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 追宗寻源去
“柳姑娘，现在案情已经找到了突破口，理应调查，不过姑娘于这开封汴梁也算有些名头，调查一事容易暴露身份，本府以为姑娘最好能隐藏行踪，沉默一段时间。”
包拯的话确实不错，浮生酒楼原本就是开封最好的酒楼之一，她作为酒楼的掌柜，认识她的人绝不站少数。两年前太子一案，柳浮生这个名字更是为大众所熟识。虽说浮生离京两年多，但保不准就会在街上被人认出来。
浮生知道包拯的话在理，便也没有强求，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要是因为她的原因，害得调查受到阻碍就不好了。
“我明白，大人不用担心，我先去找个落脚的地方，我会找个人把落脚地点告知大人，若是大人之后有什么需要我，我随叫随到，只求大人能洗清浮生酒楼的冤屈，还我们酒楼一个清白。”浮生向包拯深深一拜。
“不必如此，本府公事公办，案子是怎么样的就怎么审。”
“那浮生这里就不多打扰大人了，告辞。”
浮生说罢，便也离开了偏厅。
包拯与公孙策也开始继续琢磨案情了。
浮生出了开封府便又带起了笠纱。
浮生酒楼被封，伙计们和厨师们大多都没了去处，浮生不知道他们是会另寻出路还是回老家去，不过她能确定的，大概就是小莲和她弟弟应是还在开封的。
两年多前太子一案之中，姐弟二人遭到连累，家被烧了个精光，浮生内疚，便让二人来了浮生酒楼。
姐弟二人姓章，姐姐叫章莲，弟弟叫章羽，姐姐勤快聪慧，弟弟虽然体弱，但性格纯良，二人都受到了浮生酒楼众人的欢迎，此后便留在了浮生酒楼。
碧凝钰见章莲聪慧，便教了她些算账的本事，浮生离开的那些日子里，帮了碧凝钰不少忙。而章羽虽然因为早产的关系，身体有些病弱，但胜在懂事，再加上浮生与碧凝钰给他开得房子，身体也渐渐好了些，年纪虽小，但也时常给酒楼里帮些小忙。
浮生因为当年他们家被烧毁的事情一直愧疚于心，故而虽游历在外，但寄给碧凝钰的信中也有提到，若是酒楼中银两宽裕，就给二人买个院落，怎么说也是个家。
京城地价不菲，姐弟二人受了浮生那么多帮助，自是不肯答应。
最后还是碧凝钰寻了个理由，说是浮生酒楼准备再建个小酒窖，需要有人管理，才将屋子塞给了两人。
姐弟二人知道酒窖是个幌子，对于这硬塞给他们的屋子，心中是感激万分，故而干活也就更勤快了。
而现在，这个地方成了浮生唯一的去处。
她只能祈求这处房子不要也被查封才好，毕竟名义上是浮生酒楼的酒窖。
其实浮生并不是特别清楚碧凝钰将屋子买在了哪里，不过既然说是浮生酒楼的副酒窖，理应来说是不会特别远的。
她依稀记得两年前浮生酒楼南边有间小屋子荒废着，没人住，不过并不知道是否有出售，便只能过去碰碰运气。
她沿着路一间间屋子看过去，就是没看出什么不同来，心里也有些浮躁。
发生这种事情，她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其实是很急的，此时心绪难免有些浮动。
突然，她看见一间屋子前有位少年搬着板凳坐着，那少年看上去眼熟。
浮生走近几步，仔细地看过去，那少年正是章羽。
章羽年龄小，这两年长高了不少，浮生差点没认出他来。
她确定自己没认错人以后，心下一松，快步走了过去。
“章羽？”
少年听见有人叫他名字，便转头看去，见来人带着笠纱看不清面容，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位姑娘可是在喊我？”
浮生半掀起笠纱，露出了自己的容貌，章羽看见居然是浮生，面上露出了惊喜地神情。
“浮生姐？！你终于回来了，”章羽马上迎了上去，“酒楼出大事了！”
“这里不是说话地方。”浮生马上止住章羽的话头。
章羽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外面，便连忙把浮生带了进去。
“姐！浮生姐回来了！”
浮生这进屋一看，人还不少。
几个平时跑堂的伙计和丫鬟，一位大厨，再加上章莲章羽姐弟，得有个七八人。
“浮生姐你可终于回来了！”
这么些人看见浮生回来了就像是找到了中心，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牢里匆忙，浮生对事情也就得了个大概，现在这么多一说她也清楚了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栾家夫人算是贵客，当时也开了个浮生酒楼最贵的包房，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
翡翠糖糕是浮生和碧凝钰两个人一起钻研的，自是对这品甜点最为熟知，故而碧凝钰知道栾家夫人对这感兴趣，便亲自上阵。
所以事发之后，碧凝钰又是做菜的人又是这浮生酒楼的掌柜，自然就马上被捕了。
而当时情况紧急，碧凝钰知道自己一时间脱不了干系，便索性将罪名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一点没有波及店里的人。
浮生听到这里，看了看现在在场的人，开口道：“其他人，是走了吧？”
大家面面相觑，样子都有些略微的失落。
浮生酒楼作为这开封最为有名的酒楼之一，是绝对不可能就只有这么七八个伙计的。
“人各有志，我不怪他们，你们继续。”浮生淡淡地说了句。
这一出事以后，浮生酒楼马上就被封了，群龙无首之下，伙计们便开始散了。
有些厨艺不错的大厨投靠了其他酒楼，一些跑堂的找不到去处便选择了回老家。
最后剩下来的，就只有这么点人了。
因为当初买房的时候，碧凝钰是用了章莲的名义，故而这间屋子便没有被封。
众人没了住的地方，便一起待在了这间屋子里。
谈到这事，屋里气氛有些消沉，众人都耷拉着脑袋，一脸地彷徨。
“好了，别这么消沉，这事情本就不是我们浮生酒楼的问题，包大人已经答应我会公正判案的，你们都不要担心，都会没事的。”
浮生出言安慰道，她看着眼前的人，心中也是有些感动的，除去章莲章羽姐弟，现场在的这些都是最初跟着她的那帮子人，浮生酒楼风风雨雨走过来这么多年，现在面临生死关头，有这么些人能留下来帮衬，她已经很欣慰了。
而众人听见浮生这么说也一下子心定了，面上也高兴了起来。
“包大人真的这么说？太好了，包大人一定能证明我们酒楼的清白的！”
看着众人气氛略微活跃了一些，浮生也放心了不少。
这院落不大，加起来也就两间屋子，七八人住在这里实在有些挤，大多都是打得地铺，浮生看在眼里，酸在心里，她心里暗暗决定，等事情彻底结束了，她一定要好好补偿眼前的这些人，多谢他们对浮生酒楼的不离不弃。
大家又七七八八地说了些话，浮生便让他们散了。
她能看出这些天他们都紧绷着弦，面上都是一脸疲色，现在她回来了，他们都应该好好歇息歇息了。
接下来的事情，她来处理。
那边浮生刚刚落了脚，这边展昭带人去查栾家的秘闻也有了些许消息。
传言，栾文呈曾有一位发妻，与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很好，然而这位发妻却多年无所出，栾文呈的老妈唯恐他无后，便逼着栾文呈娶了一房良妾，乃是一位大商人的嫡女，也就是现在的栾家夫人张氏。
娶妾是为了孩子，然而之后的发展却有些不同，栾文呈的发妻在这个时候怀了孩子，这位妾却被冷落在一旁了。
之后的事情更是令人叹息，栾文呈的发妻怀孕的时候都身体健康，却偏偏难产，最终撒手人寰，留下了一子，也就是现在栾家的大少爷栾向霖。
后来又过了一年，突然就传出了栾文呈抬了张氏为继房。据说栾文呈对张氏很好，不亚于栾文呈对待他的原配那样。
而栾向霖自然也就养在了张氏的膝下，栾向霖虽然不是张氏所出，但对他极好，母慈子孝，两个人关系很好。
在过了两年，张氏也怀上了，就有了现在栾家的小少爷栾向哲，而期间栾文呈也未曾再娶过小妾。
如此看来，栾文呈与张氏也可算得上的一段佳话。
故而，栾文呈让张兴伪造证据的行为就更加让人值得深究了。
展昭继续向下查去，也就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信息。
例如，有消息称，当年栾文呈的原配并不是因为难产而死，而是被人害死的。
又有人说，张氏对栾家的大少爷一点都不好。
不过这些话多为一些闲言碎语，很难让人信服。展昭只觉，若是不能入栾家了解情况，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太难说清。
然而这宅门大院的，有实在难进，若是在其他州，尚且可以装成仆人混进去，而在这开封，哪个人不认识御猫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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