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 奔赴襄阳去
包拯的入狱来得猝不及防，让开封府一众人险些乱了手脚。
上头已经派人下来暂时接管开封府，过些时日便会有新的开封府府尹，而包拯直接被大理寺监管，开封府的人连见他一面都不可能。
展昭本想入宫面见皇上，但公孙策却拦下了他。
“万万不可，无论如何现在皇上都在火头上，谁去触这个霉头都没有好下场，”公孙策说道，“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想办法与包大人见面，问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展昭沉思片刻，面上露出坚定的神情：“属下去夜探大理寺。”
“这……大理寺戒备森严，被抓到了后果不堪设想！”公孙策神情严肃。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若属下不幸被抓，先生速去浮生酒楼找碧姑娘，”展昭说道，“陷空岛五鼠与酒陵老应该已经在来开封的路上了。”
“多加小心。”公孙策担心地嘱咐道。
“属下明白。”
*****
入夜以后，大理寺的地牢依旧戒备森严。
展昭趴在屋顶之上向下看去，地牢入口有两个士兵看守着，不远处还有一队巡卫队正好巡逻到这里，他知道现在不是下去的时候。
等巡卫队走远了，展昭手握几颗小石子，对准其中一个士兵就射了出去。
士兵被点中昏穴后直挺挺地就倒下去了，另一个士兵原本还有些睡意朦胧，看见同伴倒下，立马警觉地拿起□□，刚想大喊，展昭的下一颗石子也到了。
展昭轻巧地落在地上，时间紧迫，他取了士兵腰上的大门钥匙就打开门进去了。
按照他刚刚观察，巡卫队再过小半个时辰就会绕回来。
一进地牢便是向下的阶梯，展昭快速而无声的向下跑去。
才刚刚到了平底，就听见传来了不紧不慢地脚步声。
他贴在墙边仔细听了片刻，判断出是两个人后，便沉下气准备偷袭。
两个狱卒才走在转角处，转头就看见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下意识就拿着□□向展昭刺去。
展昭身形一闪，跳起一个翻身，两手各握住一个脑袋，狠狠地撞了上去。
两个狱卒被撞昏过去，展昭也落地了。
他快速扒下一个狱卒的铠甲给自己套上，然后把两个狱卒拖到一旁让人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他们。
包拯一人坐在牢中，一身白色的囚衣也掩饰不了他的威严。
他被安排在大理寺的重罪牢房，身边关的那些全是些犯了滔天大罪的人，甚至有些还是他包拯送到大理寺的。
故而他进来的时候，可是被这些重犯嘲笑了不知道多久。
对于这些重犯来说，看着德高望重、被百姓称为青天大老爷的包拯被关进这里，不知道是多开心的事情。
他原本是在闭目养息，却听见自己牢房开门的声音。
包拯皱了皱眉，眼睛都没有睁开，开口道：“饭已经送过了。”
“包大人。”展昭轻声喊道。
包拯猛然睁开眼睛看过去，确定来人后低声怒斥道：“胡闹！这大理寺地牢是你随随便便进来的地方？！”
“大人息怒，大家都非常担心大人，属下前来是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展昭快速说道。
包拯知道他不是来劫狱的，态度也好了一些，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展昭简洁明了地说了一遍。
包拯早与皇上约定好，若是生辰未发生大事，那之后一日早朝后便留下两人探讨之后该如何。
一开始还好好的，但当包拯说出襄阳王后，皇上先是一阵头疼，连忙让太监招太医来看，却不想太医还没来，皇上自己恢复了，说出来的话也与之前完全不同。
马上斥责包拯污蔑皇亲国戚，包拯还未为自己辩解几句，就让侍卫把包拯拖了下去。
接下来，包拯就被关在了大理寺地牢。
“皇上态度转换得十分怪异，我怀疑皇上可能已经中蛊。”包拯被剥夺了官职，连自称都变了。
展昭眉头紧蹙，突然听见外面嘈杂了起来，他知道外面的人已经发现了。
“属下得走了，大人自己千万保重，我们会想办法的。”展昭站了起来，郑重地说道。
“快走吧。”包拯再次闭上了眼睛，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展昭趁乱离开了大理寺，来得悄无声息，走得也悄无声息。
公孙策看见展昭回来，心里也松了口气。
听展昭把事情说明之后，公孙策沉思了片刻说道：“展护卫你去寻酒陵老前辈，问清楚破解此蛊的方法，若皇上被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明日一早，属下便去趟浮生酒楼。”
第二日，早上。
碧凝钰有些心不在焉，手头的账本已经好久没翻页了。
浮生已经失踪三个多月，前几天展昭带来的消息让她本来就不安的心变得更加焦躁起来。
自己的师妹被操纵去做那种滔天大罪，若是被抓到，可是要被砍头的。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间，却揉不散自己心中的烦躁。
突然有人敲了敲柜台，碧凝钰换上笑脸抬头看过去。
“展大人？”她的表情瞬间又不好了，难道是出事了。
“碧姑娘，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后院，碧凝钰万分急切地开口了：“浮生出事了？”
展昭先安抚了她一下，然后才把事情简单的和碧凝钰说了一下。
她见浮生暂时没事，心里也定了一些，答道：“师父今日应该到开封了，等他到了便有结果。”
酒陵老果然是今日便到了开封。
展昭与碧凝钰两人将事情与他一讲，酒陵老的表情有些沉重。
“若要解蛊，只能让母蛊死去，子蛊才会自行解除，”他说道，“母蛊一般都在炼制蛊虫的人身边，要除了母蛊，大多得杀了那炼蛊之人。”
“若是皇上被蛊虫控制，那炼制蛊虫的人，应该是那襄阳王世子？”碧凝钰推断道。
“非也，控制子蛊只需虫笛便可，炼制之术非一朝一夕可以学会的，”酒陵老摇了摇头，“我怀疑，那炼蛊之人多半已经被杀了。”
“我还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留浮生一命，若是想要刺杀展大人，她已经没用了。”碧凝钰不知道是应该为此庆幸还是为此担忧。
“我之前见到她了。”展昭突然说道，这话引得酒陵老和碧凝钰的注意力全都到了他的身上。
“她怎么样？”碧凝钰问道。
“锦衣玉食也不为过吧。”展昭不禁苦涩地笑了笑。
两人听了他的话，面上表情也有些复杂。
几人又沉默了一会儿，酒陵老说道：“过几日陷空岛那几个也应该到了，到时候人齐了便去襄阳。”
两人都答应了下来。
展昭回开封府之后，马上给临时监管开封府的官员递交了自己申假的条子。
原因写的是，自己妻子多日未归，恐家中老人有恙。
今年他的年假还在身上，理由也合情合理，上头自然是给他批了假。
公孙策怕包拯发生什么变故，便留在了开封。
陷空岛五鼠到开封后，一行人便整装待发，快马赶向襄阳。
*****
“这么说，那些人要来襄阳了？”
赵修能听着探子来报，如此问道。
“是。”面前的探子应道。
他低笑了一声，说道：“来吧，最好是有来无回。”
赵修能摆摆手让探子退下，便去找自己的父亲汇报情况了。
襄阳王听见赵修能的上报，沉思了片刻。
“他们还有几日到襄阳？”他问道。
“大约三日。”赵修能答道。
“放点消息出去，引他们去冲霄楼。”
冲霄楼被襄阳王建造在王府之中，对外宣称王府财宝尽数藏于其中，里面实则密布机关遁甲之术，若不知里面的布置，就算是武功高强之人也会被困于其中。
“安歌身上的蛊虫已经快压制不住她了，你可知道？”襄阳王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赵修能的表情微变，答道：“父王这是从何说起？”
“见到浮生酒楼和展昭，她那反应如此激烈，你是瞎了？”襄阳王微怒。
赵修能原本将这个消息压下，现在见襄阳王知道，便确认是身边有人透露给了他。
他心下不快，但还是端着笑脸答道：“父王不必担忧，这只是意外，一吹虫笛她便全部忘记了。”
突然，门口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赵修能一个抬手，门猛然打开，只看见碎成一瓣一瓣的盘子和滚了一地的水果。
他三两步跑了过去，探头一看，转角那里闪过粉色的裙摆。
赵修能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安歌不顾梨花的喊声，跑进自己的屋子里，将门反锁起来，便靠着门慢慢滑坐到地上。
她的头剧烈地疼痛起来，刚刚赵修能与襄阳王的对话充斥在她的脑袋里。
刚才她只是拿了些水果想给哥哥送去，到了赵修能院子里却得知他去了襄阳王那里，便想着给父亲吃点也好，就端着东西走了过去。
却没想到听到了些她不该听的事情。
她疼得抱住自己的头倒在了地上，脸上因为疼痛而出现了不少冷汗。
随即安歌在剧烈的疼痛之中听见了赵修能的声音，应该是在喊她开门。
但她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又听见咣当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
她在恍惚之间感到有人把她抱在了怀中。
“要是你什么都没听到该多好？”她听见有人喃喃着。
随后，她的世界归于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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