。
“去那里干什么？”梓柒看见他笑就觉得不爽。
梓梧理所当然地回答：“既然夫人喜欢那里，我们就去那里结婚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那里了？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结婚了？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叫我夫人了？”梓柒推不开他伸过来的手，干脆凶残地挠了一下。
“你总是摆出一副傲娇的表情的话我会忍不住把你吃掉的。”梓梧依旧笑。
“啊啊啊我跟你完全无法交流……”梓柒抓狂地回自己房间去了，去花之国么？离这里很远，路上时间多的是，也许会有机会逃掉吧。
梓梧的房间里，他低头看着刚才被梓柒抓过的手，无奈地笑了笑，所以说啊……自己不远万里来找一个死活不肯嫁给自己的凶婆娘有可能还真是吃错药了，可是，谁让她是梓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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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刃相触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更加刺耳，梓柒的身上已经沾了不少血，虽然不是她的，但是粘稠的触感和浓浓的血腥味还是让她皱了皱眉头，而且，更重要的是，眼前的敌人都是梓族的，她已经一头雾水了，虽然梓族的那些人都中二得很，但从来没闹过内讧，为什么会有人来袭击梓梧一帮人？
一行人好不容易从包围圈中逃了出来，梓柒身上只有一点擦伤，几乎没事，其他人伤得重些，伤得最重的是梓梧，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而且要害也中了一剑，现在已经不省人事了
梓柒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以梓梧的能力何至于此，刚才要不是他一直护着自己恐怕自己才是躺着的那个。
好在身上带着伤药和绷带，梓梧交代了两个相对伤得轻一点的照顾其他人，自己则给梓梧包扎。
忙活了好半天梓梧也脱离了危险，只要好好休息休息就不会有事了，梓柒走出房间找到其他人，黑着脸道：“告诉我真相。”
几个人摇着头表示绝对不说。
梓柒没好气地抽出剑指着他们几个，道：“我知道你们怕梓梧醒过来责罚，不过，如果现在被我杀了你们就连被责罚的机会也没有了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只好交代梓族当家去世了，但是有人不服梓梧接任，设局害得梓梧被族人误会，现在他们正在被人追杀。
梓柒默默地扶额，白了他们一眼，回到了梓梧休息的房间，看着梓梧难得没在笑的样子，觉得比他笑的时候顺眼多了，虽然现在是逃跑的大好时机，不过毕竟眼前的人是为了救自己才伤成这样，梓柒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照顾他一阵，毕竟只要他伤还没痊愈自己要跑还是很容易的~梓梧躺在床上不能动，对付外面那帮二傻子给他们下点药就行了。
想着想着梓柒有点困了，她才不想上演那种神情的小女生照顾男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戏码，于是又找了两床被子打了个地铺美美地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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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梓柒觉得有人在揉她脸，随手拍了一下对方还是没有收手，梓柒猛地转头一咬，不出所料地听到了梓梧的痛呼。
“夫人对待受伤的夫君也这么残暴啊。”梓梧一脸哀怨地看着她。
“知道自己受伤了就回去躺好。”梓柒翻了个白眼。
梓梧很满意她的反应，问：“夫人心疼了？”
“没有。”梓柒已经懒得去反驳那一声“夫人”了。
“你不承认我就不回床上。”梓梧干脆扑到梓柒身上。
梓柒刚要挣扎，梓梧低声道：“我身上可都是伤，你随手一推就会碰到的。”
梓柒叹了口气，好吧她不能对一个无赖抱有期待，只好说道：“好好好，我心疼行了吧，回床上躺着。”
梓梧满意地躺了回去。
“我去拿点吃的，你别乱动了。”梓柒起身便要出去。
“梓柒……”梓梧难得叫了她的名字。
梓柒顿了顿，回头看着他。
“是不是我们认识二十年，也比不上旗木朔茂认识你一年？”梓梧笑得有些牵强。
梓柒没有回答，而是转身接着往外走，到了门口，才低声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呵……”梓梧止不住的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猛咳了几声，一股血腥味又在嘴里漫开来，“呵……不是说血是咸的么，为什么这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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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柒端着粥回了房间，正要扶梓梧起来喝，被他推开了。
“你走吧。”梓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梓柒不为所动，道：“等你伤好了我自然会走。”
“感动会变成爱么？”梓梧难得正经地问。
“不会。”梓柒放下碗，定定地回看他。
“不会就给我滚。”梓梧冷笑一声，复又躺下，不再看她。
梓柒扯了扯嘴角，道：“你记得好好休息，伤没好不要下床，还有……小心点。”说罢，转身离开。
梓梧第一次那么痛恨梓族强大的感知能力，梓柒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感觉，还真是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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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国，千风阁。
千风阁是两年前开张的酒楼，菜色倒也称不上多新颖，不过千风阁的酒却是甘醇至极，更重要的是千风阁位置极好，是游人赏花的好地方，所以生意一直很红火。而且，还有一个传说，相传千风阁从来不露面的老板是绝色美人，千风阁特制的酒便是她亲手酿制，因而也惹来不少登徒浪子妄图一亲芳泽，但终是被老板几支飞针挡在了门外。
“小懒，去屋顶摆张桌子，叫人做几个可口的下酒菜，再拿两坛最好的酒，摆两副碗筷。”梓柒对正在收拾屋子的丫头吩咐道。
小懒没敢耽搁，速速去了。
梓柒嘴角勾了勾，两年前一别，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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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梓柒在屋顶喝着酒，没等多久，另一个身影便出现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梓柒笑着给对方斟满了酒。
来人端起酒杯品了一口，道：“旗木诺怀孕了。”
“那很好啊。”梓柒给又给对方夹了菜。
那人挑了挑眉，道：“就这样？”
“难不成你还希望我说看朔茂连孩子都有了要不我们就成了吧？大蛇丸，别忘了我可是梓·柒·师·太。”梓柒笑得很爽朗。
大蛇丸斜眼看着她，想从她的目光中找出一丝不甘或是落寞却失败了。
“我酿的酒何如？”梓柒干脆拆开了话题。
“和你的人正好相反。”大蛇丸悠然道。
梓柒一时气结，纠结了一下觉得委屈了自己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酒，道：“那是自然，这酒可是顶好的。”
“所以，我不介意把你这么差的人娶回去的。”大蛇丸忽然伸手捏住了梓柒的下巴。
梓柒毫不避讳地迎着大蛇丸的目光，道：“可是你知道木叶的高层一定介意。”
“呵。”大蛇丸放开她继续喝起了酒。
梓柒见大蛇丸不再说什么，也端起了酒杯，正喝着，大蛇丸又语出惊人：“如果朔茂说要娶你，你也会这么回答么？”
梓柒一惊，呛了一下，不停地咳着，她没想到大蛇丸突然这么咄咄逼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即使缓过来了也干脆装着继续咳。
“小心把肺咳出来。”大蛇丸敲了敲她的头。
“他不爱我，所以不会说要娶我。”梓柒敛了敛心神道。
“当年朔茂爱的人是你。”大蛇丸云淡风轻地说着，“如果当初你知道，你会留在木叶么？”
“如果是当年的我一定不会。”梓柒坚定地回答。
“那现在的你呢？”大蛇丸似乎不打算放过她。
梓柒一副不在乎的表情道：“也不会啊。”
“那还有什么分别？”大蛇丸轻笑起来。
“当初的我爱朔茂，也知道他始终以村子为重，所以不会让他为难，现在的我不爱朔茂，怎么可能为他留在龙潭虎穴。”梓柒解释完，不满地嚷嚷着，“我们能不能不讨论这个话题？”
大蛇丸笑得魅惑，道：“那就换一个，你知道梓族内乱么？”
“知道一点，结果如何了？”梓柒想着凭梓梧的手段必然输不了，族里的长老大部分还是站在他那边的，而且梓族也没有人比他更强了。
“现任当家叫梓棣。”大蛇丸想了想答道。
梓柒一下没拿稳杯子，酒杯落在地上，酒泼了一地，顿时更是酒香弥漫，梓柒却慌了心神，问：“那有没有听说过梓梧？！”
“似乎是和梓棣争夺当家之位的人，现在应该是被梓棣囚禁了吧，反对的人都被关起来了。”大蛇丸冷眼看着她的反应。
梓柒不敢相信，梓棣虽然也算是梓族的精英，但他绝对比不上梓梧的，怎么可能？
“听说是梓族的一个长老为了巩固自身利益提出要梓梧娶她女儿，否则就站在另一边，嘛，然后被拒绝了。”大蛇丸说得很轻巧。
梓柒“唰”地一下站起来，道了句：“我要回去一趟，有缘再见了。”说罢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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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大蛇丸自问可曾后悔，后悔自己告诉她梓族的消息，后悔自己没有拉住她，后悔自己不能给她想要的归宿……可惜没有答案。只是想起那个夜晚，月光如水，她美得不真切，像古老的歌谣里所唱，倾城倾国，遗世独立。
如果，他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她，也许……
没有如果，没有也许。
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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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柒一刻不停地赶回梓族，她对梓梧虽然没有爱情，但是相识二十年的情分尚在，而且，梓梧多半是为了自己才……想到这里，梓柒咬了咬牙，脚下又加快了。
“逃了这么久，没想到你自己回来了，梓梧一定很感动。”梓棣坐在梓族当家的位子上，含笑看着直接冲进来的梓柒，“你觉得你回来能做什么？”
“新当家上任，我自然应该回来拜见。”梓柒说着手按上了剑柄。
“别做傻事，你的长剑一旦出鞘，你和梓梧马上就要死。”梓棣显得很淡然。
梓柒咬了咬嘴唇，她一路进来没有人拦她，现在那些暗处的护卫也没有动手的意思，梓棣到底在图谋什么？
“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你把我想的要的东西交给我，我放了梓梧。”梓棣从座位下一步步走下来。
梓柒知道自己要救梓梧就没有选择，爽快地问：“你要什么？”
“你，只要一晚，我放你们两个走。”梓棣挑起梓柒的下巴，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征服欲。
“因为我是打击梓梧最好的工具？”梓柒面露不屑地笑了笑。
梓棣笑容不变，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梓柒抬起手，解开了长袍，扔开长剑。
梓柒笑意更甚，打横抱起梓柒，把她狠狠扔在了床上，禁锢在自己怀里，近乎疯狂地一点一点，把身下的人吃干抹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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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梧被拉出牢房，走出特制的地牢，感知一下又顺畅了起来，他收紧了拳头，该死，为什么会有那个人的气息？
梓棣亲自把梓梧带到梓柒面前，解开了他的手铐。
梓柒淡淡地扫了一眼梓梧，问：“解药呢？”
“我似乎没有答应过要给你解药。”梓棣露出无赖的笑容，继而凑到梓柒耳边，低声道，“不过，看在昨晚那么尽兴的份上……”他把一粒药丸放到了梓柒手上，扬长而去。
梓柒扶住梓梧，把解药递了过去。
“你答应了他什么？”梓梧不接药，盯着梓柒。
“只不过给了他想要的，没什么打紧的，你先把药吃了。”梓柒淡然一笑，想把药塞在他手上。
梓梧趁势抓住她，扯住她的衣领，看到了点点红斑，他一下放开了，瞪大了双眼，紧握的拳头滴出血来。
梓柒把药塞给他，梓梧刚要扔，梓柒面无表情地说：“你扔了我就回去再求一颗。”
梓柒夺回药丸，硬生生逼着梓梧吞了下午，然后道：“不要想轻生，你死了我就跟着死。”
说罢，梓柒扶着梓梧，慢慢远离这个让她逃了一辈子的囚笼。梓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任由梓柒拉着，手里还是不停流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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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柒找了个小村落和梓梧住下，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梓梧的身体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只是他不曾开口讲过一句话，不曾有过任何表情。
梓柒觉得自己最近容易感觉累，还变得有点嗜睡，又过了几天，甚至开始干呕起来。
这天等大夫给梓梧检查过之后，梓柒拉着大夫到屋外给她检查了一下。
“恭喜夫人这是怀孕了。”大夫笑吟吟地说。
梓柒苦笑一下，送走了大夫，一回身，便看见梓梧看着自己。
“外边风大，你身体还弱着，快回去。”梓柒说着就要去扶他。
“嫁给我。”梓梧坚定地说。
梓柒笑道：“有什么都等你伤好了再说。”
梓梧苦笑了一下，是啊，他原是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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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柒傍晚出去了一趟，回去后又如往常一样熬着药，只是她看着药罐，若有所思。
“这帖药喝下去，会让人忘了所有事情，而且没有办法挽回，夫人你要考虑清楚。”
大夫的话回响在耳边，梓柒看了看已经熬好的药，盛在了碗里，面色如常地递给梓梧。
看着梓梧喝过药沉沉地睡着了，梓柒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走了出去。
她这一生，累他太多，这一帖药，就算断了曾经她和他的所有，从此，不相见，不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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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柒坐在院子里，想来自从到了这里，已是看着梧桐树上的花开了又落，摸着自己日渐大起来的肚子，正想着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个孩子再和梓族有瓜葛，却感应到了一个最不愿意感应到的人。
“好久不见。”梓棣伸手想摸摸梓柒的肚子，被梓柒打开了手。
“别碰。”梓柒白了他一眼。
梓棣不怒反笑，道：“好歹是我的孩子，还不让我碰了么？”
“谁说是你的孩子。”梓柒随手把茶杯丢在他身上。
“不然是谁的？”梓棣依旧贱笑。
“是我的。”梓柒扭头不看他。
梓棣在梓柒旁边坐在，知道她现在不敢大动弹，干脆把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道：“孩子他妈，你对孩子他爸还真下得去手。”
“这孩子不会姓梓的。”梓柒咬牙切齿地说。
“梓族需要一个接班人。”梓棣说着终于得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梓柒淡淡道：“尊夫人一定愿意为你生十七八个。”
“我想要我和你的。”梓棣说着手更加不安分了。
梓柒回过头看着他，笑得灿烂，道：“我宁愿现在一尸两命也不会让孩子跟着你。”
梓棣站了起来，笑道：“好好安胎。”说罢，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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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知道，她会因为怕连累产婆而独自逞强，如果他知道，她会为了不让孩子回到梓族而把孩子交给木叶，如果他知道，那是他最后一次见梓柒……
他大概会情愿强行把她带回去，哪怕被她恨一辈子。
彼年，他还是孩子，看见她跪在父母的墓前，笑着，笑着，笑到哭出来。
彼年，他还是下人，看见她被尊贵的长老领养，成了梓梧的童养媳。
彼年，他还是少年，看见她背着长剑，在长辈面前嚣张地笑着逃走。
彼年，他已是当家，却看见她为了梓梧瞪着自己，眼中杀意涌动。
此年，他知道她怀着自己的孩子，高兴得要疯掉。
此年，他的生命中，再也没有人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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